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方疑惑看过去，只见言泽星慢条斯理喝下一口茶，道：“今天都把大家胃口吊起来了，明天当然不能开天窗，但是这内容嘛”言泽星顿了顿，接着道，“我要你说宸王和牧将军深夜在御花园私会。”

话音落下，孔方脸色微变，又起身仔细检查了下门外是否有人，回到桌前，低声道：“言兄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我孔方虽然时不时在顺风楼说些宫中捕风捉影的传闻，但是这宸王和牧将军，我是万万惹不起的啊，这让他们知道了我编排，我这别说说书了，怕是可以直接准备遗书了。”

“呵呵，我瞧见你刚在台上编排我和牧将军，还有我和皇上不是说得挺起劲的吗，怎么？到了宸王就不敢了，合着宸王比皇上还厉害啊？”

“这不是——”大家都知道的事吗，脱口而出的话，在孔方看到坐在一边的辛展阳时戛然而止，接着语气一转，接着道，“——皇上宅心仁厚，定是不屑于我一个说书的一般见识，嘿嘿。”

辛展阳倒是不太在意，本来宸王把持朝政的事情也不是什么秘密，只是这孔方一边说，一边老冲自己傻乐什么啊？

“再说，我说的也不是凭空捏造的啊，都是宫里传出来的，我顶多，也就是扩散传播了一下。”

听孔方这样说，言泽星心道，也就现在是东临，要是在现代，他应该就会直接跟孔方说：“亲，造谣转发超500次就犯法了哦。”

言泽星说：“那你不用担心了，这消息也是宫里传出来的，算不得你凭空捏造。”

“什么？这事儿是真的？”孔方觉得自己今天真是受到太多惊吓了。

“是不是真的你不用管，反正我可以告诉你，这几日宫里上下几乎都在传，传到民间，也就是时间问题，不信的话，你大可以问问宫里给你传话的线人，我说的是不是真的。”

听言泽星这样说，孔方倒是没有怀疑，毕竟自己消息再灵通，也不会比面前这几个宫里的来得快。

孔方的消息其实大都是从光禄寺底下一个有点交情的小太监那里知道的，那小太监因负责买菜的工作，每隔两三天便会出宫，有时宫中有点什么传闻便会告诉孔方，孔方也会按内容给小太监点银钱，也算是买消息了。

所以北狄出使宴会上的事，以及言泽星和辛展阳的那些流言，都是这么传出来的，只是因为小太监和孔方碰头，再加上孔方整理情节，梳理措辞，中间还得要些时间，所以孔方在顺风楼里讲的宫里的消息，一般都要延迟几天。

就跟现在一样，宫里的热门话题都是宸王和牧将军，而这宫外的热门话题还停留在宴会上的那些事。

见孔方像是有所动摇，言泽星又继续说道：“我知道这京城里说书的不止你孔方，还有不少其他说书先生，只是大都没有你孔方先生的消息快，内容猛，要是我把这消息先传给其他说书的，你觉得他们会拒绝吗？

而且，这可不是一次，将来大家将来肯定是要长期合作的。”

言泽星这话的意思无非就是我手里有宫里一手的消息，你要是愿意合作，咱们共赢，你要是不愿意，我就找别人去，这别人知道的八卦比你多比你早，那到时候自然别人哪儿的听众就多了。

这就跟言泽星做营销号一个道理，大家都爆料，自然是手握内容炸裂，事件新鲜的营销号流量更大，不少百万粉丝量级的营销号不是原本寂寂无闻，因为某个大瓜的爆料跑在前面才一炮而红的，毕竟八卦也是有时效性的。

当然，言泽星话是这么说，但其实先不提他目前就只认识孔方，从整体实力、影响力、背后老板各个层面讲，孔方都是目前最好的合作对象，只是毕竟是谈合作，不能把自己的姿态放得太低了。

沉默片刻，孔方也像是想清楚了：“如果要合作，应该不只是你说的这点东西，你们到底是个什么打算，先给我说道说道。”

听这意思是有戏，言泽星便把自己先前与辛展阳商量好的计划和孔方详细说了说，当然，只跟孔方说要让大家信以为真，觉得宸王和牧将军真的有点什么，至于实则是想让两人避嫌，最后离间他们的最终目的言泽星并没有提。

“你的意思我明白了，那你们这么做，到底是为什么啊？”孔方还是有些不放心，追问道。

“我不说了吗，这传闻不是重点，重点是要你写的话本子，就这话本的剧情，你信我，一定会火的，到时候大家结合宸王和牧将军带入再一想象，这本子绝对大卖。

我不占你便宜，到时候咱们四六分账，你四我六，之后我们还可以接着出各种周边产品，那就是在东临打造了一个IP啊，到时候孔方你都不用到处打听消息说书了，这个就够你吃一辈子了，简直躺着赚钱！”

