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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夜莺与玫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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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们暂时不会掉下来的。”尤荣伊一边低头找一边回答黄景辉的话,“这种固定位置的游戏怪物,一般是用来增加玩家心理压迫感的,一般来说玩家如果没有触发释放机关,是不会出笼的。”

“我刚刚找过了,它们的释放机关应该是那个。”

尤荣伊抬手指向鸟笼右边,黄景辉顺着尤荣伊手的方向看过去,他才发现这些“夜莺”身上的锁链都从鸟笼顶部被收成一束,系到了花坛旁边的一个摇杆装置上。

“只要不碰这个摇杆。”尤荣伊抬眸,“这些夜莺应该是不会落地的。”

“你放心进来,我保证你不会有事。”

这语调笃定又和缓,带有极强的信服力,这话却听得黄景辉一顿。

尤荣伊可是一抵达花园就直接推门进了中央的鸟笼开始低头找东西,天色极其昏暗,手电筒的光可视范围极低,黄景辉连头顶的怪物都没看到,尤荣伊居然连花坛旁边这么小一个摇杆都看到了。

……这种观察力和执行力,黄景辉只在职业选手身上看到过。

“快点进来。”尤荣伊一边继续低头寻找,一边催促黄景辉,“我们时间紧急。”

黄景辉深吸一口气,忍着恐惧踏入了鸟笼,低头找了起来,他还是有点头皮发麻的,毕竟顶部那些“夜莺”可是死死地盯着他们。

但很快随着搜寻,黄景辉渐渐忘记了头顶上的夜莺。

过了一小会儿,黄景辉激动地挥手:“荣伊,快来,我挖到了东西!”

尤荣伊的眼眸一眯,他侧头看过去。

黄景辉蹲在食槽旁边,举着手上的东西兴奋地冲他挥手:“我在食槽下面挖出一个黑色的笔记本!”

尤荣伊接过黄景辉递过来的笔记本,举起手电筒照向笔记本表面,被手电筒昏暗的光线照着,尤荣伊发现这是一本黑色皮革包裹的笔记本,封面上是一行娟秀的字迹——【帕梅尔·伊莎贝尔手记】

“靠,这是那个歌剧院里,那对金色夜莺姐妹里姐姐的名字!”黄景辉举着手记惊奇道,“她的手记怎么会在这里!”

“她们被国王招选入宫,要在两人中选一位王妃。”尤荣伊眸色微沉,“从这个手记看来,被选中的,应该是姐姐——帕梅尔·伊莎贝尔。”

黄景辉好奇地问:“为什么你知道是姐姐被选中了?”

“这笔记本是皮革的。”尤荣伊淡淡道,“普通人家的女孩可用不起这么昂贵的笔记本来记事,帕梅尔看起来出身不高,但却用这种笔记本来记事,除了被选为王妃,我想不到第二种解释。”

黄景辉恍然:“尤老师,你好聪明!”

尤荣伊:“这是常识。”

“可一个王妃的手记,为什么会在这个水槽的下面!”黄景辉指了指身前的水槽,表情一言难尽,“她被选中之后可是王妃,不可能还被关在这个鸟笼里吃喝拉撒吧!”

“这可说不好。”尤荣伊平静道,“不少王室都对自己的王妃情人都有一些奇异的管控习俗,考虑到老国王嗜夜莺如命,不排除夜莺国有这样这种习俗。”

黄景辉听得一阵恶寒:“好变态!”

“到底是怎么回事,就要看帕梅尔怎么记载了。”尤荣伊翻开手记,垂眸开始阅读,黄景辉举着手电筒帮忙打光,好奇地凑了过去。

翻开手记封面,第一页泛黄的页面上写【帕梅尔】这个名字,左下角写着一行字——【谨以此记载我在王宫之中度过的荒诞人生】

尤荣伊一顿:“这应该是帕梅尔入宫之后写的日记。”

又翻一页,这本手记的第一页第一行便是一个日期,黄景辉看见这日期便惊呼起来:“这就是歌剧院她们演唱被国王盛赞那晚!”

