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言瑾看到包厢里的两人，一个坐着，一个站着，两人表情都不太好，气氛冷淡，似乎刚才的谈话并不顺利。
“陆总说有生意想和我谈。”
沈言瑾装无辜，陆清淮在这之前根本就没约过他。
听到这话楚恒看向对面。
陆清淮同时接收到两个人的视线，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如何反应，这沈言瑾真是…人前人后两副面孔。
前些日子还对他避之不及，样子冷淡，连画都不肯多给他看一眼，如今这唱的又是哪一出，想到沈言瑾那双手，他勾起唇角，“对，楚总，不介意吧。”
楚恒看着刚才还对他爱搭不理的陆清淮表情诡异了起来，眼神看向他还带了些难以描述的情绪。
楚恒茫然地转头看向沈言瑾，好奇道：“不…不介意，小言你跟他谈了什么项目？”
沈言瑾上前找了个位置坐下，“秘密，等到时候给你一个惊喜。”
陆清淮看着两人互动，沈言瑾很乖，在楚恒面前像个小白兔，他眸子在两人身上来回转，像突然吃了一口柠檬，连带语气也不好了，“楚总，你说的我已经告诉你了，剩下的去和我助理联系吧。”
陈铭凑到楚恒面前，小声的说：“楚总，现在请你离开，尽快把数据发过来。”
楚恒心里着急，任文昊如果发现，这件事就不受他掌控，况且当下这个场面，陆清淮并不欢迎他，多待也无意义，不如先去见见安琪。
唯一的变数是沈言瑾，他突然跑过来，不过楚恒脑子又一转，刚刚陆清淮就像守护领地的狼首领，沈言瑾他那么单纯，玩不过陆清淮。
假如姓陆的对沈家有什么想法，他也可以坐收渔翁之利。
“那陆总，小言还不懂事，项目的事情还请手下留情。”
楚恒说完跟着陈铭出了包厢，而沈言瑾也是一路目送，几步路的距离，那眼神缠绵悱恻。
陆清淮敲了敲桌子，试图把某人的注意力拉回来：“小沈总，怎么感谢我配合你？”
沈言瑾收回视线，装听不懂的耸耸肩，“什么配合，我是真心实意来和陆总谈生意的。”
陆清淮拉长声音哦了声，抬手倒了一杯茶，不仅有些好奇，“小沈总要和我谈什么生意？”
沈言瑾学着他的样子也倒了一杯，刚刚来的路上有些急，确实口渴。
陆清淮喝了一半的茶被他手上的动作吸引，放下茶杯看过去，那双手像第一次见到时一样，皮肤细腻，骨节分明。
沈言瑾仰头喝了茶才缓缓开口，“陆总，我想要你签走的两个模特当中的一个。”
刚刚楚恒火急火燎来就因为两个女人，这个坐在那没说几句也要，这堂堂两个总裁居然因为女人就慌张成这个样子。
“小沈总为难我了，我该给你们两个谁呢？”陆清淮尾音上挑，挑拨离间用的明目张胆。
“看陆总的安排，你觉得应该给谁？”沈言瑾丝毫不露下风，把问题扔了回去。
陆清淮很意外，传言中包子性格的小沈总怎么如今谈合作这么游刃有余？
“哦，我想看看小沈总的诚意。”陆清淮继续喝剩下的茶水。
沈言瑾眸子里细碎的光点闪烁，他摸索着指间的戒指，陆清淮这人在南城神秘莫测，平时阴沉不爱与人交流，话少的可怜。
别说他的兴趣爱好，关于他的资料是少之又少，他提前接受书的剧情倒是知道的清清楚楚。
可他不敢明说，现在说了不相当于自曝？陆清淮一定会对这个熟知自己的人格外关注。
“陆总，想要什么，只要我有。”
陆清淮看着他那一副慷慨赴死的表情，有些失笑，“上次给我看的那幅玫瑰。”陆清淮补充：“这不难吧？”
沈言瑾绝对是和他谈过生意中让利最大的人。
沈言瑾摇头，“陆总还真是为难我了。”
陆清淮一脸问号，“不会是给刚才那个男人了吧。”
沈言瑾解释：“画，我在米兰送给我妈妈应玫宛了，现在怕是不太好能拿过来。”
送给长辈陆清淮便没法再继续争，想到这惋惜的叹了口气：“那还真是有点可惜。”
沈言瑾提议：“不如陆总换一个？”
陆清淮手握着茶杯，“既然这样，那不如小沈总专门为我画一幅？”
听到这个要求倒也不难，最近隔壁学院邀请他去做个讲座，或许可以利用下这个活动，“下周末陆总有时间吗？”
陆清淮笑着回答：“只要小沈总找，我随时有空。”
沈言瑾他来之前没想过陆清淮会这么好说话………总感觉这个死对头哪里不太对劲。
*
沈言瑾回到公司查看公司项目问题，周一黎在公司左右逢源的收集了不少的信息，抱着季度报表到办公室。
“最近陆家还在抢项目？”沈言瑾问道。
周一黎摇摇头，把手里文件递过去，“自从你去了米兰后，他再也没动过沈家的项目，所以在临枫的顶楼你们两个说了什么？”
