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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梅色撩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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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争春失望地鼓了鼓两腮,难得可爱的样子。时尔梅趁许工长督工无暇顾及他们的时候,附耳林争春说道:“没关系,不能运出成品,可我们能记下制作方法,你回北域之后可以尝试自己制作骨胶。”

林争春听罢两眼放光,忙不迭地点头。工人把熬煮好的骨胶原料依次倒进摆成一列的大陶瓮里,陶瓮上宽下窄呈锥形,外面套着竹篾,分别插着两根竹竿。待一瓮装满后,两个工人架起竹竿把原料抬去厂房完成最后一道工序。

时尔梅和林争春跟着工人想看最后也是最关键的工序,可厂房外有军械司人员驻场,即便时尔梅表示自己是时家工坊的少东家也不予放行。许工长过来解释时家制作的骨胶已经收入军械司特供名录,军械司派人员进场除了督工而外更重要的是保护制胶秘方。

林争春瘪了瘪嘴,心想等处理完案子的事,请时家在北疆也开个工坊便是了。要知道昆都从帝国市舶司购入的连金泥的价格是时家工坊售出价的两千倍,可随着气候恶化,昆都的冰期越来越长,也不知道有没有开设工坊的条件。

时尔梅拉拉她的衣袖说道:“走,我带你去后院看更好的东西。”

“什么东西?”

时尔梅有些神秘兮兮地笑了笑,说道:“我们时家工坊可不止能熬制臭烘烘的骨胶,还能有香喷喷的洁身用品胰脂皂。遇到你之后,我就有了很多新想法,传统的胰脂皂加的是香草汁。我给你调配了一种梅花香,加入胰脂皂里面效果蛮好,不但香味持续时间长,熬制出的胰脂皂色泽如玉。可惜就是成本太高无法市井销售,如果能拿到京畿大商号的订单,一定会大卖的。”

林争春听他一路絮叨,很快去到了位于上风位置的生产胰脂皂的工坊。生产胰子皂的工坊与生产连金泥的工坊之间只隔了一道院墙,因没有军械司人员驻场,工作氛围明显轻松许多。也没有五大三粗的男工,更多的是年轻妇人,出来接待两人的工长也是伺候过时尔梅的婢子,三年前离开内院入职时家工坊做事。

“婢子见过公子。”虽然早已嫁作人妇不在奴籍,但这位工长在时尔梅面前自称婢子。

时尔梅笑着向她介绍了林争春,并要她把按照最新配方制作出的胰脂皂拿出来。工长领着两人穿过工作区走向展示成品的临街铺面。工作区不大,工人分工协作,井然有序,先炼化猪胰腺取油脂和以蚌壳粉末、香叶汁等制作胰脂皂。顺着碎石小径一路向东绕过库房便是陈列样品的小铺面,时间尚早只有两三个商人在店里采买取货。时尔梅和林争春跟着工长上了二楼洽谈室,室内布置简约除了软椅木几便是存放票据账册的木柜。木几上除了茶点而外还放了鼎黄铜梅花香炉,青烟袅袅。

林争春耸动了下鼻头,浸在满室暗香中只觉浑身畅快,她道:“你们熏的是什么香,味道很独特啊。”

时尔梅笑道:“是我自己根据古香谱调制的梅花香。好闻吗?”

林争春点点头,两人坐在软椅上,工长端来一个条状锦盒,蹲在木几边向两人展示最新成品。纤细手指打开锦盒的一瞬,林争春便已闻到与熏香相同的香气,五枚手掌大小,微黄如凝脂的团状胰脂皂嵌放盒中。工长细声细气地道:“公子,这便是依据您的要求制作出的成品。或许是与油脂混合,也或许是我们添加的香料比列较高,这款胰脂皂泡沫细腻,净肤后持久留香。”

林争春不由呀了声说道:“若非工长说明是胰脂皂,初看还以为是羊脂玉镇纸了。北地沐浴多用植物乳香,帝国多用澡豆。这种凝结成块,形如白玉的胰脂皂我还是头一次见。”

工长带了双细绢手套,从中取出一枚放在掌中递到她面前,展示道:“衣香澡豆,士人贵胜。京畿之域多用澡豆,原料以豆粉为主胰膏为辅,配四季花卉调香。贵品者加入麝香、珍珠。我们蜀地的胰脂皂的配料以胰膏为主,以蚌壳粉提纯,一般普品以桂花油、玫瑰油调香。因为油脂含量高除了能清除污垢而外还有润嫩肌肤的功效。而公子新制这款加入了比列不低的珍珠粉、龙涎香等名贵香料,若说品质可媲美大内御用之物。说句僭越之言,就算宫里的尚宫娘娘们也没用过这等宝物洁肤护肤。”

帝国萧皇一心求道,后位空缺,妃位虚设,帝国的皇宫大内里就没有后妃娘娘。

林争春不由哦了个嘴型,才想拿一枚来把玩,听她这么说只能收回手坐正了身体。

时尔梅撑着头,玩味她肢体上的小动作,笑道:“因为工艺严苛、用料名贵,他们也就制作了这一盒。都是送给你的,你若用了觉得不错,我再让人给你做。”

