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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镜中花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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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溪静默片刻,卷睫颤了颤,明眸横波,又望向江霁道:“江总管可是知晓些什么?”

正此刻,宫人送来降暑冰块,冰镇瓜果,玫瑰露,又将冰块置于房间四处,才恭敬而退。

宫人出门后,江霁手紧握茶杯,饶有兴致转了一圈,并不瞧向杨溪,缓缓道:“照理说,本王不该管你的事,可你终归是内务府之人,何况办事茶艺都不在话下,本王不能眼睁睁看你被拉下火坑。”

杨溪一时无言相对。

江霁续道:“你可知仲和是谁的手下?”

“江总管想说什么,直说便好。”

杨溪转身将门窗关好,檐下鸟雀鸣叠不休声转瞬弱了几分。

江霁微垂眼帘看向她,语气重了几分道:“仲和是太子的人,另有人在竹林处拾得只流苏发簪,想必是你的。”

房内一时落针可闻。

杨溪似五雷轰顶,若昨日刺杀她的跛子是太子手下,她竟还晕晕沉沉倒在太子楼阁前,岂不是羊入虎口?

可太子又为何对她痛下杀手,她从未见过太子,更难提有何深仇大恨。

杨溪思忖间,脑海里依稀浮现那日广储司院内她与佟舟相见,佟舟是太子身边最信任之人,莫非是那日她查探古树被佟舟禀报与太子,可仅因此事不至于对她痛下杀手罢。

突杨溪好似想到些什么,瞳孔忽的放大,止不住自顾自呢喃道:“我知道了…我知道了…”

沈青之死定与太子脱不得干系。

太子见杨溪有意探寻沈青死亡真相,便意欲除之而后快,而杨溪本身瘦削的体格使太子掉以轻心,以为随意派个人便能除掉她。

江霁放下茶杯来看杨溪,眸里不带情绪,沉沉声问道:“你知晓什么?”

“没什么,”杨溪藏起思绪,一壁说一壁走近江霁,手指抚上桌案,居高临下又道:“方才听闻江总管所言,您愿帮下臣?”

几句说完,杨溪眼底暗生出几分愤懑与怒火。

江霁抬头看她,心里有自己的算盘,淡淡道:“你惹了太子何事,殿下竟要致你于死地。”

这一番话再次将矛头指向太子,引杨溪进而愤恨。

闻言,杨溪向后退了几步,继而直直跪了下去,低首道:“下臣不知太子殿下为何欲至下臣于死地…须知人非草木无欲,若不为己谋则天诛地灭。滴水之恩当以涌泉相报,今日江总管肯出手相救,杨溪来日定做牛做马,报答大人恩情。”

杨溪心里也有自己的章程,如今仇人已明了,她首要做的,便是保住这条命活下去。

细细算起来,她入宫已数月,若非昨日太子出手,只恐她揪不出半分思绪,唯在宫中虚度年头罢。

正中江霁下怀,抚在圆桌案上的指尖又动了动,他坐了会儿便起身,道:“本王不必你当牛做马,也不图你一分一毫,出手相救,仅是欣赏。不过…只怕今日救你一次,他日太子殿下再出手…”

杨溪缓缓抬起头,语气轻缓却是坚硬:“定不会再有下次。”

想要在风起云涌的宫廷活下去,各凭各的本事,而杨溪有了方向便有足够把握。

“发钗一事,只求大人相助。”杨溪又道了句。

“你记住,大理寺那的人如何问你,切勿承诺发钗是你的,且昨夜你晕于太子楼阁前一直同本王在一起,至于为何身上有伤,只管说是天黑路滑摔倒在地,恰路旁荆棘草丛生。”江霁轻启薄唇,又道:“可记住了?”

杨溪是个思忖周密之人,细细想去,江霁的话满是漏洞。

便禁不住饱满朱唇轻启:“那若是有人问,下臣于大人一起做甚呢。”

江霁侧目探向她,淡淡道:“不会有人问。”

“若是仵作要验伤口,发现是刀伤而非荆棘草所伤…”

…………

“你放心,只要道明你是与本王一起,不会有人验。”

江霁不知她怎会有如此多顾忌,在宫中,权力是可一手遮天的,保全一人,对身居高位之人来说并非难事。

只要他江霁想,纵是当朝圣上都会看在江家满门忠烈的份上给他几分薄面。

况且太子前几日因贪色正被圣上责罚了去,昨夜他私自藏下受伤姑娘一事定尽力隐瞒,不会提及见过杨溪。

见她半天没出声,神色滞滞,江霁又轻声道了句:“趁当下空闲好好思索如何回应,想必大理寺司直稍后即至,正逐一排查宫中女性,你只需道明昨夜同本王一起,便不会太为难了你。”

杨溪将他一番话尽收耳中,抿了抿唇角,又垂眸瞧了眼上身衣袍,她正穿着江霁的衣裳,若被人瞧了去,恐不知又要传出何谣言。

她点了点头,长睫若小扇般微垂,道:“大人所言,下臣铭记于内,只是…”