言·画饼达人·泽星一阵输出把一向精明的孔方也说得有些懵，主要什么周边，什么挨劈，他也不知道言泽星在说什么，只以为大概也是什么新鲜东西自己还不知道。

孔方说：“行吧，不过这件事情我一个人决定不了，需得问下我们老板。”

“你们老板？说的可是素老板？”

“正是，毕竟如言兄所言，这话本还要大量印刷装订售卖，也不是我一个说书的就能办得到的。”

“这是当然，孔方你就照我的意思给你们老板说说，他不清楚的，咱们可以见面详谈。”言泽星心道，这可真是瞌睡了有人送枕头，这不就有和素老板结识的机会了，可谓是意外之喜啊。

“那，便先待我与老板商议后，再给各位答复，今日时候也不早了，孔某就先告辞了。”说罢，孔方起身与几人告辞了。

屋里便只剩言泽星、辛展阳与钟吉三人，自言泽星与孔方讨论时，主仆二人就在一边安静听着，此刻孔方走了，辛展阳才开口道：“哥，你可真是牛B啊，我简直被你说的都想去印刷厂帮忙装订了。”

“这才哪儿到哪儿啊，你等着看吧，我这么几年营销号不是白干的。”

“不过你之前不是说五五分账的吗，刚怎么变四六了？”

“这不是得给讨价还价留点余地吗，再说，这故事大纲好歹还是庞理给的，怎么着也得分他一成吧。”

辛展阳点点头，觉得言泽星说得很有道理。

正事儿解决，时间也已经不早，钟吉之前便让车夫在前方街道口处等着他们，正好从顺风楼过去要经过集市，三人便决定顺道去集市逛逛。

比起前刚来的时候几乎天天从集市路过的言泽星，许久未出宫的辛展阳和钟吉显然要兴奋许多，这逛逛，那看看。

路过一个摆摊卖些小物件的小商贩前，辛展阳也凑过去看看，言泽星在一边无奈，感觉自己简直像是带小学生逛游乐园，而正在这时，言泽星在那地摊上看见了什么眼熟的东西。

言泽星蹲下身，拿起一看，手中这一把勾玉坠子，不正是和自己从牧苍明那里要过来的那个一模一样？

“这坠子……”言泽星有些迟疑地开口。

小贩以为言泽星想买，便开口道：“十文钱一个。”

“十文钱？！”言泽星脸色有些难看，就值这么点？

小贩见言泽星这表情，以为他是嫌这价格贵了，不过这坠子也确实是没什么人买，赶忙道：“额，公子若是实在喜欢，五文钱您带走。”

谁知这话一说，言泽星的表情更难看了。

小贩心道，这公子看穿着打扮应该是家境不错啊，五文钱还嫌弃贵了？于是便像是有些为难道：“若是公子买些其他东西，再加三文钱，这坠子一道给您！”

言泽星缓缓放下手里的一把坠子，从怀里掏出他从牧苍明那里要来的坠子，举到小贩面前，问道：“这坠子也是你这儿卖的？”

小贩接过坠子，仔细看了看，这熟悉又粗糙的做工，道：“大概是吧，这坠子有些像之前将军府的忠叔采买时我送他那个。”

倒不是小贩记性多好，还记得之前送出去的坠子长什么样，主要是这坠子是之前小贩不小心给摔地上了，那勾玉尖上有个小缺口，看着不明显，但是摸就摸得出来。

想着本来就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也不好卖了，正巧忠叔来买了一顿东西，便当是赠品一块儿给忠叔了。

小贩又看了看，接着道：“就是这挂绳不是我这儿的，看着还怪精致的。”

呵呵，可不精致，自己可是花了二十文专门买了个挂绳来挂这坠子，结果这坠子居然是个赠品，回想起当时自己对着这坠子一阵尬夸，言泽星简直想抽当时的自己两下。

而且言泽星后来也发现了这坠子上的缺口，还以为是因为牧苍明把坠子一直挂在佩剑上，陪着牧苍明征战沙场留下的胜利的勋章什么的，越想越觉得自己真是有够傻的。

不过就这么个破烂玩意儿，牧苍明还挂佩剑上，这也不怪自己不识货是不，这大概就是所谓的有钱人穿山寨，别人看着也以为是高定吗……言泽星自我安慰。

小贩见言泽星不知是在想什么，反正脸色是不太好，也不敢多问，把坠子还给言泽星。

言泽星拿过坠子，又看看地摊上那一把长得一样的坠子，脑子里突然冒出来了个新的想法，对小贩道：“一两银子，这剩下的坠子我全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