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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第三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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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烟火时便不用像方才在宴会上那般拘谨,臣子家眷们都可在御花园内随意走动。

小太监们还会给公子小姐们送些烟火爆竹,烟火炸出绚烂的花,爆竹声声一岁除,也是讨个彩头。

这些多半是未出阁的姑娘家和未成婚的公子们有些兴致讨来玩的。

一般成亲的都保持稳重,不太会碰这些。

爆竹倒还好,并不算昂贵,就是寻常百姓家过年时都能买些给小孩子玩。要用火折子点火然后扔出去,沈卿云向来怕这个,“砰砰砰”的,惹人心悸。

她倒是对烟火感兴趣,烟火只需点燃了拿在手里便能绽放。

烟火颇为昂贵,就是沈家也只有在过年时玩一玩,寻常人家鲜少能见到。

前世她出阁后便再也没玩过,此时看未出阁的姑娘玩,她也起了兴致。

兴许是她看过去的目光太过灼热,段行川出口问道:“卿卿想玩吗?”

沈卿云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

“好,”段行川温声开口,“你鲜少来宫中,就在此地莫要乱走动,我去找公公讨烟火来。”

沈卿云听得脸热,闷声点了点头。

那语气纵容,好似在哄孩童……

段行川前脚刚走,后脚贤妃就扶着丫鬟走了过来。

沈卿云有些诧异,按理说贤妃现在应当侍候在睿文帝身旁,吹吹枕边风,再不济也是去找沈入画,怎么会来她身边?

诧异归诧异,礼仪还是不能少的,她规规矩矩行礼,“见过贤妃娘娘。”

贤妃颔首,面对她时语气柔和了几分,“免礼吧。本宫瞧着你就心生欢喜,本以为能成婆媳,”说到这她叹了口气,“可惜清淮那孩子受人蛊惑。是我们有缘无分。”

也就是当时贤妃这份和善蒙蔽了她。

实际上这对母子一个比一个心狠手辣。

直至现在沈卿云才意识到不论是谁成为段清淮的妻,贤妃都不会满意。

在贤妃心中她的儿子端方有礼,任谁都配不上。

且她的儿子无论长到多大都是个会被人哄骗的孩子。

沈卿云掩去眼中的讽刺,若无其事道:“卿卿愚昧听不懂娘娘在说什么,宫中人多口杂,娘娘莫要失了言。”

贤妃点了点头,状似欲言又止,犹豫着开口道:“行川那孩子自幼身子便不好,委屈你了。”

大晋本就有“嫁稀随稀,嫁叟随叟”的说法。既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女子便没了挑选的权利,更别说挑剔自己的夫君了。

且贤妃口口声声,似乎嫁给段行川是委屈了她,好似她心慕段清淮。

传出去就是朝三暮四,不光为人不齿,放到寻常百姓家是要浸猪笼的。

况且她的婚事是陛下赐婚,若是今日贤妃之言传到陛下耳中,恐会惹陛下不快。

这贤妃摆明了是要坑害她!

沈卿云浅笑盈盈,“娘娘多虑了,王爷待妾身是极好的。连父皇都说我们是郎才女貌。”

“贤妃娘娘,本王还活得好好的呢。”段行川眉目温润,手里拿着烟火和火折子,不知站在那听了多久。

他冲沈卿云招手道:“卿卿快过来,贤妃娘娘本就为皇兄后宅之事忧愁,我们小辈怎能再让娘娘多添一份忧思?”

他这话说得巧,既讽刺了段清淮连后宅之事都管不好,又暗讽贤妃多管闲事。

看着贤妃阴晴不定的脸,沈卿云忍不住想笑,对段行川也颇为刮目相看,没想到他这般会说话。

沈卿云自幼便伶牙俐齿,自然也不会落下风,微微欠身,“劳烦娘娘了,还请娘娘恕罪。”说罢便走到了段行川身侧。

贤妃没想到她这般不识抬举,但这事不好闹大,闹大了于她也没好处,她笑了笑,“你们夫妻二人和睦便好,近日清淮的事着实让本宫忙昏了头。”

说罢也没再多留,便离开了。

对于方才的事段行川没多问,只笑着问她:“带你去放烟火?”

