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召贤德世子上前!”皇帝身旁的侍从喊道。
许归于是就慢慢的走到殿中心,一时间众人的眼光都汇聚在他身上。
“臣,许归拜见陛下。”
许归收身拜礼,神情坚毅而自持,虽身躯瘦削但是却给人一种可信感。
皇帝左手边的人群里,太子眼带笑意,抚了抚兜里的栗子糕。
还带有余温。
“这下京城的女子们只怕是又要恨嫁了。”某王姓大臣。
“我女儿不久之前就吵着了,女孩子家家的整日嘟囔。”某陈姓大臣。
不远处几个老家伙在说着话,也不是什么有营养的话语,许承背过身去,专心看着殿前试才。
“第一试,贵才”太监上前弓身“您拿纸签吧。”
许归抬起手,从托盘里拿了红签。
拆开题目是“仁者惠兵。”
看着这个题目,许归皱起了眉,是皇帝的试探?从许归来京之后贤德府就开始不加掩饰的招兵买马。
已经四年了。
熙朝残部也跃跃欲试,两方勾结不清,皇帝两年前把秦康送去边境也是警告意图,王府及前朝余孽,再加上一个富甲天下的秦家,怕是不得了。
只可惜啊...
“陛下,请允臣作答,仁者惠兵,是以仁心为本,惠兵者民也,为...”
是最保守的答法,许归的话中尽是老生常谈,但朝中保守派最多,这样虽然无法出彩但却能赢得最多的支持与容纳。
果不其然,皇帝身边侍从待他回答完即出言邀下一个才子。
许归便自若的走向左边,太子也自然的把他纳入了背后。
“怎么样,待会先随我回府。”许承问他。
“尚可。”许归缓缓回他。
这几年来许归身体越发虚弱,太医看了也只是说是底子太虚要娇养。
只是这条件容不得许归偷懒,从那日回府后他与许承联系就多起来,从打探消息逐渐到了处理事务,再加学堂几乎占用了所有时间。
太傅自从看过他的新经注解就彻底粘起了他,带着王德水每日修改,妄图在三年内修出一本新书。
太子本来在看着朝堂中心,但想了想还是回头一看,许归正抿唇出神,唇角涩的发干。
忍不住咽口水,喉结滚动。
“再等一等。”他对自己说。
直到结束试才,两人之间再没有一句交流。
人流在殿外汇聚又分散,忙着与未来同僚交流的王德水一眼就瞧见了许归,他跟在太子身后,行色匆匆的样子。
他追上去。
“太子殿下,”他躬身行半礼。
“何事?”许承眉目冷漠,站在许归身前,恰好使两人目光无法交接。
太子,越来越强横,想要隔绝许归与其他党派的交流。
“臣想和世子交流一下才试。”王德水谦卑。
“不必了,想必...”许承话还未尽,许归轻轻拉了一下他的衣袖,也许这动作实在太轻微,许承又说了下去。
“你也应当知道世子身体病弱,今日已过,改日来太子府约见。”
说罢,携着许归便走。
王德水有些不快,有新经注解被逐渐拖慢的,也有另外一件事。
“师兄,”他的小师弟从人群中脱身过来,“娴师姐托我给你的。”
“你自己收着罢”王德水拂袖而去。
随着才试的结束,偌大的皇宫又消了笙箫。
“你与那王家是什么关系?”许承坐在主位上,语意不明。
许归只顾得看他一眼,没搭话。
“怎得了,你现在敢这样对我了。”
“以前你才这么大的时候,”他比划一下却比的像个球“还要我抱你。”
却说着,自己又笑起来。
“多久的事了?”许归帮他看着折子,“皇帝现如今这些都敢给你批了。”
原来是封关于盐运的状书,从运河启到终的盐量流失官员检举。
“他也只是敢这样罢了,我比他还要胆大呢。”许承笑起来停不了,从背后压着头到许归肩上,玩笑似的说:“我把这事给你怎么样?”
许归偏过头去,想确认他的态度,两人之间的距离几乎是要亲上了。
眼神交换之间,一个清澈,一个却是迷离。
“认真的吗?”
