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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包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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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招,公子没将你留下吗?”看着突然失落而归的陈阿招,玥音关切地询问。

陈阿招摇摇头,道:“他非但没有将我留下,还……还连一份钱的赏钱都没给我。”

闻言,玥音的眉头微微皱了一下,不过很快又微笑着牵起了陈阿招的手道,“阿招别伤心了,总还有机会的。”

玥音的话音刚落,自门外便响起了一道讽刺的声音,“狐媚惑主的人,总想着找机会往上爬,也不看看你有没有那个本事。”

这声音有些熟悉,陈阿招朝门外一看,只见一个熟悉的身影走了进来。

“陈阿招,听说你几次三番想方设法的溜进公子的房中,果真是上梁不正。”来人正是多日未见的余孟儿,只见她被几个小丫鬟围着,一踏进丫鬟房中,便趾高气扬地命这个给她铺被,那个给她倒水,对上陈阿招时更是没有好脸色。

陈阿招面色一变,心叫不好。

余孟儿不是被公子派去去林老爷的宅院了吗?她应当是住在西边的厢房里,怎么来到这边了?

余孟儿看见了陈阿招面上的疑惑,她朝陈阿招露出一抹挑衅的笑,道:“我自然是被公子从老爷哪儿要回来的,你应当还不知吧,就在刚刚我已经被调回去伺候公子了,且公子让我告诉你一声,日后都不必去伺候他了,你只负责做个洗衣打扫的下等丫鬟就行。”

“你胡说!”陈阿招从木床上弹跳起来,她记得离开前林祈肆只跟她说要她休息几日再去伺候,可没有说不让她伺候的事情。

她这般尽心尽力地为他做事,怎么会这样!

见陈阿招想去找公子,余孟儿狠狠地拧了一把她的胳膊。

陈阿招痛呼一声,想要反击,却被余孟儿命令几个丫鬟生生按住。

余孟儿挑衅似地抬起她的下颚,笑道:“公子本就烦你,你还想去找死吗?若不是得公子命令,我怎么会有这个本事调过来呢,陈阿招你就认命吧,公子压根就看不上你这样的蠢货!你只配当一个低贱的奴婢!”

“你们几个把她带到后院里,那里还有几盆衣服都让她洗了。”余孟儿开始趾高气扬地命令道。

陈阿招被几个力气大的丫鬟拖拽着来到了后院,她们几盆将堆积如山的衣服踢到陈阿招面前,命她不洗完就不许睡觉,走前似乎还嫌弃欺负她不够,其中一人还将陈阿招的脑袋按在一盆污水里。

陈阿招拼命反抗,反被人拳打脚踢,恶心脏污的水让她喘不过气,身上的伤口更是疼的发颤。

不知被欺负了多久,陈阿招几乎要昏死过去时,玥音跑过来将她从污水盆里拽了出来。

“阿招,你怎么样了。”玥音拿着一块布替陈阿招擦着浸湿的头发,陈阿招全程垂着脑袋不语。

直到一滴温热的水珠滴落到玥音的手背上,玥音的眼睫颤了一下。

她缓缓抬起陈阿招拢拉下的脑袋,称着月光下,玥音看见陈阿招被冷水寖泡的脸颊泛红,少女眼角处氤氲着水雾,她死死咬着唇,可泪水还是吧嗒吧嗒从眼眶中流了出来。

“为…为什么…都…都欺负我……”陈阿招哽咽着说。

她不明白,她从未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她只是想好好活着而已,只是为了能够更好的活下去而已。

玥音将陈阿招冰凉的手攥在手心里,拍拍她发颤的背道,“阿招,你没有错,人想往上爬怎么会有错呢,怪只怪我们都没有那么好的命,你想啊,若是我们能够成为主子,那还有谁能够欺负我们呢。”

玥音的话倒是突然点了一下陈阿招,她又想到了林老爷的话。

陈阿招吸了吸鼻子,将玥音拉的近些,凑近她耳旁低声询问,“玥音,倘若…能够成为公子的妾室,那是不是也能算主子了?”

朦胧月色之中,玥音的眼神动了动,她犹豫了一下点头道,“是,倘若能有幸嫁给公子,哪怕是妾也好过做奴婢这般卑微屈辱。”

“那好,我一定会成为主子,有一天让这些欺负我的人都不好过的。”陈阿招眸中闪过坚定的目光。

之前是她目光太狭隘了,那么尽心尽力讨好主子,只得到点赏钱能干什么,倘若能嫁给林祈肆,那这林府的钱还不是她想怎么花就怎么花。

“可是……阿招你也知道,能入公子的眼可是很难的。”阿音拉着陈阿招的手,担忧道。

陈阿招摸掉脸上的泪,认真道:“这个你放心,我总能想到办法回到公子身边的。”

