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摇一般都是女子佩戴,但钟离送的这个并不女气,反而还挺衬令的。
令摸了摸自己的头发,他着装比较随意,一直是散发的,不太会用到这小玩意儿。
不过看钟离很用心的样子,令想了想,将盒子面向他。
钟离不知他是何意,正要询问,便听到对方说:“我不太会盘发,如果方便的话,能麻烦你帮我可以吗?”
钟离的眸光顺着步摇往上抬,嗓音低沉而轻缓:“好。”
令找了个地方坐下,钟离则站在他身后,开始整理他的头发。
蓝色的长发顺着手指的缝隙流泻而出,冰凉柔软的触感蔓延道到钟离的指尖上。
令看不到钟离的表情,只能感受到头发被撩起来的触感,温柔又莫名亲昵。
倏然,指尖似乎不小心擦过耳边,一种难以描摹的感觉传遍令全身,想转头,但考虑到身后的钟离在认真帮他梳理头发,他又不想破坏这样的氛围。
索性他闭上了眼,手指却无意间扣紧腰间的酒葫芦。
过了很久,钟离说:“可以了。”
令睁开了眼,他转头看对方:“有镜子吗?”
钟离点了点头,金色的眸中带着笑:“你可以去看看。”
令找小厮要来一个镜子看,钟离根据他的形象只是绾起来一部分头发,将那步摇插在其中,让他看起来既洒脱,又不至于懒散。
“没想到钟离你还会这样的手艺,你经常帮人绾发吗?”
“不,你是第一个。”
听到这简简单单的六个字,这让令有些意外。
钟离咳了一声,转过视线说道:“我只是见过有人帮他的妻子绾发,就照当时的情形现学现用而已。”
“那也很厉害了。”令对钟离说的话没想太多,反倒是对方开始不自在了。
“对了,我约了空、达达利亚和温迪一起吃饭,不知帝君可否赏个脸?”令朝他眨了眨眼。
钟离一愣,眼前这个叫他帝君的令,忽然有那么一点狡猾,就好像小狐狸故意在他心口处不断撩拨他。
“好。”他冷静地应了一句。
他跟在令身后,视线被他亲手送出去的步摇晃了眼。
真的很衬他。
钟离想。
令在和他闲聊时,就透露过生日,他就下意识将那个日期记在心里。
在临近那个日子时,钟离来到自己常来的店铺,他想为令挑一个礼物。
他还记得那位店家询问他要送给谁时,钟离却不语,他不知道该如何定义自己和令的关系,最后只是说了“朋友”两个字。
“钟离先生,您看起来很在意那位朋友,是重视的人吗?”
那家店的老板娘捂着嘴看他,从对方纠结来纠结去的表情看,钟离所说的绝对是那方面的“朋友”,只是不好意思说出来罢了。
“……是。”
自诩看透的老板娘嘿嘿一笑,一边八卦地想着钟离竟然有了心仪的人,一边将他带到在女眷里卖的最好的饰品区。
“钟离先生,我们店里卖的最好的就是这些了,很多女孩子都喜欢这样的款,您要不看看?”
“女孩?”钟离表情闪过一丝古怪,正要摇头解释,视线却不经意间落到了一个步摇上。
那色泽,那形状,让他想起了令御龙的身姿,如果令戴上,应该会很好看吧。
“钟离先生?”
钟离回过神,将那步摇拿了起来。
“就这个吧。”
老板娘看着那墨蓝色的龙形步摇,有些惊讶地说道:“哎呀,先生眼光挺特别的,可惜那是卖剩的款,颜色也很清冷,女眷们一般不太会挑选这种,您要不再看看?”
“不用。”钟离说道。
“您确定吗?”老板娘又问了一遍,“给心上人的话,还是挑个漂亮一点的吧。”
她想,奇怪,钟离先生的品位往日一向很准的,怎么到这里就变了……
然而,不知是不是“心上人”三个字刺激到钟离,他侧过眼,装作咳嗽般挡住脸,仿佛在遮掩眼中的慌乱,低声说道:“他不是女人,就这样吧。”
不是女人!!!!
老板娘张大嘴巴,很快脸上露出了姨母笑,没想到钟离先生他……
她努力忍住情绪,免得表情乱飞,吓到眼前的钟离。
离开店后,那老板娘全程用一种慈爱的表情注视着他,钟离很想问她这是怎么了,但对方的眼神带着令人费解的压力,所以他还是闭上了嘴。
回忆结束,钟离从令身上移开视线,那时候都不曾有过的慌乱,是他平生第一次的“遭遇”,那是另一种疯狂又诱惑着人向下坠落的感情,就像引力在要摆脱的时候才会察觉的东西。
钟离露出连他都不自觉的笑容,怎么说呢,不可思议……更不可思议的是,这样的感情居然得以名状。
“怎么了?”令感觉到钟离的异状,回头看看他。
“没什么,只是……”钟离笑道,“想起了很有趣的事。”
有趣的事?
令歪了歪头,不明所以。
等两人从楼上下来时,落座的众人几乎同一时间看向他们。
“令,钟离,终于等到你俩了!”温迪抬着酒摇摇晃晃地站起,他的眼神迷离,似乎已经喝上头了。
“好啊,不等我来就把自己灌醉,是不是有些过分了。”
令开着玩笑落座,刚坐下,一左一右的位置就被达达利亚和空牢牢占据。
令:“……”
这也要抢?
钟离没有他们幼稚,找了一个空位就坐好,看表情完全不在意。
空和达达利亚对视了一眼,他们松了口气。
还以为钟离是强敌,没想到被他们抢占先手也不慌,那应该也不具备什么危险性。
就在两人的脑回路逐渐像着诡异的方向接轨时,耳边传来派蒙的声音:“令,你什么时候做的发型,还戴了头饰,怪好看的。”
空和达达利亚一愣,目光落到令的步摇就呆住了。
而令毫不隐瞒,说道:“是钟离送的生日礼物。”
“生日,你过生日,你怎么不和我们说一声?!”派蒙听了吓一跳。
令认真地看着她:“如果我说我压根就没想起今天是我的生日,你信不信?”
派蒙:“……”
作者有话要说:更新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