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观女孩们仰头看向容昭。
没想到看着这么高冷的帅哥，竟然是个会给女朋友拎包的五好男友呀。
“不好意思打扰了。”既然名草有主，女孩们便带着满眼祝福的目光散了去。
身边安静下来，姜如瓷依旧微扬着下巴，从黑色墨镜后打量着容昭。
容昭看向地上的一个个巨大的购物袋，又瞧了眼姜若瓷细胳膊细腿弱不禁风的样子，将她刚才的话默认为是在寻求他的帮助。
既然是朋友，帮她也不是不可以。
于是容昭弯腰，将地上的购物袋们提起来。
“去哪。”
姜若瓷扬着下巴，走到他的前面带路。
她今日穿的小黑裙并不长，在膝盖上方半个巴掌，修身的连衣裙随着她的走动勾勒出柔软的腰肢，裙下的长腿在日光下仿佛闪着瓷白的光。
容昭扫了一眼，将视线挪到她的脑袋上。
高马尾随着她的走动一晃一晃，乌黑的发梢儿擦着她雪白的颈部，让她的颈侧泛起淡淡的粉。
容昭蹙起眉，不知道该再将视线挪到哪里，他只好抬起长腿加快脚步，走到她的身边。
姜若瓷歪头，从墨镜上方瞄他一眼，随后扭过头，继续不搭理他。
两人一路无言，直到走到姜若瓷的公寓楼下。
姜若瓷看向容昭手中满满当当的购物袋，又看了容昭一眼，内心有点挣扎。
她实在是不想拎这些沉重的购物袋，要不让他帮忙拎上去吧。她的这处公寓最大的优点就是治安好，到处都有报警铃，要是他要做坏事，她就按响，保安可以在三分钟内赶过来。
姜若瓷思考一会儿，不想拎沉重的购物袋的决心战胜了她对容昭的防备，于是她推推墨镜，说：“帮我拎上去吧。”
容昭不置可否，只学着她的模样，往里扬了扬下巴。
姜若瓷：“……走吧。”她按开电梯。
古怪的大铁箱在容昭面前打开，他神色从容地跟在她的身后，迈了进去。
几秒钟后，电梯停下，姜若瓷从电梯出来，打开房门，对容昭说：“放在玄关里就行。”
姜若瓷住的公寓是两梯两户，中间有一段长长的露天连廊，容昭看向连廊外，这么短的时间内他竟来到了高处，让他对那个大铁箱产生了好奇。
但面前人颐指气使的语气打断了他的好奇。
容昭眉梢微微一挑，将购物袋放在她所指的玄关内，他双手抱在胸前，懒懒地倚在了她的门口。
姜若瓷警惕地看着他，陷入短暂的沉默。
理论来说，她现在应该开口和他说一声谢谢，然后礼貌将他送下楼，但是……鱼丸之仇和刚才在漫展占她便宜的事，不允许她说谢谢。
气氛一时陷入尴尬。
直到一声“嗡”传来。
姜若瓷和容昭同时低下头。
只见容昭脚下，踩住了一个圆滚滚的扫地机器人。
姜若瓷请的公寓家政一个星期来打扫两次，其余时间，都是这个扫拖一体的机器人兢兢业业维护着她的居住环境。
“放开它。”姜若瓷冷漠开口。
容昭是无意的，刚才他用余光看到有东西跑到他的脚下，便下意识踩住了它，没想到竟是个古怪东西。
容昭面色无常地抬起脚。
扫地机器人得到自由，在玄关画了一个圈，“嗡嗡”着向屋里爬去。
短暂的异样打破了刚才的尴尬。
姜若瓷不想和他置气了，她摘下墨镜，看着容昭，单刀直入问他：“我什么时候是你女朋友了？”
容昭看着她紧抿的唇瓣，明白了点什么。
难怪他觉得这个女人今日冷冰冰的，不如当初给他鱼丸时善良可爱，原来是因为她不喜欢他攀扯她。
他可从没求着要和别人做朋友过。
于是容昭唇角微勾，眼尾上扬三分，露出一个笑来。
“随口说的，她们太吵。”
姜若瓷看到他的笑，愣了一下。
眼前的人一直话很少，她原来以为他是个高冷的，没想到这一笑，竟掺了点吊儿郎当的散漫。
而且这散漫的笑，还过分好看。
姜若瓷默默移开视线。
如今他这么说，不管他之前是怎么想的，至少目前是在表示要和她划清界限了。
既然要划清界线，姜若瓷也没什么追究到底的想法了，她清清嗓子，拿出手机看向他：“行吧，那你把微信给我一下，我暂时没有钱，帮送费我先欠着你的，等我钱到账会把费用给你转过去。”
她也要划清界限，他刚才的帮助就用钱解决吧。
容昭却懒洋洋道：“我没有。”
