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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第 36 章 赐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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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年许青山烧鱼,洒了不少的辣椒和蒜。吃到一半卫知寒凑了过来偷偷尝了一口,结果因为太辣不住的流泪,又因为蒜味太大吐了他一身酸水。

酒竹生气勒令他不准烤鱼。

后来有一次吃完饭他躺在檐下啃黄瓜,卫知寒来找他玩的时候闻到了味道,又难受得拽着他袖子吐了半天。

导致他洗了三遍后晃着卫知寒的肩问清楚了他不吃葱姜蒜黄瓜芹菜等等各种各样的食物,才最终避免了被吐一身的结果。

也因此他再不敢当着卫知寒的面开小灶了。

说来也是有意思,分明是长在那样一个环境,也不是没啃过树根挖过野草,可偏偏养成了个刁嘴的人。饭都吃不饱,还怎么长肉啊。

净忙着挑食去了。

远在都城的慕容司玉正看着阶下几个被绑成粽子的兄弟,脸臭的很。

许青山很实在,秦飞轩命他把人送过来,他不仅塞了嘴,还拿加粗的麻绳多套了几圈,这些耽于享受疏于练武的娇贵王爷哪挣脱得了。

须卜揣着袖子站在一旁打哈欠。慕容司玉挥挥手让人把这些瞪着他的王爷带走关起来,免得看着心烦。他转头问:“梁皇此举何意?大梁的军队马上就到都城了。”

须卜把刚到嘴边的哈欠憋回去,想了想说:“宁公主和锦王爷。”

慕容宁在中原这些年的所作所为他们至今不清楚。慕容司玉也不是没派人去打探过,只是能查到的很少,更无人可告诉他慕容宁到底是怎样一个角色。平心而论,他是真不愿意这个妹妹轻易丢了命。而事实告诉他,他曾信任的人,不管是敬爱的锦王叔,还是一同长大的妹妹,现在都已经无法再信了。

只有须卜还在。

他无声叹气。

是锦王的人送慕容宁去的中原,也是锦王让她去的。无论如何都无法把他与这件事脱开关系。而且自从王上病倒,锦王就莫名消失不见,后来发生了许多让他忙的焦头烂额,也不见锦王半点消息。

这很难不看出什么。秦飞轩的确比他更懂如何治理国家……若是秦飞轩,怕早就察觉到了端倪,更不会还要去求人帮忙。

可以说秦飞轩是为了保证慕容司玉能早些顺利登基,才迟迟不离开的。否则两国之间长久不安宁,与百姓才最难捱,更别说别孜今年收成太差,要百姓怎么好过。

慕容司玉呼出一口气。

如今需得尽快解决内忧。

他用最快的速度平静下来,迅速思考。如若锦王真的另有所图,那么仅仅凭他一人的能力想要拦住锦王恐怕不行。秦飞轩不可能好心到帮他摆平一切,他必须早做好准备。

“须卜,”慕容司玉合拢书桌上的卷轴。“先前让你练的私兵调回来。”

须卜前一晚没睡好,只得强打起精神,心想,小殿下总算下定了决心。

“是,臣这就去。”

慕容司玉在等须卜的同时,写了一封信传给秦飞轩。秦飞轩收到的时候酒竹正在营帐内数落不遵医嘱的卫知寒。

“你说说你,怎么这般不听话?啊?那群糙汉子不怕冻,你个病秧子下去凑什么热闹?没喝够水是怎么的?”酒竹拿食指戳着卫知寒脑门。

卫知寒裹着被子乖巧听训,还不忘点头:“师父说的都对。”

“对你个头!”酒竹恨铁不成钢的指他。“说什么你都不听,这回是别想再沾水了!”

秦飞轩正煮姜汤,留着酒竹训人,他也不负期望把人给训得恨不得挖个洞把自个儿埋了。

太难受了也。

酒竹握住他腕子把脉,胡子都气的支愣起来。

“我之前怎么跟你说的?重复!”他瞪眼。卫知寒低头装乖:“嗯,好——‘不许碰冷水,不许沾冷风,能不出门就不许出门,能不用内力就不许用,药得好好喝,饭得好好吃,衣服不许少,不该碰的都不可以碰’。师父,我真的没——阿嚏!”

