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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第 1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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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洲目光轻飘飘落在她眉梢上,似有若无带了点茫然。

眼下,这是最好的借口。

否则就连虞洲也无从解释矛盾纠结。

分明才见不久,却如积弱已久的沉疴,搅她心肠。

虞洲缓缓道:“本来也怨我。”

这话不假。是她故意追上了黑影,将怂得不行的小阁主引了出去,也是她佯装体力不支,要小阁主与鬼魅缠斗。

她分明心知,小阁主就三角猫的功夫,唯独一柄印伽鞭厉害。印伽鞭不适合近战,她却放任了。

算来算去,她如此大错,竟然只是跪了几个时辰。

戚棠反驳很快:“不怨你,这怎么能怨你?是我拽着你掉下去的。”

虽然脸上没什么愧疚,但是戚棠坠下去的时候是真的觉得对不起虞洲。

这么好看的主角要因她而死了!

小阁主罕见的讲道理——她牢牢记着面前这位是主角,假以时日是要成大器的。

何况,说的也是真的。那黑影的目标是她,也是她亲手扒拉着虞洲一起坠涯的——本来但凡能留一个在涯边,都不至于陷入那样孤立无援的境地。

戚棠自觉成了拖累,心底刚难过两下,说着说着又咳了两声,还是有点渴。

她抿唇,低头极快的思索了一下,又小心翼翼地把喝空了的杯盏塞回虞洲手里,再抬眼迎上那双琉璃剔透的眼。

眼带疑惑,衬在净白的脸上。

虞洲是想不到话讲着讲着忽然塞杯子是什么意思,就见小阁主讨好一笑,露出一颗尖尖的牙,乖圆的眼眸漉漉,满目希冀:“……可以再给我倒杯水吗?”

小阁主内心在嚎,救命!她真的要渴死了!

唐书爱女心切,照顾病人的能力却还不如酒酒,空守着她,连滴水都不给她抿抿。

虞洲也是。

昏睡了两天的小阁主渴的不行。

虞洲:“……”

不知该怎么笑她,垂着眼看着手心瓷绿的杯盏,心尖慢悠悠晃着方才手指相触残留的余温。

那位姑娘是金枝玉叶,是温的、是软的,不同于那时候近乎冰冷的体温,虞洲虽然觉得昏迷时候的她比较顺眼,却也抵抗不了清醒时候会笑会闹的小阁主。

她如此生气勃勃,是开在山野烂漫的花。

虞洲心里在猜胡凭究竟做了什么唤醒戚棠,不知怎么,心头一顿,偏头回眸一顾,看到了懒懒倚在床上的戚棠一脸期待。

她在等那杯水,瞳孔晶晶亮,犹如稚子,期待的不得了。

那只是一杯茶水而已。

虞洲默不作声移开眼,心道谁都会给她的。

只是落在戚棠眼底的虞洲极好看。灯火摇曳,身板单薄纤直,她今日穿着宽袖的衣裳,斟茶时半挽袖摆,娉娉袅袅,有些难说的从容。

她给人的感觉就很清冷,不食人间烟火似的那种清冷,偏偏书上几度用了爱笑形容虞洲。

戚棠从接受她做师妹,等到现在,也没见这说好的笑起来很甜的师妹真冲她露个甜甜的笑。

思及那一点不知缘由的微末笑意,总是看的戚棠内心咯噔一下。

戚棠看着看着不知怎么就忽然茫然起来,心口发闷。她知道虞洲会有很好的以后、晏池也是,却无法看穿自己的未来。

她始终记得印伽鞭失控时的无能为力,也记得那天完全不该出现的疼痛和心悸。

痛到像幻觉,又分明清晰刻骨。她捂着心脏缓了好久都缓不过神,望向师兄的眼神也不太纯粹。

她会不会必须走那条路?

会不会无论如何选择,命运反复,最终都会推她上众叛亲离那条路?

戚棠神情肉眼可见的黯淡下来,给她端茶倒水的虞洲愣了愣。

戚棠看着那张清艳的脸,看了一遍又一遍,眸光几乎成了一缕一缕,如有实质般描摹眉眼,落在她浓墨重彩渲染过的眼孔上,难过又感慨道:“真好。”

是主角真好。

不是炮灰真好。

她心里五五六六,虞洲却是一怔。

真好的含义很多,而戚棠语意不详,而小阁主又生的一副说什么话都真心实意的模样。

她说她真好。

虞洲不敢信,心底跳了两下,如深渊底落入的石子。

烂泥里爬出来的人,也能配得上一句真好?

虞洲自嘲想笑,偏偏连唇角都勾不动,看戚棠伸手接住杯子,然后低头垂眼,一饮而尽。

她像学话本里性格潇洒的江湖侠客,戚棠当这水是酒,在心里嘶了一声,豪迈的干了个杯,喝了个底朝天。

小阁主不算多有心有肺,难过几秒就很给面子了。

而且她还有点饿。

戚棠摸了摸肚皮,又将杯子塞回虞洲手心,这次没提出再要一杯的要求,大概是想让虞洲将杯盏放回桌上,然后眨着眼睛问她:“有吃的吗?”

白日里煮的粥早都不能喝了。

虞洲打破小阁主内心的希冀,道:“没有。”

戚棠极其难过的啊了一声,神情都可怜起来:“那怎么办?”

