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要擦多久啊?磨大理石灰?”木从南已经从椅子换到沙发上,看着厨房里温锦故忙忙碌碌的背影。
“就好了。”温锦故又洗了水抹布,转身去擦冰箱。
“过来。”木从南白了眼,然后拍了拍身边的沙发,意思明显。
“好。”温锦故牙关紧闭,几乎从喉咙里给出答案,伸手去解身后的围裙带子,却不知何时已经打开了。
温锦故摘下围裙慢悠悠晃过去,坐在离木从南十厘米处的地方,双手紧张的缠在一起,手指上上下下。
“近一点。”
温锦故听话的挪了挪。
“再一点。”
温锦故眼睛紧闭,与其被木从南钓成狗,还不如掌握主动权。
他起身紧紧挤着木从南坐下,轻咳了声。
“这才对。”木从南满意的和他挨着,膝盖摆来摆去撞着温锦故膝盖,看他还是拘谨,向后靠在沙发上,斜着眼看他。
“就这么坐着?”
“那?”温锦故羞红了脸,偏着头,但偏偏木从南还缠着他一缕头发,不许他跑远。
“看我。”木从南手指撤开,一条腿直接搭到温锦故腿上,看着他在羞愤里转过头。
“是你说喜欢我,是你说要和我出轨,是你说要当小三,是你不明就里的亲我,还仗着喝醉胡来。”
木从南腿紧了紧,温锦故被迫转过身,只是不敢看木从南,只好盯着人家的鞋子。
“现在这么纯良,要干什么?”木从南收回自己的腿,侧身一手撑到温锦故身旁,直到把他箍进怀里,眼神细细看他。
“没有,只是……”温锦故偏着头咬牙,“我也没有不认。”
“那你现在像是我强抢一样。”木从南喉结滚动,收回自己的动作。
“也不是,我就是……我……”温锦故也坐直,偷偷瞄着木从南,“我是第一次谈恋爱,一上来还当了……”
“小三?”木从南失笑,他觉得这人对自己有认知障碍。
“嗯。”温锦故咬着牙点了点头。
“那你就不往自己身上想想?”
“我想过,但我又不娇滴滴的,而且……”温锦故耳朵红的快要滴血,下定决心般咽下口虚无。
“而且,目前为止就…亲过你而已,哪来的花样?”
“还……多。”
温锦故说完,木从南呆了好一会儿。
“你的眼里我是?”木从南顶着滚烫的耳尖,手指握紧,骨节处甚至有些发白。
“我就那么……?”
木从南问到一半,还是停了下来,自己的花样非温锦故的花样。
“你好龌龊。”
木从南松开手坐直,眼神尴尬的四处乱瞟,有些后悔大清早找个借口来这。
温锦故看似娇羞,实际已经死了一会儿了。
“我要看电视。”木从南轻咳几声,拿过桌上的杯子喝了口,看着旁边热腾腾的温锦故。
“嗯。”温锦故听话的拿过遥控器,按开电视后递给木从南,始终低着头。
“你平时都看什么?”木从南随意按了按,也没什么感兴趣的,不自在的扯了扯淡黄色衬衫领口,看着窗外。
“我平时不看电视。”
两人又开始沉默,温锦故偷偷瞄着电视上的时间,11:23,再撑一会儿,他就能重新躲进厨房了。
“你做饭是后学的?”
木从南盯着电视,随手打开个频道。
“嗯。”
温锦故搓了搓手,这种时候很想自己的好弟弟来救救场,于是眼神搜索自己的手机。
“为什么学?”
木从南看着电视里的一部电影,黑白色。
“追你。”
温锦故头又低了几厘米。
“……”
木从南走神,思考谁教他这些的。
“他们说,抓住男人的胃,”温锦故的头更低了,声音越来越小,“就……”
木从南咬着唇,尽量不笑出声。
“然后猜你可能喜欢的类型,然后我就……”
“哦~这是个圈套是吧?但我还没进,你先乱的阵脚?”
