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出生

我是一团“气”，某天，另一朵相似的气发现了我。

“你好！新人！”

“？”我有些困惑。

面前的气热情的道：“走，我带你去报到！”

左右我也无事，更何况，在黑暗的域中，只有我一个意识体，也太过无聊。

报着随便的态度，我跟它飘出这一方黑色的域。

注意到它白烟形体周围星星点点蓝色萤光。这该是出去的关键了。

临行时，我回望那片沉默的黑色。

突然冒出来的同类说：“没关系呀，这伴生空间是属于你的，想进随时能进啊。”

“那你是怎么进来的呢？”

它笑：“我们过了幼生期，空间会开启。不然，你怎么出壳？”

“我们是什么？”

“愿。以生物的愿力为生。”

似乎知道我不太理解，它道：“世界万万千，无穷无尽，其中的生灵更是数不胜数。它们是以物体生存，我们却能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近似永生。”

“人形动物的愿力最为美味，能量更为充足。我们可以与们签订灵约，实现它们的夙愿，这样就能获取它们的愿力。我们就能美餐一顿啦。”

“天道中运行的无穷世界，还是挺有趣的，我们的无尽黑洞相比之下就有点无聊了。没有光，没有物质，没有一切，只有时空和永恒。”

“无尽黑洞？”我和它从黑域中出去后，就在幽深的圆形通道中穿梭。“这里是吗？”

“当然——不是了！”它笑得厉害。“无尽黑洞，是我们的空间啊。”

我有些迷惑了。

“可不要小看它，它可是愿之一族的孕育地，是我们一切的依托。”

“知道怎么彻底杀死一个愿吗？”

它故作神秘。

我心里一跳：“死？”

“方法是，毁了它的空间域。你之后去无穷世界，要小心哦，不能对非我族类的说。”

我有点莫名紧张：“域……是能被毁掉的吗？”

“能。而且已知有三种方法。”

“是什么？”我从来不知，我这种存在还会死。

“一嘛，是缺乏愿力，饿死的。所以我们必须得去无穷世界。”

“二，是献祭。为了什么原因，自愿以自己的域为代价，和无穷世界的天道做交易。”

“那不是太奇怪了吗？”竟有这种死法？“三呢？”

“人形生灵和我们的意识颇有相通之处，有的愿会和人相爱，但愿的域会与其伴侣相融。这个死的过程连我也不太清楚，挺复杂的。甚至究竟死没死也不好说，族里记录中只有一例。”

我松了一口气。

这些原因都是“自愿”的成份多。而且，我相信自己不会这么傻。

“看，无尽黑洞的中点。”

空间上，悬浮着一片淡蓝的冰海。

我和它就在冰海之下。

愿没有实体，我跟在它后面，朝上飘飞，泡进冰海中。

“这是什么？”

我指“海”所带给我的蓝色萤星。

“啊，是时空能量。我们吃下愿力后带来的天赋能力，有了它，就可以在无尽黑洞和无穷世界中自由穿越。”

路上不时能偶遇别的愿。

这给我一种很奇妙的感觉。

往上飘浮了不知多久，我见到了它口中的“光”。

它化成人形，银发在阳光下有种冷冽的质感。

这种形态很陌生。

或者说，对于我，一切都陌生而新鲜。

但我能认识到，它化形的人是很好看的，这大概是种天生审美本能。

冰海上，是一座白色的高塔建筑。美而震撼，还令我被一种宁静悠远的气息感染。

我不会化形，他将我捧在手心，朝高塔飞去。

我意识到，高塔是实体。

他速度很快，像风掠过，我看不清白塔的内部，就来到塔尖。

“是小十七啊。”一道空灵的声音。“嗯……新生的愿呢……我看看。”

我被对方接过，它的化形，发如水晶一般，眼晴也像水晶，无比的虚幻。

他眼瞳中有光纹一晃，一点灵光没入我。

下一刻，我便无师自通的化形了，自然而然。

似是传承，现在，我便有了常识，明白要如何去觅食了。

我看向银发微笑的愿，谢道：“谢谢你的引领，十七。”

又看向面前的族长：“感谢您，零前辈。”

我和十七离开塔尖的房间。

白塔，是族长零的居所。

他不用去无穷世界也可获取愿力，或者说，不能离开无穷黑洞，不能离开这里。

原因不知。

刚才我经历的，是族人入族的洗礼，之后，便可知晓世事。

去无穷世界前，十七叫住了我。

“怎么？”

他微笑，道：“你的化形，非常美丽。”

“？谢谢。”

他摇了摇头，如风一般轻灵的没入冰海，失去踪迹。

2.契约

愿族之时空冰海可通一切。

——《天道录》

我随意选了个无穷世界中的维度降落。

将空间域释放，我飞了进去。

我不用去一一找，愿力会自动牵引到域中的，天下夙愿那么多，源源不断，我只要简单满足它们的愿望，它们灵魂中的全部愿力便尽归于我。

我缺少愿力会死，它们可不会。世上没有免费给人做工的好事，愿力被全吃了，它们大概会变得无欲无求吧。

生不起爱恨的冲动，消弥了不甘和贪心，安于现状，随遇而安。

“啊，这么快就有食物了。”

被牵引进域中的生物，域会传递给它们这里的规则，不用我去一遍遍说明。

因此，那个人类只是愣神片刻，就毫不犹豫的点头：“可以！别说是什么愿力，就是灵魂我也愿意！只要能实现我的要求！”

