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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壹世·二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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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的这场宴席众人好像都不是很愉快,朝臣自始至终都是应付了事,倒是汗莫达和他的属下没有丝毫客气。

大鱼大肉,美酒音律好不快活,犹如到了自己的大帐,反观是莫连生费劲在其中周旋。

很快,汗莫达的几个属下已经醉的不省人事,这逢场作戏的宴席终于结束了。沈权安排他们今晚先在宫中住下,明天签订完和平协议再做安排。

沈权安排了几名内侍将汗莫达的属下送回偏殿休息,汗莫达谢过沈权后,大摇大摆走了出去。

待到蛮夷走后,沈权长叹一口,喝尽了杯中酒。

“我看他们根本不是真心臣服,不如带兵灭了蛮夷”。

这时一个老臣也有些酒醉上头,将手中的酒杯狠狠砸在了桌上,愤愤不平。

“说得轻巧!可是你能带兵出征?还是说愿将家产全部捐出,作为将士们的补给?”

莫老将军只当听了个笑话,他一生征战沙场,如今身有重伤才无法上马,但平生最讨厌这些文臣只会张嘴的模样。

那老臣一听要他捐出家产,便不再讲话,却也看得出心中多有不服。

梁才槊开口说道,“二位都是我嘉靖肱骨之臣,不要伤了和气”。

他是个有眼色的,已经能看出沈权神色不悦,那么这个和事佬就由他来做。

沈权听着下面的人你一句我一句,无比心烦,抬了抬手示意身边的内侍送他回去休息。

看着沈权起身,众臣也立刻站了起来,“恭送陛下”。

回去的路上,林辅与孔孟并排走在前面。

“依林相看,这次蛮夷觐见,可有诚意?”

“那小统领年纪虽小,却是个有城府的人,怎能猜得透!”

“那陛下还同意了这次议和”。

“陛下是个明君,也是不愿看百姓遭难”。

“两位老兄怎走得这么快”。

梁才槊老远就看见了两人,匆匆追上并步而行,虽说几人都是面和心不和,但表面功夫势必要做好,这才是他的为官之道。

“尚书走到哪都有人跟随,还需要我们两个老头子等着么?”

满朝文武,谁人不知他孔孟的嘴是最毒的,这一句就能堵得梁才槊哑口无言。

可梁才槊却不当回事,反而笑盈盈地说道,“都是上了岁数的,况且‘三人行必有我师’,能与二位攀谈属实是我梁某之幸”。

孔孟轻哼了一声,撂下林辅和梁才槊就加快了步伐。他向来是我行我素,不怕得罪人的性格。

“他就这性子,梁尚书莫要见怪”。

“侍中他脾性耿直,我是知道的”。

回到寝宫,杨清璇还没休息,看到沈权回来过去搀扶。

她体贴的为沈权更衣,只有在家人面前,沈权才能真正放松下来。

“太医说你不可再如此劳累了”。

几日前,沈权说身上有些乏力,偶尔头昏脑胀,杨清璇不敢耽误,立刻叫来了太医。

把脉过后,太医说沈权是劳累过度,平日要多注意休息,开了药方让沈权按时服药,便没有大碍。

可是作为一国之君,又怎会闲的下来,只能安抚杨清璇叫她宽心。

“这话不可给孩子们说,否则又要唠叨了”。

他一手扶着床沿坐了下来,看得出来已是身心俱疲。

“孩子们是担心你,怎么能说是唠叨呢!”

