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宝东跟随郁小天回了趟婆家,和慈祥的婆婆和好玩的公公美满地相处了一周后,开始了他们的畅游之旅。
陈宝东是一个不爱操心的人,一切听从郁小天的安排。郁小天带他去哪,他就去哪。
第一站是阅城阅园,郁小天开车径直来到一栋别墅前停下。
陈宝东注意到门前的匾额上是两个大字:金府。
他问郁小天:“这谁的别墅啊?”
郁小天没听清他说什么,低头找钥匙开门。
陈宝东嘀咕道:“什么时候有一个姓金的朋友,我怎么不知道。”
郁小天打开门,笑着说:“金屋藏娇嘛,我特意选了金府,就是要金屋藏娇来着。”
陈宝东切了一声,这就金屋藏娇了啊。
不过,特意选了金府来住,说明他的小宝贝在乎他。
他乐滋滋的,招呼着他的宝宝和贝贝昂头挺胸的迈进了金府。
屋内的摆设看起来挺高大上的,陈宝东住了几天就住不习惯了。他吵嚷着要换地儿。
“这金府我住不惯。”
“怎么了?”郁小天看着他,“不是我不想选你喜欢的,是一时太着急就没选到合适的。”
陈宝东点点头,知黑先生心者,白先生也。
“这间别墅就不是我喜欢的样式。”
郁小天笑:“我知道,将来我们的婚房,不要冷冰冰的,要有家的感觉。”
他扳着指头说:“要柔和,要闲适,要质朴,要阳光,还要温馨。这五点,对不对?”
“对,完全说到我的心坎上了。”陈宝东有点郁闷,这些话听起来有点耳熟,他突然想起来了,“这明明就是我的话!”
离开高大上的金府,郁小天带他去的第二站是枫林小居,这次是一个院落。
门前也有一张匾,匾额上写着:金宅。
第三站的门前匾额是金邸。
然后是金苑,金庭,金园。
他们在每个地方都停留半个月左右,玩够了就再换地方。
陈宝东躺在床上感叹道:“有没有感觉我们是老夫老妻了。”
郁小天眨着眼问他:“我老了吗?”
陈宝东:“我的小宝贝才没有老!”
加上一句,“再不结婚就老了!”
郁小天侧身看他:“我们这次回去就结婚。”
陈宝东:“……好。”
想了想,“不好!”
还没有求婚就想结婚吗?他陈宝东不是这么好糊弄的人!
看郁小天不开心的小表情,连忙说,“我还没准备好。”
郁小天又开心了:“我等你哦。”
几个月之后,他们到了一处青山绿水的世外桃源。
穿过一片茂盛的小森林,前面是一座风景宜人的小山坡,走到山腰向下望去,有一汪清澈的湖泊,在阳光下碧波荡漾。
陈宝东对郁小天说:“美中不足的是,缺一处住的地方。”
话音刚落,一间小小的木阁楼映入眼帘。
即是远离尘世的林间小屋,上面的匾额上也照例有两个字。
金屋。
陈宝东心里满意,嘴上还是吐糟:“明明是木屋,偏要挂个金屋,名副其实。”
郁小天打开木门:“金屋藏娇嘛,我要把我的新娘好好藏起来。”
原来,金府、金宅等等,都是郁小天所承诺的金屋。
陈宝东并不是真的想要什么金屋,但郁小天有这样的心思,说明他心里有他!
他就是要郁小天的心里有他,只有他一个人!
宝宝和贝贝有了这么好玩的地方,早绕着房前屋后的转悠开了。
“感觉有人开心的很呐。”郁小天逗他。
“宝贝们是挺开心的。”陈宝东说完,思维又转到了先前的对话上,刚才他的重点只在金屋上,现在他的重点回到了新娘两个字上。
他大声反驳道,“什么新娘,你还没有向我求婚呢。”
“求婚不是分分秒秒的事,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着急了?”