我在他面前现身。

反正契约结束后他去投胎转世轮回，不会有关于我的记忆。

“要求？说吧。”

这是个形容狼狈的人，血糊满全身，死状有点惨。幸好是灵魂体，不会污染我的域。

“一，守护我的家人，直到他们自然死去；二，让秦邱爱上我，再让他的公司破产！三，学习优异，考上清大。”

“唔……”

他有点紧张的看着我：“要求太多了？”

我摇头：“是你的全部愿望了吗？还有吗？”

“永远不和沈沫做朋友，沈沫勾引谁，你就让谁转而喜欢我，让他谁都攀不上。”

我有些无语：“你不想重生吗？你可以自己做，不然，我替你完成的愿望，那也不是你啊。”

“我知道你很厉害，但我自己完成不了，所以，契约吧。”

他死的真不亏。

“契约成立。”

3.不妙

“……这么早？”

我现在使用许愿人的身体，虽然有人类实体的感觉很新鲜，但，真的好弱！人类身体也太脆弱了吧？

我看了许愿人的记忆，了解了情况。

他叫蒋沂。此时，有点类似一体双魂，只是蒋沂只能旁观，和我交流。

毕竟他得亲眼见证我替他完成愿望。

蒋沂选择的时间点是，孩童时期。

他解释：“我和秦邱从小就接触，而且，突然像变了一个人一样，别人不会怀疑吗？这样的话，你的性格能力如何，自由度很大。”

“契约前你这么说，我可以让你重生回现在的。”我有些疑惑。

蒋沂苦笑：“我没信心，无论是商务和学习，都不行。更没魅力让秦邱爱上我。我不是沈沫，那么能耐。”

这是夸沈沫呢，还是嘲讽呢。

人类真奇怪。

“小说上，重生就像开了挂。现实中，我就算重生了又能怎样？又不会涨智商。”

他现在一点都不怕我了，可能知道我不会伤害许愿人？

“对了，你叫什么名字啊，虽然只见了你短短一会儿，但真的，你长相简直……特别仙！你是神仙吗？愿力，听起来像信仰之力呢，以前我跟妈去烧过香，你不会是那尊神仙派来实现我愿望的仙童吧？让你来不用法术历练红尘，完成之后你回去用愿力修练BlBlBl……”

“天机不可泄露。”这人怎么话这么多，我以为十七就算爱说话的，但是……

许是他认为说准了，带着点兴奋闭上嘴。

人类都像他这样？心可真大。

蒋沂是富n代，爸妈是知名企业家，本身还是京城那里的世家走出来的。

我问他：“你家条件这么好，怎么最后那么惨？”

蒋沂沉默一会儿道：“秦邱家跟我家差不多，一个圈子里的。”

看来他不想多说。

这个国家，主流还是男女结合，同性婚姻是不合法的，需要去外国结婚。

这就让我有点不解。

“你和秦邱怎么会有婚约？”更奇的是，“这么巧？你，秦邱，沈沫，以及沈沫搭上的男人，都是同？上流圈子这么开放？”都这样了，同性婚姻还不合法？

“是吗？”蒋沂回忆了一下，他像是从未想过这个问题。“没什么啊。”

算了，世界这么多，奇怪也没什么。

这时，蒋沂的房间门被打开。

蒋母笑眯眯的领着一个小男孩进来，她嗔怪道：“虽然是周末，也不能睡到中午啊，明明，还不起床？”

蒋沂小声道：“我小名是明明。”

蒋母是很宠蒋沂的，连我起床都要过来帮忙。

我穿着小熊睡衣，在蒋沂的央求中，只能服从蒋母的安排。

但我笑不出来。

蒋沂叹了一口气：“也是，我也想像不到大佬你学我小时候撒娇卖萌的样子。但是啊大佬，守护我爸妈，得让他们能感觉到你的亲情，不要太冷漠啊。”

我突然有种出师未捷身先死的感觉。

“总之，我不介意你和我爸妈像亲子一样相处的。”

“我那里，没有血缘亲人的概念，都是独立的个体，族人像前辈和朋友，撒娇卖萌是不存在的。”

“噢！”蒋沂估计又脑补什么东西了。

蒋母揉了揉我的头发。

“秦邱哥哥来陪你玩，开心吗？”

记忆里，蒋沂从小就喜欢秦邱。从单纯的喜欢到情爱的喜欢。

此时，我的正确回答是……

“……开心。”

一出口，就是奶声奶气的声音。

我闭上嘴。

蒋母忙着下楼去和秦夫人聊天，交代几句不要调皮就匆匆走了。

房间很大，布置的充满了童趣，床上的布偶玩具快把我淹没了。

所以，我之前根本没看见秦邱长什么样。

现在看见了。

他走到床边，看我艰难的从玩具堆里起来。似是觉得有趣。

我忍住了瞪他一眼的欲望，对蒋沂说：“感觉用你的身体，我变得幼稚了。”

“跟身体没关，跟年龄有关吧。”蒋沂不服气。

我跳下床。

地毯毛茸茸的。

“蒋沂，我觉得，我是经验不足才跟你契了约。我理解不了人的喜欢。”

“……那让他以后破产可以吗？”

“可以。”

心痛，少完成一条，肯定会得不到部分愿力。

作者有话要说：今哥出生，撒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