*

次日,陈阿招本想着去见一见林祈肆,却不曾想还没靠近公子的别院,就听到丫鬟们讨论走林祈肆在寅时三刻就已经乘着马车出府了。

陈阿招立即去打听林祈肆何时回府的消息,不幸得知林祈肆这一去恐怕要半个月才能回来。

似乎是林老爷安排林祈肆去京城的太学读书去了。

陈阿招叹了口气,心中忽然有些酸涩。

她本以为在公子身边好歹伺候了那么久,林祈肆该是记得她一点好的,可原来她根本就没有被林祈肆记住,她只是林祈肆许多小厮丫鬟中,一个可有可无的存在。

失魂落魄间,陈阿招竟走到了那晚和林祈肆落湖的石桥上,她正准备离开,却听到桥下响起一阵不轻不浅的闷哼声,她好奇地探头望去,只见桥洞下躺了一个人。

这人一身黑色布衣,似乎也是林府的小厮,只是既然是小厮,为何躲在桥下?

陈阿招疑惑地走下桥洞,走到近处时才发现这躺着的人年纪不大,此人发丝凌乱不堪,被乌发掩藏下的面色十分苍白。

陈阿招推了推他的肩膀,却触碰到一手黏糊糊的血,她仔细靠近一看,发现这小少年的背上竟布满了伤痕。

看着人一动不动的,莫非是死了?

陈阿招心底突然发颤,她哆哆嗦嗦地伸出手指叹在这少年鼻息上,感受到一丝细若的呼吸声时,她才松下一口气。

还好不是死人,她最怕死人了。

这少年额间冒着细汗,眉头紧蹙,发白的唇咬的紧紧的似乎是痛极了。

她拨开少年黏在面上的发丝,发现这少年面相生的俊俏,可容貌十分陌生,她之前在公子别院内干活时,从未见过这么个小厮。

或许是在老爷院里伺候的人?

她又瞅了瞅这少年背上的鞭痕,每一道伤痕皮开肉绽,兴许是老爷别院的小厮犯了事才被这样惩罚的。

陈阿招本来懒得管这件闲事,毕竟她如今可连自己都照顾不好的,可没那心思去可怜别人。

她正准备抬脚就走,可余光忽然撇到一抹亮银银的东西,陈阿招定睛一看,顿时一喜。

只见那少年的腰腹下挂着一个暗红色绣着鸳鸯的旧锦囊,而那荷包鼓鼓囊囊的,裸露出陈阿招再熟悉不过的银子。

正好她最近手头有点紧,这可赶巧了不是。

陈阿招探步走到昏迷少年面前蹲下,她正悄悄地伸出手想要拽掉他腰下的锦囊时,突然一只染血且冰凉的手拽住了她的手腕。

陈阿招打了一个激灵,即将惊呼出声时又被另一只手扼住了喉咙,她眼前的视线陡然一翻转,被一个身影牢牢地按在地上。

“你要做什么!”头顶的少年睁着一双阴冷的美目,当视线触及她的脸时,神色微微震愕了一瞬,复而又恶狠狠地看着她,吐出的虚弱气息,灼热中带着血腥味。

陈阿招惊恐地扯着少年按在她脖颈上的手,从喉咙里拼命挤出求饶的话,“我…我没想干什么…你别杀我……”

“松开你,别叫,若是引来了旁人我便杀了你。”低弱的威胁声在耳畔响起,陈阿招狂点脑袋,束在脖颈上的手才慢慢松开。

一被松开,她就立即连滚带爬地后退几步,距离眼前这凶神恶煞少年远远。

若不是她被吓得腿脚发软,她还真想拔腿就跑。

陈阿招抚摸着自己被掐的有些疼痛的脖子,一边揉一边解释道,“我…真没想做什么,我只是刚刚路过看你受了伤想要救你。”

此刻这受了鞭刑的少年正背对着她神色不明,听到她的解释后,冷笑一声。

“你会这么好心?”

陈阿招蹙眉,“我心地善良,看着有那么不像好人吗?”

“既然你说你是好人,那便麻烦你一件事了。”少年的脊背颤抖,刚刚掐住陈阿招已经耗尽了他最后一丝力气,他脊背微颤,低声道,“帮我上一下药。”

闻言,陈阿招面色不悦,“这男女授受不亲的,我凭什么……”

她的话还没说完,便被打断,“怎么?刚刚是谁说想要救我的,这么快就变脸了?”