郁小天将他一把将搂到怀里,对他耳语道:“没想到你这么着急,这大白天的。”
陈宝东被郁小天弄得痒痒的,还是嘴硬道:“我才没着急。”
郁小天轻轻咬了一下他的耳垂:“真的没急?呼吸不对。”
陈宝东的呼吸变得急促。
在远离人烟的大自然里,在清风花香里,他们纠缠在一起。
阳光暖洋洋的透过树木的缝隙落在他们身上,树影轻轻晃动着,身影微微晃动着,他们的身心交融,与大自然交融。
事后,两个人心满意足的躺倒在门前的绿地上。
郁小天向陈宝东咬耳朵:“你那么着急要我求婚,是不是想结婚了?”
陈宝东嘿嘿一笑:“我在想我们结婚的时候,你会不会高兴的哭?”
郁小天思考了一下:“我不知道欸。不过,我知道你一定会哭。”
陈宝东抗议:“才不会!你才会!你一定会!”
郁小天笑着望他:“要不,我们结个婚?”
陈宝东嘿嘿一笑:“求婚都没有还结婚?不行,我不是那么没有原则的人!”
在暖洋洋的阳光下,陈宝东睡着了,他梦见他结婚了,他的亲人们都围着他笑啊闹啊。他被自己笑醒了。
笑都笑不过来了,他会哭,才不会!
世外桃源的生活,陈宝东过得不思归家。他们天天在林间漫步,比赛爬山,在山顶看日出。世间的种种烦扰,在这里都不存在了。
大清早,郁小天带陈宝东去林间采摘了一些野果,又教陈宝东辨识能吃的蘑菇。回来后,他们一起动手,将这些新鲜的果实变成了一道道菜肴。
陈宝东吃得很满足。
郁小天看陈宝东吃的开心:“看你吃饭很香是一种享受。”
陈宝东一边吃一边含糊的说:“我会让你享受一辈子的。”
吃饱喝足了,坐在门口晒太阳。
郁小天突然想起来一件事:“大宝贝,还记不记得我们的赌约?”
“什么赌约?”陈宝东装糊涂。
郁小天提醒他:“我们在海洋打的赌,别说你这么快就忘了。”
陈宝东天天在云里雾里快乐着,还真把这档事给忘了。
“啊啊啊,我最怕欠债了。”陈宝东长叹一声,故意歪倒在地上。
郁小天坐到陈宝东身边:“你都有迷妹了,还怕背一点债?”
陈宝东不服气:“你都那么多迷妹,我只有一个迷妹。”
郁小天大方的说:“那将我的迷妹给你匀一点好了。”
陈宝东将头转向一边:“才不要,那是你的迷妹。”
郁小天也躺下来:“我说过,白先生的也是黑先生的,所以白先生的迷妹也是黑先生的。”
陈宝东嘟囔道:“就算是我的迷妹,我也高兴不起来。”
不过,什么?
他突然想起什么,腾的坐起来,大声嚷嚷道:“你说白先生是黑先生的,那黑先生是不是白先生的?”
郁小天说:“对。”
陈宝东说:“那你的迷妹是我的,我的迷妹也是你的了!”
郁小天像是明白了什么:“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了。你的意思是,那个粉衣女孩是你的迷妹,就也是我的迷妹。既然是我的迷妹……”他停了下来。
陈宝东接口说:“我们的赌约就不成立!”
郁小天不怀好意的看着陈宝东笑,陈宝东被笑得摸不着头脑。
“那个粉衣女孩就算喜欢我,也是喜欢你的啊。”
陈宝东说:“是啊,她喜欢你,所以我们的赌约不成立。”
郁小天不紧不慢的说:“你拐了那么大的弯子,就想说她是我的迷妹。可我们的赌约是,那个粉衣女孩喜欢黑先生,是黑先生的迷妹。她是我的迷妹,成,可她也是你的迷妹啊,所以你还是输了。”
陈宝东不想听郁小天绕来绕去的,他只关注到最后一句话,他输了。
他再次郁闷起来。
他的债看来赖不过去了。
郁小天把陈宝东搂到怀里:“你欠我的,又没有欠别人的,有什么啊?”
