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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太后顾鹤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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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沈婳的问话,映竹朝天的热意瞬间就没了,她面色严肃,悄悄说:“被抓到粹雪轩了!”

沈婳见映竹如此小心又谨慎,她提了精神,终于可以顺着继续往下问了,“这粹雪轩是何地?”

映竹没先回话,而是从软垫上起身。拉开房门,往外左右看了看,随后又关上了门,还上了门闩子。

映竹跪在软垫上,身体往沈婳这边靠,沈婳倾身过去听。

“这粹雪轩是映雪姑姑用来专门修理不听话的人,听说那里吃人不吐骨头!”

沈婳神色震惊,捂住嘴,“果真那么恐怖?”

映竹疯狂点头,“进了粹雪轩的,目前没一个活着出来的!”

沈婳想着,既然粹雪轩没一个活着出来,谁知道有没有死呢?谁又知道这粹雪轩是不是真的吃人不吐骨头呢?

外面传来打更的声音,二更天了。

映竹直接捂了嘴,唔唔地说:“二更天了,小姐定然犯困,我服侍小姐睡。”

沈婳是有些困了,但她不习惯被小姑娘贴身伺候,就回绝了她。沈婳随后躺在床上,意识浮沉,不一会儿便睡着了。

在梦中的那个世界里,层云蔽日让人喘不过气,沈婳不安地抓住被角,睫毛隐隐颤动。

瓢泼大雨打在满身的血渍的女孩身上,她的眼睛被雨水激得睁不开,跪在地上低头抖着声音大喊:“大师我姓覃单名婳,不是无名女子!”

“我并不在乎你姓甚名谁,家里官有多大,我只问你一句,”一位老者戴着斗笠,他眯着眼睛敲了下拐杖,声音漂浮,“为何要拜入我的门下?我可不会收娇弱的官家小姐。”

覃婳猛抬头紧盯着老者,满是血污的手指死死抓着地面,她咬牙道:“难不成大师就因我是女子之身而不收我?我从不是什么逆来顺受娇弱似花的小姐!踏着同胞的血肉从尸山血海里爬出来,我现在活着的目的就是复仇!什么时候、又是谁,曾断定过女子不可干出一番事业?!”

老者语调拔高,“你既要复仇,说吧,你要找谁复仇?”

覃婳目眦尽裂,她垂着头声音低哑,“戎国……我誓要踏平戎国。”

老者长舒一口气,后又笑了一下,终是无奈劝道:“哎,你还是回去吧以后不要再来了,自己找寻出路,我既救了你,你便好好活着。”

覃婳又被打了当头一棒!身体软下来遍体生寒,而后是无边的恐惧蔓延至心头,不懂为何自己不管拿出多大诚意,不让大师都不收她?

此时脑海中来回浮现的都是父母亲族惨死的画面,父亲的头颅,母亲反抗被杀挂在城墙上,万千汝川同胞被戎国士兵像赶老鼠一样赶到望涯坡,全部坑杀的场面将会是最可怖的梦魇终生缠绕着她。

她恨!她痛恨自己的弱小,她恨自己无权无势没有能力拯救她们!

所以她要改变,她要站起来,去复仇,不惜一切代价!

既然眼前的不让大师能将自己救出来,她也素闻不让大师的盛名,他定有能力助她复仇!

覃婳抬头,眼看大师又要上山离去,覃婳的心跳扼制不住地迸发般狂跳!她扯着嗓子做最后的挣扎,大雨冲刷让她睁不开眼睛,“大师若收我必定不会后悔!”

大师拄着拐杖继续往前走,悠悠的声音穿破雨声传至覃婳耳中,“理由。”

“因为,我不仅会倾覆戎国,还会捅穿腐烂的大夏国,推翻荒诞的统治建立新的王朝!”

覃婳见老者停住脚步,内心极为激动,像是抓住最后一根稻草,赶忙继续喊,“大夏国皇帝昏庸至极,先是听信顾皇后挑拨之言便疑了祁、覃两家。后来戎国进犯汝川,皇帝竟对汝川六城失守作壁上观,跟个乌龟一般蜷缩在永安城,他更是我必杀之人!”

覃婳讲完后,两人陷入静寂无言的场面。周围只有雨水肆意怕打树叶、地面的声音,刺骨的寒意顺着雨水钻进覃婳的身体。

梦中的覃婳抖着,她害怕,她恐惧不让大师不收她、她怕覃家满门忠烈枉死不得昭雪、她更怕选择的这条道路背后的坎坷荆棘。

覃婳手指紧抓着地面,看到已被掀起的甲片缝里挤进污泥,她憋了很久的眼泪在此时顷刻爆发!

她昨日还在父母欢笑、亲友陪伴下度过自己的生辰宴,今日她便是孑然一身、形影相吊。

鲜血和污泥混在一起,异常刺痛难忍,可这疼痛跟她刚刚经历的疼痛来说不值一提。

刺骨的寒意遍布沈婳全身,她口中呢喃,双腿在被子里乱蹬。梦中总是挥不散的黑影死死抓着她的脚踝,将她无情地拖往无尽的深渊—望涯坡。

“不……不!”