“嗯”
听得这话,许归就起身去找资料去了,不再陪他玩这幼稚的游戏。
许承刚刚想的却是他和许归的相处方式,不知道许归有没有察觉,他们早已逾越了朋友的限度。
越来越放纵。
而他也不是想玩一玩游戏而已,他是认真的。
【那个太子越来越□□了啊】
“嗯。”许归已经到了书房的另外一边,翻找着记载盐运的沿途编年史。
“你说如果推翻朝廷的话,这个世界会不会摧毁啊。”
“真想知道。”
【嘻嘻嘻看戏】
“德水~德水”娴师姐追着王德水“给我看看那次那本注解原件嘛!”
王德水本以为自己已经逃脱魔爪了,结果才进家中,又有她。
“现在不在我这里”他沉下性子说道。
“那在哪!你可别告诉我在你爹那!我已经问过夫子了!”陈娴娴眉带三分笑意三分娇俏。
“我不知道。”王德水算怕了这女人了,但新经注解是绝对不能给她的,因为上面写了...许归的名字。
他实在无法想象许归被这个女人缠上的样子。
或者是,许归和别人站在一起的样子,因为,他对所有人都是那么包容,那么有礼。
他就像水,包容所有物质,而那物质也会沉溺于其中...
“你最好一辈子藏着吧!我迟早会知道作者是谁的。”陈娴娴皱起眉,实际上却被激起了好胜心,原本只是一个接近他的借口而已,现在却不能这么简单算了。
风就这样缓缓的吹着,一直吹到边疆却成了呼啸的劲风。
“督军,快回去吧!”一名将士挥刀向敌军砍去。
“不,今日是我决断误兵,怎能丢下大家逃跑!”督军悔恨,但为时已晚。
战场上处处是残肢断骸,几人最后拼尽力气,也不过延缓了死亡时间。
外域的野蛮人搜刮完战场之后匆匆离开。
一名战场上已死的士兵却自己爬了起来,快步向山上跑去。
“世子爷,京城派来的已经清理干净。”灰土下掩盖的脸居然是周二,那个质子府的管事,他抵着头,几乎被秦康的背影压的喘不过起来。
世子爷,越来越令人捉摸不透。
“嗯,现在那些野人应当往溪下进发,你便带几队人把他们都截杀了吧。”秦康漫不经心,经过这几年边疆磨砺他早已学会了怎么合理利用资源,怎么排除异己拉拢敌内。
“是。”周二也是接下指令就走,毫不质疑。
秦康转过身去,原来是一只信鸽飞入,他熟练的从其脚上取出信笺。
“公子才试,晚归太子府。”
短短几个字,秦康反复看了好几遍,心里想到不久后的归朝,双手不禁紧握,有些紧迫和期待。
焦灼到搓手手。
夜深露长,望着窗外的如水皎月,秦康慢慢梳理思绪,只是越想越多的是许归与他分别时忧愁的脸。
思恋混合在一起,他想压制,反而起了反作用。
失眠了。
好不容易过了子时,才有报讯的小兵前来,手里握着线报,战战兢兢的掀开了帐篷的门。
“将军。”
“嗯?”秦康从床上坐起,正准备询问,谁知那小兵脸上布满郁结,口气发冲。
“京里来讯,调您去木城边防。”是他运气不好,才进精英营爷就被抽调走“朝里的文官是把您当什么了,四年三次调令!”
他也不怕秦康斥责他,营里都知道这位不在乎这些。
“军令呢?”
“应当是明日,信使在另外一道卡歇下,我提前来了。”
秦康听罢,即刻掀开营帐,翻身上马,疾驰而去。
星光朦胧,留下一位刚刚加入精英营的少年目瞪口呆。
“得,爷果然不乐意了。”
“你知道个屁,老子才是爷肚里蛔虫,他这是回去见小情人,木城离燕京那么远,现在不回去就迟了。”
作者有话要说:存稿箱子ing
第一更
确定了更新时间!每天早上三点进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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