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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鸣冤的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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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巡的官员汇作一堂,段祈高坐在县衙的高堂,陈升则跪在堂下,静静地等待自己的死亡。

“陈大人,本王好心奉劝你一句,识相一点,交代出背后主谋,或许还能留的一条性命。况且,你的东家可不是什么良善的角色,做出什么出尔反尔的事也不足为奇”

段祈端着茶,漫不经心地说。

他知道陈升很难松口咬出谢承恩,但该走的程序还是要走一走,况且,万一他撑不住说了呢。

“没有人指示,要怪就怪你查得太严,我贪污受贿不得不杀了你。”

陈升将目光投向谢承恩,希望他能信守承诺,留下陈家一丝血脉。

谢承恩眼神示意他放心。

一片雅雀无声,所有人都在等段祈下步动作。

突然,沈绛从人群中站出来,施了一礼,“殿下,按我朝例律,贪污受贿、刺杀亲王、欺下瞒上、苛责百姓,以上四条都是当斩的大罪。

臣沈绛恳请殿下允许我为民、为君除害!”

段祈勉强藏住眼底的欢喜,微微点了点头。

谢承恩没有吭声。

祁王一向狡诈,即使被刺也不该如此鲁莽处决陈升,看来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早早处决了陈升也好,免得日常梦多。

大人们面面相觑,这样处事显然不合礼法,但连官职最高的谢承恩都没有吭声,其他官员也不敢有异议了。

沈绛利落地抽出旁边影卫的剑,果决地刺向陈升。

一剑穿心。

涌出来的血液溅到了沈绛白色的长衫上,可他神色不改,平静自然。

立在沈绛身旁的蔡琼都惊呆了,他一直以为沈大人是被迫效忠于殿下,其实本质上是个文弱聪明的书生。

没想到这家伙比祁王还疯,没有皇帝的旨意这样对朝廷命官下手,这就是走上了一条绝路——从今以后他只能和祁王紧紧站在一起了。

现在的年轻人都怎么了,嫌命太长?

众人皆是死一样的沉默,衙役赶紧趁机将尸体拖了出去。

沈绛望向高堂上的段祈,眼神决绝坚定。

不要再怀疑了,信我。

爱我。

我将奉上我的忠诚、我的身心、我的一切。

我将成为你的利剑,冲锋陷阵。

这个眼神,段祈再熟悉不过了。在过去的几百年里,数不清的日夜里,他都是这样妄想的。

乞求被爱的一方永远低微。

“沈绛,你刚刚那一剑也太帅了吧!”

程建小心翼翼地凑到已经站回原来位置的沈绛身边,语气中的崇拜之情快要溢出房间了。

“小心说话。”

沈绛低声告诫他。

他不想和程建有太多交集,那人不喜欢,没必要惹他不快。

“嗯嗯嗯,都听你的。”

程建欢喜地答应着,想好了,从今之后,沈绛这个朋友他认定了!

沈绛的剑用得这样好,却不见他有件趁手的兵器,可惜了。他记得爹爹好像前些年得了柄宝剑,反正爹也不会武功,不如……

谢承恩转眼看见程建贴在沈绛身边,头更疼了。

这小孩,仿佛天生就是和自己作对的一般。可是,偏偏,他是妻子的弟弟,就算自己再丧心病狂也对他下不了手,只能忍着。

话说回来,沈绛的毒是怎么解的?

如今他的面色红润、甚至比前些日子更加容光焕发,看上去完全是正常人的样子。可他中的明明是执栖之毒。

江湖上赫赫有名的执栖之毒,和普通的毒不同,这种毒特别加了制毒之人的血。以血为引诱发各脏器的衰败。

因此,此毒必须要由当初制毒者再次喂血才能彻底清除,否则,不出七日必会身亡。

这样看来,段祈手下的能人异士还真是不少啊。

“既然罪魁祸首已经就地正法了,各位自行回房休息吧。”

段祈正打算回房间再看看沈绛腿上的伤,顺便给他敷药包扎,衙门口却传来阵阵击鼓声。

击鼓鸣冤。

按照本朝律法,击鼓鸣冤者要先挨一番打,案件才能被审理。

尤其是这种情况,皇亲国戚来到县衙,百姓挑在此时击鼓,会被罚的更重。因此,能下次决心击鼓者必是有天大的冤情。

沈绛看出段祈有些不耐烦了,但是既然有人击鼓,那就不能不管。

出于公心,他希望段祈给民众留下好印象;出于私心,他希望帮一帮和自己以前一样手无寸铁的可怜之人。

“殿下,时间还早,不妨我们听听击鼓之人所为何事再走也不迟。”

沈绛劝道。

“对呀殿下,咱们听一听嘛,时间还早。”

程建看出段祈脸色不妙,怕他责罚沈绛,立刻帮腔。

府衙外,一身破衣烂衫的女子高声哭喊,“还请大人们还小女一个公道!还小女一个公道!”

声音凄厉,直戳人心肺。

段祈捏了捏眉心,“先别罚了,让她直接进来吧。”

那女子在护卫的监督下踉踉跄跄地来到了大殿,跪在地上。

“你因何击鼓鸣冤?”