显而易见,虞洲没有办法。

戚棠也没抱希望,她醒来的时间看着就不对。小阁主叹了口气,她觉得好饿,可是饿也没办法。

戚棠只好寄希望于美色餍足,她看着虞洲,用那双难过时愁愁的眼睛看着虞洲。

在那道目光下,虞洲一动不动,说不上来为什么有些紧张。

她外表冷静平淡,其实最是倔强,要不早放任自己死在漤外那样腐地,何故一次一次重蹈覆辙。

如此,却忽然萌生了认命的念头。

虞洲淡淡瞥了戚棠一眼,她看着这样的小阁主总想叹气,最终还是忍下,起身出门。被留下来戚棠不明所以地看着虞洲头也不回的走远了。

房间忽然空旷,只剩一个人的影子。

戚棠叹了口气,屈起膝盖,心疼自己。

***

半晌之后,房门被重新推开。

去而复返的虞洲落在戚棠眼里,像救世的大英雄。

她手上拎着食盒,随风入室的空气里有浅淡的咸咸的香气。

意外之喜,捧着热汤面的戚棠笑得眼睛都看不见,露出齐齐白白的一排牙,叼着汤勺欢天喜地道:“谢谢师妹!”

她欢喜到喝几口热汤还要分心夸虞洲:“师妹,你人真好!”

戚棠简直要热泪盈眶,要不是场景限制简直能扑上去抱着虞洲啃一口。

她咽了口软鲜的面,配上菜,又想讲两句。

见戚棠还要再开口说些什么,虞洲指尖叩叩桌板,神情有稍许痛苦,道:“食不言,小师姐。”

说真的,她头痛,还有点后悔,大抵被一句真好迷晕了头,做了这样的蠢事。

戚棠是从来做不到食不言的,只是此刻,她吃人嘴软,便依言闭了嘴,只是嗯嗯点头,看着虞洲,内心仍在夸她——不愧是主角!

***

白昼来的很快,一醒来就听说自己女儿醒了,匆忙赶来的唐书见着自己的女儿便泪盈盈,哭的戚棠都傻了。

她母亲不是这样的性格啊!

戚棠无措的看向虞洲和酒酒,酒酒也有点眼眶发红,道:“小姐睡了足有两天,一动不动的,真叫夫人担心死了!”

戚棠惊了:“两天?”

她以为睡了一天而已。

“母亲母亲,别哭了,”戚棠接过酒酒给她递的手帕,轻手轻脚给自己母亲拭泪,“阿棠这不是好好的吗?”

她就跟睡着了一样毫无感觉。

“何况只有两天,师兄上次昏迷了七天呢!”

唐书心道这傻孩子,这是可以比较的吗?

她说:“不一样!”

晏池那次是受了重伤,伤口愈合即可。戚棠此番更像无妄之灾。

“有、有什么不一样的……”

在唐书叫她别胡闹的目光下,戚棠尾音渐轻,她劝不好,她对眼泪最手足无措。

最后还是唐书自己收敛了眼泪,道:“醒了就好,醒了就好。”

戚棠紧张,好在唐书没久留,她信胡凭,信他说无碍就是无碍,哭过也觉得丢了面子,何况扶春眼下还有诸多事务要处理。

阁主夫人极有姿态的起身,叫酒酒照顾好戚棠后就走了。走之前,目光深深的刮过始终站在一旁的虞洲身上。

虞洲漠然垂眼,唇畔牵扯一点潦草笑意。

戚棠目送走自家母亲,松了一口气。

爱是很沉重的东西。

戚棠知道。

见阁主夫人走了,酒酒也才松了口气,眸光露点狡黠,从随身的布包里翻出了很多糕点、蜜饯、干果和馅饼,用油纸包的精细,她特意问了胡凭仙尊,确定戚棠可以吃,而后拢一拢尽数堆给小阁主:“我给小姐备了好些零食。”

不出意外是很欢喜的眼眸。

虞洲不用看她,单看着那些琳琅满目,就知道戚棠会如何眉开眼笑。

她没说话,只听见今日凌晨笑着谢她的小阁主说:“酒酒真好!”

语调甜的软的,比那时更甚。

见谁都这样,谁给点吃的就是好人。

虞洲真的不想讲话。

比之唐书,戚棠大抵更抗拒见晏池。

见到晏池的时候,戚棠默了默,横亘在他们之间的故事太多,戚棠情绪复杂,而晏池看着她,一贯从容淡和的眉眼有很深的关切——

戚棠低下头,躲开了视线,只是用那种哑哑的嗓音乖乖叫他:“师、师兄——”

她记起来了,除了那个梦,她和师兄之间还隔着山一样的课业。

而且此番出事,她还好怕被责备哦!

就像出门玩弄脏衣服的幼童怕被母亲责备一样。与别的小孩不同,唐书宠戚棠宠得过了头,戚棠摔一身泥也敢跑到母亲身边委屈巴巴,却偏偏便见晏池有些怕。

晏池会罚她,也会凶她,虽然不算凶,多数时候只是谆谆教诲,比她的母亲还要再有那么一点养孩子的感觉。

戚棠仍然怕。

没怎么说话,晏池察觉到了师妹的抗拒,只是给她号了个脉,戚棠看着他搭在自己腕上的那只手,感受到指腹粗砾,不知怎么冒了点做贼心虚出来——好像她装病翘课似的。

她想缩回手,又觉得不妥,下意识去看虞洲,看到她沉甸甸的眸光落在她手腕上。

幽深绵长。

那种要完了的感觉重新盘踞心脏,戚棠觉得心脏跳的都有点快了。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綄辞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清阑 10瓶;

超级感谢,爱你们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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