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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第 38 章 匪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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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思思休息好了,便去找宴三。

“宴三哥!”

宴三还在那儿发愁呢,听到有人唤他愣了一下,回头见是千思思,才道:“姑娘有什么事吗?”

千思思笑着递过去一个苹果:“我姓千。”

“千姑娘。”

千思思见他接过了苹果后,说:“宴三哥,你对那些山匪有些什么了解?我想知道多一点关于他们的事。”

宴三皱了皱眉头:“千姑娘,他们太过凶悍,你是想做什么?”

千思思看他警惕起来,转了转眼珠子。实话肯定是不好说出口的,该借个什么由头呢……有了,就用皇帝的名头罢!

她故作神秘地笑笑,凑近宴三低声道:“实不相瞒,我呢,是皇帝——哎,就那个咱大梁国的皇帝陛下,你晓得吧?”

宴三点头。“大梁的战神么,谁不知晓?”

“我呢,自幼仰慕咱们陛下,恰好听师哥说陛下会途径此地,如今只是想为他做点什么事,好让他知道我罢了。”千思思捧心,做出一副神往的情态。“当然!也是为了咱们离阳百姓的安宁啊!”

宴三听了,止不住嘴角微微抽搐。又看见她神色认真,不像是说假话的模样,心生恍惚。若、若他未曾记错的话……这位小姑娘年岁也就,也就够做陛下的女儿吧!

然后他在心里头摇了摇头。

不至于不至于,应当只是涉世未深的小姑娘对英雄的崇拜罢了。

也是,谁不崇拜陛下啊!

宴三与千思思说了许多。山匪几乎是把离阳当做了自己的仓库,想起来了就跑过来抢上一轮,虽说没有闹过人命,可强抢钱粮布匹也足以让百姓不堪受扰。

他们七年前来到离阳,领头的是一个年轻人,以前是读书人,没考上,家里头又出了事,才流落到这边做了匪徒。他召集起无家可去的乞丐混混在离阳外安民山上扎了营。因着这人不仅擅长文,还很擅长武,附近城池不断有人慕名而来成为山匪中的一员。

他们惯常是爱架着船在城外住上一晚,于湖上大吃大喝一场,隔日清晨再打入城中。府兵战斗力不高,往往只能尽力保护百姓不受伤。宴三为此无比苦恼,可上头发下来的银钱实在太少,他们能在腰间佩一把不钝的刀都已经是勉强,总不能用镰刀锄头罢?这倒是不钝了,可是能打架吗?

不能吧。

千思思苦思冥想了好久,在日暮之时终于想到了一个不怎么好的办法。

很幸运的是钱来在这里有一个旧友,他的岳父恰好对匪首很有点了解,于是千思思便与他一道去拜访了老人家。

老人家七十二了,身子骨还算硬朗,说话也很清晰,交谈起来一点也不费劲。

钱来轻轻推了推千思思,道:“老人家最喜欢小孩子,你去和他说吧。”千思思点头,推开门对覃伯笑了笑。

“覃爷爷。”覃老的儿子刚同他说了此事,闻声便起身让了位置:“爹,就是这位姑娘要找您。”

覃老让他出去,看了两眼千思思,问:“丫头,多大啦?”千思思很乖巧的回答他:“回爷爷的话,我刚满十五。”

“噢,那还小呢。我”千思思和他闲聊了几句,才开始进入正题。

“可否请覃爷爷告知思思,那山匪究竟是何来头?”千思思眨眨眼,一双眸子闪烁着,分明地填满了“好奇”。

覃老低头想了想,开口竟是先叹了一声。

“那孩子,也是个苦命娃。”

“苦命?”千思思微微蹙眉。

“是。”覃老阖眸道。“他叫什么我已记不清了,上一回见他,还是在十多年前,他父亲的四十大寿宴席上。没过两年起了大灾,数万人食不饱穿不好。他的父亲是个善心肠的,劝说知府开仓放粮,自己也倾尽家财买粮救灾。奈何僧多粥少,如此也只能解一时之急。知府往上头递折子,却迟迟得不到回应,最后……被暴起的难民给打死了。”

千思思大骇,惊道:“难民?可他们不是已经开了粮仓,已经做得很多了!”