“大人,小女和老父亲相依为命,靠卖艺为生。前几日里,我父女二人在茶馆拉琴卖艺,忽然有个财主打赏了一锭银子给我们。父亲高兴极了,接过银子连声叩谢。

事后,我们回到家中,却被人团团围住。他们说那锭银子是买我的钱,父亲既收了便算作同意将我卖掉了。按道理,应该将我送到他家为奴。

我不愿意,他们便全都扑上来殴打父亲和我,最终,最终,老父亲他…他……生生被打死了。大人,大人,还请为我做主啊!”

女子哭得伤心,却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讲得清清楚楚,毫不含糊。

沈绛凑近看了看她,这女子身上有鞭伤,而且,不像是新伤。如果是恶人抢亲,面对毫无反抗之力的父女,大概率只是拳打脚踢而不会用鞭子这种东西。

“你母亲呢?”

女子一愣,显然是没想到沈绛会问这种问题。

“母亲去世的早,家中只有我和父亲。”

“姑娘,恕在下冒犯。你母亲是何时、因何去世的?”

“回大人,我母亲在去年走的,是风寒症。”

风寒虽不是什么大病,但若病势凶猛又无药医治的确会致死。

“你状告的打死父亲的人家是哪户?”

段祈见沈绛问完了,便开始审讯。

“回大人,是李家的李弛。他原先也有些功名在身上,加之他家大业大,在江渠便是一霸。”

程建心想:这霸王也太抠门了,买个女婢才给一锭银子。要知道自己这京城小霸王打赏人都是用金瓜子的。

“那个李老爷现在在哪呢?把他带过来。”段祈吩咐衙役们,转过头看向跪在堂下的女子,“你可敢与他当堂对峙?”

“回大人,小女子敢。”

女子毫不怯场,字字铿锵。

“殿下,按流程,该看一眼这姑娘父亲的遗体再下决断的。”

“小女父亲的遗体就在家中,还未下葬。”

那女子看出沈绛的地位不一般,在众多官员中好像只有他能和高堂之上的那位说上话,况且,他叫那人殿下。莫非,高堂之上的便是皇帝的弟弟,祁王?

段祈拍了下惊堂木,“很好。那就由衙役们去拿李弛,由仵作去查尸。今日申时,开堂审理此案。”

**

卧房内,段祈仔细地在给沈绛换药。深绿色的药渣敷在患处,凉丝丝的。

“殿下,你的手一直在抖。”

沈绛不由失笑,毕竟段祈惊慌失措的样子看起来真的很可爱。

“没有抖,你看错了。”

他嘴硬道。

原以为用术法逼出了毒素,沈绛的腿便能完好无损。谁成想,毒虽是逼出来了,但天道的限制不仅在自己身上应验了,同时也在被施法的沈绛身上体现了。

即使救治及时,伤口外圈还是溃烂了。

“疼不疼?”

沈绛想说不疼,可看见他那副认真焦急的样子,忽然很想逗逗他。

“疼。”

段祈听他说疼,便小心地给伤口吹气。

“我从前听一个人说过,受伤了,疼得没办法可用的时候,就给他吹吹气,吹吹就不痛了。”

“那时候殿下应该还是个小孩子吧。吹气是无助于疗伤的,这样哄小孩的话,难为殿下记了如此之久。”

沈绛笑着说。

“是吗?原来是哄我的话啊。不过即使没什么用,他肯哄我就好。”

沈绛沉默了。段祈嘴里的那个人显然不是他的父亲。

这样的角色应当是个长辈,可段祈言语间露出的爱意要远远大于那种孺慕之情。换句话说,那个人在他心里占据很重要很重要的位置,是无法割舍的人。

那日,沈绛听见段祈昏迷时叫着别人,尚且能安慰自己可以夺得他的心,教会他如何去爱。可今天,他突然失去信心了。

原来段祈不是不会爱人,只是不想和他谈爱罢了。

“聿之,今日那个击鼓鸣冤的女子,你怎么看?”

沈绛回过神来,接道,“我总觉得那个姑娘不太对劲。一是她身上的鞭伤,那分明就是旧伤;二是她提起过世的母亲时的表情,有悲痛但更多的是愤恨。”

“不愧是我的人,聿之和我想到一处去了,那女子在说谎。”

“那殿下为何不当堂拆穿她呢?”

沈绛有些好奇。

段祈没有正面回答,反问他,“聿之为何没有呢?”

“我朝律法严苛,击鼓鸣冤而案情不实者,杖八十。可我瞧那姑娘不似坏人,能冒这么大的险来府衙,此案必有隐情。不妨看看,再下判断。”

段祈无声地看着他,沈绛啊沈绛,你连一个小小的民女都肯怜惜,可当初为什么不听我解释呢?相伴八百年的情谊难道还抵不过你见那女子一面的直觉吗?

沈绛发现眼前人一直沉默不语,深色凝重。关切地凑上前去问,“怎么了?”

段祈眼眶微红,“没怎么,只是忽然有些难过罢了。”

见他不开心,沈绛拉过他的手,轻轻吻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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