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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第 4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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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若菱心下一沉,能用这种语气说话的,她只认识一个姜萤萤。

她怔然时,身旁的殷恪已经大步进入堂屋,她也只好跟上。

屋内,殷祀和殷冶正在对弈,姜萤萤像花丛中的小虫子,一会儿走到殷祀身边,一会儿又窜到殷冶背后,毫无“观棋不语”的君子觉悟,大声说不该这么走。

连皇帝也得尊敬三分的堂堂武威大将军,就这么被个小丫头说的面红耳赤,摆摆手想把小虫子挥走:“谁把这疯丫头逮走!”

话音未落,殷冶就吃了他的将军,殷祀把嘴唇抿了又抿,双手反撑膝盖,看着生气极了。

姜萤萤低头对他说了几句话,还比了个大拇指的手势,他看着姜萤萤,转怒为笑,笑得连连摇头,像是拿这疯丫头没办法。

云若菱在这府中,一直不敢往老将军面前凑,他那双混浊锐利的眼睛像看透了一切,让她的所有小心思无处遁形。

她害怕自己精心维护的形象,在他眼里不过儿戏,更害怕他看穿了她的自卑、她的苦心经营,她,对殷恪的渴求。只能暗自盼望这位老神仙不要与她这小妖怪计较,放她一条生路。

看到姜萤萤闹他的这一幕,她真是叹为观止。

“萤萤。”

殷恪唤了一声,往他们那儿去,姜萤萤正弯腰与殷祀说话,闻言眼神先飞过来,一双两角尖尖的杏眼,竟然流露出几分风情。

她穿了一身轻薄的纱裙,腰身束紧,裙裾似多多云蕊,是很难驾驭的桃粉色,却天生衬她,肤光胜雪,美艳无方。

她的眼神往殷恪和云若菱身上绕了一圈,才直起身子,对殷恪笑道:“殷公子,许久不见。”

姜萤萤滞留南方一整个夏天,做了不少事情,殷恪都听说了。她不知怎的说服了朱家的家主朱宣,让大族出资,在金陵城郊建造一座龙神庙,庙旁山石嶙峋处,望着汹涌奔流的汶江,雕刻出一座三丈高的雨师雕像。

那庙里记录了南方近年来的多次水患,特别有一句“成璧二十二年,殷恪南下治水,修缮河坝,拯救万民生息,有如圣人显世”,极尽吹捧之能事,让殷恪听旁人说起的时候,臊得耳根脖子尽红。

但这确实是姜萤萤能做出来的事情,殷恪当时能想象到,她就在他的耳边执拗地说:“我就是要把你的名字刻进龙王庙里,让南方的百姓永远记得你的功劳。”

那汶江河坝决堤的罪责,虽然皇帝这边把罪责归于殷恪,但在南方的百姓看来,罪魁祸首是太守朱宦。在百姓的声讨中,一个月前,朱宦灰溜溜地辞去官职,如今新上任的太守,明面上与大族没有利益往来。

如此,殷恪也不免对姜萤萤刮目相看,她竟然用了自己的方式,为他打抱不平。

两相对望许久,姜萤萤看着日日想念的人,眼睛酸涩,歪头笑道:“你送来的银子,我都用到各个受灾的村县救治百姓去了,百姓们的生活都回复有序,汶江河坝也已经修葺妥当。账目我都已经带回来,你等会儿看看……”

“我信你。”

殷恪得知姜萤萤要留在南方,便托姜逸送去一些财物,请他们帮助需要的百姓,他回到京城,得以更加方便得从本家殷氏的中馈里抽调银子,因此接触了更多家族事务。

姜萤萤压下了十几封贵妃姨母催他们回去的书信,带着司马劭走遍了殷恪走过的路,劭儿如今也成长了不少,不再动不动便喊苦喊累,也晓得体恤民间疾苦了。

她就是笃定,劭儿是在宫里待太久了,让他在外面走走是有好处的,还是帮助百姓这样有意义的事。果然回到京城,姨母见他不像从前沉闷,多了许多笑容,也十分高兴。

温馨的气氛中,姜萤萤咬了咬唇,煞风景道:“我一回来,便是听说咱们姜府和殷府闹掰了,等下被老爹知道,我回京城除了送劭儿进宫,第一件事就是来你们殷府,那便不好了。”

她从袖中取出一物,双手递给殷冶:“这是我给殷二叔准备的节礼,送完了,我便回府了。”

殷冶接过,是一个很厚的信封,姜萤萤道:“二叔离开军营之后,将士们都非常想念您,是我大哥,在军营里收集了他们给您写的书信,托我带回来。”

“还有一封,是田中将军写的,他说既然现在你与他都是一介布衣了,可以畅快交友,不必留到下辈子,邀您明年开春一道去北沧游玩呢。”

殷冶心中动容,想到山长水远的,姜萤萤把这么多信件带回来,哑着声音道谢。

“二叔怎么跟我客气呢,你们要去北沧游玩,能不能带上我呀,听说北沧民风开放,我早就想去看看了。”

殷祀老顽童似的,怼姜萤萤道:“说不定啊,今年你这丫头就要成婚了,夫君若是不许,便不能往外跑咯!”

