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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第 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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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凌寒见罢,只觉奇怪蹙眉问道:“你干嘛不喝茶?是不喜欢清茶吗?你在昆都喝的是茯茶吧。”对于萧凌寒而言,饮品随意,他并不建议发酵茶。只是发酵茶刮油效果太佳,他喝了之后总想吃肉,有些坏修行,即便他修的就是逍遥道没那么禁忌。

林争春摇摇头:“我在昆都天天喝茯茶,早腻味了。这种柑橘香味我好喜欢,可又吃不惯酸味。这样泡水喝全口只有清香。”

萧凌寒拿起橘瓣说道:“是太酸了吗。”说着他掰了一瓣放在嘴里,嚼了一番皱眉说道:“是挺酸的,估计等过了霜降还能再长甜点。”

林争春嘟了嘟嘴,说道:“再甜点我也吃不惯,我受不了丁点酸味。闻闻味儿还行,要吃的话委实咽不下去。”

萧凌寒一连往嘴里塞橘瓣很快吃完了一整颗柑橘,他喝了口热茶润口说道:“吃习惯了,也不觉得太酸。以后你要是再泡橘皮,橘瓣拿给我来吃,不然浪费了。”暗示的太直白,他怕林争春拒绝也不敢等她的回答,急着扯开话题道:“我们走商道进入云岭得换个身份。”

林争春点点头:“我知道,我跟其他门人一样,是你的伙计。”

萧凌寒一双眼眸波光流转,说道:“哪有姑娘家当伙计的。”

林争春把马尾辫盘在头顶,挽了个男子独髻的发式说道:“我可以扮成男子啊!”

萧凌寒摇头说道:“雪山一域,连接昔时无妄仙境,曾是帝国与妖界的疆域缓冲带。自从妖界覆没之后,妖族遗民与人族混居繁衍,后代多异能。他们还能看不出你的女儿身?”

“那怎么办?”林争春顺着他的话问道。

萧凌寒端着茶盏,看似在用茶盖撇去茶汤上的浮叶,实则紧盯她的反应。却见他不紧不慢、一字一顿地道:“我们可以扮成夫妻。年轻夫妇感情深厚难忍分离,加之经营本金乃双方父母倾囊相助,故而夫妻同行,既照拂了生活又兼顾了生意。”

林争春脱口答道:“好啊,若是夫妻关系,我跟着你南行也就说得通了。”

仙后风歇雨治理帝国近百年,其政绩之一便是推行新学以及男女同校。女子与男子享有同等的受教与授业权利,帝国女子可行商乃至入仕,亦是受法典保护的权益主体享有继承权。随着风太后的陨落,文教司率先上表萧皇。以乾坤有序、男女有别,教材难以做到男女通用,以至于男女同校形同虚设为由取缔了男女学校。萧皇应予遂只保留女子阁内教育方式。虽然现在帝国男女又不同校了,但经过近百年的意识启蒙,如今的女子已经不再安于闺阁之内,别说跟着丈夫合资行商,哪怕是独资经营的也大有人在。

一旁打盹的猞猁听了两人对话没忍住轻哼了声,萧凌寒才不会管这只老猫的揶揄,着急说道:“那就这样定了,等到蜀州市舶司宴饮,你我去成都府先以夫妻身份露个相。”

“嗯。”林争春点头答应,略微思忖后说道:“当你的妻子,这身打扮可不行。我要去换身行头。”

萧凌寒得到了让自己欢喜的回答,极其平静的嗯了声。他望着林争春,脑海中已然浮现出她为人妇的模样,抿紧的薄唇微微上扬。

这样波澜不惊的女子,不知缱绻了谁家的儿郎。

计划已定,接下来便是实施。萧凌寒自小生活在奉莲殿远离市井,与上几任监察司掌司诸如林大、林二、林炳、杜皖等人相比到底差了些火候。中午过后,萧凌寒便带着副手去往成都府市舶司熟悉商业经营。

回到小院的林争春见门人送来了自己制作的两张大弓,林争春虽然没遗传泽浣的仙灵但却继承了其工科特制,上手能力特别强。这两张大弓做的比帝国弓弩司出品的还强,几个门人接连尝试均是展弓吃力。

林争春呵呵笑道:“这种长弓是昆都骑兵的常规配置,人人满弓满弦,箭无虚发。”

二十年前,林大给帝国练出北卫军,林二用这支北卫军为帝国打下了昆都,平息北疆战事。戍守昆都的军队除了少部分北卫军而外便是当初南人北渡的万余南召骑兵,领帅是南召王族风暧。二十年,林二驻守昆都,主力就是这些残部,虽是残部可谁都不敢小觑他们的力量。

一人好奇问道:“林修士,你们昆都人平时都是怎样锻炼臂力的?”