帕梅尔娟秀的字迹在陈旧发黄的纸张上徐徐展开,记录那辉煌灿烂的一晚之后的事情。

【12月19日】

我们赢了夜莺之夜,我和赛琳当选了今年的金色夜莺,明晚就要去莺谷花园。

因为国王的喜爱和钦点,在明日,我和赛琳当中有一人会被选为王妃,永远留在那里。

父亲母亲都很高兴,对于我们这样的低贱的农户来说,能当选金色夜莺是无上的荣耀,更不用说还有我们还能被王子选中一位——这已是至高无上的荣耀了。

父亲母亲高兴到整晚落泪,我们也激动到无法言语,他们为了我们参加比赛付出了很多,为了这两件羽衣,父亲在林中捡了半年的夜莺羽毛,母亲的眼睛都快缝的看不见了。

人人都认为我们是贫贱的农户出身,肯定赢不到最后,但我们做到了,甚至我们当中还有一人会被选为王妃!

多么崇高的荣耀。

可为什么,当明日渐渐来临之时,我却慢慢的,高兴不起来呢,一想到要永远离开我这简陋的农户房屋,养育我的母亲父亲,我就感到一种无法自控的悲伤。

深夜里,我询问赛琳,她想当王妃吗?

她沉默了。

于是我便知道,她也不想。

我们是多么古怪的两姐妹,为什么人人都想要的事情,落在我们头上,只引得我们愁苦。

【12月20日】

今日一大早,母亲便起床给我和赛琳洗漱,叮嘱我们等下上马车一定要把鞋底的泥擦干净,不要脏了国王的马车,叫国王收回自己尊贵的恩赐。

我们沉默地听着,没告诉她,她一直在给一头驴梳头。

母亲的眼睛已经瞎得快要看不见了,但她脸上的神色却是那样的欣喜:“王妃,多好的命!”

“我就说你们两姐妹生下来就该是一对儿夜莺,被珍藏在国王的鸟笼里!”

赛琳靠近我,小声地问:“金子可以治好母亲的眼睛吗?”

“可以。”我说,“金子可以治好一切。”

父亲生怕我们鞋底不干净,得罪了国王的马车官,在我们上车之前跪下来给我们擦拭鞋底。

我和赛琳便沉默着看着父亲擦鞋底,他擦拭得很认真,深深地低着头,后背上都是抓捕夜莺留下的啄痕。

赛琳又问我:“金子可以治好父亲的后背吗?”

“可以。”我说,“金子可以治好一切。”

于是我们便擦干了自己脚底的泥,踏上了国王尊贵的马车,赛琳(赛琳)害怕这马拉动的车,她上车便蜷缩在了我身侧,像只小鸟般发着抖,落着泪。

我抱着她,透过马车的悬窗,看向远处的父亲母亲,他们也落着泪,远远地望着我们离去。

于是我又迷茫起来。

为何这人人期盼的一件事,让我们一家人都愁苦起来。

我在马车里迷茫地睡去,一觉醒来,已经抵达花园。

这是多么绚丽的一个花园啊,让赛琳一瞬之间都忘却了流泪,她惊呼着:“多漂亮的花园!”

无数金丝悬裹的鸟笼悬挂在娇艳盛放的鲜花之间,模样俊俏的夜莺在其中低声吟唱,穿着裹地长裙的女人和宫廷长袍的男人喜气洋洋地互相问好。

他们就像是看不见我们般,目光漠然地从我们身上略过,和我们背后的人问好。

我们穿着厚重离奇的羽衣,和这些人格格不入。

赛琳紧张起来,她握住我的衣角,我反握住她的手,很快,我们被一个穿着宫廷服,但是画着小丑妆容,右边口袋里别了一支白玫瑰的男人拦住了。

“你们就是今年的金色夜莺吧。”这男人滑稽地给我们行了个礼,夸张地笑着,“国王等你们好久了,请跟我来。”

“你是?”我问。

“哦,我是这里的宫廷小丑,是国王低贱的仆人,负责打理这美丽的莺谷花园中的花卉和夜莺。”他抖着手弓着腰,单脚翘起,优雅地行礼,“我叫皮耶罗,尊贵的夜莺小姐。”

“你好,皮耶罗。”我模仿花园里其他女人行礼的姿势,也向他提起裙摆行礼,“我叫帕梅尔·伊莎贝拉。”

他愣了片刻,满是妆容的脸上露出一个奇异的笑容。

“夜莺小姐,你是第一个在这宫廷内对我行礼的人。”

我回答:“你也是。”