沈卿云也不知他听去了多少,但既段行川不问她便也不会主动开口,只点了点头,应了声“好”。

世家女们个顶个的端庄,今日入宫穿着华丽,发鬓一丝不苟,虽对此兴致高昂,但更不愿失了礼。况贵女们鲜少有碰过火折子的,对这东西也有几分惧怕。

沈卿云先前放烟火也是沈听肆帮她点好了的。

段行川领着她到了稍微僻静的地方,周遭倒是没多少人。

旁边有一树红梅,梅花上镶嵌着一抹雪白。

沈卿云拿着火折子有些害怕,又有些好奇。

火折子最神奇的便是只需轻轻一吹便能立刻点燃。

段行川示范给她看的时候,她眼睛一错不错地看着,觉得新奇极了,试探着小心翼翼一吹点起了火。

火光照耀下,她的眼睛亮晶晶的,和府上养的小满犹其像。

小满也是这样对什么都很好奇,还很喜欢用亮晶晶的眼睛盯着他,每每至此他都会将猫抱入怀中撸两下。

段行川觉得手痒,很想揉一揉她的头,如玉般的手指捏了捏,才将这想法压下来。

火折子碰上引线绽放出绚烂的烟火,在她手中炸出无尽璀璨。

沈卿云拿着烟火眉眼弯弯,嘴角情不自禁地翘起,极为动人。

沈卿云许久没玩这玩意了,正在兴头上,点了一个又一个,眉眼间的笑意掩都掩不住,比天上的月亮还要娇俏。

不一会儿,手头的烟火便被她点完了。

段行川看着她的笑颜,嘴角也带着笑意,温声问她:“还要吗?”

沈卿云懂得过满则亏的道理,她摇了摇头,因为心情好说话不自觉软了几分,带了点撒娇的意味,“王爷,吉时要到了,妾身想去看烟花。”

只要她开心,段行川就断然不会拒绝。

领着沈卿云到了另一处视野稍好的地方。

宫人点燃烟花,随着“砰砰砰”几声巨响,烟花在夜空中绽放出绚烂的光芒,为黑夜注入了无尽的梦幻。

只是声响未免太大了些,沈卿云离得稍远都觉得心悸。

段行川察觉出了她的不适,上前捂住了她的耳朵。

爆竹声中一岁除。

沈卿云偏头看向段行川,浅笑盈盈道:“王爷,新年快乐。”

这场景在他梦中出现过许多回,而今美梦成真,他只觉得不真实。

心脏“扑通扑通”地挑着,似乎比烟花更加喧哗。

段行川怔愣了半晌,只觉得烟火远不及她的笑璀璨,直到烟花声散去,他才像是找到魂,温声道:“卿卿,新年快乐。”

最后一项便是放孔明灯为来年祈福了。

沈卿云亦步亦趋跟在段行川身侧同众人站在一起看陛下放孔明灯。

睿文帝站在高高的看台上,太监拿着内务府精心制作的孔明灯候在身侧,宫女手拿毛笔和砚台也候着。

待吉时到,圣上提笔,在孔明灯上写“国泰民安”,四个字写的龙飞凤舞。

红烛星星点点,孔明灯缓缓升起,点缀着黑夜,悠悠然飘向天空,将祝福带到更远的地方。

在场诸位一齐跪倒,赞叹陛下仁德。

睿文帝年龄也大了,凑了这份热闹,礼毕便想回去了,扶着太后先离开了喧闹的场合。

得了陛下首肯,众人也纷纷散去。

内务府也做了不少孔明灯给各位大臣讨个彩头。

段行川不知从哪位宫人手中拿了个孔明灯,将沈卿云引到河边,借花献佛,身旁还跟着一个侍从拿着笔墨候着。

“卿卿可有什么愿望?”段行川拿着孔明灯有些期待的看着她。

奶娘手巧每年都会做许多孔明灯,为了讨个吉利,她年年都是放的。

只是她从未许什么愿。一是她本就不信鬼神之说;二是从小到大她什么都没缺过,想不出什么愿望。

但也不好驳了段行川的面子,沈卿云抬眸看向段行川,“只愿王爷没灾没祸,一生顺遂。”

段行川耳尖发红,说不出半个字。

看着他羞涩的样子,沈卿云心里一颤,觉得有几分愧疚,她只是客套一下,他怎的这般欣喜?

