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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壹世·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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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孟承诺三日后随太子等人回京,解决了这件大事,所有人的心情都轻松愉悦了不少。

正好洛云珩来接沈诗筠的大军也到了南阳,听说太子劝动了孔孟,也倍感高兴。

沈诗筠趁着沈灏澜高兴,也请求哥哥可以让她再多待几日,大军可一起返回京都。她再三保证不会胡闹,并且不会逃离洛云珩视线。

“云珩能看管得了你?你那脾性,势必要的欺负到云珩头上去”。

沈诗筠哑口无言,谁说不是呢,洛云珩脾气柔和,自小便是对沈诗筠的话言听计从。

她嘟起小嘴,不承认也不否认,本以为劝说哥哥失败,却不想沈灏澜松口,但一定要让竹叶贴身保护,就这样才同意留下了沈诗筠。

沈诗筠欣喜,用这三天时光,可以好好在南阳游玩一番,林翯翀许诺过她要带她好好看看,这次可不能再让他诓骗了去。

洛云珩许久不见沈诗筠,再见她欣喜若狂,抱起她转了几个圈,沈诗筠也是一口一个“云珩哥哥”。

被路过的林翯翀看见,多少有点气急攻心,即刻上前阻拦,理由就是“一个不小心会摔伤了公主”。

二人迷茫,不知哪里传来淡淡杀气,总之能感觉到身边的气温逐渐降低,只有竹心看破不说破。

“云珩哥哥也留下来,过几日我们一起回家”。

“那是自然,公主在哪微臣就在哪”。

二人你一句我一句,倒是显得林翯翀像个外人,听得不高兴了,转身就走。

沈诗筠不明所以,只是一转头就不见了林翯翀。

午后阳光正好,沈诗筠带着竹叶上街买些零碎玩意儿,想着出来一趟,也要带些南阳独有的东西回去给父皇母后。

这次出来是惹了大祸,也让二老担心,东西虽小,心意却难能可贵。见不远处有卖糖人的老爷爷,佝偻着背为生活奔波,多拿了些铜板,买了一个糖人回去。

刚好在门口碰上林翯翀,他黑着一张脸,看见沈诗筠想躲,可沈诗筠哪知道,小跑过去叫住他。

“林将军,林将军”。

叫了好几声,才叫住了林翯翀,她一脸单纯的看着地看着林翯翀,嘴角还带着笑意。

“公主殿下找微臣何事”。

他语气略显冷淡,可沈诗筠一点都不听不出来。

她将糖人递给林翯翀,笑脸盈盈,却给林翯翀整得有些不好意思,多少有点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给我的?”

林翯翀小心翼翼的询问,沈诗筠还伸着手,一个劲得点头。

看她刚回来的模样,手上也只有这唯一一根,是一匹小马,天气有些炎热,眼看糖人快要化了,他一把夺过。

“多谢公主美意”。

不等沈诗筠反应,他就拿着糖人走了,回到房间,依旧觉得耳根滚烫,糖水滴到手上,有点黏糊糊的,他也没有感觉,只是看着糖人发呆。

晚间竹心给沈诗筠送饭,悄悄在耳边呢喃几句。

原是她路过沈灏澜房间,听得孔书锦前来商讨要事,连洛云珩都屏退了出来,只留了林家父子在内。

竹心没敢多做逗留,只听见了一言半语的,好像是什么以身为诱饵,她这才跑来告诉沈诗筠。

沈诗筠小眼睛一转,就觉得此事不简单,不让洛云珩听,其实就是在防着她,岂能让他们得逞。

她才不管三七二十一,拔腿就往沈灏澜那里去了,到了门口,也不顾侍卫阻拦,门都不敲直接推开。

屋内四人一见她,便知是事情败露,看到这个小祖宗,一个头堪比两个大。

“筠儿,你如此莽撞,平日太傅就是这般教你的!”

