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市价格人鱼鳞上涨到十二倍，因为您的复仇，现下巫师协会注册公司已倒闭三分之一，虽然我们巫师也能进入普通人公司工作，但有相当一部分巫师选择铤而走险，加入黑巫师……”
“塞恩先生，请问你们需要我们做到多少才能把珍珠珊瑚还有一些珍稀的魔药药材提供给我们？巫师协会那边库存已经不多，严重影响到我们巫师的日常生活，有些高阶药材实在没有办法，您有什么要求尽管提，我们尽量满足……”
……
她在做什么呢？
希律瑞在三楼透过窗户往下看去。
她和半人马挨在一起背对舞池，不知道在一起说了什么，两个人都笑得很开心。
“她最近与半人马族打交道，关系还不错。”安娜的话在他耳边一遍又一遍响起。
“女巫这种巫师，滥情地要命，你敢想象，一个女巫身边有三四个男人？这还算少了！”他的手下回来哭着抱怨。
“巫师喜欢收集漂亮的东西，日久天长，就开始厌弃、敷衍。”梅洛伊落寞地在礁石上摆动鱼尾。
“金斯莱。”希律瑞忽然站起。
被叫到名字的金斯莱从电脑前抬起头。
“合同发给副会长。上边有我们的要求，我有事，先告辞。”
“塞恩先生。”副会长站起来，“我们还没有谈完。”
“无非是那些条件。我只要一个要求，管好你们的巫师，别再朝我们下手。”希律瑞目光冰冷，不顾他们想再继续谈话，径自离开。
金斯莱赶忙打圆场：“不好意思，他最近身体不好，脾气是有点差。”
副会长忍着气重新坐下：“没关系。”
然后狠狠灌下冰水。
金斯莱不知道他又在发什么疯。
自从那场海底地震，女巫救下他离开开始，每天都是这样。
脾气古怪，乖戾冰冷。
有时候自言自语不知道在说什么，连条鱼都不敢靠近他。
楼下。
向回南找机会在安娜说的重要人物面前刷完脸熟度后，跟阿洛伊斯凑在一块看妖精制作点心。
“你们有食物咒吧？”阿洛伊斯好奇地问。
“有，但我总是搞砸。”向回南看见妖精又要往里放糖连忙阻止，“一点点，一点点，不要太甜。”
“女巫小姐，只放一点根本没味道！”妖精被她惹烦，“能不能去舞池跳跳舞？别再盯着我看，等会我给你留点糕点！”
“好吧，那我要这两个口味的！”
“走吧。”阿洛伊斯贴心地去拉向回南，“你要实在觉得无聊，我们去外面看星星？我教你天文学。”
“好主意！”
不远处。
希律瑞穿过人群朝他们走来，连贵女们想要上前搭话都没注意。
就要靠近的那一刻。
他忽然看到他们耳朵上的星星耳钉。
一人一个……
希律瑞忽然感觉自己的心脏像被重新挖出来丢在冰冷的深海海底。
一瞬间，他产生了一个可怕的念头。
杀掉面前这个半人马……
希律瑞没有忘记，甚至比任何时候都要清晰地记得。
女巫吻过他。
哪怕是为了将他的心脏归还给他，那也是真实地吻过他。
他睁眼的那刻，就注意到魁斯卡罗颁发给优秀女巫的星星耳钉。
它闪烁的光就像向回南的眼睛一样明亮。
这对耳钉，还是他在礼堂中，坐在一堆巫师学生里，亲眼见证副院长颁发給向回南的星星耳钉！
才半个月时间不到……
她怎么可以就这么轻易地把这对象征女巫荣耀的耳钉送给这个半人马？！
向回南回头，看见希律瑞。
第一眼，她压根没认出来面前矜贵公子是谁。
直到她注意到他紫蓝色的长卷发和瑰丽的双眸。
向回南不敢确定：“希律瑞……呃，塞恩？”
很好。
连他长什么样都快不记得！
半个月不到……
才半个月不到！
他再晚点出现，估计连名字都忘记了！
希律瑞仅用半秒就把冰冷的脸色撤下，换上惯常面对向回南时温和的表情：“嗯，是我。”
不远处观看人鱼变脸的安娜：“……”
这也太双标……
安娜很怀疑，如果现在向回南和人马是以恋人身份在一起，按人鱼族道德感之低接近于无，会毫不犹豫介入二人之间充当第三者角色。
向回南不敢置信地看他。
她知道人鱼漂亮，但没想到变成人类正装出席的人鱼会依然如此漂亮。
量身定做的西服低调有设计感，点缀的珠宝精致华丽，随意行止间，优雅矜贵，充满拒人千里之外的疏离感。
希律瑞很满意向回南看到他时眼中的惊艳，不枉费他花了六个小时精心挑选搭配，他还刻意研究向回南喜好，为的就是这一刻。
“嗯……你好。”向回南伸出手，她不敢去看希律瑞的唇，只能尽力去他的眼睛，力求保证自己不露馅。
她当时都是为了归还心脏，那时他还昏迷着，应该……不记得吧？
“好久不见。”希律瑞握住她的手。
这一握完全没有要松开的意思。
向回南抽回，假笑寒暄：“好久不见，最近身体还好吗？”
“不太好。”希律瑞露出脆弱神色，摸了摸胸口，“总是感觉不舒服，偶尔会刺痛。”
向回南的注意力被吸引：“刺痛？方便让我看看吗？”
难道是她誓约咒出错？
第一次用这种集合型魔咒，她完全是跟随本能运转魔法，根本不知道有没有修复好。海底那会她氧气告急，忙着浮出水面呼吸氧气，后来也没再见到他。
希律瑞睥睨一眼阿洛伊斯。
半人马而已，还想跟他争？
阿洛伊斯：？
他刚刚……是不是被微妙的针对了？
“宴会结束后我可以去你那吗？”希律瑞凝视她的眼睛问，又情不自禁笑着夸赞，“你今晚真好看。风格独特，很适合你。”
“谢谢。”向回南避开他那黏黏糊糊的目光，脸都没有红一下，盯着他的心脏部位像在研究课题。
希律瑞安慰自己，好歹是把她的目光吸引过来，至于吸引到什么地步，只要是在他这条鱼身上就够了！
“不行，我得回去翻翻书。”向回南朝二楼打了个手势，然后回头对阿洛伊斯抱歉地笑笑，“不好意思，我有点事想提早回去。我明天晚上再找你看星星。”
“好呀。”阿洛伊斯不懂他们二人之间的关系，单纯地笑着点头。
明天晚上！
还看星星！
希律瑞决定今晚装得严重些，好让女巫没办法分心去找半人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