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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第 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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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若水双眸微闭,她对着虚空喊到,后侧的树丛发出响动,然后便走出一个瘦小的身影。

“姐姐……”

小孩儿瑟缩的靠了过来,他偷偷摸摸跟在杜若水身后两日,饿了就吃树皮,渴了就舔树叶上的露珠。

杜若水从一开始便知道他跟在身后,她不想说,小孩儿也自顾自的闷头跟着。

不过是一个连她腰都未过的小童,怎的性格如此执拗,杜若水也真是怕了他了。

她睁开眸子,清亮的眸光落在小孩儿的身上,她问:“你叫什么名字?”

小孩儿闻言受宠若惊般指了指自己,杜若水无奈扶额,这里除了他们二人还会有谁。

“他们……他们都叫我……小……畜生。”

杜若水听到小孩儿的回答,撑着额角的手从腿上滑了下去,她身形一晃,气息有些不稳。

“什么小畜生?你没有自己的名字吗?”

小孩儿摇摇头,耷拉着脑袋,看起来可怜极了,杜若水连带着记性一起丢掉的那部分良心,此时被他唤回几分。

她轻咳了声,神色有些不自在,“你若是想跟着我,总得有个名字吧,总不能畜生小畜生的喊。”

杜若水沉思了片刻,记性变差后,脑子也转的不灵活了,想了半天也未想出个名字。

于是她果断拍板,“我叫杜若水,你要跟着我那就叫小水吧,日后也不至于全数忘了你的名字。”

小水的眸子瞬间亮了起来,“小水?可是我不识字,姐姐能教我怎么写么?”

荒年里的穷苦百姓最是不值钱,而有一种比穷苦人更苦难的是失了丈夫的妇人,和没了父亲的孩童。

流落的寡妇被叫做人贱骨头,失了丈夫这个依靠,在灾荒里想要活下来,就不得不四处委身,来者不拒。

她们没有选择的权利,也没有反抗的权利,而小水的母亲就是这种被叫做贱骨头的寡妇。

大旱的第一年,小水的父亲便遭荒染病死了,他的娘亲带着他四处栖身,半年前逃到了这个地方。

小水的娘亲在这里第一个委身的,便是那个胖墩子的父亲,所以胖墩子的娘亲恨透了他们母子二人,胖墩子从他娘亲嘴里学来的骂词,一开始是用在小水娘亲身上的。

只是兜兜转转饶了个圈,又钻进了杜若水的耳朵里。

小水的娘亲来到这里没过一月便染了疫病,仅仅一两日便撒手离去,小水从没了父亲,变成了如今的双亲尽去。

胖墩子总是嘲笑他没爹没娘,笑他说不出话,是个哑巴,笑他还不如死了算了。

可他不是不会说话,父亲死了,娘亲也变得有些疯魔,心情不顺时,便时常拿小水出气。

日子久了,小水就不愿再说话,因为多说一句话就会被多打一鞭,多发出一道声音,就会再多挨一脚。

但小水觉得他说的对,死了算了,死了也就解脱了,死了就不用吃枯树皮,不用吃乱七八糟不知名的虫子,不用吃沾满恶臭的泥。

可当他真的以为自己就要死掉的时候,神仙降世救了他,还给他取了一个名字。

小水……

真好听的名字,从此以后,他就叫小水!他有新的名字了!

杜若水随意拿起一根树枝,蹲在树下开始写字,她将水字写在地上,一歪头看向小水,指着那个字喊到,“这就是水,小水的水。”

小水也蹲在杜若水身旁,两只手乖巧的搭在膝盖上,他眼眸晶亮的盯着水字出神,被头发挡住的脸颊,悄悄红了大片。

小水小口小口急促的呼吸着,似乎格外激动,“姐姐的名字呢?”

杜若水撇了撇嘴,她就是懒得多写两个字才写一个的,如今就连动笔写个字,都觉得像是例行公事在人间受了一场朝拜。

她记性还好的时候,每隔三月便要下凡受一场礼拜,提前三日,每日必须沐浴焚香,礼拜那日身着繁复沉重的礼服神冠,需得端坐与人间庙堂佛像间,受凡人香火整日。

凡人虽瞧不见她的真身,但该有的过场一点也不可缺少,若是少了哪一步,前来礼拜的凡人,此后三月便会平白多些灾祸。

树枝在地上缓慢滑动着,杜若水又补全另外两个字,小水的眸子死死粘在这三个字上,喉间发出哼哧哼哧的怪声。

“你怎么了?”

杜若水奇怪的看向他,小水的脸被头发挡着,杜若水只好抬起手去扒拉他的头发,她的手刚拨开那堆凌乱的发丝时,小水猛地往后一缩,连忙扯着头发挡住自己。

“姐姐不要……”

小水的声音颤抖极了,浑身都在发颤,杜若水的手还顿在半空,方才她扫到了头发掀起的一角下,是纵横交错的瘢痕。

破庙外雨水的灼伤,竟还留下大片痕迹,就连她的神力也无法使其愈合么?

