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恩羽仔细观察着清颜的表情，见她没有半点异样不舍，确定她对陆莳不是爱而不自知，便收回目光:
“我在《花影丹修录》残页中看见过一种灵丹，此丹能使人只忘记心爱之人，名叫斩情丹。”
“斩情丹的炼制材料极为特殊，因此没被广为流传，要不是机缘巧合，我也无法知晓它的炼制方法。”
楚凌有些急:“为什么是或许？说重点啊三哥，此丹你到底能不能炼？”
祁恩羽终是没忍住白她一眼，拿酒杯砸她:“不能！”
楚凌接住酒杯:“你说气话我不信。”
祁恩羽:“……”
从楚凌手中夺走酒杯，清颜又给祁恩羽倒酒:“三哥莫气，她就这样你又不是不知道，……所以斩情丹你到底能不能炼？”
祁恩羽瞪她一眼:“能不能练看你。”
清颜保证:“你说，能做到的我都做。”
祁恩羽:“如果你能把陆莳伤到痛不欲生，再取走他那时落下的泪，这丹药便能练。”
清颜:“……”
这与亲娘交待她的事好像没什么区别，都是折磨人，让人伤心难过，生无可恋。
虽然目的一个是让人忘记她，一个是让人勘破情爱，但忘记她，不就等于勘破情爱？
见清颜面露复杂之色，祁恩羽道:“这个做法很残忍，不过当断则断，你能哄他一时，哄不了他一世。”
清颜倒不是断不了，只是……
“什么时候断？”
阻止陆莳自戕容易，可阻止他入魔，阻止不了一点。
闻言祁恩羽陷入沉默，好半晌，他才深深叹了口气:“等他转修成功之后。”
楚凌嘀咕:“所以还不是要阿颜哄着他。”
祁恩羽又拿酒杯砸她:“你闭嘴，小莳有你这么个师尊简直到了八辈子霉！”
楚凌不服气:“我怎么了？我资源样样不缺他，什么都认真教他，又不是我让他爱上阿颜的。”
她越说越气:“要是我这样，我师尊早把我打死了。”
见她真气着了，祁恩羽愣了愣:“你怎么还真急眼了？”
“我没有。”
“你有。”瞥见人泛红的眼眶，祁恩羽顿了顿，道:“你没错，谁也没错。”
楚凌转过身体，不再看他，也不再说话。
清颜见状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在陆莳这件事上，楚凌何尝没怀疑过是她没教好他？
就连自己，也时不时怀疑是不是从前对陆莳太好，所以他才越了界。
见俩人安静下来，祁恩羽心里的烦躁与怒气霎时变成担忧:“三哥性子急，你们别真同三哥计较。”
听到他这么说，清颜心底泛起一股酸涩，还没来得及开口，窗外突然出现一个人。
“喝酒。”
是昭澈。
他手上拿着一坛酒，木着脸，眼底藏着几分不满。
显然不高兴她三人聚在此处却没有叫他。
见三人看着他不说话，昭澈在月光下更显光洁的脑袋仿佛确认了什么似的点了点:“舍弃我了。”
说着昭澈转身离开，才走出几步，身后便传来清颜含笑的声音，可话不是对他说的。
“佛修能喝酒？”
“不能吧？没见有佛修喝过。”
“阿澈可见过？”
听到祁恩羽唤他，昭澈停下脚步:“没有。”
灵酒虽能增长修为，但沾了一个酒字，向来习惯冷静自持的佛修不会碰。
楚凌扬声:“可我刚才听见有个佛修说要喝酒诶。”
清颜笑着颔首:“我也听到了。”
知道俩人故意曲解他的意思，昭澈也不反驳，提着酒又走回来:“给。”
看着递到身前的酒，清颜弯了弯眼接过:“谢谢澈哥大老远给我们带来的好酒。”
禅树多生与鬼域，白落落的道侣大典昭澈之所以险些迟到，便是因为去鬼域寻万年禅树。
而昭澈给的这坛酒，是鬼域独有的醉浮生，这人百忙之中，也没忘给她和楚凌带这少之又少的醉浮生。
夜空明月皎皎，院中清风徐徐，昭澈身形清瘦立挺，素白的僧袍一角被风吹动，像乘风而来，又像乘风而去。
清颜望着他的眸中蕴着纯粹的笑意:“阿颜不会舍弃澈哥，永远不会。”
楚凌推推她的背:“行了别煽情了，喝酒喝酒。”
说完偏头就朝昭澈露出一个笑，身上的寒气都好似淡了许多:“木头澈永远是我四哥。”
“嗯。”眼底不满散去，昭澈颔首，脑袋上被明月照出的光晃了晃。
月光从窗外照进，地上的四个影子被拉长，没多久，一个影子摇晃几下，随着“哐”一声矮去不见。
楚凌看着祁恩羽笑:“恩羽真没用！”
趴在桌上的祁恩羽脸色酡红，一只手不满地拍桌:“有……有事叫三哥，无事叫名字，楚凌你好样的。”
“就是，楚凌你懂不懂尊老爱幼啊？”清颜去夺楚凌怀中的酒坛:“给我！”
“不给不给，最后一口了。”楚凌站起身，与她拉开距离。
清颜顿了顿，眼神一变，可怜兮兮地看着楚凌:“凌姐姐，给我。”
楚凌眼皮一跳，厉声道:“狗颜你别给我来这套，没用！”
“切。”
“不给就不给。”清颜看向昭澈:“澈哥肯定还有一坛要给我对不对？”
昭澈:“……”
醉浮生是所有灵酒中后劲最大的，清颜回到自己院中时，已经感觉脑袋有点沉，脸上也在散发着热意。
月色下，陆莳端坐院中，洁白如雪的衣袍上落了些许梅花。
看见清颜，他起身上前，眸中划过一抹复杂的情绪:“你……醉了？”
清颜看着陆莳，面色红润，时常带笑的一双凤眼微弯:“是小莳啊，怎么来我院中了？”
陆莳紧绷的心弦一松，星眸瞪大稍许，满是不可置信，强压下疯狂蔓延的喜悦，他问:“……你叫我什么？”
清颜眨了下眼，倾身将他抱住，叫出在某些时候才会叫的那个称呼:“莳莳宝贝～”
酒香扑面而来，陆莳搂住怀中温暖过头的身体，觉得自己大概也被这酒香熏得有些醉了。
不然他怎么听见，清颜在醉酒后叫得不是师祖的名字，而是他的？
在陆莳愣神期间，清颜已经扯开他的衣襟，灼热的呼吸将玉白的肌肤激起薄红。
陆莳闷哼一声，嗓音低沉，好听得不行。清颜被这声音撩得浑身一酥，动作越发急切。
陆莳由着她在自己身上作乱，心中抑制不住升起期待欢喜。
作者有话要说：陆莳:（开心）她醉了但没把我当成师祖！
清·真醉了忘记装·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