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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般若兄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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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渊臣被噎住,俊脸涨红。

姜扶鸢继续道:“百里将军与我是旧识,他遇刺,我送点药,于情于理,都不算出格,而质子,既是出于同情也是为了两国利益,我对他们没有半分男女之情”

没有半分男女之情...

宋渊臣耳边回荡这几个字,心中没来由的喜悦。

然,姜扶鸢似乎并不打算让他开心,一字一句:“还有你宋渊臣,本公主也不喜欢你,别再给本公主写情信了,酸死了!”

“还有你的零嘴,本宫爱吃辣的,整日送些酸的,想谋害本宫吗?”

“下次你再跑到我房顶偷听,别怪我告诉父王,这一月以来,已经发现你八次了”

“最后,把本公主的酒还给我,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偷拿了我的梅花酿!”

宋渊臣微怔,半晌后他莞尔一笑。

“臣方才想起,还要去一趟太尉府,不顺路,只好委屈公主在此处下了”姜扶鸢冷哼一声,宋渊臣却瞧也不瞧她一眼,只是做了个‘请’的手势。

姜扶鸢拂袖,下了马车跑到他车帘处,大声道:“多、谢、丞、相、搭、载、一、程”

宋渊臣眉间止不住跳动,竟然被气笑了。

马车疾驰而去,姜扶鸢淡笑:“被说中了,恼羞成怒”

偌大的王都,还好她前世早已走惯,于是没出半个时辰,姜扶鸢便找到了将军府。

“殿下,朝宁公主已到将军府”黑衣男子单膝跪在房顶上,白衣男子眼神淡漠,挥手间那暗卫便消失,嘴里腥甜,压得他喘不过气。

“没想到久在深宫中的公主,竟然毫不费力地走到将军府”宋渊臣站在街角处看着姜扶鸢敲着将军府的大门,摩挲着手里的零嘴,眼底满是复杂的神色。

姜扶鸢敲了几下将军府大门,这才有小厮开门来,见她一身华服,身旁却无一婢子,也无马轿撵,但是容色惊人,便小心问道:“这位小姐,找谁”

“百里九安”小厮听见女子直讳将军名字,心中有些了然,便热切地招呼姜扶鸢进门。

将军府面积偌大,是百里九安祖传两百年的宅子,从外面看还有些古朴,但是进来后却别有洞天,姜扶鸢随着小厮穿过雅致的长廊,绕过假山,再走一段路便到了前厅,府中林木繁茂,曲水流觞,还种有姜扶鸢最爱的樱桃木,然将军府灯火不旺、家丁稀少,父母都战死沙场,独留下百里九安一人在这大宅子里。

“公主先在前厅等候,奴这就去告知将军”

姜扶鸢赶紧说道:“不必,你家将军想必身受重伤,这些药替我转交给将军,我先行告辞”

小厮摆了摆手:“将军无碍,姑娘且稍等片刻”

还不等姜扶鸢说话,那小厮便跑没影了。

姜扶鸢心下一沉,此次出宫,给百里将军送药是假,想去都城逛逛是真,好不容易找到机会,她....

还没等候多久,百里九安便疾步而来,少年笑容飞扬,身姿俊逸,腰间挂着长剑,身着一袭浅蓝色衣裳,马尾高束,还没来得及踏进前厅,便热切地唤着‘阿鸢’。

他是王都中许多女子的梦中情人,是鲜衣怒马的少年郎,是意气风发的少年将军,那年他纵马王都,所到之处无女子不为之倾心。

姜扶鸢干笑一声。

“阿鸢”姜扶鸢还没反应过来,便撞击他宽厚温暖的怀中,鼻尖萦绕着淡淡的清香,夹杂着血腥气。

“将军,先放开我”姜扶鸢挣扎着摆脱他,百里九安瞧见她脸红的摸样,满眼欣喜。

姜扶鸢将手中的药递给百里九安:“听闻将军遇刺,伤的重吗?”