沈灏澜还是出言训诫,在如何宠爱,皇室家族也不可失了教养。

林翯翀还在为糖人的事耿耿于怀,见她不知为何第一反应就是低下了头。

反而是多日不见的孔书锦,再次见到沈诗筠,又是肉眼可见的欣喜。

只有林辅不是尴尬的喝了一口面前的茶水。

沈诗筠环顾一周,虽失了礼数,却还是不觉得自己有错,她气鼓鼓地冲上前去,质问沈灏澜为何这么大的事情要瞒着自己。

岂是听完竹心的话,她也能猜得一二,许是哥哥他们打算让孔书锦为诱饵,引出那伙贼人。孔孟已经打算入京,这定然会让贼人再次行动。

这可能是他们最好的动手时机,也是沈灏澜他们最后一次抓出小人的机会,所以才想出了这个铤而走险的办法。

见她这满脸都是一副自己有理的样子,沈灏澜简直无语,到底是谁把这个祖宗宠成了这一副有恃无恐的模样,简直是恃宠而骄。

“是谁”,沈灏澜低头,一只手揉捏着自己的太阳穴,虽是一句平常的询问,却能听得出来他已经生气了。

听到这句话,在场的只有竹心害怕地低下了头,沈灏澜余光瞥见,心想千防万防,还是算漏了一步。

沈诗筠不自觉地将竹心护在身后,坦言自己也要去。

“胡闹!”沈灏澜大怒,那气场与沈权简直如出一辙。

吓得在座的各位立刻起身。

“筠儿你不要一而再,再而三地挑战哥哥的底线”。

“我没有挑战你,我也不是胡闹,我是真的想帮忙”。

沈诗筠看见这样的沈灏澜有些害怕,泪水控制不住的流了下来,但她立刻用手拂去。

她有些哽咽的向沈灏澜解释道,“那些人恐伤了我,处处避让”。

他们听懂了沈诗筠的话,从上次刺杀看来,他们见到沈诗筠确实差异,一招一式都极其狠烈,却因为顾忌沈诗筠才处处失手。

见他们不说话,沈诗筠才继续解释,那些人痛下杀手,若是自己不在,必然会有死伤,可只要是顾忌到自己,就会留有余地,她不想看见大家受伤。

说这话时,她目光不自觉的瞥向林翯翀,只一下,就收了回来。

可即便如此,沈灏澜觉得她句句有理,也不同意她去冒险,万一是他们猜测错误,亦或是上次只是巧合,那岂不是拿着沈诗筠性命去赌。

可这一次,沈诗筠态度坚决,面前的是她一直很尊重的大哥。而现在,为了去抓出朝堂里的那位“蛀虫”,他的哥哥要以身为诱。

那她呢,从出生起便是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公主,为嘉靖的百姓或是臣子做过什么呢。

她眼神坚定,看着沈灏澜的眼神不曾有半点退缩。

沈灏澜看着眼前的小姑娘,还未张开的稚嫩脸庞,眼睛却生的格外好看,像极了父亲。她就这样,同小时候一样,抬着头,永远仰视着自己。

“好!”

在这种紧张的气氛下,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等待着沈灏澜的发话。

终于,他答应了,沈诗筠高兴的笑着,林翯翀却一脸担忧。

“万万不可”,只有孔书锦反对,收到的却是沈诗筠的一记眼神。

“那些人个个武艺不凡,公主乃千金之躯,怎可冒险”。

他额头上冒着冷汗,全然不顾君臣之礼,眼看沈灏澜又想反悔,一直不说的竹叶突然上前。

“属下以性命担保,誓死保护公主安危”。

她自幼陪伴长大的公主好像长大了,不再是拉着自己和妹妹哭哭啼啼的小丫头了,既然如此,公主要去的地方,她定然奉陪。

众人哑然,精密部署后,决定明天便开始行动。

第二日,街上一小姑娘蹦蹦跳跳,左顾右盼,看什么都格外新鲜。

身旁跟随着三个少年和一位英气十足的女子。三位少年长相俊秀,一个看着面色红润,言谈举止间流露出读书人所特有的气质;另一位虽面容温润,面对小姑娘却唯唯诺诺;只有另一个少年,昂首挺胸、逍遥洒脱。

