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辰，等立了春我们下江南游玩怎么样?”听周行说楚落辰曾来找他，却因为自己在和谢谦吵架而没有进去，淋了好久的雪，萧凌渊连忙去寻人。

“江南?”楚落辰微微一怔，不明白为什么刘昊然为什么突然有这样的想法，但很快明白萧凌渊抱着怎样的心思。

是担心自己缓不过来吧，想要带自己散心?

“不耽搁你的事就好。”楚落辰伸出手轻轻拽了萧凌渊的袖子，“凌渊，我在门外听见你和谢公子有争吵，出什么事了？”

对不起，可是无论如何，我都要报仇。

只是这一句抱歉，究竟是说给雪影还是萧凌渊听，亦或者二者都有，楚落辰自己也无法理清了。

“落辰，对不起。”萧凌渊想起那天谈话的情形，心中滋味无法言说，“是谢谦给了主意，说是要揪出内奸，我听从了他的建议，却没有对你说明。”

瞧见楚落辰微微低下头的样子，萧凌渊连忙抱住人解释:“不是怀疑你！我从来没有怀疑过你！我只是担心你知道后会难过我用这样的阴招，而且这是对坤国出手，你知道的越多就越不安全，我只是想让你闲适的过日子……”

“我不怪你的，凌渊。”楚落辰将自己的下巴抵在萧凌渊的肩上，“江南很好，我一直想去的。”

奴仆们忙前忙后，将楚落辰的院子旁那个小些的院子一日内搬了个空，什么也不剩。

“这是在做什么?”楚落辰趁着下人们忙碌，偷偷拿走了那小院子中一直挂着的琉璃铃铛，“怎么还搬着新东西进去?”

“殿下说私库东西太多，这院子空了便也当做私库存放些物件。”

楚落辰略略点头，余光看见了自己有些印象的物件:“这些是……先前我与殿下去往镇北关时圣上赐下的?”

“是，公子。”

当时自己竟还想过，如果不瞧见雪影的话就可以忘记身份，坦然面对幸福。

楚落辰的头忽然剧痛，一股气哽在喉间让他有些想吐。

……

便又是一年除夕，楚落辰竟也得了个入宫随宴的旨意，怎么想都不该自己出现的场合，楚落辰有些不大想应下。

可萧凌渊说，圣上很欣赏楚落辰。

至于欣赏的原因，楚落辰觉得自己并不想知道了。但其实他自己心底明白得很，只不过真要被揭起，对自己来说太过残酷。

这些日子谢谦来过几次，明里暗里想在楚落辰这里套点有用的讯息出来，萧凌渊是一点儿好脸色也没给，就差直接送客了，原本同辈里最为交好的二人，如今渐行渐远。

楚落辰对雪影所掌控的那些部下，不是十成十的了解却也听她提过，只是如今已不剩多少。靠着自己对雪影做事的了解，楚落辰已和他们取得了联系。

楚落辰不喜欢这乾国皇宴，他们皆有团圆可言，可自己呢？楚落辰默不作声的拽住萧凌渊的衣摆。

“落辰，你是不是累了?”萧凌渊一直悄悄盯着楚落辰，发现他拽住自己衣裳，于是偏头有些担心的询问，“如果累了你就往我这靠靠吧，这宴席应该快结束了。”

楚落辰微微点头，凑近萧凌渊与他十指相握，感受到熟悉的温热不由得松了口气。

他还有萧凌渊，他不是孤零零的一个人。

……

“楚落辰联系你们了？”暄老板——实际上也就是暄太子——拨弄着手中的黑子，多亏他曾在雪影自己的直系中安插人手，不然这样有趣的消息他可就要错过了，“倒是没想到他会想要破了谢家。”

到底是从小生养在风月场所的，手段和心思还是比不得他这样正统受过培养的。

不过这么一来，楚落辰的身份就很微妙了，他被保护的太好了，好到让暄太子不得不怀疑，他究竟是个什么人。

“主上，要实行张公子的计划吗？”

“自然，谢家可是我坤国被灭的一大推手，杀了他们倒也算藉慰我坤国千万将士的亡魂。”暄太子对楚落辰很有兴趣，原先还不觉得，这次雪影以死为楚落辰铺路，倒是让他有了点别的想法。

坤国这一辈的皇子从日字。

暄是如此，而雪影原名雪景亦是如此，故而这辰字就耐人寻味多了。

“当年倚风苑接产的婆子，还能寻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