工长听罢将手中那枚胰脂皂放入盒中,推到林争春面前。工长不敢当电灯泡,对时尔梅说自己去清点货物便退了下去。

林争春拿起一枚放在面前,扑了风再闻了闻味道,侧头对时尔梅说道:“真的跟你调制的梅花香是一个味道,香味清新淡雅又持久。竟不像是胰脂皂,倒像是放在衣柜里的熏衣香珠。”

时尔梅冲她笑意缱绻说道:“我从未在你身上闻到过熏衣香味,我以为你不在意这些。”

林争春讪笑了下:“我在北域喜欢游猎,身上不能带香。来帝国工作需要也不能用香。会留下痕迹暴露自己,很危险的。”

时尔梅说道:“那就等你在帝国不领差事了再用它,你若回北域也有不出猎的时候吧。”他堪堪欺身向她说道:“你一定会遇见一个让你在意自己体香的男人。”梅公子说这句话的时候挺了挺胸板,就差把这个男人就是我说出口了。

林争春双颊扑红,这个时尔梅生了张如泽浣能魅惑众生的脸,而拥有这样面容的男人偏就喜欢撩她。什么意思,考验意志力吗?!她清了清嗓子,忍着想要扑进他怀里撒娇的冲动,是啊,他只是外形气质像她的爹爹泽浣,可不是真爹爹,她怎敢扑他。

林争春翻过胰脂皂看到底座有朵梅花纹饰,噗呲笑道:“你真自恋,这朵梅花是你的印章吗?调香调梅花香,制钗制梅花钗,连做个胰脂皂都要带朵梅花标志。”

时尔梅哈哈轻笑两声,说道:“你这个提议好,我这就让人给我刻个梅花章来独与你通信时用。争春者唯梅也,不是我自恋,我只是在想你表明心意。我喜欢梅花香味,我希望你用它沐浴留香,什么时候我在你身上闻到梅花香了,我想便是我守得云开见月明。”

林争春回避他咄咄且灼灼的注视,她放下胰脂皂,关上盒盖想要把盒子推给他却被时尔梅抢先扣住了手腕。他道:“小春,我没有逼你答应的意思,在你回应我的痴情之前,我愿意等。我等了你二十年,不在乎再多几个二十年。”

林争春推开他的手,说道:“时公子,我拒绝你把我跟你批命中的北地姑娘画上等号。而且,我先有心仪之人。还君明珠不是遗憾,是不敢耽误公子的原则底线。”

时尔梅哼了声:“我相信宿命。感情之事最不讲什么先来后到,感情也不讲原则。若说遗憾,那便是不得不与人分享感情。位高者重权衡,他不可能是你的唯一。我不一样,我可以只有一位妻子,我绝对不娶平妻更没有妾室。”

林争春摇了摇头,她不愿去想有朝一日萧凌寒即皇帝位后会不会开后宫。她更不想因为自己态度不明而让时尔梅误会,她道:“时公子,感情之事顺其自然。我收下你的胰脂皂,也会在不出任务、不打猎的时候使用它。但是,这并不代表什么。我们在谈感情之前可以先谈生意,我虽然不经商,但我家人在京畿道有商号。如果你这款胰脂皂真的像你的工长说的那样能洁肤、护肤的话,我可以向他们推荐上架销售。”

时尔梅剑眉微扬,有了兴趣,时家要退出蜀州急需开拓新商路:“我竟不知你家也经商。贵宝号是什么?”

林争春:“林氏商贸!”

时尔梅差点惊掉下巴:“哪个林氏商贸?”

林争春:“就是林氏商贸呗。”

林争春久居昆都并不知道,这个曾经铺陈到帝国最末行政区域的商业巨兽代表着监察司的情报网。在林墨谦、林书翰、林炳相继离开监察司之后,林氏商贸与监察司割裂,规模缩减只留京畿道几家商号,不再具备收集情报功能,甚至一度被萧皇查抄。

时尔梅说:“帝国还能有哪个林氏商贸!我爹爹当初能赚到买茶园的钱,就是与湖州林氏商贸签订的购销契约。”

林争春啊了声,说道:“我们林氏找你们买什么?胰脂皂吗?”她虽然不问商业事,但在印象里家里好像并不做生活类商品买卖。

时尔梅笑道:“不是胰脂皂是鬃毛刷!二十年前我爹爹卖了好多鬃毛刷给湖州林氏,可惜后来你们撤出湖州不做生意了。我们只能卖给市舶司,蜀州市舶司收货用铁币跟我们结算,而我们交税却只能用铜、银!真亏死我们了!这次我们去收茶也要带几箱鬃毛刷过去,北上找销路。”

听他这样说林争春恍然大悟,原来自己地堡里,火器研发人员最珍惜的鬃毛刷是时家生产的。昆都天寒,炮筒最易沉淀硫硝物,为由鬃毛刷最好清理又不损伤炮筒。

林争春喜道:“我们都是从帝国市舶司渠道购买鬃毛刷的,贵的要死。如果你们能把货运出燕北当然最好,要是能运点骨胶就更好了。”

时尔梅眸色狡黠,他抓到了林争春的需求点,他问道:“你不是燕北人,你这个北到底离帝国有多远啊?”