周一黎也很好奇这件事，以前的小沈总对公司的事情了解不多，怎么能够单凭几句话就让陆家收手。
沈言瑾回想那天陆清淮的话，他们两个说了什么。
他说他手好看，他说他身材好看。
现在想想，他们两个不是在互相…调情？
思及此沈言瑾的脸刷下红了，手慌张的打开文件，欲盖弥彰般的说道：“没…没说什么。”
“没说什么就没说什么。”周一黎不解：“你脸怎么红了？”
沈言瑾扯过文件夹，扇风，“天…热，快到夏天了，有点热。”
周一黎转头看着空调上的温度，小声嘀咕：“热，热吗？”
“项目部让你去你去了吗？”
“还没。”
“那还不快去。”
沈言瑾脑海中浮现出陆清淮那张脸，桃花眼泛着多情，眼角边一颗浅痣恰到好处，都说薄唇薄情，可他那样子怕是很多人愿意被他薄情一回。
沈言瑾晃了晃脑子，拿着文件继续签字，在他之前，原身很少管理公司，百沐现在的负责人陈锐峰是主事的人。
他们两个是世家，有些交情，只不过陈锐峰这个人野心很大，想等他父亲哪天去世，他好顺理成章的接管百沐，只不过最近传回来的风声，他父亲的身体没有恶化，反而有痊愈的迹象，他坐不住要动手了。
公司现在的账目都是有问题的，不过沈言瑾来的早，他们还没来得及转移公司的财产。
得尽快得到西城区的项目，公司有流动资金，他也顺势得到公司大部分人的信任，才能慢慢收集证据，揭发陈锐峰，不然他一个不务正业的富家公子说什么话都没力度。
等他父亲身体彻底转好，把他接回来主持大局。
时间转眼就到周末，沈言瑾提前一天把时间地点发给陆清淮。
在隔壁S大的美院，上午十点，沈言瑾要去给他们班代一堂最简单的素描课。
没那么正式，可以带人旁听。
沈言瑾穿了身休闲衣服，浅灰色的一套运动服，长腿隐藏在宽松裤子下，看上去和大学生没两样。
两人同时到大S大校门口，陆清淮上身黑色的衬衫，下面是整齐的西服裤子，就像是刚从隔壁开完会议的人。
沈言瑾侧目，“不是发微信让你穿的休闲点么，你这…像是给学校捐楼参加剪彩仪式的。”
陆清淮呵笑了声：“不好意思，没有。”
沈言瑾打量了下，看上去没那么清冷，少了份拒人千里之外的气场，更平易近人，这个样子倒也还好。
“走吧。”
大学生的课程并不比其他需要规规矩矩的，沈言瑾到的时候学生摆弄支架的，整理笔的，还有说笑打闹的，一股青春的气息扑面而来。
等上课铃声想起，安静了不少，沈言瑾走到讲桌前，自我介绍了下。
底下的学生沸腾，他们只听说过这个人并没有见过的他的样子，这个是连续三年霸占夜露冠军的人。
画画行云流水，线条流畅，色彩分明，栩栩如生，他曾经被誉为最有天赋的画家，只不过家庭的束缚加上其他的问题，他并没有专心作画，所出的成品不多。
沈言瑾介绍完，拿出准备的骷髅头，让他们临摹。
底下的学生开始起哄，“老师，你也来一个。”
“对啊，老师展示一下。”
沈言瑾看着下面的人，稚气未脱，满脸青涩，一举一动都很灵动，瞪大眼睛满是渴望，他都不好意思拒绝。
“那我给你们速写一张，只不过质量我可不敢保证，如果让我好好画的话可能这一点时间不太够。”
“老师你别谦虚了。”
“就是，就是。”
“期待。”
沈言瑾转动骷髅头面对自己，找好角度，思索如何下笔，拿铅笔衡量好距离，刷刷几下描绘出骷髅头的轮廓。
而后填充，慢慢加快落笔，细致处理阴影和光线等等，十分钟后完成，他把宣纸拿下来给学生看。
“哇，老师，你画的好像。”
“简直就一模一样。”
“老师你卖手么？”
惊叹声此起彼伏，陆清淮的目光一直停留在他手上，听到学生的话眉头皱了一瞬。
沈言瑾挥挥手，示意大家停下，“好了，该你们了。”
说完他捏着画走向教室的后头，坐在陆清淮的旁边。
陆清淮看着他手里的骷髅头眉头微微皱起，压低嗓音凑到沈言瑾的旁边询问：“你该不会要给我这个吧？”
沈言瑾低头看着这满分素描，他歪过头：“不可以吗，这多好看？”
不能否认他有几分故意的情绪在。
陆清淮：……
反驳的话还没能说出口，沈言瑾又小声嘀咕了一句，“就是可惜了，这个头骨没有你的好看，人工制作的就是会有缺陷。”
陆清淮心情突然明亮，骷髅头就骷髅头吧，而后他伸出手，“给我。”
沈言瑾把画递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陆清淮：骷髅头很好看，好看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