“我知道,就是不想他们担心”。

这泱泱大国,他一手创建的江山,双手沾满了鲜血,踩着往日兄弟的失手得到的皇位。

他扪心自问,对得起百姓、对得起山河、对得起自己,可往昔之事历历在目。

他为何会起兵谋反,为了还这天下一个太平,为了百姓能够安居乐业,他做到了,但这些还远远不够,他要做的更多,才能还清自己背负的血债。

他不想在打仗了,将士在等回乡之日,孩子在等他们的父亲、父母在等他们的孩子、妻子在等她们的丈夫。

边关十数载,那种无法与家人团聚的心情,沈权比谁都明白其中酸楚。他想一展版图,但不是以打仗的方式。

所以用联盟来求得和平共处是最好的方式,即便蛮夷蛮横无理,他也可以为了百姓同意容忍他们。

他已经上了岁数,他想看到海晏河清、天下大同的那一日。

夜半,醉酒休息的偏殿的人一个个睁开了双眼,全部精神抖擞的站了起来。

在汗莫达的号令声中,半数人离开了房间,飞上了房檐,在这宫中肆意游走。

他们穿着夜行衣,轻功了得,步伐轻稳,躲过了守夜侍卫的巡逻与看守,探究着宫里的每一个位置。

他们特地挑选今日,因为军师说过,要避开那个叫白屹川的将领,他警惕性很高,功夫也很好,必然会察觉到他们。

终于在半晌之内找到了他们要找的宫殿,原路返回,将勘察到的情况汇报给了汗莫达。

“现在要做的,就是如何避开她身边那武功高强的女子”。

“丫头片子罢了,我带兄弟们去除了她”。

汗莫达没有理会,这种头脑简单的言辞并不可取,那女子一看便知内力深厚,不是随意就能铲除的。

思考了片刻,汗莫达才发话,“想办法给宫外那人送信,让他支招”。

寅时三刻,天还没擦亮,侍卫就听偏殿起了争执。

“老子不待了,无趣的要死,我要出宫去”。

“这里是皇宫,岂容你造次,给我老实点,小心回去斩了你的头”。

侍卫们赶到偏殿,询问缘由才知是汗莫达手下一人耍酒疯,觉得宫里太过拘谨,非要闹着出宫去。

汗莫达一再赔礼,“实在是我管教属下不严,给各位添了麻烦”。

“知道添麻烦就让他安静些,惊扰了陛下,有几个头够砍”。

“你们什么意思,嘉靖就是这样的待客之道?”

那人张口就是一阵酒气,侍卫往后退了半步,不屑与他们计较,却不能不管。

一番争执下,看他们还是顽固不灵,只好去启禀沈权。

半夜被吵醒,沈权本就不悦,但还是忍了下来,“送出宫去,找人看着,别吓到旁人”。

“陛下真是好秉性”。

杨清璇都觉得沈权这些年来脾气柔和了不少,再换个几年前,怕是已经提刀出门了。

沈权无奈叹气,又躺了回去。

听从沈权的话,几个侍卫将那个闹事的人送去了驿站。

“你们两个跟着他,别麻烦了侍卫大哥”,汗莫达又指派了两个人跟着他。

侍卫们也没有多想,只觉得这种野蛮之人能少一个就少一个,也省的找他们麻烦。

进屋之前,由于过道狭小,一个刚从屋子里出来的人不小心撞了他一下。

他立刻破口大骂,“你瞎啊”。

侍卫谨记沈权的话,立刻推了他一把,叫他安静,倒是他不服气的又往地上啐了一口。

第二日太阳升起,沈权拖着疲乏的身子上了朝,在天地和众位大臣的见证下准备签下那份和平协议。

【蛮夷愿与嘉靖结百年之好,每年进献牛羊、金银以做朝贡,并且百年之内不再进犯嘉靖边关】

白纸黑字,礼官拿上笔墨与朱砂,让汗莫达签字按手印。

汗莫达大笔一挥,潦草的字迹出现在协议上,又夺过朱砂,很快一个鲜红的手掌印按了上去。

内侍将协议送至沈权面前,他看了一眼,拿起桌案上的玉玺,拓了上去。

见此情景,汗莫达嘴角一勾,单手抚于胸前,弯下身子,“陛下万岁”。

就在此时的宫门前,昨天出宫的三个蛮夷人又嚷嚷着要进宫,吵得人头疼。

“今日是我们统领和你们陛下的大日子,与民同乐,我们怎么就不能进去看看了”。

他们咄咄逼人,让人无可奈何,叫喊声惹来了白屹川,其中一人见状立刻低下头去。

“何事在此吵闹”。

“将军,他们蛮横不讲理,昨日闹着要出宫,陛下允了,今日又非要进宫去”。

“怎么不讲理了,你们什么意思”,带头的那人嗓门极大,听着让人心烦。

白屹川打量一番,让将士放他们进去,从白屹川身边路过的时候,刚刚那人又低了低头,避过了白屹川的目光。

他们三人赶到大殿的时候,正巧汗莫达和朝臣们走了出来,三人屁颠屁颠地跑向汗莫达身边。

只是这一举动实在招摇,引来了众人的目光,而在其中,莫连生的目光对上了其中一人,那人迅速低下了头。

莫连生只觉得好生眼熟,但就是想不起来,还被一旁的人拉走了。

汗莫达静静地观察着周围的情况,等到身边的朝臣都走了个干净,才低语道,“一切可安排好了?”

