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定岚不是空空手出来珠帘之外的,手上还提着一款男式的婚服。
她身上的群裳红色、手上的婚服红色,一时间晃了江舜遥醉酒迷蒙的眼。
车奎元忘记了要挑战江舜遥的说辞,看温定岚的动作,又开始巴巴委屈:“你……你提的是什么?”
“如你们所见,婚服。”仿若周围的喧嚷不存在,温定岚眼里只有江舜遥。
有情人眼里,尽是绵绵缠连之意。
车奎元还想来打扰。
结果一进身,被温定岚绣鞋一脚,踢在前胸、踹了出去。
金琴哐哐作响,不替自家主子低吟可惜,反而为温定岚的利落高鸣叫好。
金琴不会可惜,也不会叫好。
是彻底醉了的江舜遥寓之有意。
“还起得来么,郎官?”
一声“郎官”挠得多少人心痒,可惜只有江舜遥有这个福气。
江舜遥红扑扑着面,乖巧点头,应声从凳子上站起。
温定岚藏得住心间的打算,藏不住欢喜和满足。
她动手拆解江舜遥的腰带,将低调的玄衣褪下。
江舜遥不畏众人惊看,留剩中衣,知道温定岚不会继续撩扒。
还是红色适合江舜遥。
状元服是红色,婚服也是。
温定岚等不及了,巴不得今日就要行婚礼、昭天下,今科状元郎是她抚弦聆音阁温掌琴的人。
婚服松松垮垮,大了一号、并不合身,但是丝毫掩盖不了江舜遥的俊俏。
尤其是醉了酒,更俏。
“还走得动么,郎官?”
江舜遥走不动了,也得走。不仅要走,还要甩开一众会闹事的纨绔,奔着跑。
没等江舜遥回应,温定岚便牵拉前者朝阁外赶去了。
好事,总是要赶的。
赶丽美好约、赶良辰吉时。
已经有一台花轿在抚弦聆音阁大门口前。
花轿周遭候着抬轿的仆从,花轿前头有嗷嗷待跑的高头大马。
“还骑得了马么,郎官?”
纵使是江舜遥回说“骑得了”,温定岚也不会让她骑。
反正,她和她,谁坐花轿都是一样。
江舜遥还想负隅顽抗,为自己争取一下,可下一秒就被温定岚推进了花轿内。
再回神之时,温定岚早就跨上了前头的马,领着队伍前行了。
“往那儿去,温掌琴?”已是醉人醉躯、已说醉言醉语,却还拘着俗规俗矩。
“还叫‘温掌琴’?”
“……”江舜遥头一回坐花轿,昏昏沉沉改口,“定岚,我们往哪儿去?”
温定岚不停马蹄,半折身,回看花轿中的人,笑意盈盈。
花轿的帷幕本是长垂,在顽风吹拂的时刻,骤然荡漾翻飞。
江舜遥从帷幕翻飞的空隙里,瞄到温定岚是那样恣意开怀。
于是,胆子忽然莽莽,再一次改口:“娘子……我们往哪儿去?”
是真醉了,还是假意装醉?
穿着婚服、坐着花轿,自然是回江舜遥的状元府上去。
“回你的家。回我们的家。”
答复的余音袅袅,这允身之语,飘入了谁的耳朵?
摇晃的花轿行进,这大喜之事,羞臊了谁的娇容?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