覃老又一次叹气,这回更加的悲痛。

“他们只救的了那一城的人一时,从外来的难民却分不到一杯羹。而这次大灾,据说,是有人刻意为之其中自然少不了故意煽动人心者。”

“难民们迟迟见不到赈灾的银钱和官员,又不懂官场上的事,他们只知道自己要饿死了,当地父母官却救不了他们,再被有心者这么一煽动……不就渐渐闹起来了?”

千思思隐隐猜到了一点结局:“后来呢?”

“后来啊。后来,那娃娃的父亲也死了,死在他亲手给舀过粥的人手里头。”

千思思倒吸一口凉气。

覃老继续回忆。“娃他娘带着他和一个刚两岁的小妹妹混入难民之中,才得以苟且偷生。他们一路颠沛流离,后来,小妹妹也饿死了。母亲割下自己的血肉喂活了他,他就靠着肚子里头那点母亲的肉一直撑到了有人救下他。”

“那人是?”

“是一个镖局老大。这人姓赵,他的镖局不算出名,但剩在脚程快,每回护的镖都安全。赵老大见他可怜,捡回去教了几年。那娃娃跟着赵老大也见过不少世面。后来赵老大受人陷害没了命,镖局就此关门,他又无处可去了。他凭着一身武艺勉强糊口,渐渐到了离津。”

离津就在离阳旁边,相隔很近。

“离津的知府不作为,治安乱的很。他在离津短短几日却挨了好些打,甚至差点因为传家的一枚玉佩被说成偷儿抓进牢里。由此,他更加憎恨官员,憎恨朝廷,憎恨世道。便召集了许多境遇相似的人据山为王,不过两年,就成了如今的山匪。”

覃老慢慢讲完后,长长出了一口气。千思思把这些内容在脑子里转过好多圈,迟疑着问:“上头……没人管过?”

覃老摇头。“哪有人管呢……既然是预谋已久,那无论知府如何再递折子都会被压下去。当时先帝刚病倒,上头自己就乱成一团,那些朝臣只想着站队揽权、帮皇子争储,更是不会去管这些。至于后来的离津、离阳,管不了,管不了啊。这儿接近边陲,天高皇帝远的,也就是今上登基后尸位素餐的官员才安分些许。府兵打不过山匪,也不敢打,知府更是不想惹事。谁管?没谁管!”

千思思止不住的皱眉。“太可恶了……”

“丫头啊,你听我说。那些山匪恨官员恨得入骨,绝不可能被招安,你要是真想……危险啊。”覃老劝道。千思思坚定的摇头,站起来对他鞠了一躬。

“谢谢覃爷爷。但是我还是想去试一试,总有办法的。没有什么问题不能被解决,一定有一个办法,可以让两方能够和平相处。”

再次鞠躬之后,千思思便打算告退了。

覃老叫住她,翻出来一个干净的小布包递过去。“孩子,拿着,说不定用得着。”千思思不好推辞,只得收下这个小布包,出门去找钱来。

“怎么样?”钱来和老覃两个已经喝完了一壶茶。千思思凝眉不语,老覃便对钱来抱拳道:“既然天色不早,就留下来吃顿饭再回去吧。”

“不了不了,客栈中还有两个同伴等着,下回有机会,咱们再好好聚一聚吧!”钱来摆摆手,悄声与他说:“我这同门的小师妹啊,急着呢。这回是不成啦,没空闲!”

说罢,他们道别。等回了客栈,千思思就将自己所知道的都告诉了他们。

孟阡沉思片刻,问:“既然那匪首如此恨朝廷、官员,那我们最好不要让任何这二者相关的人和物出现。”

李琅摸着下巴想了想,然后说:“其实也不必如此小心吧……先帝晚年是昏聩没错,但今上可是个明君。今上登基十年来,梁国比以前好了可不止一点,边疆安定,百姓安康,纵有贪官污吏也不成大事。若是抬出他的名号,兴许劝的动呢?”

孟阡反驳他:“你没听吗?那人自年少至今经了那么多磋磨,早就不知有多恨上位者,一旦知道咱们是谁的人、为何来,还会乐意听我们说话?怕不是半个字都还没来得及出口就被解决掉了!”

千思思眉头一皱,桌子一拍,喊:“我是想请师兄姐们来出谋划策,而不是听一场争吵不休。”

钱来揣着袖子似是早已见惯,老神在在地开口:“那小千你说咋办?”