他看自家师父都快气炸了,老实闭了嘴。

秦飞轩端着姜汤回来。虽然他很讨厌姜,但是也不得不喝干净。

“叫许文殊去给他熬药。”酒竹训了一通,口干舌燥,喝了一口茶后吩咐。

秦飞轩颔首:“已经在熬。”

他还顺便吩咐了热水,没一会儿同药一起送了过来。鉴于生病会给别人带来麻烦并且还会被骂,卫知寒非常听话了一天。他还把头发拆开仔仔细细洗了一遍,然后用最快的速度擦干净。

皮肤都给烫红了才从水里头出来,酒竹又给他穿了好几层,走起路来紧巴巴的勒得慌,还不敢出声。

害怕秦飞轩打人,他就一直缠着秦飞轩不给他空,直到秦飞轩说他有要事处理,暂时没空管许青山他们,才算是勉强放了心。

苦恼。

其实他早就没有那么怕水,幼时的记忆太多,又很驳杂,要是什么都去害怕,那还要不要活了。

不过有人关心呢,心里头是甜的。

酒竹守了卫知寒一天,就为了确认卫知寒不会染风寒。入了夜他才离开片刻。卫知寒趁着时间赶紧脱下一半的衣服,方觉舒服不少。

看他师父又进来了,他便连忙裹紧被子。

酒竹手心托着一个小木盒,坐在他床前。

他叹了一声:“这实在并不是一个多好的时候。”

卫知寒不明所以,掀开被子坐起来,又往他身上盖了张毯子。

“怎么了,师父?”

简直摸着他头,说:“当时我未能及时赶到,所以误了时辰。你是正月一生人,今年及冠,本该给你好好办一次及冠礼……如今,师父送不了这样一场及冠礼,便只好代你母亲,为你赐字。”

卫知寒愣愣看着他,有些不知所措。

“吾儿——”

他翻身下了床,颤声道:“孩儿在!”

酒竹带着他的手打开了木盒,里头躺着一张白色布条,上用娟秀的字迹书写着“逐浪”二字。

“我将‘逐浪’二字赐予你,盼你今后莫忘本心,也莫丢了一身本领。”

卫知寒自小所学令他有逐鹿高堂的本事。“秦失其鹿,天下共逐之。”齐朝早就丢了自己的那头“鹿”,迟早会引得天下群雄起而逐之。卫知寒生在这样一个时候,这样一个身份,自当与之共逐。

而她希望,卫知寒还能做浊水之中的清浪。

他不该被拘在泥潭里一生,他该垂名青史,该号令群雄,该要所有人望尘莫及。

这是她的期望。

但她同时也要卫知寒过他自己想要的人生。逐浪原本要起做他的名,但临了她又觉得卫知寒年纪小、命数轻,压不住,才又另起了知寒。

酒竹没想到的是她将这二字留着,作为卫知寒的字。

可惜……

可惜她没法亲自这样叫一声她的孩子。

卫知寒伏在他膝上哭,恍惚间听见了记忆里早就模糊不辨的歌声。月光洒在单薄的脊背上,此刻如此脆弱。

他最是想念母亲的。

许青山吹了个哨,唤回秦飞轩的神。秦飞轩浅淡地撇过去一眼,并不做声。许青山觉得他没意思,摇头叹气。他手上拿着枚香囊,正上下来回抛着玩儿。

“小家伙正月一的生辰,怎的?没送礼?”他用一种看热闹的眼神看秦飞轩。“人家背井离乡跟着您到处跑,最后连一句‘生辰快乐’都捞不着。”

他摇着头晃悠走了。

“世态炎凉噢——嗷!有本事别扔石头!”

秦飞轩吹掉指尖的灰,仿若刚才什么都没发生。

逐浪……

过了许久,酒竹才轻手轻脚走了出来。他一抬头就见秦飞轩站在那,还吓了一跳。他把人拉到远处,小声说:“刚睡着,别吵醒他——想起他娘了,哭了一通,后来毒发晕过去,刚刚才平静下来。”

“严重吗?”秦飞轩问。

酒竹摇头,显然是不想谈了。

卫知寒身上的毒不好治,得避风、避冷、避水,也不能沾到半点别的药,染了风寒会发,情绪不稳时也可能会引起。动用内力就更别说了,本来就不支持他习武的。

以前在宫里头好好养着,一年到头也不一定会发几次,如今才两三个月,却已经毒发三次,还给混了些更棘手的进去。小孩儿损耗的不是身子,是他的命。

“寒儿这身子估计好不了了。”酒竹连酒都不想喝了,凑在唇边半晌,最后还是放回腰间。心里头愁得。

秦飞轩沉默片刻,道:“会好的。”

酒竹担忧不已,心想,或许吧!