“算是吧。”
“我第一次以为是我不了解你,第二次觉得你可能精神分裂,第三次以为你在达成什么KPI,第四次以后我就不关心你怎么样了。”
“那么拙劣吗?”温锦故声音沙哑,双手搓着。
“也没有,演的挺好,反正每次放假后都看见个截然不同的人,体验挺好的。”
木从南又换了个频道。
电视里传出音乐声,温锦故抬头撇了眼,是个选秀节目。
“那你到底喜欢什么样的?”
“我吗?”
木从南按着遥控器上的快进,快速跳过了一段导师点评。
“那你没想过让我喜欢你吗?”
“嗯?”温锦故抬起头看他。
“你费劲吧啦做那么多,我现在只记得你第一次来找我时候的那个袖箍和吃过的菜,你做那么多,不是还不如昨晚耍个酒疯吗?”
“……”温锦故又想起那天,木从南近在咫尺的唇角。
“那你还不是喜欢这样的?”温锦故突然想清楚了,木从南从没像那天似的看过自己那么多眼,站起身摊开手质问木从南。
木从南下意识想反驳,但反驳不了,自己的确喜欢这样的。
“你知道这个类型他们起的名叫啥吗?”
“什么?”
“叫做,”温锦故咬了咬牙,“叫做百依百顺,任君采撷的清贫人夫。”
木从南呆了呆,眼睛快速眨过几下。
随后看着茶几,上面套着蕾丝的的衬布。
“这就是你那天贼兮兮瞅我的原因?”
“对,我还喷了香水,揉了一个寒假的脸,蹲了一个寒假的步子。”
温锦故的手垂下,重新坐回沙发上。
“那你那天也不勾引勾引我?说不定我就动手动脚了。”
“我还没勾引?”
“你勾引了?”
两人同时转过脑袋深思。
一个回想自己有没有勾引。
一个回想自己真能那么把持。
客厅里只剩下电视上青春洋溢的舞曲回荡。
“那我现在勾引来得及吗?”
“那天不是我勾引你吗?”
两人同时转头,几乎在捕捉到对方要说话的动作时开口,声音交织在一起。
“那啥,为什么不好好谈恋爱非要勾引呢?为什么不好好关门呢?”
崔瑾瑜抱着一大袋零食,刚进门就听见所谓勾不勾引。
“你来干嘛!”温锦故总算找到个当口,拉着崔瑾瑜躲出门外。
“我来看看,进展不错啊?”崔瑾瑜曲着胳膊碰了碰温锦故胸口。
“得了吧。”温锦故丧气的垂下肩,说来说去自己小三的名号是摆脱不掉了。
“那行吧,好好进展啊。”崔瑾瑜把零食塞进温锦故怀里,“好好看着,别让我妈发现啊。”
小插曲过去,温锦故确定门关好了,抱着零食坐回沙发。
“先不说这个了。”温锦故轻咳,打着圆场。
“行。”
随即沉默再次展开。
“对了,我上次的生日礼物还没送。”温锦故藏着零食,快速发了求救信息。
“我都快第二个生日了。”木从南捏着自己滚烫的耳朵,不自在的看着在房间里的温锦故。
“当当。”温锦故把礼物藏在手腕,展示挂在自己胸前的吉他。
“这个?”木从南关了电视,看着温锦故胸前的吉他。
“不是,但这个是那天计划要在你生日上演示的小把戏来着,也不知道我忘了没有。”温锦故拉着茶几向前,空出个足够大的位置。
“哦,圈套那会儿就开始了?”木从南看着温锦故重新坐回自己身边。
“我先弹,就当给你补生日了,下一个一定要好好过才行。”温锦故扶着吉他坐直,思索练过的小短曲。
“我还不知道你会这个。”木从南看着吉他,上手拨动了根琴弦。
“不是会,只能是临阵磨枪,我刚买回来稀奇的要死,到现在连和弦都没学会。”温锦故调好音,取下了夹在琴头的调音器。
“听着啊。”温锦故低头看着琴弦,缓缓拨动。
听着像是生日快乐歌。
“好啦。”温锦故取下吉他扔到一边。
“就没了?”木从南刚听出点门道。
“我不会嘛。”温锦故从手腕上取下那个小锁。
“你看这个。”温锦故在木从南眼前张开握紧的拳头,一个金制的长命锁出现在木从南眼前。
“我呢,就祝木从南长命百岁,无病无灾,金榜题名,幸福美满。”温锦故笑嘻嘻看着呆住的木从南,蹬掉拖鞋跪上沙发,轻轻系到了木从南脖颈上。
“这个……”木从南低头看着挂在自己胸前的小锁,很普通很普通的样式,是自己从没有过的东西。
“我爸就用一个长命锁把我妈骗到手的。”温锦故还是跪在沙发上,思考关且易说的找机会撩一下。
木从南呆呆看着一根细细的红线穿过的长命锁,上面刻着字——“南安”,一时间听不到温锦故说的话。
“怎么样?想不想被我骗到手?”
