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校后萧炀忙的脚不沾地，情感维系全靠信息和视频，经常是开着视频，一个忙工作，一个忙着复习。

经历了12月下旬的考研初试，1月份的期末考试和体能考核，在脑子里疯狂塞入各种书籍，又全部掏空后，萧炀整个人肉眼可见的萎靡了。

直到寒假提前离校。

宋聿还是像往常一样去接萧炀。

萧炀穿着一件白色长款羽绒服，几乎是飞奔扑到了宋聿身上，拎着的挎包也被他丢在了一边。

“怎么穿这么少？”

“车上开着暖气。”宋聿看到他时才从车上下来，身上只穿着单薄的灰色开衫。

萧炀快速拉羽绒服的拉链，抓着外套边缘将宋聿裹住。

接近零下的天气，说话都带着白雾。

“下车套件外套啊！”羽绒服很宽松，但是还是裹不住人，萧炀收紧胳膊。

“不冷。”宋聿微笑。

萧炀的羽绒服里也只穿了一件卫衣。身体的热度是带着分量的实在感，羽绒服也热乎，却软绵绵轻飘飘的。

“暖和吧！”萧炀被考试折磨的大脑重新注入了活力，开心的像幼儿园没有学习压力的孩子。

“我有个想法，”旁边蹭车的付远已经在后备箱里放好了行李，“如果实在冷，你们可以回车上的。”

“不懂就别说话！”林皎皎踹了他一脚，又姨母笑地看向被萧炀牢牢箍住的人，“麻烦你了，行李太多，捎我们到车站路边就行了，谢啦！”

“没事。”宋聿客客气气，被裹在衣服里的手抬起轻轻在萧炀腰上捏了一下，萧炀才松了手。

在车上时，林皎皎一直在激情发言，说起12月底下雪时，和付远他们在学校堆雪人，考试周在图书馆通宵，考完试半夜去喝酒撸串……

等把两人放在车站后，车内一度陷入了让人不习惯的沉寂。

“在学校挺好玩？”宋聿侧身问萧炀。

萧炀点头。

“所以都不让我来找你？”宋聿说。

萧炀无奈地说道:“你来的话，我还有精力复习吗？”

宋聿理解，只是异地的一个月，确实挺难熬的。他问道:“年后什么时候开学？”

“3月份，或者更迟，没有课了，”萧炀犹豫了一下说道：“但是我估计会很忙，要准备3月份的考研复试，还有毕业论文。上学期因为比赛，实习项目也没做，还得补个章……头痛啊！”

“我那里有章。”宋聿说，“当然，如果你太正直，觉得必须得实习，你也可以来工作室帮几天忙。”

“可以吗？”

宋聿嗯了一声，停下车，等绿灯。

90秒的红灯在倒数。

宋聿拽过旁边的人，轻轻亲了一下。“先给你盖一下。”

萧炀：“……”

盖章的事，一时间不知道他是开玩笑还是说真的。

宋聿看了一眼红灯上倒数的数字，83，82，81……

再次把人拉近后，宋聿伸手勾住萧炀的卫衣帽子给他戴上，只露出五官和乱跑的柔软发丝，隔着衣服捏住他的后脖子，摁头深吻。

在进入10以内倒数时，宋聿才退开，左手放在方向盘上，视线也转移到路况上，右手还留在萧炀的脸上，大拇指摩挲了两下被亲的水润的嘴角，才收回来，继续专心开车。

萧炀拽紧卫衣帽子的拉绳，小脸通黄。再一次感叹，真不应该让宋聿来接，这是什么慢性折磨。

回新城后，萧炀回自己家住了两天，就带着复习资料住进了宋聿家里。

阳光房的家具全部到位了，书桌都是双人的工作台。

原本露天的玻璃顶上也装了电动的遮阳帘，三面玻璃墙边是双层的窗帘，一层半透纱帘一层全遮防晒。

学习累了就在阳光房的沙发床上躺躺，有时候两个人一起躺。那是除了卧室之外两人待的最多的地方。

很快就到了暖房请客的日子。

最后，在萧空明强烈要求下，由他掌厨，宋聿帮忙，还有被请来破冰的林沣打下手。

许清如和徐丹丹上次露营见过，在客厅里聊着生娃养娃的问题。

“你多看看白皮肤大眼萌娃的照片啊，很有用的！想什么来什么。”许清如说。

徐丹丹摸着肚子点头，“我天天看小鲜肉的电视剧和综艺。”

萧炀坐在一边的矮凳上，插不进话，很想问问自己亲妈，你当年看了吗？那我为什不白？

宋聿从厨房出来让萧炀去按电梯，宋朵他们来了。

萧炀立刻就去了，站在门口等了一会儿，就看到电梯门打开，走出来三个长的很像，在三个年龄段的女人。

他一一对应上，微笑着准备打招呼。

“我舅妈……”宋朵先蹦出来，“哥……”

萧炀：“？”

“宋朵，你收敛一点。”宋玫拽了拽宋朵，又跟萧炀说道：“萧炀，还记得我吧？我是宋聿的姐姐宋玫，这位老太太是宋聿的妈妈，你叫伯母就好了。”