杜若水也不知该如何安慰他,最后轻轻拍了拍他的脑袋,道:“时候也不早了,我们继续赶路吧。”

一神一人,一大一小又走了足足三日,才终于抵达金枝国。

杜若水从前受凡人礼拜时,曾来过金枝国几次,她依稀记得,金枝国搭的善神庙尤其的金碧辉煌,神像是用纯金塑成,每日庙中贡品香火不断,是她去过的香火气最盛的地方。

但如今大旱三年,天灾不断,也不知往日繁华万千的金枝国变成了何种模样。

杜若水站在城门下,仰头看向头顶那副硕大的匾额,上面金枝国三字亦是用黄金雕成。

虽然杜若水记性差得很,但她的五感依旧异于常人,那副匾额上,分明沾染了些许血渍。

以何种方式,才能将血溅至,足有三丈高的城门上呢?

杜若水来不及深思,衣服就被人拉扯住,小水害怕的躲在她的身后,杜若水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只见城门大开,一股浓重的血腥气扑面而来。

这是杀了多少人才有这般浓重的血味,血气中还夹杂着一股腥臭,让人难以呼吸。

城门中走出几位身披盔甲之人,看样子是金枝国的士兵,走在首位的那人直直的朝杜若水而来。

来势汹汹,不禁让她有些瑟缩。

“从何处来的?”

“从西边来的”

说话的士兵是金枝国的一等护卫——卫青,他面色警惕的上下打量起两人,从西边来的人,西边不是荒漠和毒林么?

卫青瞬间防备,他抽出腰间的佩剑,锋利的剑刃对准杜若水的脖颈,他身后的几名士兵也纷纷抽出长剑。

“没有人能活着从西边来,我劝你们识相点,不要撒谎,不然下一秒,你这脖子就该断了。”

杜若水被凡人拿剑指着,颇为躁郁的双手抱起,她冷冷的扫了他们一眼,“我说过的话不会重复第二遍。”

不想重复第二遍的原因,杜若水不会说是因为她懒得再动嘴皮子的。

卫青见她如此固执,又将目光投向一旁的小孩儿,剑也跟着架了过去。

他厉声朝小水威胁道,“她不说真话,那你说不说?”

小水害怕极了,抖着身子和杜若水贴的更近,似乎下一秒就要放声大哭出来。

“对孩子动武可不是什么正人君子,你不信是你的问题,世间之大,无奇不有,我们能从西边活着出来,说不定是有神仙庇佑呢。”

杜若水说的嘴有些干巴了,她手一抬,刹那之间,两指就将锋利的剑刃夹住。

卫青眼皮子一跳,还没看清她的动作,就发觉手上的剑被人钳制住,他用力往回抽了下,毫无作用。

“你要做什么?”

往来金枝国的怪人不少,卫青守城这三年,还是头一次遇见像杜若水这般诡异的人。

一介女子,从西边来,毫不畏惧士兵的冷剑,力气之大,连常年习武的壮年男子都逊色起来。

卫青的脸开始变得惨白,如今灾祸横行,生出些古怪可怕的东西也不是没有可能。

杜若水瞧着他面色变了又变,心知他心里在想些什么,于是淡淡笑了笑,手上的力道加重,那长剑被直接震断。

周围的士兵惊呼了声,连退数步,杜若水倒是一脸的镇定。

小水躲在她的身后,将方才的景象看的一清二楚,他眼里泛光,仰着头看着杜若水。

骨笛声咻然响起,杜若水变换出一只骨笛,她望向城门内,吹了两声。

秋风乍起,城门上的白帆被吹得鼓起,四下安静的出奇,卫青不知道她要做什么,常年佩戴的剑就这么断了,他心口有些闷,涌起点点挫败的涩味。

地面开始小幅度的震动起来,杜若水笑眼弯弯的看向城门口,一匹浑身雪白的马疾驰而来。

白马通身纯白如雪,马鬃像是倒悬的流苏,奔跑时恍如被抛起来的云。

卫青讶然,“照夜玉狮子?”

只见这匹玉狮子白马直奔杜若水而来,精准的停在她的身前,撒娇似的将头低下,凑到杜若水手边。

杜若水熟练的揉了把,唤了句,“丛云”

白马立即兴奋的叫了起来,四蹄踏起一地的尘土。

卫青被这一幕惊得合不拢嘴,他指着照夜玉狮子问到,“你怎知它叫丛云?它还愿你唤它的名字,这怎么可能?”

这匹名贵的宝马曾是金枝国大国师的坐骑,大国师归天后,丛云被安置在军营悉心照料,但白马名贵,脾气也傲得很。

丛云从不让人近身,也不愿旁人唤它的名字,是以除了大国师,还无人能驯服此马。

可此刻,一个不知姓名的古怪女子,却能轻易的召来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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