林争春笑了笑:“反正挺远的。”

时尔梅凑近她低语:“骨胶是帝国军资管控物,你知道你刚才在诱惑我走私吗?风险要跟收益成正比的。”

林争春正色道:“你能运过来,价格自然好说。”

时尔梅低垂眼帘,看着她红润小嘴下意识的吞咽了下口水,说道:“被抓到要砍头的。”

林争春不知道帝国管控如此严苛,她道:“那就算了,本来我就不懂这些事。让我爹跟市舶司谈去吧。”

时尔梅摇摇头,他道:“我说了我会把骨胶的制作方法告诉你。”

林争春:“可北域严寒不一定有制作条件。”

时尔梅恍然大悟,旋即灵光闪现:“我们可以在南召茶园搞个小工坊,生产骨胶再运出燕北。”

林争春心想当初入职监察司萧凌寒让她背帝国法典,她偷懒作弊。与其让时尔梅担风险还不如在萧凌寒身上下功夫。“还是算了!”

时尔梅凑她凑得更近了,几乎能感受到林争春的鼻息。时尔梅低声说道:“你怕我被抓?无妨,南召生产原料,我们在燕北边境附近寻找地方制作最后成品再运出去。我爹爹二十年前就在南召买了茶园,南召不受帝国监管,北域是你的势力,这样分段运输、制售一定没有问题。为了你我甘愿冒点风险。”

林争春突然想到自己还是帝国监察司小旗官,居然明目张胆的商量走私帝国军备管控物资。若是被萧凌寒知道了,该会被气死吧。

“不行,不行。刚才是我之过,我跟你之间还是搞点胰脂皂买卖就好!”

她拿过桌上的一颗青橘,剥皮泡水,看得时尔梅眉头微皱。他指着那壶茶说道:“你不喝我们茶园的茯茶,泡什么橘皮?”

林争春:“就是在北域喝腻了茯茶,来你们这儿才不想再喝啊!你试试,青橘皮泡水很好喝的。”

时尔梅学着她的样子也泡了杯橘皮水,喝了口只有青橘清香而缺乏青橘滋味。他拿起桌上的橘瓣说道:“给你榨汁泡杯果茶,如何?”

林争春猛摇脑袋:“我吃不惯酸味!”

时尔梅了然,他看着桌上的茯茶和杯子里的橘皮水忽然有了主意,笑道:“小春,我又想到该给你做什么了。我为你试做一款带橘皮清香的茯茶吧,这样等你回北域也能喝上心头好了。”

说实话,面对如此赤城热烈的梅公子,林姑娘不心动是不可能的。她摸摸鼻头,有些心虚地道:“橘子味的茯茶口味太小众了,你搞出来怕没销路啊!”

时尔梅摇摇头,对她笑道:“专供你一人独饮。你要是觉得不好喝就跟我说一声,我不再做便是。你要是喝了觉着好,我年年给你做。以后你我若是分离,我要找你就依着橘子口味的茯茶去找你。你要寻我,看见梅花印章就能找到我。这是独属你我之间的标记。”

林争春承认自己真的被他撩拨到了,一时竟然不知该如何接话。

时尔梅望着她那双深邃如沧渊的双瞳又道:“我告诉你,玄天是我的归宿。玄天就是极北之域的天空,小春,你就是我的玄天。如若你我分离,我一定会北上找你,而你会在北域等我吗?”

林争春觉得自己脑细胞不够,讷讷作答:“我不知道。”

时尔梅柔柔一笑:“没关系,小春你对我不必抱有负担。我倾慕你是我的事与你无关,我不会为了得到你的感情回应而伤害你,更不会逼迫你违背自己的意愿。只要我能陪在你身边就好。”

此话一出,林争春更觉眼前妙人儿的这份洒脱跟自己爹爹泽浣好相像。好在同时,工长上来请两人去点货,才让时尔梅暂停攻势。

在梅公子单方面出击的同时,萧大人在成都遇到了意想不到的阻碍。他想拿着巨额票据去找总商摊牌,被赵淮安和林夫人拦了下来。牵扯矿脉,千万谨慎。结合监察司成都站负责人殷旭失踪,萧凌寒也不敢冒险。

推行铜铁易币意外牵扯出矿脉事件给三人出了个难题。不能让幕后之人察觉他们怀疑到了铸铁监,但又出了外围人员调查铁劵之事,现在要让幕后相信他们做的一切只是为了推行铜铁易币。最后,萧凌寒遂拿出万分之一的铁劵交给监察司外围人员去兑换铁币。果不其然,铁币铺子兑换不出对应铁币,因为事前有准备,官府介入调查。州府司以挤兑风险为由接管民间经营的铁币铺子,开设官方铁币汇兑行,发行官营铁劵。这些都是时、林二离开华阳后一个月里发生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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