陈宝东立刻高兴起来:“对啊,没什么的。”
他欠他的小宝贝的,又不是欠别人的。
不过,他刚高兴一会又不高兴了,他不愿意欠债,不管欠谁的都是欠。
郁小天晃他:“来,亲一个?”
陈宝东哼一声:“不亲。”
“那给大爷笑一个?”
“不笑。”
“那你想干什么?”
“你应该问我,不想干什么。”
郁小天认真的问:“好吧,你不想干什么?”
“不想欠债。”
郁小天装糊涂:“你欠别人债了吗?”
“我欠了。”
“笨!真笨!”
陈宝东大声反驳:“我不笨,你才笨!”
郁小天叹口气:“你应该这样想,黑先生都是白先生的。所以……”
他停下来不说话,只笑笑看着陈宝东。
陈宝东想了一下,也没想出来什么,于是问:“所以,什么?”
郁小天无奈的解释:“所以,黑先生的债就是白先生的债。”
陈宝东一脸疑惑,轻轻重复一遍:“黑先生的债就是白先生的债?”
郁小天认真的说:“对啊。”
陈宝东想了想,慢慢说:“我的债就是你的债,那就是说,我欠的就是你欠的。”
郁小天肯定:“也可以这么说。”
陈宝东这才回过神来:“那就是说,你欠你自己的?”
郁小天点点头:“也可以这么说。”
“哈哈,”陈宝东终于明白了,他笑倒在郁小天的怀里,“我不欠债了!是你欠你自己的债!”
刚高兴又没一分钟,郁小天再次打破了他的美梦:“黑先生的债是白先生的债,白先生的债也是黑先生的债。所以,我虽然欠你的债,但不要忘了,你也欠我的债。”
陈宝东要被郁小天搞糊涂了。
说到天花乱坠,就是说,他还是欠债的。
郁小天拉起陈宝东的手:“你想想,我欠你的债,你也欠我的债,这多好。”
陈宝东嘟囔道:“不好。”
郁小天总结道:“不管好不好,你都欠我的,我也欠你的。”
他拉陈宝东:“来,我们跳个舞。”
陈宝东坐着不动:“不跳。”
“为什么?”郁小天说,“我都欠你的债了我都不烦。”
“可是我烦。”陈宝东呜呼哀哉一声,“我最烦的是,我都不知道背的什么债。”
“这样啊,那我们想想赌什么好了。”
“对,快想。”陈宝东说,“我要早点还债,没债一身轻。”
郁小天想了一会说:“我要写一部小说。”
陈宝东撇撇嘴:“我说欠债的事,别扯别的。”
“别动,我在想。”
郁小天开始凝神思考,陈宝东看着痴傻的郁小天,一会儿推他,一会儿捶他。
“你推的我思考不了了。”
“谁管你。”
“你不想还债了?”
他疑惑道:“这跟我还债有什么关系?”
郁小天肯定的说:“当然有关系。”
他的小宝贝说有关系就是有关系。陈宝东老实了。。
可是老实没一会,他又坐不住了。
郁小天却说:“我想好了。”
陈宝东迫不及待的问:“什么?”
“我要把我们这次赌的内容,做下一篇的小说标题。”
“切!”陈宝东才不管他的小说,他只关心赌的内容,“说赌什么!”
郁小天却自顾自的说:“一部我们美好爱情的小说标题。”
什么?
一部我们的小说?
黑先生立即被吸引了,他大声问道:“什么小说?”
郁小天神秘的说:“我们赌什么,我的小说标题就是什么。”
陈宝东太高兴了。
又能还债,又能看到“我们的小说”。
不过,他还是口是心非的说:“真够懒的,明明是两件事,非要当成一件事来做。”
郁小天没听他说什么,只哈了一声:“还想不想听我说了。”
陈宝东催他:“快说快说!”
