姜溯杵着含光剑，看向那只E级污染物。
这只污染物和她见到的两个E级都不太一样，没有那些过于恶心人的触须蠕虫，只有像果冻一样的身体。在她看过去后，甚至还抖了两下。
没什么危害性。
姜溯打开了自己的面板，从零跳到“练气二层”的修为映入眼帘，系统很是贴心，在修为一栏后又附了一排小字。
【立即提升】
她试探性地点了一下。
下一秒，她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嘀”
“嘀”
听起来像是心监仪的声音。
姜溯的意识缓缓回笼，只觉得自己像是被泡在了热水里，舒服到眼都睁不开。身上的伤痛也被温柔地抚平，呼吸……
等意识到呼吸的时候，她发现口鼻里全是液体，呛咳了起来。
包裹住她的液体在她清醒后水位下降了些许，同时传来了一声金属舱门滑开的声音。
一道带着温和笑意的声音在她耳畔响起：“调查员姜溯，感谢你们拯救了古绛区。”
姜溯接过了对方递来的毛巾胡乱擦了下脸，朦朦胧胧看见了李自的身影：“李副队。”
“是我。你感觉如何？”
李自按了按姜溯的肩膀，示意她继续泡着：“军用医疗舱，一分钟一万呢。”
她的脑海里飞速过了一下自己当前的收入，差点弹了起来：“我没钱！”
“仇队特批了一小时，账单走公账。”李自笑了下，“免费的。”
姜溯又泡了回去。
不知道为什么，一听到免费这个词，医疗舱里黏糊糊的透明金液就显得特别的富贵逼人。
“她们还好吗？”
李自指了指隔壁，姜溯从医疗舱里冒出半个头，看到躺在医疗舱里的余厚，和四仰八叉倒在地上休息的屠妲和方绪宁。
“余厚左腿被飞艇压断了，需要做一个机械义肢。屠妲和方绪宁状态上有些过激，需要做心理疏导。”
李自轻声给她解释了一下，随即说起了正事：“经队里讨论，在职调查员投票表决，你转正的事情全票通过了。”
“恭喜你，正式调查员姜溯。”
姜溯的信息终端应景地放起了电子烟花。
“由于你不是正规军，所以没有办法给你记军功，只能折成市民奖项。我查了下，你是黑户。”
听到这话，她心中一紧。
如果他们再查的仔细一点，完全能查到自己是毫无缘由直接从三号污染区蹦出来的。
这是她没有办法改变的既定现实…毕竟她是被杨平带到执巡队的。
李自安抚地拍了拍姜溯的肩膀：“仇队说了，立了这么大的功劳，你骑他脖子上都行。”
“虽然我不建议。”李自笑眯眯地继续说道：“我将你的户籍暂时落在了一大队驻地里，以后如果有需要可以再次更改。毕竟‘见义勇为好市民’奖项，总得让你先成为火石星的人。”
姜溯松了口气，知道这是来自执巡队的善意。
“身份码和五十万星币的奖金已经发到你的账户里，感谢你为执巡队做出的贡献。”
五十万！
姜溯强压下当着李自的面数钱的没出息举动，手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信息终端。这钱要是能带回去，能给她外婆续五十天的医药费。
李自收起了一排排的屏幕，弯下腰对着姜溯眨了眨眼：“仇队让我问你，有没有进入军校的打算。”
“毕竟五十万是见义勇为的顶格奖金，却并不匹配你杀死道子级的功劳。他翻了翻奖项，只找到一个还算适合你的‘三好学生’，但你之前是黑户，我想你大概也没上过学。”
“军校？”姜溯愣了一下。
“嗯，联邦一共有七个军校。”李自手指轻点，七个屏幕就依次排列在了姜溯面前。
姜溯上次听到军校，还是屠妲在飞艇上说她们是执光军校生的时候。
七个屏幕活像是彩虹，风格鲜明到辣眼睛。
天枢军校，强势专业是军事指挥，毕业生非富即贵，教资最强，学费最贵。
天璇军校，强势专业是特殊工程，她看了半天后才确认这是一座伪装成军校的研究所。
天玑军校，强势专业是机甲设计、制造、维修，校友栏上金光闪烁，全是金钱的气息。
天权军校，强势专业也是军事指挥，但和天枢不同，它的军事指挥系更多面向平民招生，毕业生也都去了各个星域做中层军官。
玉衡军校，姜溯刚一看到就被满屏的帅哥美女闪花了眼，一时间不知道自己是在看选秀介绍还是看军校宣传。
“玉衡……嗯，这所军校对形象要求比较高。”李自委婉道：“强势是文艺宣传。”
这算什么强势专业。
姜溯无语地看向了最后两所学校。
开阳军校，强势专业全点在了格斗上，全机甲系，开学就送一套机甲。与之相匹配的就是和天枢军校没差多少的高昂学费——到处都透着四个字“要钱要命”。
李自笑眯眯地把摇光军校的介绍页拉到了姜溯眼前：“摇光军校就在执光星域，所以一般会喊成执光军校。”
