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花姐姐吃完饭，洗完锅，潋滟还在咂摸那根可怜的炸薯条。

“桂花姐姐，潋滟放置了梨树，姐姐要不要吃果子？”

桂花姐姐摇头拒绝道：“家里也有果子，你若吃不完，不妨晒成果脯，卖给大运河上的商船。”

姜家因着和绮罗关系好，也得了不少大树卡牌，种了不少果树，不过因为有客栈的收益，又不愿意与绮罗争利，姜家的果子大多自用，或出售给大运河上往来的商船，并不在望云城售卖，望云城的人口毕竟少，果子多了便卖不出价钱了。

“好吧。那桂花姐姐把剩下的鲜虾也提走吧，给大家尝个鲜。”

“也行，我已经吃过了，正好分一只鲜虾给绮罗姨姨尝鲜，顺便问问她要不要鲜牛肉。”

桂花背上装满衣服的背篓，轻松提起换上新海水的木桶。

潋滟趴在墙头，看到桂花姐姐在绮罗姨姨门口闲话片刻，然后提着水桶进了姜宅。

借着月光到北墙水渠洗干净双手，潋滟把装满炸货的提篮用空篮筐罩起来。屋里没有烛火，潋滟早早爬上床休息。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潋滟没有听到鼓声报时，看外面天色微明，但朝阳还未完全露面，怕是还没有到卯时。昨儿睡得早，今儿天还没亮，潋滟已经没有了睡意。

扒开灶火，兑了一罐温水洗漱，朝食自然是桂花姐姐昨晚拿来的炸货。

放置一夜，炸货酥脆的外壳回潮，变得软塌塌，吃起来越发油腻。

潋滟在锅底舀进一汪花生油，按照她自己的饭量，挑了几块炸鱼块扔进去复炸，待鱼块表皮变得有几分焦褐色，捞出鱼块放回提篮降温，潋滟将锅里的花生油依旧舀回陶罐。

虽说这样反复利用的油脂会带上鱼腥味，可住在东街的人惯常以鱼肉为主食，早习惯了这种味道。

出锅后依旧油渍滋的鱼块，随着冷却渗出油脂，滴落的油脂尽数没入铺在下层的炸货。

潋滟又用干净的竹筷子从腌菜罐子里夹出几筷腌嫩姜和辣白菜，再洗上一根因为放置久了有点蔫的黄瓜，吃完了营养均衡的一顿朝食。

炸货店里用的鱼都是两尺以上的大鱼，鱼块宽厚，肉里的乱刺也比较明显，轻易不会卡到喉咙，就是这样的鱼没有多少肥膘，不管吃多少，总是会很快饥饿。

潋滟吃了三块炸鱼就填饱肚子，剩下的炸货依旧用篮筐罩起来。若是午食姜家人在此留饭，这点炸货还不够塞牙缝。

用完朝食，潋滟继续到院里里清理杂草。辰时过半，门外传来竹铃声。

潋滟依旧谨慎得先从小门探查，继而才打开门放众人进来。

这个时间，大部分东街人都已经用过朝食，街上陆续有人挑着水桶往这个方向来，估计是到小桥下的渠中提水。

潋滟飞快锁上院门，把可能会碰上的打探，通通关在院外。

姜家人来得很齐全，还带来了不少索降的工具。

潋滟收下桂花姐姐递来的典当衣服的银钱卡牌，也不及细看，好奇得摸了摸怜怜婶婶卸下来的竹筏子，问道：“婶婶这次是要坐竹筏过河吗？”

“人过河哪用得着这么麻烦，这是打算拿来运猎物的。”

“婶婶打算把蛮牛整个运回来吗？这么重，能拽得上来吗？”

“放心，婶婶这次多挑拣些小牛动手，自己吃，就要小牛的肉才够嫩！大牛也可以在河边处理成几块再拽上来！”

姜家人不仅带来了索性的全套工具，还带来了三张大树卡牌，一张是榆树，另外两张卡牌都是柳树，同样种在东墙。

她们可不想白占小潋滟便宜，小潋滟家总共也没有几棵树，她们不介意种上几棵方便她们自己。

潋滟和桂花爬上树梨树摘梨子给大家解渴，梨子三天一熟，不吃也只会掉落后烂在地里白白浪费，潋滟做主又摘了大半筐，让众人带去野树林吃用。

为了防止意外坠落，一条索降的绳索同时绑在两棵大树的树干，绳索穿过镂空墙垂下大运河。

怜怜婶婶和三位姐姐都下了河，曾婆婆和爱爱姨姨帮着潋滟建造一个简易茅厕，潋滟则趴在墙头观察野树林的动静，等婶婶和姐姐从野树林出来，她们就要把拽上来的绳索再放下去。

桂花已经询问过潋滟想要的茅厕的样式，姜家人合计了一下，也就二十多块砖头的事情，没必要再跑一趟远处的铺子，直接从姜家的院子里挑了一筐以前用剩的红砖运了过来。

小院里的茅厕也就只有潋滟会用到，最多算上一个小桂花，小潋滟还要长上个四、五年才会窜个头，所以茅厕的尺寸同样也要往小了建。

水宅妙就妙在有不止一条排水渠，大门到东墙角间的排水渠就可以被借用起来，这条排水渠直接通往大运河，什么腌臜都能冲刷干净。

姜婆婆和姜爱爱用砖头搭了个斜坡蹲坑，让斜坡水冲后斜斜汇进排水渠，又用糯米浆混着石灰水抹成光滑的石台，带来的一筐砖头都没有用完。

蹲坑晾晒几天干透就能使用，接下来需要一个遮风挡雨的小棚子围起蹲坑。

两人解开带来的一捆竹子，就地升起火堆炙烤。竹子单单晒干并不适宜于直接建屋，若是招了虫，竹材很快就会朽化成粉末。比起又贵又稀少的桐油，直接炙烤竹材让其碳化，是望云城居民最常见的选择。

只花了一个上午的时间，一个有顶，还有三面竹墙的茅厕就竣工了。等蹲坑的石灰干透，潋滟只要再编一挂竹帘挂上去就行了，若是遇到狂风暴雨，潋滟便只得继续用马桶凑活过了。

谢过姜婆婆和爱爱姨姨，三人一起趴在墙头闲聊。

正午的太阳越来越毒，姜婆婆突然指着野树林的方向笑道：“看，是炊烟。怕是她们四个在林子里开火呢！真真是艺高人胆大。”

潋滟甜甜笑道：“婶婶和姐姐们要吃的饱饱，才有力气把猎物拖回来嘛！”

姜爱爱也拿手比划了一下，估摸了她们进山的距离。

“娘，看来姐姐她们一时半会儿下不了山，咱们也吃饭吧？”

潋滟想起她今天特意留着没做的事情，连忙接声道：“姨姨，潋滟今天还没有演武收池塘，我们先去收水产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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