千思思磨了磨牙齿,恶狠狠蹦出一个字来:“磨!”

其余三人:“……啊?”

宵禁将至,千思思打扮好了,带着从宴三那儿拿来的文书出了城。身后只跟着孟阡,很小声的在她耳边絮絮叨叨。

“思思,这法子一听就很不靠谱,真不会被赶出来吗?”

“思思,你个细皮嫩肉的小丫头,去匪窝可太危险了。”

“思思,要不咱们还是回去,等明早有弟子来支援了,跟他们干一架!”

千思思无奈停下脚步,抬头看她:“孟师姐,您不想点帮我的法子也就算了,还咒我呢?”

孟阡捂嘴。待她重新迈腿又开口:“思思,我那是担心你。我听说那人是从离津一路杀过来的,你是个姑娘,招架不住——”

“姐姐,你也是个姑娘家。”千思思拍拍她的肩。“你跟上来,你就不怕?”

孟阡无所谓的挥手:“我么?我孤身一人来去,无牵无挂。长这么大没有什么志气,都是跟着别人步子走,如今也不过跟着你走罢了。我有什么好怕的?真要说,也就是怕你缺胳膊少腿的让公子怪罪我。”

千思思心底叹气。

“好了,你就信我吧,凭我的力气一对十也不在话下,更别说只是一群山匪。”

“你是跟同门师兄姐打的架吧?他们哪舍得真打到你这个小师妹啊。”孟阡不赞同道。千思思摊开手心,向她挑眉,示意她把自己的手放上去。孟阡疑惑照做,而后秀眉猛得一蹙,低低嘶声:“快快快、撒手撒手!”

千思思松了手,好笑的问她:“现在呢?”

孟阡甩着手,缓解那阵麻痛,感叹道:“真是天生大力,也难怪门主敢放你一人在外。”

千思思背手向前走,孟阡忙跟上去。

“没点儿护身保命的本事,谁敢出门呐。”

两人来到湖边,果真看见不远处的大船。那船上灯火通明,隐约还能听见汉子的呼声。

“就是这儿了。”千思思揉乱了自己的头发,顺手也揉了揉孟阡的,然后在脚边抹了泥,往衣服上擦。孟阡无论走到哪儿都是最受欢迎的歌女,一直过着把自己收拾得干干净净的日子,何时蓬头垢面过,也是忍着浑身不适配合千思思。

“你快点儿,我们早点解决早点回去洗干净。”孟阡嫌弃着自己一身脏兮兮的,拉扯几下衣服。千思思安慰着:“哎呀没事没事,你看看我,比你还脏。等以后要是上了战场,十天半个月不洗澡的事都是有的,就当早点习惯风餐露宿的日子,啊。”

孟阡忍住了一个白眼。

千思思道:“这附近应该会有轮流巡逻的,我们找找,没有再另想办法吧。”

“好。”

说完,她们一起靠近了湖边和那几艘大船。不多时果真看见了两个巡逻的山匪,这个距离刚好够听见他们在说什么,两人藏在芦苇从里头,静静听了一会儿。

高一点的那个摸着肚子叹气:“这日子,为什么偏偏就轮到我了!我可还饿着呢,他们在船上倒吃得欢!”

胖一点的那个搭上他肩膀。“嗐,头儿的安排你敢不听吗?放心,等会儿就会有人来换班了,到时候他们吃什么咱们也吃什么。”

高个儿郁闷道:“吃他们剩下的!泔水!”

胖子忙去捂他的嘴,被躲开了。高个儿更加不满:“十次出来有五次我都搁这儿守着呢,有的人还从没守过,说说还不行了?况且我又没说错,可不是他们吃过的再拿给我们?”

胖子好声好气的劝慰他:“哪儿能呢,你也不看看头儿对弟兄们多好。我们能吃剩下的?何况就算头儿给你吃他剩下的,那也是享了福气,说明头儿看到你了!”

千思思听了半晌实在听不下去了,低声跟孟阡说:“这人上辈子饿死的吧!”

孟阡轻拍她脑袋。

“民以食为天嘛,要我的话,不给我吃饭直接就造反了。”

作者有话要说:突然发觉称呼很是有点不对,改成山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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