林争春朗声说道:“要锻炼臂力唯有举重啊!”有人起哄要林修士演练一番。

昆都是屯军之地,在林争春还不会走路的时候就被林二挂在马背上随军操练,她大条惯了,并不推辞。可小院里没有专业锻炼器械。林争春环顾一圈,唯有葡萄架下的石桌石凳稍微有些重量,她直径走过去,拎开团在石凳上睡觉的猞猁,一手抓握一张石凳试举了下。

却见林姑娘稳住重心,又是托举又是飞旋,隔壁家的姑娘们是步步生莲,这家的林姑娘端的是虎虎生威。

蹲在石桌上的猞猁将脸埋进臂弯,没敢再看。想那泽浣是让云失颜色月无绸的仙人,长子泽尔碧眼灰发艳绝伊市,万万没想到小女儿怎么就主打一个生猛,饶是跟泽浣半点不搭边。

林姑娘在监察司门人一声叠一声的叫好声中迷失了自我,越舞越忘形,抓举不稳甩飞一个石凳。百来斤的石凳在加速力的作用下就像迫击炮,轰断了院墙下的老槐树。那株老槐树不知年岁,只知道最早的华阳县志就记录了它是千年古树。树长千年,体量庞然却主干中空,哪里受得住迫击炮的攻击。当即就轰隆隆一阵乱响,倒压坏了两重院墙。

话说隔壁的梅公子正和一众婢女在院中挑选绣花花样。每年中秋夜,成都府摩珂池都会搞夜游活动,也是梨园名角斗艳之地。两年前时尔梅投资戏剧,他亲自操刀,创新了剧本,添加了唱腔,现在又在为几位角色选定戏服想着能在中秋夜游时打响戏班子名号。

这天天气难得的好,万里无云,艳阳高照。如果不是梅公子需得大门不迈二门不跨,他一定会带着一众婢女登高望远。墙体坍塌的轰隆隆中烟尘乱串,一只黑色大乌鸦哇哇几声从折断的槐树枝丫中飞起。树倒了窝没了,乌鸦冲着林争春方向连啐了好几口口水。

一众婢女丫鬟还以为是闹匪,挡在梅公子面前抱团呼救。

墙体的坍塌面还在扩大,砖石不断碎落、粉尘弥漫让人看不清到底发生了何事。直到,一个诡异的阴影出现在粉尘幕布之后。林争春眼见自己闯了祸,不敢怠慢地提着石凳踏着倒地的槐树跑了过来。监察司门人跟在其后,见到这些个男人,挡在时尔梅面前婢女丫鬟们全都跑了上去,嘴里嚷道:“你们这些男人不可以踏进我家院子!”

莲步细碎间,罗裙轻摆,各色衣裙的女子从林争春身边经过,叫时尔梅无法忽视这个身穿窄袖短袍,胸戴金缕护甲、脚穿革面长靴的戎装女子。

不一样,太不一样,从小到大养在女儿堆里的时尔梅从未见过单手提石凳还能脚下生风的女子。

再说手提石凳的林争春与一众女子擦肩之时只觉香粉拂面、满目婀娜,全是她在昆都不曾见识过的莺燕之色。

两人都长见识了。清风一过,尘埃散尽。

林争春看清坐在回廊下手端绣花纹样的时尔梅,却见他青衫单薄勾勒出的身体线条并不羸弱反而是骨架有型,身姿流畅。保养得当的十指如水葱,肌肤莹润到指尖能透出绣样花色。如墨长发虚拢一髻,鬓边还戴着两朵海棠红色的大绒花。一双美眸自带水色,黑白分明的眼珠像养在水里的晶石。他挑眉抬眼,两人目光交错的一瞬,让林争春懂得了何为顾盼生情。

惊愣原地的林争春词穷语竭,竟不知该往前继续靠近还是转身离开,莫敢打扰公子雅兴。

蹲在墙壁上的猞猁看见林争春微微张嘴,口水都要流下来,才知道生女类父。想当初林二在金陵台,琼林宴上见到泽浣也是这般德行,也亏得林争春文学修养不及林二,否则该像她爹一样写狎诗调戏良家子了。

略微宕机的林争春回过神来,挥动着手中石凳指了指断墙说道:“不好意思,我把你家院墙砸了。你放心,我会找人修好的。”

时尔梅抬眼看了下压垮墙体的老槐树和滚在主枝干边的石凳,不可思议地道:“你怎么就能把院墙砸了?”

