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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惹怒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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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日雪后初晴,三匹马儿在云中城的长街上缓行。

东方错素来细致,在战后占领地的治安和安抚百姓上,甚有一套,因而魏临渊也十分放心把这些交给他来处理。短短十几日过去,云中城已经恢复了平静。不远处,玄甲军的军士正在维持往来秩序,街道上,居民来往络绎不绝,虽面有惶恐之色,但也算较为平静地接受了西陵已亡的事实。

毕竟皇帝是谁,对绝大多数平头老百姓来说,是个太过遥远的话题。新来的这位北晟煊王,似乎也不是什么暴虐之徒,除了将西陵的皇族打包押送回烨都以外,倒也没做出什么出格的事儿。因而熬过了最初几日的战战兢兢后,生活便恢复了平静。

行至一处长街之前,魏临渊下了马。

这里的一切,他太过熟悉,熟悉到闭着眼睛,也能找到路。翻过右边的高墙,便是仙云宫崇云殿,沿着长街向前,走到尽头,便是云塔。

往事一幕幕浮现在脑海中,不知不觉间,已经走到了路的尽头。

昔日矗立的高高白塔已经是断壁残垣。寒鸦别枝,惊起积雪簌簌而下,四下皆白,云塔的废墟和周围的积雪几乎融为一体。

手下人早已将云塔的废墟翻了个底朝天,天门擅卜、擅通灵的术士也来此探查过几次,但仍一无所获。

魏临渊有些自嘲,明明最了解云塔的人,此刻便在他的手中,只要好好审讯,便可离解开困扰他多年的真相更进一步。

可是他却偏生舍近求远,来到了这里。

贺连和东方错一直沉默地跟在身后。

关于云塔的秘密,贺连也听说过一些。据说中云塔之下有一至宝,得之可得天下。但贺连并不觉得传言可信,若是如此,西陵不早就一统天下了吗?又何至于落得个亡国的下场。他并不认为煊王会是信此等无稽之谈的人。

但性子素来淡漠的煊王对云塔的执念,却是让他十分费解。这些年的时间,魏临渊几乎是动用了手下一切可以动用的力量,去调查云塔有关的事情。若是为了复仇,也不至于做到这等地步。

仿佛是陷入了十分遥远的回忆,魏临渊凝视着眼前的白色废墟,沉默地站了许久。他十分清楚自己来过这里。甚至在这里,他被她刺了几乎致命的一剑。但诡异的是,他无论如何,都却没有丝毫关于云塔的记忆。就好像是有一只手,把他的这段记忆擦去,又将进入云塔之前和离开云塔之后两段的两段记忆连了起来,显得生硬而又突兀。

但是他却还隐隐记得一些,这些记忆,似乎太过刻骨铭心,以至于那只手,也无法将它们从他脑海中彻底清除。

其中有一段便是,在他几乎已经陷入昏迷时,隐隐听到一个声音,似乎是一个人在说话,又似乎是无数人的声音以一种无比整齐的形式同时响起。声线诡异、古怪、而又僵硬,带着强烈至极的恶意。

他没有睁眼,但仅凭声音,他便十分确定那是某种至邪的存在。

过了许久,东方错忍不住道:“殿下,此处都已经找过了。虽在废墟中找到了不少术家法宝,但却并无殿下所言的邪物存在。”东方错很是不解。

云塔乃是西陵的国宗,而西陵的术士素来实力强悍,云塔的三位大祭司更是代表着今天下术士实力的巅峰所在,又有什么样的邪物,能够突破云塔的重重防守,进入到云塔之中?

东方错暗自腹诽,与其在云塔的废墟浪费时间,还不如继续审问西陵的太子司玄烺……毕竟西陵的皇室与术士素来关系匪浅。有或者是说……如穆风将军所言……与其在这里猜来猜去,不如好好审问那谁……毕竟那位公主……哦不那位姑娘可是从云塔中出来的,而且还怕痛又爱哭,看起来不算太坚毅的样子……真要按照平日的手段审,说不定早就什么都招了……

“继续找。掘地三尺也要找出来。”

对方的语气是笃定的不容置疑,东方错心下无奈,但却还是应下。

突然,魏临渊蹲下身,捡起一块白色的瓦砾,在手中摩挲着,眼神若有所思。

见状,贺连问道:“殿下可是想到了什么?”

魏临渊站起身,淡淡地看了东方错一眼,“玄卫并未将此地掘地三尺。”

东方错暗暗叫苦,敢情这掘地三尺是字面意思?而贺连则心下一动,道:“殿下的意思是,云塔的秘密在地下?”