带着几分愧疚,沈卿云拿起侍从手里的毛笔,提笔在孔明灯上将方才的话写了下来。

她的字是自幼沈作霖便让她练过的,几个字写得刚劲有力。

在侍从的帮助下,孔明灯飞向天空。

段行川身子一向不好,睿文帝明面上对他不错,此刻起风了不用唤,便有丫鬟过来送披风,还贴心的送了两件。

他自己将披风披上,又将另一个披到沈卿云身上。

沈卿云本就畏寒,倒是没拒绝。

旁边传来一阵嘈杂,沈卿云好奇的望过去,问旁边的丫鬟,“那头是怎的了?”

送披风过来的小丫鬟刚好经过那边,如实答道:“回王妃,奴婢方才瞧见,应当是一小太监得罪了扶风王侧妃。奴婢只是经过,旁的便不知晓了。”

沈卿云点了点头,有点想过去凑热闹,又不知如何同段行川说。

段行川看着她纠结的神情,轻而易举猜出了她的想法,清了清嗓子,主动开口道:“卿卿可要去瞧瞧?”

没料到段行川同她想到了一处,她眼睛亮了亮,重重地点了点头。

两人走到前去的时候,只见一小太监跪在地上止不住地磕头赔罪,一下一下用巴掌扇着自己的脸庞,嘴里说着:“奴才该死,惊扰了侧妃,奴才该死……”

而段清淮搀着沈入画的手站在对面,他眉头皱着,不怒自威,瞧着像是话本子里的反派。

从小声道议论中沈卿云知晓,原来这小太监是为段清淮和沈入画端笔墨的,被人群撞了一下不小心撞到了沈入画,还将墨水滴落在了精细的绸缎上,段清淮便发了火。

听上去倒是过分巧了。

沈卿云从人群中找到叶欢,她眼里的狡黠掩都掩不住,轻而易举拼凑出了事情的原委。

对面的段清淮也不算笨,见到叶欢便知晓,方才是她故意撞了那小太监。

在这种场合这么做简直是在打他的脸面,方才父皇才提点过,沈入画是圣旨赐婚,不容他不满。

他在这太监面前发脾气也是有意给叶欢一个警告,这里不是她的乡下,皇权之下不容许她这般放肆。

段清淮冷着脸,“拖下去杖责五十。”

五十大板下去,不死也要脱层皮。

沈卿云有些诧异地看着段清淮,她不信段清淮没看出其中蹊跷。

皇权之下,人命若草芥。上位者随随便便一句话下位者便会失去生命。

他们不将下位者的命当命,甚至不将下位者当“人”来看。

沈卿云只觉得有一堵大山压在心头,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在此刻她甚至不知道该求助谁才能救那个小太监的命,脑海中有无尽思绪,她无意识地扯住了段行川的衣角。

段行川依旧是那副温润的模样,拍了拍她冰凉的手以示安抚,紧接着出声道:“皇兄,今日是上元节,若是闹出血来,怕是不大吉利。”

段清淮也看不惯他,但仍要保持表面上的体面,问道:“哦?那皇弟意下如何?”

“皇兄心胸阔达,何必为此置气。”段行川笑了笑,“新年新气象,这衣物皇兄不必介怀,皇弟府上有一批上好的蜀锦可以做几身衣裳送过去。”

他这话算是将段清淮捧到了道德的制高点,若是执意要罚,传出去也不好听。

段清淮点了点头,面色虽然沉着,但也算是要将这事揭过去了。

战战兢兢地人群散去,段清淮牵着沈入画走到段行川的身边,皮笑肉不笑,“皇弟倒还是同原来那般优柔寡断,你救得了他一次,难不成能次次救他?再者这般多的太监你能个个救?下次还是别多管闲事的好。”

段行川并未被他激怒,波澜不惊道:“皇兄还是先管好后宅,再来教育弟弟吧。”

段清淮冷哼一声,离开了。

小太监仍旧跪在地上,冲段行川磕头,止不住道:“多谢王爷,多谢王爷……”

“好了,”段行川制止道,“退下吧。”

小太监忙不迭离开了。

沈卿云轻轻扯了扯段行川的衣角,“云让,他在乎,你帮的每一个人都在乎。”

段行川拍了拍的手背,“我知晓。”

宴席散去,段行川牵着沈卿云的手,随着人群离开。

马车载着二人哒哒哒准备归府。

时辰到了,街道上人散去了不少,并不热闹。

路上刚巧遇到一对小夫妇推着没卖完的花灯。

段行川唤停马车,他下车出声拦住了小夫妇,“二位,请问这花灯怎么卖。”

丈夫比了个手势道:“十五文一个。”

段行川想起沈卿云似乎是兔年生的,“可有兔子形的灯?”