林争春瞟了眼他手中轻飘飘的绣样,又掂了掂自己手中沉甸甸的石凳,故作轻松地道:“没抓稳,叫它脱手飞了。”

时尔梅委实没想到世间居然有女子堪当孔武有力。他吞咽了下口水,再度打量她,纤手细腰,腿长且直,若非一声戎装强撑出了骁勇气场,跟他之前见过的女子还真没两样。

他盯上林争春手中的石凳说道:“姑娘还能手举石凳这样的重物?”

“那是当然!”林争春忽起卖弄之心,当即来了个托举。把梅公子好生一吓,握紧了手中的绣样护在胸前。蹲在墙端的猞猁扑哧一笑,心想这位林姑娘若是倒拔垂杨柳,能把这个俏生生、娇滴滴的公子吓死。

见他这般反应,林争春着急给自己找点场子,她放下石凳,哐当一声响。让梅公子悄悄往后挪动了下位置。林争春也管不了真吓没吓到他,直径走到他面前,指着他鬓边大绒花说道:“你喜欢戴花?”她想说昆都以北的冰原上有一种开在冰晶上的奇花,名曰寒姬,食之能增补灵力。花瓣纯净透明又逶迤层叠,若能戴在这位公子鬓角才真好看。

时尔梅抬手一拂,拔下两朵绒花钗,颇为自证地答道:“我戴花只是为给戏子选妆。我平时没有戴花的习惯,也不喜欢戴花。”

“哦!”林争春庆幸没说要送寒姬给他戴,想到冰清玉洁的寒姬与这位公子的气质如此般配,却不能戴上他的发鬓,林争春竟然有些惋惜。

身后闹哄哄的,林争春一回头看见一堆女孩拦在断墙缺口,双手叉腰堵了几位监察司门人的去路。女孩们声线清脆本如落盘入珠可你一言我一语却又显得聒噪刺耳。

“男人不许踏入我家院门是我们家的规矩,你们不许踏入半步!你们赔?怎么赔?压坏了我家的老梅树,你们赔不起!”

老梅树?!林争春看向院墙,果然看见一株梅树被砖瓦压弯了枝干。她很是歉疚的看着时尔梅说道:“我先清理砖石再请花匠来治这株梅树。”

时尔梅说道:“不必,养了二十年也不开花的梅树随它自生自灭好了。”梅公子说梅也说自己,失去自由的生活只能叫苟活。

“那株梅树枝繁叶茂,怎么可能二十年不开花?”林争春丢下石凳跑去清理压在梅树上的瓦砾,三两下便挑拣干净。时尔梅起身,走向林争春,路过她丢掉的石凳时抬脚踢了下,确定是真石凳不是模型后o了个嘴型。

叶阑珊见他要走过来,着急拦下他说道:“请公子回房,莫让这些男人的臭浊气冲撞了公子。”

时尔梅摆手说道:“无妨!要冲撞早冲撞了,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吗。北面院落二十多年空无人居,昨夜才住人,梅树就开了花。如今连院墙也从北面破了,说不定她真是助我脱困的北地贵人。”他走向林争春,见她撅着屁股查看梅树只觉憨直可爱。

林争春见这株梅树主干被墙壁压弯,为了不影响梅树生长,公子家的院墙修到此便空了一截。但饶是缺了一截院墙,那株梅树大半枝条顺着石墙缝隙向阳朝隔壁院落生长,看着就知道它很难受。林争春朝时尔梅说道:“你们家的梅树根系一定在院墙外,不然它的枝干不会绕来绕去往外长!我把我家院墙移后,给梅树让条路。”

一个监察司门人说道:“这可不行!林修士,院墙之内是我们的宅基地,万般不可退让。要是院墙压了梅树,他们大可以移栽。”

林争春说道:“就算要移栽也要拆墙才能挖出根系,我们的院墙的确把人家梅树压歪了。难怪它二十年不开花。”说罢试着推了推自家院墙,塌了一大截的院墙早已朽垮松散,经她这么几推,缝隙裂痕逐渐扩大,轰隆几声之后压制梅花的院墙呼呼而倒。

叶阑珊和一众小婢没见识过破坏力如此的姑娘,当即拥着时尔梅后退数步,躲得远了些。

随着围墙坍塌,梅树枝叶舒展,簌簌而动,像久睡苏醒的动物在活动筋骨。蹲在墙头的猞猁瞟见一团光晕在墙下泥土里一闪而过,不待它跳下追寻,离其最近的林争春一手作印朝着光晕劈了下去。猞猁跳上林争春肩头,俯身看见盘根错节的泥地里有道黄纸符印,符印之下是只铜蟾蜍。

破了阵眼的符印就是一张废纸,林争春捡起一根枝干挑起那只铜蟾蜍转身对时尔梅说道:“难怪你家梅树不开花,原来不是被院墙压制而是被这只妖灵断了养份供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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