窗棂紧闭,细纱纺制的窗布投进外头竹节细腻光影,映在暗朱红地面上,斑驳似水墨画。

江霁看向她的神情微微凝住,淡淡道:“说。”

杨溪已然被引至他的思谋中来,一切皆如江霁所愿。

“下臣还穿着您的衣裳。”杨溪抬眸与江霁对视一眼,目光又瞟向别处。

“如此正好,”江霁狭长的眸子生出分笑意,注视着她道:“如此便坐实了你昨夜与我府上,大理寺那帮人更不会为难了你去,别跪着了,起来罢。”

江霁这次想起杨溪有伤在身,已长久跪地如此之久,方想起唤她起身。

“可是…”杨溪紧了紧眉,似是跪地太久起身时难免踉跄了下。

江霁不难猜出她心中所想,只是他对自己倒是过分自信了些。

他淡淡道:“怎么?与本王生出谣言,你倒觉得丢人。你放心,能与本王传出谣言的,你是第一人。”

此话一落,杨溪不禁疑心起江霁对她的用心。

江霁自诩不若好色太子般桃色风语遍天飞,纵使旁人嚼他与杨溪的舌根,杨溪也定不会太失了面子。

可杨溪不想与宫中任何人涂生瓜葛,或许旁的女子以攀龙附凤菟丝花为傲,由此得下人几分敬重。

她杨溪不同,即便是今日有求于人,她仍是顾忌身后名。

“大人说笑了,下臣只恐污了您名声,若着大人衣袍,定然坐实谣传,否则便只是臆想。”杨溪垂头解释道。

江霁索性不再与她争论这些意义不大的琐事,由着她去,唤宫女送来了身衣裙。

待杨溪着好装后,大理寺恰来了人,杨溪久未吃食,她看了看桌案上的美食,心里很是难受。

无奈吞咽了沫口水,便跟随司直沿着院中石板路走了去。

院内小池泉水潺潺,几片荷叶碧绿而立,叶下鱼儿游的欢快,远处绿植环绕,如此美景,倒比宫中生意盎然些许。

苍穹上方万里无云,艳阳当空,屋外当真是较屋内热了不少。

正如江霁所言,杨溪虽犹豫着难以启齿,最终仍是道明昨夜于江霁府上,大理寺司直与寺正当真未多言半句,反倒是恭恭敬敬。

而太子唯恐圣上训斥,未提及半分夜里遇杨溪之事,加之明日即是中秋,恐惊扰圣驾,此事被定夺为意外死亡。

七八月正是绿竹笋尖冒头的季节,又恰逢几日前雨连天,仲和意外跌倒后于夜里被雨后竹笋刺穿了口鼻,如此倒也算是说的通。

只是,在仲和身旁发现的那把短刃,倒成了无解难题。

但因仲和身上无刀伤,致命伤仅是竹笋,大理寺下了意外死亡的定论,交由都察院审核了去。

——

翌日,杨溪正犯着困,便被宫女翠竹唤醒,传江霁令,今日当天赶制中秋茶点。

杨溪揉揉惺忪睡眼,天仍未亮,只道是不干活的一张嘴,干活的忙断腿。

茶点本从宫中运送了一批,江霁偏命她与天黑前赶制些新鲜的,虽千万般不愿,念及昨日江霁方救她一命,只得迷迷糊糊起身下榻,筹备茶点与凉茶。

茶房虽位于山庄较西处,位置偏了些,又多树木溪流,总归是较东侧凉快了几分。

不过倒也多蚊虫,杨溪才至一日,纤长玉臂之上已多出几个红包,却仍是顾不得这些,往日茶房尚且有人帮衬,今日仅她与宫女翠竹二人。

翠竹是江霁给她送来的,他眼瞅着翠竹干事麻利,便送至她房内打打下手。

杨溪心神不免荡了荡,江霁为何突对她如此好。

思忖半晌,她将原因归结为她的美貌,在山庄得以穿些宫中不能穿的衣裙,定然是多加打扮吸引了他去,如此一想,便豁然开朗。

甚至是,杨溪从此刻彻底萌生出一种江霁对自己起了别的心思的错觉,与她而言也不是何稀罕事,毕竟自小便不缺追逐者,她也清楚她最大的优势在于貌美,只是不屑于用美貌获利。

一骨碌忙活整个上午,杨溪将精心做好的抹茶山药糕,凉糕,茶酥一一端至海棠花长方形桌案。

她用布帕拭去额间汗珠,又抿了口水清润嗓子,柔和的目光瞧向翠竹,道:“你且来尝尝,可否好吃?”

翠竹面上露出担忧之色,扭捏着不敢向前,为难道:“帮厨您折煞奴婢了,奴婢不敢。”

作者有话要说: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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