郁小天一本正经的说:“你欠我一辈子。”
陈宝东一愣:“什么?”
“我是说,我想好我要赌什么了,我要赌——你欠我一辈子。对。我要罚你一辈子都是我的。”
陈宝东大声嚷嚷,不服气的说:“那你也欠我一辈子,你一辈子也是我的。”
“对啊,”郁小天说,“黑先生的债是白先生的债,白先生的债也是黑先生的债。既然你欠我一辈子,那我也欠你一辈子好了。”
陈宝东太高兴了:“行,一言为定。”
郁小天提醒他:“你不是怕欠债吗?这可是一辈子哦。”
“一辈子就一辈子!”陈宝东喜欢欠这个债,他抱起郁小天就啃上了,“反正我们都欠对方一辈子。”
郁小天笑意盈盈:“再告诉我一遍,你欠我什么?”
“欠你一辈子。你呢?”
“我也欠你一辈子。”
阳光暖暖照在他们身上,发出柔和的光。郁小天的脸在柔光里也愈发的细腻白皙,温润如玉。
陈宝东忍不住凑过去亲了亲郁小天的脸颊。
说来奇怪,他们天天晒日光浴,他越晒越黑变成了“黑人”,郁小天则越晒越白成了“白人”。
他突然想到一个成语,黑白分明,不由的乐起来。
郁小天不明白陈宝东在乐什么,反正只要他的大宝贝开心,他就开心。
他也跟着乐起来。
陈宝东咳了一声,开启自我表扬模式:“我觉得我真是一个天才。你看,我给你起的白先生多贴切,世上再没有比白先生这个称呼更适合你了。”
郁小天看他得意的样子,不由的也扑哧一笑。
“那我给你起的黑先生呢?和白先生岂不是绝配?”
陈宝东一拍大腿:“对哦。黑先生和白先生,真是天生一对,地设一双,配!绝配!”
郁小天笑着看他:“大宝贝,我们回家就结婚好不好?”
又来了。陈宝东哼一声:“不好!”
郁小天捧起他的脸:“黑先生,我是认真的。”
陈宝东:“嗯?”
他抓抓头,“我每天都想和你结婚来着,可是我们什么都没准备嗳。”
郁小天笑:“只要把你准备好就好了。”
陈宝东哈哈一笑:“好啊,你逗我!不行,我要结婚,我要结婚!”
郁小天也笑:“十三次了!”
陈宝东:“?”
郁小天说:“昨天说了十次,今天说了十三次。”
陈宝东这才反应过来说的是结婚。哼,是你天天在我耳边唠叨的吗?
郁小天亲亲他的脸颊:“这么着急的吗?”
陈宝东哼了一声,他就是着急!是谁天天说要结婚,结果天天都在骗他!
不不不,他才不着急!他抗议:“我没有!我想一辈子都住在这里!”
郁小天看着正在追逐的宝贝们说:“是啊,你看宝贝们多开心。”
看着宝宝围着贝贝后面转,贝贝傲骄的那个样子,真像他的小宝贝。
陈宝东乐了:“我们也开心啊。”
郁小天:“那我们就一辈子住在这里好了。”
不行不行,他才不要一辈子住在这里。说好的回家就结婚呢?!
“又不是我们的。”陈宝东嘀咕着,歪身躺在草丛里,忍不住又提出心里的疑惑,“你这朋友挺大方啊,这么多房子,真真大款也。”
没有人说话。
他抬起身一看,郁小天已经和宝贝们疯玩去了。
郁小天在草丛和花丛里穿梭,奔跑着的画面真美。
从初识时的少年老成,到现在的释放自我,郁小天越来越明朗快乐,真的是阳光少年了。
陈宝东笑着轻轻吐出两个字:“小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