皮耶罗引我们走过莺谷花园,我们看到了那个巨大的金色鸟笼。许多贵族坐在那个鸟笼前,他们身前摆着长桌美酒,嬉笑着欣赏着鸟笼里的人——上一年的金色夜莺在里面鸣唱。

我望着只穿了一件白袍,脖子和四肢上都戴着金链子的男人嘶哑又癫狂地吟唱,不时有贵族嘘嘘两声地逗弄他,丢一些金子给他,他便匍匐在地去抓。

还有人在鸟笼内骑着他,骑着这个貌美的男人,骑着这只正在鸣唱的“金色夜莺”。

赛琳吓得哭了出来,皮耶罗看了我一眼,他不知为何,默默地挡在了我的身前。

隔了一会儿我才意识到,我在发抖。

“今年的金色夜莺呢?”坐在主位上,一个醉醺醺的老人问,“那对声音格外动听娇美的金色夜莺呢?”

我听了这声音,才意识到面前这个醉态毕现的老人是国王——歌剧院那天夜里国王坐在远远的二楼席位上,我除了看见他坐在一个金灿灿的椅子上,并没有看到他的面容。

此时,我才看清国王的面容,我有点惊异于对方的衰老和矮小。

皮耶罗停了一会儿,才让开身体,轻声道:“去吧,夜莺小姐们,国王在呼唤你们。”

我与赛琳走上前去,国王低下头,浑浊的眼睛眯着望着我们,过了一会儿,满意地点了点头。

“样貌够得上夜莺的标准。”他随意地摆了摆手,“王子还没来,你们先上台,用那日同样动听的鸟鸣,为我们高歌一曲吧。”

赛琳一直在发抖,我们被皮耶罗沉默地引入了鸟笼中,那只去年的金色夜莺倒在一片碎金子里,似乎是昏过去了,脖子和四肢上都是发黑的勒痕。

有人为我和赛琳的脖子和四肢上戴上链条,我紧紧握住赛琳的手,我们从比赛开始到现在一直都是这样的,太紧张害怕就攥紧对方的手,这样就能唱了。

赛琳深吸一口气,似乎冷静了下来,我们看着对方,准备开始唱,我的目光瞥到了笼外的皮耶罗,他低着头,和旁边的几个宫廷小丑正在摇动四根螺杆,每根螺杆上缠绕着一根链条。

而链条的末端,系在我和赛琳的四肢和脖子上。

“让她们飞起来。”座位上的国王一摆手,愉悦地下令,“鸟应该飞起来歌唱!”

链条扯着赛琳的四肢猛地向上飞了起来,赛琳发出了撕心裂肺的惨叫,她就像是被扯断翅膀的鸟,被链条悬在了半空中。

她就像一只被捕走的鸟一样,从我的手中被扯走了。

我很快也被悬吊起来,然后我听见国王说:“开始唱吧。”

悬挂在空中的赛琳克制不住地在抽泣,她很痛,她在空中流着泪望着我,挣扎着伸出手想要来抓住我的手,我奋力地向前伸出手,握住了她的手。

我们紧紧握住了彼此的手,终于,我们在空中获得了平衡,哆哆嗦嗦地发出了声音。

我们唱了一整夜,国王和贵族在我们面前喝酒,一直喝到天色亮起,他们被宫廷小丑扶走后,我们终于被放了下来。

王子并没有来,国王似乎忘记了要让王子在我们当中选妃的事情,我望着睡过去的赛琳满是泪痕的脸,有一瞬间为王子没来感到庆幸。

很快便只剩下茫然。

以后被这样悬吊着日日歌唱,就是我们在皇宫里的工作吗?

皮耶罗没有随着其他宫廷小丑一起离开,他站在了我们的笼子边,双手握住鸟笼栏杆,胸口抵在围栏上静默了看了我们许久,才开口:

“明晚王子会来的。”

皮耶罗看了一眼昏睡过去的赛琳,轻声说:“你比她漂亮,王子会带你走的,成为王妃之后,就不必再待在这个笼子里了。”

他在安慰我,似乎是因为拉了一晚上悬吊我们的链条,他有些愧疚。

我嘶哑地问:“然后我就变成了再笼子外面,看着赛琳被吊起来歌唱的人,是吗?”

皮耶罗沉默片刻,他的小丑妆容上是一个悲伤的笑容:

“对啊,那不好吗?”

————

尤荣伊看到这里,再向后翻了,就没有手记了。

黄景辉看完之后一阵沉默。

“这国王也太变态了!”他忍不住骂道,“叫人唱歌就算了,怎么还把人吊起来玩的!他怎么能这么做!完全是畜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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