陈阿招犹豫了一下,想到那少年腰间的锦囊,道,“那好吧,只是我可没有止血的药。”

“我有。”少年甩给了她一个黑色药瓶和一卷白色的绷带。

陈阿招并没有给人包扎的经验,她照着少年的指示,紧张地替他撕扯掉背部破坏的衣料,将白色粉末的药撒在他的背上后,手脚笨重地替他缠绕绷带。

她缠绕绷带的姿势不对头,一会儿拆拆补补,一会儿不小心把自己摔了。

她很清楚地感受到少年面色又苍白了一个度,且眉眼间浮现怒气。

“真笨。”少年语气烦躁地说。

“你聪明你自己来呗!”陈阿招冷哼一声,索性摆烂似替他缠绕起来,将少年背部全部缠绕上。

不知过了多久,陈阿招累得手腕发酸,终于将少年的伤处理完,她满意地看着上半身几乎被包成木乃伊的少年。

“谢谢,走吧。”少年的目光不经意在她身上停留片刻,很快移开视线。

“我又是替你上药,又是替你包扎的,什么好处都没给我就让我走?”陈阿招有些不满意道。

听到她这话,那少年眉头蹙了蹙道,“你想要什么?”

“我自然是想要………”陈阿招目光移到少年腰腹,眼中泛起一抹亮银银的光,抬步走到少年面前蹲下。

少年明显被她近距离靠近的动作弄的身形绷紧,特别是看到陈阿招伸出手朝他腰上揽时,他明显神色仓皇起来。

“我想要你………”陈阿招凑近这眉目俊秀少年的面前,轻声启唇。

只是她这话都还未说完,眼前的少年便瞳孔一颤,反应巨快地推开她,原本苍白的面色不知是被气的还是怎样,此刻倒浮现一丝绯红。

“你…你休想!”

陈阿招被推得至后踉跄了一下,她瞪大了眼,没想到竟还有人同她一样那么护钱。

她冷哼一声,“不就是要一点你的银子嘛,小气!”

少年神色一怔,面色的绯红渐渐褪去。

陈阿招心中烦闷,许是她天生命不好,否则怎么一次又一次帮助人,白白浪费时间救人,反而什么好处也没得到?

她抬脚准备离开,这时那包被她盯上的暗红色锦囊忽然从身后扔了过来,“就这一点,你拿走吧。”

陈阿招一张苦瓜的面色登时又笑了起来,她兴奋地捡起地上的锦囊打开,将里面的银子都掏了出来。

“一个,两个,三个………这么多可都是我的了。”陈阿招说道,生怕这人又反悔。

身后的少年闷声点头,“嗯,都给……”他忽然又想起来什么,迅速站起身朝陈阿招走过去。

“这锭银子不能给。”

陈阿招还未反应过来,怀中的其中一锭银子就被少年抢了回去。

陈阿招嘴角抽了抽,倒没再说什么。

“行吧,给你留一个买药用,剩下都作为我帮你包扎的报酬了,时候不早了我还有活儿没干完呢,你也快点回去可别又被主子打骂了。”陈阿招获得的三锭银子放进自己的怀里,却将那个破旧的锦囊还给少年。

将锦囊还到少年手里时,她还嘀咕着,“你一个男人,竟然还带着一个鸳鸯锦囊,这锦囊太旧了一点也不好看,我以前曾看过一些小姐的荷包锦囊,可漂亮了,有的上面还绣着金丝线,绣着荷花,鱼虫鸟什么的,一看就价值不菲,可比你这个漂亮不知多少倍。”

少年没有搭理她,将锦囊放回腰上后,便准备离开。

可他抬脚刚走了两步,身后又响起陈阿招的声音,少女站在远处,朝他挥了挥手:“对了,你叫什么,下次如果你还遇到什么麻烦可以找我帮忙,当然前提是要报酬的。”

少年的脚步顿了一下,他扭头给了陈阿招一个白眼,便迅速离开。

陈阿招站在原地愣了一下,不知为何,她总觉得刚刚那个小厮的眼神似曾相识。

*

京城贵家子弟的太学内。

林祈肆刚下了晚课,回到学房内休息。

随行的小厮很自觉地将窗门合上,林祈肆吹了房中的蜡,将香炉中的药点燃。

很快,漆黑昏暗的房中被浓药香笼罩。

林祈肆披散着发靠在床上,他轻轻敲了敲床靠上的木板,很快,一袭黑影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他面前跪下。

“鸦阙,这伤口怎的包的这样丑陋?”林祈肆看着黑影那缠绕至脖颈上的布条,漫不经心地问。

跪在地上的鸦阙平静道,“鸦阙手法笨重,让公子见笑了。”

林祈肆低低咳嗽了几下,近月来,他又瘦了不少,不知想到了什么,少年狭长的双眸微落,神态倦怠道:“鸦阙,你可恨我?”

鸦阙面色不变,道:“是鸦阙办事不力,该受此罚。”

“看来你这武功要长进了,去外面吧,好好打磨打磨一个月,再回来吧。”林祈肆淡叹一声,摆了摆手。

“是。”鸦阙起身,黑影很快消失。

而林祈肆缓缓从床榻上坐了起来,从腰间拿出一块刻着青龙的翡翠玉佩,放在掌心中把玩。

不知想到了什么,林祈肆忽然将玉佩轻轻碰上了自己的唇上。

触感冰凉,犹如那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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