“阿鸢,你有心了,不过我早已抓到刺客,只是破了些皮,无甚大碍”百里九安低头不好意思地笑笑,伸手想要牵起姜扶鸢的手,却被她躲开了。

“可你身上的血腥味挺重的...”姜扶鸢还没说完,便看见百里九安眉眼的哀伤。

“将军?”

百里九安便小心翼翼地说道:“私下里,阿鸢你从不唤我将军”

姜扶鸢听完语塞,忘记了自己和原身的性格差异,到时肯定会让百里九安起疑,于是只好说自己最近身子不适,越发嗜睡,记忆不太好。

姜扶鸢说着,百里九安满眼都是心疼:“阿靖,靖为安定,是你对我的期许”

“好,阿靖”姜扶鸢唤了一声,百里九安眼中立马若盛满星光般灿烂

“百里兄”

“百里将军”

来者一男一女,女子身着鹅黄色华丽锦袍,脸上挂着和煦的笑容,男子一身深蓝色长袍,束发玉冠,面容俊俏。

“杜离兄、燕雪妹妹”百里九安看见来者,热切地招呼他们上座,才想起来刚刚见到姜扶鸢太过激动,都忘了礼数,又招呼婢女去沏茶。

“这位是”般若燕雪看着姜扶鸢问道,二人来时,并未看见姜扶鸢与百里九安的亲昵之举,也很少在百里府上看见女子,且眼前的女子,容貌绝色、气质斐然,两兄妹便对姜扶鸢产生了浓烈的兴趣,一时间竟忘记了自己的来意。

姜扶鸢仔细思量片刻,想起前世自己混迹王都,却从未听说百里将军与朝宁公主的事情,且公主私自出宫终归不妥,尤其是疾病缠身的姜扶鸢,于是她便决心隐瞒自己的身份。

姜扶鸢想到为百里九安抓的药,不假思索道:“小女子名曰降香”

俩兄妹若有所思,又问:“不知姑娘是哪家的小姐”

“家父只是一介郎中,算不上世家大族”姜扶鸢回避道,二人也没再多问,此时婢子已经端来茶。

姜扶鸢光顾着对面坐着的俩兄妹,忘记了百里九安,朝他看去时,他也正在看着她,眼睛扑闪着,好整以暇地看着她撒谎,姜扶鸢若无其事地回过头,心里默默感谢百里九安没有拆穿她。

“那姑娘今日来找九安,是...”般若杜离问。

“家父让小女为将军送些药来”姜扶鸢说完,装作突然意识到般,起身便要离去。

“药已送完,小女该...”

“别”

“别”

“别”

姜扶鸢刚起身,还未说完,三个人便异口同声留下她。百里九安心中自然是舍不得姜扶鸢这么早便走,下次他又不知道用什么理由才能进宫,而另外两兄妹,显然也好奇姜扶鸢与百里九安之间的关系,并且暗自怀疑百里九安是不是对朝宁公主移情别恋了。

“阿...降香姑娘,怕是还未用过午膳罢”百里九安只是随口一问,估摸着从宫里到将军府确实需要些时辰,担心她还未用过午膳。姜扶鸢点了点头,确实感觉到了饿意,也不再扭捏,向百里九安道谢后,便坐了回去。

般若燕雪对姜扶鸢的摸样颇为感兴趣,虽然看着柔弱无骨,是个心思深重的主,没想到性子不扭捏,行为举止间也不像是对百里将军有意,反而是百里将军有些反常。

“二位是...”姜扶鸢前世听说过王都首富般若氏的嫡子嫡女,女子般若燕雪,行动举止与男子无二般,行为泼辣,寻常官家女子不愿与之相与,其兄般若杜离,少时是个纨绔的主,但是自从母亲去世后,性子便沉稳许多,平日里帮着父亲打理店铺。

“杜离,这是我妹妹燕雪,小门小户,家父从商”般若杜离毫不犹豫地说完,般若燕雪忍俊一笑,姜扶鸢故作认真地点了点头,也不再追问,眼神看向百里九安,他默默饮茶,但笑不语。

