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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美人面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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湘怡阁,辰时。

在江霁二人走了后,雨势渐小,门外芭蕉叶经雨水一冲绿得异常夺目刺眼。

杨溪与谢平羌一前一后进了门,一楼左侧中央有个招待客人的红木冰片纹方桌,旁侧置有四个紫檀木五开光高生墩。

右侧是些靠墙的绿植,靠南另有一通道直连茶工做茶区域。

谢平羌将伞收了,与窗外甩甩水,搁置在门后,而后跟随杨溪坐到高生墩上。

正此刻,郑丹秋下楼,楼梯连通一楼左侧,隔着薄透流水生财屏风,恰好将杨溪与谢平羌二人侧颜一览而尽,两人正笑谈着,郎才女貌,赏心悦目。

看着谢平羌望向杨溪时柔情似水的眼神,郑丹秋心底酸涩难言,她懂那眼神与他而言意味着什么。

是喜欢,赤裸裸的喜欢。

短短几个月,杨溪便能俘获谢平羌的心,也是,她那样美好明朗的人,谁会不喜欢。

思及此,郑丹秋默默转身上了楼。

春娘将方桌上的茶盏拿下,又斟了壶新茶,先后为谢平羌,杨溪斟满,随后便退下,房内仅余二人。

心间不解杨溪怎会认识谢平羌,两人瞧起来还很熟络的样子。

“尝尝如何?”杨溪嘴角上扬,欢快道:“这是丹秋从宫里捎带来的毛尖,是尚品茶庄张师傅今年新培育的,遇水即香,一般人我可不给他尝。”

谢平羌弯眸亮晶晶的,似是笼罩了星空。他不顾烫,慢品了品道:“甚香,甚香!”

眼神是一直落在杨溪身上的。

“对了谢深,你怎会来这,据我所知,此番下江南可未叫三院的人跟随啊。”杨溪顺手抓了方桌上的茶点细品,嘴里边嚼着边看向谢平羌。

谢平羌长嗯了一声。

须臾后才道:“武备院卿林大人命我至此办些事,过几日便返程回紫禁城。”

杨溪眼皮一挑,笑道:“看不出来啊,林大人还挺重用你的,不派别人来偏偏指认你,那你可要好好干,来日咱在这紫禁城混出一番天地来,不叫旁人看扁了去。”

谢平羌又品了口茶,宠溺一笑道:“哪敢跟阿溪比啊,你如此优秀,倒是你该有一番作为的。”

“少打趣我了,”杨溪话锋一转道:“你这会着急办事吗?”

谢平羌摇了摇头,问道:“你像是有事要问我。”

“方才看你向西来,以为你有急事,既然没有,我想向你打听个事,”杨溪将高生墩向他搬了搬,轻声道:“不知你听说没,户部拨来六万两用于加固运河堤岸。”

“嗯,怎了?防民之口甚于防川,朝廷拨款用于河务,也是为民生,此事乃好事。”谢平羌搁下茶杯,平声道。

此刻屋外的雨已停,仅余雨水沿檐缝滑落,敲打在芭蕉叶上的啪啪声。

杨溪起身四处打量了几眼,确认无人后才坐下看向谢平羌。

因一起一落,她肩上外衫向一侧滑落,外衫是绸缎面料甚是滑腻,杨溪嫌总是扶正衣服碍事,房内又不似观赏台处有风,索性将外衫脱了去。

颈下春光乍泄。

谢平羌轻咳了几声,不敢再直视她。

咫尺之间,香气萦绕。

他拿起茶杯又送向嘴边,全然未注意杯中已无了茶水。

一口下去,喝了个寂寞。

杨溪见状,起身为他斟满茶,谢平羌有些尴尬,瞥了眼她斟茶的玉酥手,道:“拨款之事,你想问什么?”

杨溪细细盯着他,道:“户部拨了六万两,可事实上加固堤岸用的钢板,土袋,预制块,石笼合起来只供了四万,其余两万用到了什么地方,陛下正在暗中追查,听闻此事背后牵扯出不少官员,以权谋私,私相授受,此乃大忌。你南来北往的,不知可有听闻?”

话音才落,谢平羌一时失了神,他有些不安的望向窗外。

栗氏一族多年来作威作福,仰仗栗绍明与栗淼,行事愈加大胆。

莫非此事又与他们相干?

朝廷赈济银两都敢动手脚,是真不怕死,还是有法子全身而退?