温锦故清了清嗓,自认为非常之撩人的语气。
“你真的喜欢我?我这样的人你真的喜欢?”木从南忽然抬头问道。
“嗯,我喜欢你,喜欢的要死。”温锦故听着木从南认真的语气,真挚的表着白。
“我会对你好,我会疼你的。”
温锦故说的是从自己父母婚礼光碟上听来的,他的父亲泪眼婆娑的拉着自己母亲的手,哭到忘了排练,只顺着心说的话。
他对爱情最大的见解就是来自自己的父母,看自己父亲打不还手骂不还口,看自己父亲每次都被热油烫的嗷嗷叫还是要给自己母亲做饭,看自己父亲明明酱油和醋分不清,但自己母亲爱吃的总是记得清。
所以,疼人就是这样的吧,对他好就是疼人吧。
妈妈说过会疼人的男孩讨人喜欢的。
温锦故咬着唇,等着一个答复,心跳已经越界。
“你不觉得你喜欢我喜欢的莫名其妙吗?”
“但是喜欢就是莫名其妙的东西啊。”
木从南的眼前,一个个金色的光圈放大再收缩,鼻头一阵阵酸涩,他不想失态。
“你闭眼。”木从南声音哽咽,用力睁着眼不让泪水下落。
“哦。”温锦故听话的闭上眼。
木从南看他闭上眼,随意抹了一把自己的脸,泪水却突然决堤。
他咬着唇不发出声音,肩膀剧烈的起伏上下。
“要干嘛啊?”温锦故乖乖的闭着眼,开口问道。
木从南深深呼出几口气,然后跨上温锦故的腿,手遮住他的眼睛。
“温锦故,不要想我长命百岁。”
“为……”温锦故没问出口,声音被木从南的唇齿吞噬。
他蛮横的撬着温锦故呆滞的牙关,青涩的送上一吻,直到掠过他唇间每一处缝隙,再任由他呆滞,随后痴狂。
温锦故按下木从南的脑袋,不着声色的加深这个吻,抚着他发的手收紧,唇间一股咸涩充斥。
一定不要想,不要想我长命百岁。
我的初吻,送你,男朋友。
直到两人分开,温锦故还是恍惚,睁眼只看见木从南咂着舌,嘁了声。
“吻技真差。”
“那你也……”温锦故手背挡住自己的唇,偏过头不敢看木从南,顶着张纯情的脸。
“闭嘴。”木从南挺直的腰背塌下,坐到了温锦故腿上。
“好,男朋友。”温锦故拿下手,眼里含情,湿漉漉的看着木从南。
木从南开始上手解他纽扣。
“干干干干干嘛!”温锦故双手护着,脸红到脖子根。
“看你。”木从南目的达成,至少能不让他扯着吻技大做文章。
“不好看!”温锦故慌忙拿起个抱枕挡住,隔开自己和木从南,随后轻轻拉过木从南的手,放到了自己心口。
“但也许好摸。”
木从南顿了顿,才意识到温锦故故意的,立马撒开自己的手。
“我先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