“杜离兄,今日前来不会是关心我的身体吧?”百里九安试探着。

“非也非也,哪有刺客能伤到你啊”般若杜离笑了笑,附而又道:“九安,这几日我苦思冥想,前日那盘棋怎的会输给你,昨夜顿悟,今日迫不及待来找你,咱们再来一局,我绝不会输你”

见般若杜离不服气的摸样,百里九安扶额叹气,满脸无奈,他看了看姜扶鸢,按捺住赶走般若杜离的心情。

“好”二人说完便朝竹园而去。

般若燕雪走到姜扶鸢身前,还不由她反应过来,便被拉着离开前厅。她带着姜扶鸢在将军府里穿行,竟然无比的熟悉,就如自己家一样,路过的小厮婢女也会朝她行礼,姜扶鸢忍不住好奇道:“燕雪姑娘这是带我去何处”

“啊?我不知道...我兄长他们去竹园对弈了,无趣的很,我便想拉着姑娘在府上逛逛”

“原来如此,姑娘对将军府熟悉的若在自己家中一般”姜扶鸢感叹道。、,般若燕雪听完便打开了话匣子。

“我与兄长,自母亲离世后,便在家中受到父亲的小妾排挤,我兄妹二人无意间结识了百里将军,这么多年来,承蒙将军照顾,不然我和兄长早就被那恶毒的女人和她的儿子们赶了出来”

般若燕雪说着,脸上满是感慨:“这么多年,将军早就和家人一般”,说着她突然话锋一转:“姑娘是不是对百里兄有意”

姜扶鸢听到后忍不住笑了笑,毫不犹豫地摇头。

“九安,之前怎么没见过这女子”般若杜离执起黑子,思量着该如何落子。百里九安笑着回他:“只是恰好今日被你撞见了,我与她认识也有些时日了”

“这王都遍地都是你的好友,不知在下被百里将军放在何处”般若杜离打趣道。

“般若杜离,你少来”二人你一言我一语,好不融洽。

“可是我总觉得兄长有龙阳之好,对百里兄....”般若燕雪嘟囔道,姜扶鸢忍不住笑出了声,见燕雪神色认真,姜扶鸢敛了笑容,便真的帮燕雪分析起来。

“兄长二十又二,还不曾婚配,对王都中的貌美女子无意,却整日不是在铺子就是在百里兄府上”姜扶鸢越听越觉得有道理,越发同情般若杜离。

“降香姑娘,你叹什么气”般若燕雪疑惑不已,姜扶鸢抬头望着屋檐下的滴落的雪

“可惜百里将军对那朝宁公主有意,你兄长他,怕是一腔深情无处安放”

“降香姑娘怎知百里兄和朝宁公主的事情...”般若燕雪状似无意,心里却开始怀疑眼前女子的身份,什么郎中之女,她这周身的华贵气质怎可能。

但是朝宁公主不会私自出宫。

姜扶鸢指着院子里的树木缓缓道:“都说朝宁公主喜食樱桃,这院子里种的都是樱桃树”方才瞥见般若燕雪疑惑的神情,并非有意隐瞒,只是眼下她还不知对方底细,也不好挑明身份。

“兴许是巧合呢,而且降香姑娘似乎对朝宁公主颇为了解”般若燕雪显然不信,面色不改反问她。

“我表姐常绾,她是朝宁公主的主事医工,所以我也略问一二”如此答复,般若燕雪似是信了,姜扶鸢又接着问:“燕雪姑娘眼瞧着便是富贵之相,不知你父亲是做什么生意的,若是胭脂丝绸铺子,下次便去照顾你家铺子的生意”

般若燕雪干笑一声:“家父是做酒楼生意的,福满楼便是家父开的”

其实远不止一家酒楼,上至港口船运,下至酒楼饭店,与其他国家都有生意上的往来。

姜扶鸢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难怪难怪,原是繁华地段最大的那家酒楼”

这时有婢子前来告知午膳已备好,姜扶鸢与般若燕雪便行至前厅用膳,刚到前厅门口,便听闻般若杜离吵嚷着不服,百里九安只是哈哈笑着,见到姜扶鸢前来,便换了副乖巧摸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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