沈婳陡然从梦中清醒,入目的是层层床幔。她捂着胸口,大口大口喘着气,额边白发早已被汗水浸湿。

映竹在外间听到动静,嗒嗒跑过来,一手拿帕子给她擦汗,一手摸着沈婳的背,给她顺气,“小姐做噩梦了?”

沈婳口干舌燥,按了映竹的手,“映竹,拿些水吧。”

热水入喉,沈婳喝完水后清醒些许,但她经梦魇也无睡意,呼退了映竹。

沈婳自己打开了窗户,随后坐在窗户边,抬头望着外面黑漆漆的天,不知在想着什么。

映竹担心沈婳也不敢走太远,就在外屋门侧边看顾着她。

不止沈婳睡得不安稳,祁珩也是。

祁珩趴在书案上打瞌睡,冷然悄声进来喊醒了他。祁珩眼底泛起青黑,伸了个懒腰,说:“你可算回来了,查得怎么样?该不会又没消息吧?”

“小姐和覃婳依旧没有消息,”冷然从身上拿出一张纸,“但是,太后要有动作了。”

祁珩频频打着哈欠,将纸推给冷然,“你念。”

冷然半天没说话,祁珩也纳了闷儿,让他说话的时候他不说,不让他说的时候那嘴根本就管不住。

“被我打傻了,难道字都不认得几个?”

冷然为了证明自己,沉默着将纸在书案上展开,“这里面只有一个婳字,而且署名是……”

祁珩听到婳字提了神,待他看清署名之后,迅速出手将纸拿了起来,嘴里重复念着,“顾鹤云……”

皇宫里的长春宫内也是灯火未灭,屋内点着龙涎香,贵妃椅上躺着一位雍容华贵的女人,虽然已经近不惑之年,但岁月好像并没有在她脸上留下痕迹。

贵人阖着眸子,声音不大却自带威严,“你可听说过沈婳?”

贵妃椅旁的书案上,一女子身着素色衣裳,她将笔置于笔搁之上,看着满是墨迹的奏折。

她说:“沈婳其人来路不明,说是长于汝川长亭山,恰巧救了宣王殿下,宣王殿下心生感激加上其人身有新式武器,可投于军队去对抗戎国,所以殿下一直把她带在身旁。后来大军班师回朝,她又跟着来了永安,说是长亭山无亲可依,来永安谋个出路。”

贵妃椅上的妇人笑了,她呼退了身旁捏肩膀的小宫女,她轻笑一声,“恰巧救了、新式武器、无亲可依、谋出路?燕婉,你怎么看?”

燕婉起身过来,轻手给她揉太阳穴,“太后娘娘恕罪,燕婉不知如何。”

顾太后嘴角带着笑意,“她这番经历倒是跟我挺像。”

经历相似燕婉自然能够发觉,只是她不能说。

追忆往事,太后心中徒生凄凉。

洪武元年春季。

当今的顾太后还是顾家待字闺中的嫡女,她上山祈福,却恰巧救下了私自回家省亲,被土匪拦路打劫的元皇后。

元皇后身上有旧疾,顾太后从小学过医理,精通医术,有法子为元皇后调理身子。

元皇后因顾太后救了她,所以同她交好。后来顾太后听从家中安排入宫做了顾嫔,两人日日相见,感情更加和睦。

洪武元年冬季。

顾嫔意外小产,整日以泪洗面。元皇后多次探望皆被回避,皇后内心酸涩、怜悯至极,奏请皇帝将她晋为贵妃,并将无妃看顾的五皇子过继给了她。

后来洪武二年春,元皇后难产,勉强生下宣王之后血崩而亡。

元皇后崩逝那天天降大雪,她躺在床上,声音虚弱,紧紧握着身旁夏武帝的手。

“臣妾此生……并没有求过陛下什么事情。”元皇后满脸泪痕,她崩逝之前告诉皇帝,她去了之后,顾贵妃于宫中无所亲近之人,恐因人欺负而伤心悲痛良久,所以请了皇帝让她来做继后。

当时皇帝根基不稳,顾家势力确能比元皇后更加让他坐稳皇位,皇帝顺势而为应了她。

元皇后驾鹤西去,谥号明肃。

夏武帝大恸,全国素服三年,礼乐嫁娶禁六月。夏武帝罢朝近一月后被燕丞相的折子强行拉回。

洪武五年,顾贵妃为继后。

顾太后思绪回笼,她挥开了燕婉的手,“今日上午一事……”她想说什么,但见燕婉身体一顿,便又临口改了话,“时候也不早了。”

时候是不早了,已经三更天。

上午一事是燕婉莽撞了,现在虽得了太后的赦令,但她没走也再讲话,而是独自回到书案前坐下,打开了下一本折子。

含飞殿内,皇帝和李贤妃竟也没睡,皇帝手中忙着穿针引线,李贤妃拿穿好线的针,端坐在床边,精神集中地在蓝色布料上绣着花。

床上的开和帝见李贤妃眼睛都红了,他揽过李贤妃的肩膀,声音里透着心疼,“阿婵,今天就这样吧,明肃皇后也不忍见你如此劳碌。”

李贤妃叹了口长气,身体不自主稍往后靠,落入开和帝的怀抱。她本想坐起来,但开和帝已经双臂环住她。

她任由了他去,盯着华丽的屋顶,眼角含泪,“明肃皇后,她可曾甘心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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