那丈夫有些为难,倒是妻子出声道:“郎君可是买给心上人的?”

沈既白点了点头,看向马车的目光柔和,如实道:“我妻子今夜受了惊,我想哄哄她,还请夫人行行好。”

那妻子是过来人,闻言笑了笑,递出灯笼,“我与郎君已是老夫老妻,这灯笼便赠与这位公子吧。祝公子和小娘子夫妻恩爱。”

段行川也知这事不好,递了一锭银子,“多谢夫人。”

夫妇俩本想拒绝,段行川却径直转身回了马车。

沈卿云没料到他下马车只是为了买这兔儿灯,忍不住眼眶红了红,倒是跟兔子更像了几分。

她接过灯,“多谢王爷。”

回府时已经很晚了,仆从几乎都回家了,空落落的,只留了几盏灯。

段行川被景清叫去了书房。

静岳还未睡,见她回来上前为她褪去披风,“王妃饿不饿,要奴婢煮些汤圆吗?”

今日宴会说到底也没吃些什么,静岳问起,她才后知后觉察觉出饿意。

沈卿云将兔儿灯挂起,浅笑盈盈地点了点头,“多煮些,也给王爷送一碗过去吧。”

小满趴在圆墩方凳上,见她回来冲她软声“喵喵”叫。

沈卿云抱起小满,眉眼间是掩不住的笑意,一下一下摸着小满的毛。

段行川似乎同她见过的所有人都不同。

他温润有礼,不求权势,甚至身为皇子会把下位者的命当做命。

沈卿云挠着小满的下巴,嘀咕道:“小满,你说我能信他吗?我试着信他好不好?”

小满被闹得舒舒服服,回答不了她的话,只依偎在她怀中发出舒服的呼噜声。

另一边的段行川在书房内同景清交谈,静岳端着热腾腾的汤圆敲门道:“王爷,王妃派奴婢送些汤圆过来。”

段行川让她进来,又同景清讲了几句,将二人都遣了下去。

汤圆热腾腾的,传来阵阵香气,他想到沈卿云忍不住笑了笑,将一碗汤圆吃尽。

他沐浴完回去时,沈卿云还兴奋地没睡着,眼睛一眨一眨地盯着床边的兔儿灯。

沈卿云见他回来了,眼睛亮晶晶地望过去,软声道:“云让。”

段行川只穿了一件中衣,将她拥入怀中,“怎么还不睡?”

沈卿云带着点撒娇意味地说:“我睡不着。”

段行川揽着她的腰肢,“嗯?那不如做点别的。”

沈卿云火速躲到被子里,脆生生地道:“我睡着了。”

段行川没忍住,抱着她闷闷地笑了出来。

他这一笑,沈卿云反倒没了那份不好意思,撒娇道:“你给我讲故事好不好。”

她自幼在家中就受宠,在各种长辈面前撒娇就没少过,此刻软软糯糯的,让人不忍心拒绝。

兔儿灯的照耀下,床榻上段行川揽着沈卿云轻声细语的讲起了故事。

声音低沉,缓缓将沈卿云带入了梦乡。

段行川轻轻吻在了沈卿云的额头,轻声道:“晚安,好梦。”

作者有话要说:火折子,就是一种非常古老的、用于引火的工具。它的外观看起来就像一根纸管,里面包裹着一些易燃的物质,如硫磺、松香、樟脑等。这些物质经过处理,能够长时间保持缓慢燃烧的状态,但不会产生明火。

使用火折子的时候,只需要一吹,它就能立刻点燃。这是因为吹气的时候,新鲜的空气让里面的可燃物与氧气充分接触,从而引发燃烧。这样,火折子就能迅速为我们提供火种,方便我们进行点火操作。

火折子在古代被广泛用于军事、狩猎、生活等方面,是一种非常实用的工具。现在虽然有了更先进的点火工具,但火折子依然承载着丰富的历史文化内涵,让人感受到古人的智慧与创造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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