“嗯，伯母，姐……学妹……先进来吧。”萧炀微笑，他的脑子停转了。宋朵刚说什么舅妈？幻听了吗？

“舅妈哥，这是我送你们的礼物，恭喜你们乔迁新居，百年好合啊。”宋朵把手里的超大纸袋递给萧炀。

萧炀机械地接过手拎袋：“……”

不知道从哪里开始解释，不是他和宋聿乔迁新居啊，是宋聿一个人的暖房宴而已。在舅妈后面加个哥，真的合适吗？不是，为什么要喊舅妈？！百年好合又是什么东西？

在他呆愣的时候，三人进了屋。

许清如已经起身迎了过来，微笑着说:“来啦！”。

客气中带着尴尬。

宋聿的母亲程雅，快70了，但是保养的很好，笑的很和蔼，上来跟许清如握了个手，犹豫了一会儿说道：“你好，你跟我女儿差不多大吧，你就叫我……”

“程总，就叫程总吧。”宋朵抢白，再不打断辈分就乱了。她亲亲热热地挎住许清如的胳膊，夸张地感叹:“阿姨，你好漂亮啊！”

“谢谢，你也很漂亮。”许清如被拉着坐下。

宋朵又招呼她妈妈和奶奶坐下，“都坐啊，舅……”

“诶诶！你还是叫我名字吧！”萧炀赶紧制止，“我去倒水。”

“谢谢学长！”宋朵从善如流。

萧炀跑进厨房，把林沣和萧空明薅了出去，这尴尬的气氛还是交给氛围组吧，他这样开朗的人，都有点受不了了。

等厨房只剩下他和宋聿两个人的时候，萧炀长舒了一口气。

“我差点窒息了。”萧炀扯了扯卫衣的领子。

“不要紧张。”宋聿看出萧炀是真紧张了，脸都红了。他捧住萧炀的脸，冰冰的手心触碰到红红烫烫的脸，“降降温。”

“别笑了好吗？我算是见识到了，你那个外甥女……”

“她说什么了？”宋聿好奇。

“没什么。”萧炀转头不想回答，抓住宋聿的手翻过来，用冰冰的手背给额头降温。

“我让你把赫俊喊来，你又不肯，人多一点，就不会那么像……”宋聿想了一下，也没想清楚该怎么说，不像双方父母面谈？

萧炀倒是听懂了，“他来只会更完蛋。”

如果赫俊听到宋朵说了什么，他只会哈哈大笑说:“你承包了我一年的笑点！”

宋聿见他冷静下来，抓着他的胳膊，把人转了个方向，推出了厨房，“出去坐会儿吧。”

还好客厅的氛围已经从尴尬转变为了融洽，围坐着的人已经开始嗑瓜子聊天了。

林沣作为康复治疗届的话痨托尼，很轻易地把话题拓宽拓广，一群人聊的火热。

萧炀松了一口气，但没松太久，宋朵就蹦跶着过来了。

萧炀有点害怕她，听宋聿说过几次，他脑子里关于宋朵的印象是双马尾二次元小巧可爱。可是见面后震惊地发现，宋朵有1米7，长相也非常成熟。

这会儿她脱了厚外套，穿着米色V领毛衣和阔腿裤，头发在脑后盘起来，脸颊两边散乱着几缕刘海。如果一定要加一个定语，那么只要不开口，她就是温婉淑女。

“看看我送你们的礼物啊！”宋朵指了指被萧炀放在桌子上的手拎袋。

萧炀看了一眼，没敢动。他害怕里面装着什么了不得的东西。

宋聿上手拆开，里面是一个蓝色的拍立得相机。

“我帮你们试一下？”宋朵从袋子里拿出相纸，装好之后开机，把第一张相纸覆膜拍掉了之后，对两人说道：“靠近一点，笑一个。”

宋聿无奈，配合地搂住萧炀的肩膀，扯了扯嘴角。

宋朵按了快门，咔嚓一声后，相纸很快打印了出来，她让宋聿拿着，又去翻那个纸袋。“等两分钟。”

“我真是服务到位啊！”她掏出一个盒子，里面装着一堆多肉造型的迷你盆栽，挑出一个爱心形状的，又把盒子关上递给了萧炀。从宋聿手里拿过已经显图的相纸，掏出白色的丙烯马克笔，捂着在背后写了字。“这是磁铁，贴在冰箱上！”

啪嗒一声，双开门的银灰色冰箱上被贴上了一张照片。

“送礼物好像不应该送你自己喜欢的东西吧？”宋玫看自家女儿叽叽喳喳的，过来看了一眼。

宋朵不服气，“我们年轻人都喜欢，对不对？学长！”

萧炀点头，只要别叫我舅妈哥，你说什么都对。

宋聿从宋朵手里拿过相机，“我也很喜欢，谢谢你了。”

宋朵一脸吃惊地看着宋聿，又得意地看向她妈，“看到没！小舅舅说他喜欢！”

宋玫笑笑没接话，看了一眼照片，“萧炀很上相啊。”

照片中，萧炀笑的有点腼腆，宋聿靠的很近，头微微侧向旁边的人。光线聚焦在两个人的脸上，背景是虚化暗色的，看起来非常合拍。

“对了！”宋朵又去翻纸袋，掏了一堆相纸出来，“里面还有一个空相册，照片也可以放相册里……”

萧炀趁他们说话时，取下照片翻过来看了一眼——

【2024.01.21

首张夫夫合照

——宋朵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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