“军师说一切按计划行事”,一直低头的那个人说道。

“那剩下的就是布棋了”,他语气里都是自信。

才过了午膳,就有内侍通传,汗莫达求见,因为明日一早他就要启程回蛮夷。

“感谢陛下这几日盛情款待,我等明日就走,还请陛下传旨晋楚将军,到时可以放我等通行金泉关”。

“那是自然,小统领一路多加小心”。

“谢陛下”。

汗莫达背过身去,嘴角浮现出一抹讥笑。

过了午后,沈诗筠就在花园中溜达,可竹叶警惕心极强,总感觉有人监视着她们。

沈诗筠觉得是她太紧张了,御花园来来往往的宫女内侍,有目光投来很真正常。

眼看不远处几个蛮族人有说有笑走来,竹心想到上次他们的统领无礼的模样就嫌恶,正想拉走沈诗筠。

一行人就莽莽撞撞地冲了上来,碰到了沈诗筠,只道,“哟,公主啊,不好意思”。

说完又嬉皮笑脸的走远了,沈诗筠觉得他们是在故意找茬,但还是咬了咬嘴唇忍了下来。

走了没几步,转念一想刚才其中一人好生眼熟,好像在哪见过,可就是想不起来,顿时好像一颗大石头压在了心上。

越走越觉得不对劲,她肯定在哪里见过那个人,她能感觉出那人的气场不简单,越想越烦躁。

她让竹叶去跟着那个人,暗中调查,保证明天所有蛮族人全部离宫。

竹叶听从了命令,如果沈诗筠觉得那人有问题,一定有她的道理,所以剩下半天时间,她决定看紧那个人。

不出所料,接下来的时间他的行踪极其诡异,几乎跑遍了宫里每个大大小小的角落。

却碍于身份而且没有证据,不能直接把人扣下,不然汗莫达定然会去沈权面前问罪。

到了晚膳的时候,竹叶前去汇报了一次情况,那人虽肆意游走却没有任何动作,沈诗筠叫竹叶继续去盯着。

竹叶体态轻盈,跟踪的时候完全不着痕迹,可自以为天衣无缝的追踪其实已经落入了敌人的陷阱。

到了后半夜,那人终于翻墙出了宫,竹叶紧随其后,想看他何去何从。

追至一条深巷,竹叶不好在上前一探究竟,但能隐约看见那蛮族人是与人见面,虽然穿着披风盖住了头,可背影却有些熟悉。

即便距离太远听不见两个人在说什么,可竹叶还是没有放松警惕。

片刻过后,两个人走了出来,竹叶立刻躲了起来。一阵寒风吹过,竹叶无疑瞥见另外一个人的侧脸。

他的披风盖头被吹起,可他立刻用手拉了回去,但就这一瞬间,还是没躲过竹叶的眼睛。

披风下的人正是白屹川,“通敌”的想法很快在竹叶心中冉冉升起,可她没有打草惊蛇。

但就这犹豫的一瞬间,那个蛮族人不见了踪影,竹叶懊悔,此时的她有些迷茫,不知何去何从。

只好继续跟随白屹川,看着他回了自己府邸才更加确信那人就是她的师父。

她又悄悄回了宫里,站在沈诗筠的寝宫前愣神,思考自己到底要不要告诉沈诗筠自己所见。

可是夜色已晚,透过纸窗可以看到沈诗筠睡得很沉,就连一旁的竹心也趴在沈诗筠床沿呼呼大睡。

思量再三后还是决定等沈诗筠明天醒了再说,可心事重重的她完全忽略了空气中弥漫的味道

天刚擦亮汗莫达一行人就出宫了,没等拜别沈权,只说赶路要紧。

他们带着沈权让礼部筹备的谢礼,一箱丝绸锦缎,是蛮夷没有的稀奇物件,也算是聊表嘉靖之礼。

就这样汗莫达拿着沈权亲批的通关文牒带着下属浩浩荡荡离开了京都,出京都后更是快马加鞭一路奔向金泉关。

日上三竿,沈诗筠还未起床,众人见怪不怪,公主贪睡时有发生。

直到竹心突然破门而出,歇斯底里道,“公主不见了!”

所有人愣在原地,竹叶第一个跑了过来,确定了屋里屋外都没有沈诗筠的踪影。

冷静下来后闻到空气中还弥漫着未散尽的迷魂香的味道,这才确定沈诗筠是被人带走了。

她一拳砸在了门框上,丝毫不顾及手掌中流出的鲜血,说道,“去启禀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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