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蔚宁听闻道:“方,方不知?贼祖宗方不知!我知道了,就是他偷的我荷包。”
在周子舒眼前,温客行假装柔弱无助道:“我这样一个善良柔弱的书生,初次行走江湖,难免吃些暗亏。”他摇摇头,又冲着周子舒伸手勾勾手指,“无妨无妨,阿絮,把你的荷包给我。”
他这番作为无非是想加深和周子舒的纠缠。周子舒看得明白,便故意摸出钱袋子放在手上,却不给他:“不给。咱们什么关系,让我替你买单?”
“主人,他谁啊,别管他要,我有钱。”顾湘在曹蔚宁身边站着,看着温客行和一个陌生男人讨钱很是奇怪。
温客行正和周子舒拉扯呢,不想有人来打搅:“阿湘,不该你管的事少掺和。”
她家主人何时与别人这么好脾气过,真是奇怪。顾湘带着好奇来到周子舒面前。
“你你你……你是……你……”顾湘指着周子舒那张英俊非凡的脸“你”了半天,竟然没有合适的词表达出来。
温客行在一旁摇着折扇得意道:“怎么样,你家主人眼光毒吧?我早就说过,他绝非凡品。”
听温客行如此说,顾湘才终于敢确认此人是谁,惊奇道:“痨病鬼!”她探过身子伸出手指,看样子是想摸摸周子舒的脸上。
斜下里却探出两根手指点在她的手腕上,顾湘只觉手腕一麻,没了力气。程青羽淡淡道:“顾姑娘,非礼勿动。”
温客行也不快道:“爪子收回去!”
顾湘这才收回手。
温客行吃醋道:“唉,阿絮,怎么她摸你,你不知道躲?要是阿羽没拦着,你就任她摸?”
周子舒看他一眼,道:“你要是个娇俏的姑娘,你也可以。”
听得程青羽磨了磨牙,很想在那张脸上啃一口。幸好周子舒下一刻便借着桌子的遮挡,悄悄握了握他的手。
某人的脸色这才转阴为晴。
此时,久等付账的小二着急了,拽着曹蔚宁也凑过来:“唉唉唉,各位爷,您能不能先把账付了,然后啊,你爱摸谁摸谁,你爱怎么摸怎么摸,好不好?”
这话说的对温客行的胃口,便笑着再次冲周子舒伸手:“阿絮,荷包。”
周子舒给他个白眼,但也把钱袋子扔给了他。
温客行掂了掂那钱袋子:“呦,想不到我们阿絮还是个小富翁呢。”
周子舒依旧语气冷冷:“借钱是要有利息的。一日一厘。”
顾湘听他如此说,献出自己的荷包给温客行:“主人,不用他的,我们自己有钱。”
周子舒看一眼顾湘,故意道:“还不上就拿这丫头抵账。”
温客行呵斥顾湘:“阿湘,你再把爪子伸出来,我保证你不但有钱,还会有难。”
程青羽看戏看得忍不住乐,心想自己段位还是太低,瞧阿絮三两下就把阿行吃得死死的。
温客行在那荷包里拿出一锭银子拍到小二手中。
小二得了钱立刻和颜悦色,忙不迭道:“谢谢爷,谢谢爷盛惠。小的马上找零给您。”
温客行却一挥手:“不必找了,把你们这最好的酒席整治一桌上来,这位公子爷阔绰的很,断不会打那笔墨回报的主意。”
他说着眼睛瞟着曹蔚宁。
曹蔚宁自然羞赧不安。
小二闻言高声唱道:“好唻,雅座有请!”
不多时,一桌佳肴备好,三人并顾湘落座。曹蔚宁十分感激周子舒江湖救急,恭敬站在他面前施礼,道:“这位兄台,萍水相逢,您还破财解围,在下实在过意不去。哦,我就住在不远的岳阳派,兄台可否在此等候,在下去去便回。”
周子舒爽快道:“萍水相逢便是缘,钱财乃身外之物,若能因此交上一位朋友,那岂不是更得其所哉。在下周絮,旁边这位姓程,敢问少侠姓名?”
曹蔚宁赶忙回答:“我,我姓曹,叫曹蔚宁。是清风剑派弟子。”
周子舒夸赞道:“哦,久闻清风剑派择徒最为严苛,门下的徒儿个个是玉树临风、潇洒倜傥、文武兼备,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曹蔚宁道:“不敢当,不敢当。我是鄙派中最不中用的一个。”
周子舒道:“别这么说,相逢一场便是缘分,要是不嫌弃,坐下来喝一杯好生聊聊。”
这番对话行云流水,直听得温客行插不上话。平日沉默寡言,对他惜字如金的周子舒,此刻对着这么个毛头小子大加夸赞、妙语连珠,这可真是让他好好喝了壶醋,酸的直拧眉头。再看程青羽,却见他一脸满不在乎,温客行忍不住给他递了个眼色:这你能忍?
程青羽眨眨眼睛:阿絮逢场作戏呢,这你也醋?
他宁愿周子舒对自己沉默是金,也不要这般的“如沐春风”,无论如何,真实总比演技珍贵。
曹蔚宁听周子舒邀请,颠颠跑过来挨着周子舒坐下,恭维道:“周兄快人快语,令人如沐春风啊。”又无视温客行的不快,自顾取了酒壶为周子舒满上,“周兄,我们喝,我们喝。来,敬你!”
这俩人相谈甚欢,看样子完全把其他人当空气。
温客行实在忍不了,对顾湘附耳道:“给我把他弄走。”
顾湘小声说:“他能帮我混进岳阳派……”
宁可不混进岳阳派也不能让这小子在这里碍眼。温客行大声对顾湘道:“阿湘,给我去把那方不知找出来。”他笃定曹蔚宁对顾湘有好感,便拿顾湘钓他。
果然,曹蔚宁听到顾湘要去找方不知便立刻关心起来,“方不知?方不知武功可不弱,阿湘一个姑娘家的……”
此刻,顾湘对曹蔚宁可没那心思,便争强好胜道:“瞧不起姑娘家啊?”
曹蔚宁连忙说:“姑娘家……姑娘家好,姑娘家好。要不,要不我陪你去吧。茫茫人海的……”说罢,转身对周子舒一揖道,“周兄,我先失陪了。不知三位在何处下榻,我定来拜访,请回这一餐。”
周子舒道:“朋友相交,重在投缘。”
温客行抢着对曹蔚宁说,“不必了,我们是赵敬大侠邀请来的,办完了事,自然会去岳阳派登门拜访。”又催促顾湘道,“找不到我的荷包你就别回来了。”
上好的酒菜顾湘一口还没吃就被急着清场,心里十分不情愿,便冲温客行吐舌头扮鬼脸,道:“有事钟无艳无事夏迎春!”
温客行也以鬼脸回敬她。
看得程青羽忍俊不禁。
周子舒不忍直视,侧头对曹蔚宁道,“曹少侠,那就麻烦你回岳阳派通报一声,望你早日找回你的荷包。”
曹蔚宁道:“好说,好说.再会!”说着,匆忙追随已经动身的顾湘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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