“学费低廉，一年只要五万，专业全面，教师都是边军在职军官，经验丰富！”
和其他军校不同，执光军校是唯一一所有着“实习”制度的军校。
它会在入学的第二年将学生送到边军直面污染物，美名其曰“用实战打磨学生”，因此也是生存率最低的军校。
伴随着生存率每年的降低，执光军校的入学人数和学费也在以滑坡一样的速度下降着。
姜溯盯了眼都快盘出包浆的训练设施，终于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学生死了这么多，为什么还要保留实习制度？”
李自偏了偏头，示意姜溯看边上的屠妲三人：“七所军校里，执光军校生的生存率是垫底。但是要论军人生存率，执光军校出身的军校生和只出指挥官的天枢军校是并列第一。”
“摇光还有一个名字，叫做破军。”
他又把话题拉回到了三好学生上：“你要是准备报名军校，这个奖项可以延期发给你，除了一笔两三万的学校奖学金外，还可以保你毕业进入士官，而不是从基层做起。”
包落户，包工作，包学历。杀死杨平的报酬真是丰厚…姜溯对道子级的地位认知又拔高了不少。
李自笑眯眯地摆手：“还早呢，你慢慢考虑。军校招生季刚过，你想入学得等半年。”
怎么有种被钓鱼的感觉。
七所军校看起来都还行，但问题是，我没必要进入军校啊…早点攒齐清理值，完成系统发布的主线任务才是现在最重要的事情……姜溯没掩饰自己的兴致缺缺，道：“ 谢谢，我会考虑的。”
她更关注成为正式调查员后，是不是就可以进入“蟾宫”了。
李自也不强求，看着医疗舱内逐渐下降的水位，伸手拉起了姜溯：“你的权限已经从临时调查员调整为正式调查员，污染物无害化处理工程重点实验室……嗯，就是蟾宫，也已经批准了你的来访资格。”
“正好古绛区那只E级刚收容，还没有送到蟾宫。你可以接下押送任务，坐专车直达。”
“不用担心，蟾宫的污染物处理资格考试对你应该不是问题。”李自轻笑一声，双手抱臂，“你可是一剑杀了道子级的人。”
……
离开医疗舱，一身黏糊糊的姜溯没急着去看那只被收容的E级污染物，缓步往宿舍走去。
路上的人多了不少，她没走几步就能看到他们敬畏又好奇的目光。不少人看了她一眼后就忍不住在信息终端上噼里啪啦打起字来。
她甚至听到有人窃窃私语道：“真的假的，她还是人吗？”
她忍不住尴尬起来…这些人就不觉得“窃窃私语”的声音太大吗？
姜溯默默加快了回宿舍的步子，顶着如芒刺背的目光匆匆关上了宿舍的房门，这才松了口气。
热水冲淋掉她头上的透明金色液体，姜溯同时点开了自己的个人面板。
【个人面板】
姓名：姜溯
年龄：18
职业：临时调查员
当前佩戴称号：仙尊首徒（为您增加100知名度，这或许不是好事）
天赋：剑阁初级剑法（1／21）
武器：含光剑、调查员初级装备（医疗包、简易防弹服、应急辐射服、制式信息终端等）
当前污染值：85
当前修为：练气二层【已提升】
已提升？
回来路上她听到的声音比平时要清晰不少，原本以为是那些人没注意音量，现在想想，应该是自己听力提升的缘故。
只是提升听力？这个系统发奖励怎么也不给个说明书……
她低下头，看着自己的手掌。战场上被含光剑划出来的伤口也已经恢复平整，这应该是泡医疗舱治愈的。
那么，力量上呢？
姜溯试探性的攥拳，全力砸向了墙壁。
“砰——”
金属墙壁应声被打穿，拳风带着碎片打到了她的床上。
！
还没等她卧槽出声，信息终端就发出了警报：“请勿在宿舍区内使用枪械！”
姜溯惊悚的低下头，以全新的目光打量起了自己的拳头——连红肿都没有。她的确有猜测，修为在各方面上的体现大概是五感和力量……但完全没想过会提升的这么多。
浴室墙壁看起来是三层复合板，她看不太出材质，但能感受到拳头砸上去的瞬间，三层板材一层层弯曲，破裂，碎开。
破碎瞬间，金属的摩擦声也被她尽收耳间。
一周前她还是个连杀鸡都不太熟练的柔弱高中生，现在她已经能一拳一个钢板了。
果然，再多的金钱都不如切实增长的力量给她带来的安全感高。姜溯喜滋滋地继续在浴室里实验了半天，假装没看见信息终端上层层叠叠的警报。
修为真是个好东西……不过下次还是换个地方实验吧。她擦了擦头发，把地上的水珠和墙壁碎片一起扫到了垃圾桶里。这个过程里，她的心中悄悄冒出了一个念头：
如果……我是说，如果。
如果我把蟾宫炸了……
清理值会增加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