魏临渊点点头,正欲说些什么,就在这时,不远处传来马蹄声响,有暗卫打马前来,在魏临渊耳边说了什么。

魏临渊脸色微变,连忙翻身上马,对贺连道,“回营,司玄烺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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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杯冷茶到脸上,司玄瑜瞬间惊醒。

她睁开眼,发现穆风正拿着茶盏,一脸不善地看着自己。

帐中火盆中火光明灭,魏临渊身着黑色大氅,坐在案后的高椅上。面色平静如水,仿佛这里不是血腥幽暗的刑帐,而是午后日光充足的书房,举止间透出几分世家公子拥火独酌的闲适出来。

魏临渊无疑时生得极好的模样。神明精雕细琢的一张俊脸,鼻梁英挺,眼似寒潭,举手投足间皆是一副怀春少女春闺梦里人的模样。司玄瑜丝毫不怀疑,哪怕是剥人皮这样的事,由他做起来都会带着三两份的闲适和优雅。

她昨夜不知自己是何时睡去,倚着那绑人用的木桩睡了一夜,身上又酸又疼,后背的鞭伤更是如撕裂般痛入骨髓。

“司玄烺死了。”魏临渊开门见山道。

司玄瑜瞥了一眼司玄烺血肉模糊的尸体,又飞快移开眼,小声道,“可能是他伤势太重了吧。”

魏临渊问:“怎么死的?”

“我……我不知道……”

“司玄瑜,本王不好戏弄。”

司玄瑜闷声道,“我……我真的不知道。你把他折磨成这样,他……本来也活不了多久了。”

魏临渊端起茶盏,饮了一口茶,淡声道:“昨日我才命人给司玄烺种下了保命蛊。”

司玄瑜一听,瞬间惊得睁大了眼。这保命蛊乃是产于南楚极为珍惜之物,哪怕是濒死之人,只要还有口气,也可以吊上一段时间性命。只是没想到,他竟用如此珍贵的保命蛊吊着司玄烺一口气,只为了慢慢折磨……

下一个,是不是就要轮到她了……

她畏惧地吞了吞口水,却见魏临渊不疾不徐地放下手中的茶盏,拿起了刑架上的长鞭,又对着她,扬起了鞭。

鞭风拂过发梢,带起一道凌厉的呼啸。司玄瑜惨呼一声,下意识地往旁边躲去。似乎是她躲得够快,那鞭子终究是没有落到她的身上,只是落到了她身边的空地上。

瞬间,尘灰飞溅。

淡茶色的眼睛睁大到极致。司玄瑜抬起眼,畏惧地看着意态从容的男人。

他不是开玩笑的,也不会饶过她…….

“司玄烺是怎么死的?”

“我……”

就在她犹豫的瞬间,又是一鞭挥下,吓得司玄瑜惊呼出声。这一次,她险些没能躲过。

“不招?”

“我招我招,你……别打了……司玄烺是我杀的……”

女人的声音已然有了颤抖的哭腔。

东方错望了望天,这……招的还真快

魏临渊顿了顿,又问:“怎么杀的?你不是已经没有了灵力?”

司玄瑜还未来得及答话,穆风又怒道:“司玄瑜!你这个恶毒的女人,七年前那一剑你就险些要了殿下的性命,令他几乎心脉近断……我早就知道你图谋不轨,你还不快点交待,你是不是又想对殿下做什么??!”

听到“心脉近断”几个字时,司玄瑜脸色瞬间脸色煞白。

是啊,她为了一己之私差点害死了他……而这些是她本来就该受着的……她有什么资格躲……

“回答我,司玄瑜,你怎么杀的?”

那鞭风再度拂过耳边时,她没有尝试躲开,任凭那凌厉的长鞭,划破背上的血肉。

执鞭的人却及时收了力,鞭子最终没能落到她的身上,可是她还是被吓得哭了出来:

“我……没有想伤害殿下,我现在……甚至连普通人也伤不了……我的眼睛和别人不一样……那点灵力是我存在眼睛里……留给自己的……我只是觉得司玄烺太惨了,想给他个痛快……我真的没想伤害殿下……真的……”

司玄瑜话音刚落,那方老旧的案桌便被人一脚踢翻,旁边的刑架也跟着倒下,带着阴厉寒光的刑具哐哐当当地洒了一地。火盆被踢翻在地,火星四溅,帐中瞬间一片狼藉。

众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了一跳。

可帐中的气氛突然变得凝滞起来,甚至让人……呼吸都都变得有些不畅。

东方错只觉后背发凉,忙开口解释道:“殿下……那日属下检查过,姑娘她……确实没有灵力了,应不成威胁才是……”

他看向那双淡茶色的眼睛,心中懊恼不已,谁知道还有这一出……

一方猛地砚台朝司玄瑜的额头上袭来,司玄瑜轻呼一声,下意识地伸手去挡,砚台只砸中了司玄瑜的手肘,但其中的墨汁却尽数撒到了司玄瑜的身上。

砚台哐当落地,砸在地上四分五裂。

漆黑的墨汁撒了司玄瑜一脸,墨迹从素白的脸色扭曲着流下,滴到囚衣上,大片大片的污渍晕染开来。

魏临渊浑身上下都带着一股不寒而栗的危险气息,他走到司玄瑜身边,俯下身,捏住了司玄瑜的下颌,几乎是一字一顿地问:“留给你自己,是何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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