第二天早上,卫知寒近午时才起来。枕边压了点灰,卫知寒用手一抹,猜到是酒竹给他点了安神香,不禁莞尔。

洗漱干净之后,再一出营帐,觉得神清气爽。

许青山刚操练完,骑着马回来。见他站在原地四处张望,勒马下地,走到他面前。

“哟,哪来的望夫石啊?”他打趣道。

卫知寒鄙夷的看他一眼:“真不知你怎么当上这将军的。”

许青山一笑:“惭愧。天意如此,我也没办法。”

“好不要脸。”

有士兵来把马牵了去,正好方便许青山与他勾肩搭背。“羡慕了吧!叫声哥,你叫我声哥哥,我也叫你当将军。”

“才不要。”卫知寒请下去他尊贵的手臂,掸掸袖子。“撒开,一身臭汗——比起那个,我更愿意做执棋之人。”

“有志气!”许青山立刻给他鼓掌。“不愧是我们的逐浪!”

卫知寒一拳打上他侧脸,这力道分明没留情。许青山伸手拦他,眨眼间两人手上过了数招,最后由许青山把他手握在掌心被挣开为结尾。

他笑:“羞了?别羞嘛逐浪,这有什么好羞的逐浪,谁还没有个字呢逐浪,诶,哭也不妨事,不妨事的逐——”

“许青山!你好烦!讨厌!”卫知寒惊怒。“你还偷听!找打!”

“哎!”

“船家,还有多久啊?”

少女从船舱中探出头来,半撩起来帷帽上的薄纱。船家笑眯眯的回答说:“快了,就快靠岸了。”

少女算时间,叹气:“好吧,尽量快些。”

船家应声划快了浆。

湖面上雾大,前方隐隐出现几点火光,逐渐显现出巨大的影子。船家眯着眼瞧了半晌,神色忽的一变,下意识往后急退两步,被绊倒在地。

“出什么事了?”少女猛地掀开帘子出来,将头上帷帽摘下。

船家咽了口唾沫,头上忍不住冒出汗来:“山……山匪!”

少女把帷帽随手一扔,看着那越来越近的船。她背上背着一张大弓,快要有她这么高,腰上还佩着一把长刀。

“山匪,他们多少人?”少女目露凶光,瞧着一点也不复先前的娇美。

船家道:“大、大概有几百人!”

“正好给我当靶子练练!”少女取出一支羽箭搭在弓弦上,这张弓看上去就很重,却被她轻松拉开。

船夫站起来,小声劝:“使不得,姑娘,使不得——他们人多,连府兵都怕,你一个小丫头又……唉!”

话还没说完,箭已离弦。

对面的火光瞬间乱了起来。少女让船夫快往岸边去,只留了一盏微弱的灯。

她自己则迅速搭弓射箭,直到箭筒里去了一半。

她箭术一直很好,不过也不敢托大说自己一定能射死人,只求能射到船上去,吓吓他们,好方便自己跑。现下看来目的达到了,她射的还算准,钉到了船上。

“那些山匪很嚣张吗?”少女靠在船舷,一手在水面划过。

船夫还心有余悸,摸了把虚汗道:“莫要说老百姓,就是府兵也是怕的!”

少女撇嘴,不屑道:“府兵?就那些娇生惯养的公子哥儿啊?能顶个什么用!不指望打仗了,能不欺负普通人都不错了。”

船夫道:“丫头啊,到了岸上,你快去找守城的一位将士,叫宴三的。你告诉他,山匪来了,我不收你钱,就请你一定帮我这个忙!”

少女诧异道:“那您呢?老伯,您不上岸去吗?”

船夫笑笑:“我呀,一把年纪了,又只是个摆渡的,他们不会那我怎样……半身入土的人咯……城里头的人还用得上我报信,那我就得把这船划到死嘛。”

少女没由来的有些难过。

“好,我一定把话带到。”

下船的时候,少女想了想,还是塞了一两银子给船夫,然后用轻功跑了。老船夫也追不上,喊了两声,摇头作罢。他忍不住笑了笑道:“这小丫头,我一个水上生水上死的,要这钱干嘛啊。”

少女到了城门地下,逮住一个守将,问他:“大哥,你认不认识一个叫宴三的?”

那人皱了皱眉,答:“我就是。”

少女合掌:“那好!你快去找人,就说……山匪来了!”

宴三瞪大双眼,第一反应却是抓住了少女的手臂,连声问道:“他呢?他人呢?怎么样了?!”

作者有话要说:去搜了一下黄瓜和蒜在汉朝就有了本文架空也无所谓……

嗯,所以真的有人(比如我)一闻到黄瓜和蒜的味道就会反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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