“喂,你想什么呢,我说的话你有没有听到啊谢深?”杨溪伸手在他面上晃了晃。

谢平羌一时回过神来,捏了捏眉心。

“这事自有户部,刑部管着,实在不该你我操心,阿溪,有些事还是不知道为好,知道愈多,反而愈受其乱。”谢平羌忍不住看向杨溪道。

怎么不该她操心呢,她可听说背后操控之人,是朱庭盛。

若连这些用于斟济的银两都窃夺,他实在枉为太子,更不配做一国之君。

何况他身上还背负沈青一条人命。

杨溪佯装将他话盛进心里,点了点头道:“是,我只是随口一提,你若是不知晓那便罢了,也不必搁在心上。”

谢平羌嘴角微扬,先看了看门外,又看向杨溪,平和道:“那便好,时日不早,就不叨扰你了,我瞧你顶着俩大青眼圈,想必昨日未休憩好,这会得闲赶紧去歇歇罢,午后便又要忙碌了。”

“午后有何事?”杨溪眉心微动了动,疑问道。

“陛下要微服私访,岂不是要带你近身伺候?”谢平羌瞳孔闪闪道。

方才二人寒暄时,谢平羌听说杨溪是以朱展近身宫女的身份跟随下江南的,故而朱展若是私访,必定带上杨溪。

“可为何无人通知我…”

杨溪话还未说完,春娘从后门处进来,手上端了一碟剥了壳的各式零碎坚果,向二人行过礼后放置桌上。

“姑娘,方才林公公传旨,待您午时过三刻拾掇好候着,服饰不必张扬华贵,最好是着深色便装,鞋子更要选平底舒适的。路面下过雨湿滑,到时有人抬轿辇来接您,听闻陛下要带您私访,可不能出了什么差错。”春娘徐徐道。

说曹操,曹操到。

说罢,春娘又看向谢平羌,开口道:“谢总管,若是无事的话,外头落雨已停,您也该走了。省得被旁人瞧见,乱嚼舌根,毕竟我们姑娘还未出嫁,总归不能毁了清誉。”

春娘是江霁的人,自然心思是偏向江霁的。这位谢总管对她而言,虽只碰过几次面,可春娘是实在不喜欢他。

谢平羌听出来了,这是在下逐客令。

也正好,他本就有更重要的事要办。

“春娘!他不是什么坏人,我们是好朋友,谢深他…等等…你方才称他…谢总管?”

信息量一时有些太大,杨溪才反应过来。

那双漂亮的桃花眸因吃惊而瞳孔放大愈发明亮,杨溪微微一怔,站起身看向谢平羌,冷声道:“你是谢总管?为何要骗我,你是谢平羌,而非谢深。”

谢平羌早知纸包不住火,他也不能一直诓骗杨溪,遂耐心解释,轻声道:“阿溪,我并非有意隐瞒,只是那日初见你,见你为人有趣爽朗,想着和你交个朋友。彼时你是御茶房帮厨,若我直言道出身份只怕你与我疏远了,我没有恶意…”

说着,谢平羌起身朝向杨溪走近了几步。

杨溪见状步步后退,直至身子碰上背后的屏风,脚步没踩稳,险些跌倒。

发钗随之松落,半挽的秀发一瞬滑落,乌亮顺滑,衬得她白皙面庞愈发玲珑精致。

谢平羌一个大跨步拉住杨溪手臂,将人朝向自己拽了拽,杨溪这才未跌倒。

春娘闻言心下一惊,谢平羌这小子居然刻意隐瞒身份接近杨溪,果然不是什么好人。其心其行,令人咋舌。

她走向前,一把扯开谢平羌抓着杨溪玉臂的手,怒气冲冲半吼道:“谢总管,今日言行属实逾矩,您大可不顾您在外的名声,顶多落个多情风流,可我们姑娘是未出阁女子,喉舌之间不比刀剑相残好半分,请您自重。”

杨溪眸子低垂,她是把谢深,不对,谢平羌真真当好友了,在他面前,她整个人是卸下防备的。

不似在面对江霁和朱庭盛时,总是拘着。

可而今,一切不过是虚无。

也难怪,是她太傻,当日出宫的马车想必只是给官员乘坐的,若谢平羌只是奴才,又怎会一路如此顺畅。难怪在避暑山庄时,江霁见她从马车上下来甚是不悦。

谢平羌眼神紧盯杨溪,道:“春娘说的是,我会注意分寸。可是阿溪,我真的不是有意隐瞒,从前种种,皆是我的错,你别不理我。”声音愈来愈低,带着哀求之意。

这话不似是从内务府总管口中说出的,更似身份卑微低贱之人所言。

杨溪很快恢复了平静,她无法左右旁人如何待她,却总能控制自己心绪。

无论何时发生何事,切不可失了分寸,丢了脑子。

秀发安静垂卧两肩,不施装束便足以美的令人心颤。杨溪嘴角扯出一抹笑,弓膝行礼道:“谢总管这是说的哪里的话,今后您若是有何吩咐,我自当是愿效劳的。”

春娘看了眼杨溪,心间不住赞叹,这姑娘比她想象中的要好上不少。

看来不是花瓶。

谢平羌心里有如明镜,这是确确实实疏远他了。

他也不再多言,给杨溪时间去消解此事,道了句“你好生拾掇,勿出了差错。”便离开。

他走后,杨溪看了眼时辰,这些时日,江霁总是这个点来,为何今日如此反常,他未至。

心上竟莫名空落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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