沈灏澜已经在附近都埋伏好了官兵和暗卫,只要有风吹草动,立刻上前擒拿。

沈诗筠一边警惕四周,一边挑选着路边好吃的、好玩的,但她总感觉有不少目光落在她的身上,感觉很不舒服。

却不是杀气,而是路过的女儿家看她羡慕的眼神,确实可以理解,如此三位美色男子伴在她的身旁,还言听计从,怎会不羡慕。

而转了好半天,也没有感觉到不对劲,想着想着沈诗筠肚子咕咕叫了起来。

孔书锦心疼,提议可以去附近的醉宵楼饱餐一顿,紧接着他就介绍起醉宵楼美味菜肴,确实给大家都说饿了。

一行人又到了醉宵楼,将特色菜全点了一遍,果真如孔书锦所言,色香味俱全,所有人都吃的津津有味。

“听闻这醉宵楼有百年历史,前朝之时就立于此”。

洛云珩边吃边感慨,虽未到过南阳,却从沈权沈权口中听的一二。

“这醉宵楼最出名的还得是那桂花酿”。

孔书锦骄傲地介绍起来,他虽酒量不佳,可却独爱这桂花酿。一想到这一别,怕是多年无法再回来,心中难免有些失落。

“可惜今日无法品尝了”,林翯翀叹言。

“若有机会,我等再来南阳,我定当盛请各位喝个痛快”,当即孔书锦就做下承诺。

沈诗筠同竹叶全程安静吃饭,只在最后在主页耳边叮嘱了几句。

酒足饭饱后,众人起身准备离去,却被一阵吵闹声引起注意。

原是门口有一老妇人趴在地上叫嚷,对面的是一个青年对其谩骂,沈诗筠是个心软的,听不得那人如此羞辱老人。

赶忙上前阻拦,不顾老人身上邋遢,上去将她扶了起来。又质问那人她何其无辜,要在这里受他辱骂。

“这老不死的儿子欠我赌钱,我拿她孙女去做抵债她又不肯,辱骂两句又能咋样”。

说着,还往老人身上唾了一口口水,沈诗筠恼火,这法治社会,还有这等天理不容的事情。

就在此时,一只飞脚踹在了那人身上,将他踢出去半米。

林翯翀可不惯着他这毛病,敢冲着沈诗筠吐口水,就是活得不耐烦了。

洛云珩上前将沈诗筠和老妇人都了起来,顺手又把落在沈诗筠裙摆上的灰尘拍了拍。

“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你们这是做啥”。

那人不服,擦了一下嘴角的血,立刻坐了起来。

“你讨债自然是没错,欠你钱的是她儿子,你可以上官府报案,但绝不是当街为难一个老妇”。

孔书锦义正言辞地说道,他平生最恨的就是这些以强欺弱的人。

“她欠你多少,我替她还”。

沈诗筠此话一出,老妇人连忙阻拦,想拒绝的她的好意。

“二十七两银钱”,那人一听有人愿意还钱,自然乐意。

沈诗筠示意竹叶把钱给那人,他见钱到手,也不想惹得不痛快,这些人一看就是会功夫的,他才不想找打呢。

那人走后,老妇人连连道谢,却说这钱她还不起,她这一辈子都攒不出二十七两银子。

老妇人不懂,区区二十七两,不够沈诗筠一身衣裳、一顿饱饭;沈诗筠也不明白,二十七两是这老人一生都见不到的银钱。

沈诗筠不要这钱,却受不得老妇人一再感谢,只说若有机会,可以还这份恩情。

问了老人家在何处,几人决定将她送回去。一路上沈诗筠都亲自搀扶着老妇人,听她讲自己那孙女同她一般年纪,母亲生她时难产去世,遇见个没出息的爹,二人相依为命。

她看沈诗筠稀罕,就好像看到自己孙女一般,她告诉沈诗筠自己孙女叫欢愉,就希望她可以快快乐乐一辈子。

眼看快要到了住处,这里是一条窄巷,人迹罕至,眼看太阳快要落山,余晖下一女子在门口站着。

看见老妇人回来,欣喜的跑了过去,那是她的孙女——欢愉。

老妇人向欢愉介绍着众位恩人,欢愉瞬间跪下,磕头道谢,沈诗筠不忍,将她扶了起来。

就在这一众人打算告别,离去之时,欢愉还搀扶着老妇人在门口目送他们离去,却不见走了几步,一支箭直穿而来,射中老妇人。

她倒地而亡,血溅了欢愉一身,欢愉目瞪口呆,来不及反应,紧接着抱着老妇人大哭。

沈诗筠他们还没反应过来,紧接着又是万箭齐发向他们而来,这里地势不好,占不到优势。

沈诗筠虽被吓到,却踉跄地向老妇人跑去,小手颤巍巍地扶上老人的脸,沾了一手的鲜血,就在这时,从墙下跳下一人,打晕了沈诗筠,把她带走。

“公主!”

所有人都在躲避飞来的箭,竹叶的目光却一直在沈诗筠身上,奈何寡不敌众。

终于找准机会去追击带走沈诗筠的人,转眼沈诗筠和竹叶两人都不见了。

林翯翀和洛云珩还在打斗,只有孔书锦被针对追杀,二人根本保护不及,沈诗筠还不见了踪影。

战况愈发激烈,黑衣人不断下杀手,孔书锦不慎中箭,可来不及叫嚷,一黑衣人冲他而来,关键之际被林翯翀一剑挡下。

眼看孔书锦血流不止,越来越多的黑衣人蜂拥而至,沈灏澜终于带人赶到。

起初侍卫来报,今日没有意外,只是公主好心救了一位老妇。

沈灏澜不放心还是让他们多加小心,谁料那老妇居住的地方巷深人少,怕暴露了行踪,所有人等在了外面,却久久不见人出来,还有激烈的打斗声,所有侍卫才顿感不对。

又一番打斗下,黑衣人逃的逃、死的死,被抓住的也选择自尽,没有留下活口。

众人这才发觉沈诗筠和竹叶不见了,那一处老妇人已经惨死,欢愉抱着奶奶痛哭流涕,前一秒还好好的,现在人却死在了她的怀中。

林翯翀失了理智,跑上去抓住欢愉的肩膀问她沈诗筠去哪里了,欢愉哭的说不出话来,好在孔书锦洛云珩将他拦了下来。

孔书锦还在流血,虽没有伤及要害,却也耽误不得,沈灏澜让洛云珩送他回去,自己和林翯翀去寻找沈诗筠。

他们没有方向,不知道要去哪里,两人都是急得满头大汗,林翯翀懊恼自己为什么没保护好沈诗筠。

就在太阳落山之际,不远处一红衣女子怀中抱着个姑娘缓缓走来,沈诗筠身体颤抖,口中不停呢喃,额头上冒着细汗,全然听不到竹叶的安慰。

竹叶是在一破屋里找到沈诗筠的,她安然无恙,只是身体发烫,好像在害怕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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