姜若瓷：“……”
作为一个现代成年人，怎么可能没有微信，他大概是误会了她的意思，以为她是在变相要他的联系方式吧。
第一次要微信被误会且被拒绝的姜若瓷面无表情说：“好，慢走不送。”
不至于为了给个帮送费把脸搭上。
姜若瓷说完，走进房内，毫不留情地关上门。
容昭看着紧闭的大门，有些遗憾。
这是他第一次近距离接触一千四百年后人们的家，他对里面的样子十分好奇，但那凶巴巴的小姑娘似乎十分不待见他。
容昭不得不算了，他缓步走到大铁箱面前，原本吊儿郎当的神色渐渐严肃起来。
这个大铁箱怎么操作，他怎么下去？
于是半分钟后，姜若瓷家的门被敲响了。
还在气呼呼的姜若瓷透过猫眼看到门外的人，秀气的眉拧起来。
什么意思？这是反悔了要回来加她微信？
想到这，原本心中的郁气忽然消散，仿佛刚被拒绝的脸面被找了回来，姜若瓷调整好表情，神色淡淡地拉开了门：“还有事？”
容昭扬着一张过分好看的脸，指了指不远处的电梯：“那个怎么用？”
姜若瓷：“……”
短暂的沉默之后，她反手甩上门，巨大的关门声在走廊带起一阵回响。
最终，容昭是走步梯下去的。
出了姜若瓷的公寓小区，容昭径直来到书店。
他在琳琅满目的书籍中，挑出一本《不可不知的2000个生活常识》，又挑出一本《看图识物》，面无表情地翻看起来。
……
在公寓中把采买的东西收拾好后，姜若瓷心中还堵着一口闷气。
那人的气质一看就是个从小矜贵的，怎么可能连电梯都不会用，一定是想逗弄她。
姜若瓷冷着脸躺在床上，带着一口闷气睡了过去。
再次醒来天已经黑了，她是被二贝的消息吵醒的。
【贝贝粥：瓷，我把你的欧陆卖啦！卖了三百万，钱已经打到那张卡上啦！】
姜若瓷果然看到了进账短信。
小金库的充盈将她睡前的气闷一扫而空，姜若瓷笑着给二贝打去电话。
“二贝，你速度太快了，竟然还卖出这样的高价，谁买的？这个价位都可以提一辆新车了。”
“嘿嘿，作为一个社牛，我找个冤大头还不容易？手续你回京再办就行。”
“我贝最厉害。”姜若瓷对着手机亲了一口。
对面二贝嘻嘻笑着，两人闲聊一会儿，二贝想起来游戏，顺便问她：“对了瓷瓷，你升级了吗？”
不是二贝提起，姜若瓷险些忘记了她的游戏。
“昨晚我让永嘉自动练级一晚，应该升级了吧。”
“你玩的是永嘉呀。”二贝念叨，“永嘉是君御里最帅的游戏人物，但他的操作太难了，所以升级也难，不像我玩的人鱼姬，我都已经30级了。”
《君御》里的游戏人物一共有五个，除了永嘉和二贝的人鱼姬，还有琉璃仙、枪神和黄金修体师。
五个人物设定来源于不同体系，单从名字上看，永嘉应该是最考验操作的近战输出型。
姜若瓷选择永嘉之前，并没有考虑这么多，她当时只是纯纯看脸。
“瓷瓷你得多花时间养成他，等满30级进公共区了，永嘉就是最抢手的组队选手了。”二贝积极给姜若瓷打气，生怕她半路放弃，让她痛失未来队友。
姜若瓷从不忍心辜负二贝小可爱。
她点头：“好，我一定好好养成他。”
挂掉电话，姜若瓷先去搜索了一下永嘉的养成攻略。
“多进图，多体验，多氪金买衣服……”她一一记在心中。
养成一个游戏人物到30级并不容易，但就因为增加了养成模式，《君御》吸引了大批女玩家，令它在一众类似手游中脱颖而出。
姜若瓷将策略记好后，便登上《君御》。
古风bgm缓缓响起，姜若瓷看着乖巧站在画面中的红衣美人，心中觉得非常熨帖。
果然只有纸片人是最乖的。
姜若瓷感慨着，不由想起白天被逗弄的愤慨。
她深吸一口气吐了出来——那人长得比游戏人物更好看又怎样，只会让她生气。反正她现在有了三百万，等她有空要雇一个专门拎包的，一定要比那个coser听话，还要比他更好看！
与此同时，在她游戏登录的那一刻，远在书店认真看书的容昭忽然从原地消失。
他原本在的位置只剩一本书，封面写着《电梯设备使用指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