成婚……姜萤萤不由地看向殷恪,让她心脏重重一跳的是,殷恪也正在注视着她。

热意瞬间漫上她的脸面,因为她想起了很多个瞬间,从小到大,大人们总是一脸坏笑地问她,长大了要不要嫁给殷恪哥哥。

她有时说要,有时说不要,全看当天对殷恪的心情如何,当时她还不知道“嫁人”是什么意思。

殷恪也想到了那些事情吗?还是,什么都没想,他那双眼睛看谁都是那么温柔多情。

她转开话题道:“殷爷爷,你这就不对了,什么叫夫君不许我就不能出去了?那样不合我心意的夫君要来做甚!”

“哪个大姑娘想要夫君了?我老远便听见了。”

殷凛刚从外头回来,径直走向他们:“原来是我们萤萤啊!”姜萤萤想起这位殷凛伯伯就是最爱说她和殷恪闲话的,生怕他借题发挥,忙道:“我不能再说了!真的要走了!”

殷恪道:“我送你吧。”

其实不必送,姜府和殷府就隔了一条巷子,殷府的大路小路姜萤萤都走过无数次。

他们并肩走在一块儿,踩着灯笼的烛光,抬眼就能看见天上又大又圆又亮的月亮。

“你的身体如何?”

“书斋的官府文书可解决了?”

他们同时说。这几个月里姜萤萤和殷恪有通书信,写道想用外祖父的名义在昇州开设一家梦麓书斋,南方的书斋都掌握在大族手里,刊印发行什么刊物,都由他们说了算。她说服外祖父开设书斋,可以增加书院的名气,也可以打破大族的一言堂。

但是正规的书斋,需要官府批下文书,没那么容易拿到,姜萤萤为这件事情操心了许久,在给殷恪的信中提到一句。

姜萤萤点头道:“都解决了,我和朱宣达成了一个交易。”她不愿意多说此事,只问殷恪:“你的身体如何?”

他们上一次见面,殷恪染了时疫,生死未卜,后来又听说他回京城后还生了一场重病,姜萤萤在潜意识里把他当成了风一吹就倒的病美人。

姜萤萤在书信里面老妈子似的,除了说正事,每封书信的结尾都加上一句 “你的身体可好?”有一次还加了一句“甚念之,盼君安”,自己看着都头皮发麻,索性整封信重写了。

正好走到殷府大门,殷恪突然握住她的手腕,把她扯向灯笼下,骤然光亮,他们能看清对方的脸,殷恪柔柔笑道:“你现在便好好看看,我是胖了还是瘦了?还是真如你想的那样弱不禁风?”

姜萤萤发现自己很奇怪,面对殷恪的时候,真的没有对着旁人那般大胆,经常会有头脑一片空白的感觉,她也想了很久,到底为什么。

应当是他从小就能压制她,他的才华、品行,让她心悦诚服,让她对他充满敬佩,让她心甘情愿追随他的脚步。

“怎么不说话?”

殷恪想起他收到的信件,前面的字迹龙飞凤舞,最后一句话却规规整整,可见她是极为郑重地提笔写下,他每次看到都会心一笑。

眼前的姜萤萤双眼清凌凌的,却在出神,从她如今清晰的轮廓中,还能看到从前那个小团子的影子,她小时候有着白面团一样的脸,也常这样仰望他,勾着唇,带些痴气。

那个时候,他通常会捏捏她的脸。

殷恪还在回忆,面前的女子突然撞进他怀里,发髻上的玛瑙簪子在他眼前乱晃。

姜萤萤在收紧双臂,他一时呼吸急乱,听得闷闷的声音从怀着传来:“看不出来,抱一抱,就知道了。”

“你们在干什么!”

一道怒斥自不远处来,姜萤萤放了殷恪,看过去,是姜三公子姜耘从外头回来,没坐马车,所以两人直到他走近了才发现。

殷恪面红,姜萤萤则一脸淡定:“叙旧,怎么了?”

姜耘是姜家三位公子中唯一一个不往外跑的,虽然资质平平,还是靠着家中关系在京召尹孙如晦手下做了管事小吏,不必早起上朝,平日里做做京城百姓的户籍登记,到录京城各处坊市转悠,记录哪儿漏雨了,哪儿年久失修了,他还挺满意的。

姜耘才与友人相约打马球回来,就看到许久不着家的小妹在殷府门口抱着殷恪,他立即火冒三丈,跑过来对姜萤萤一顿骂:“你怎么回事?大晚上的不回家和陌生男人在这里搂搂抱抱,叙旧是这么叙的吗!你当我傻啊!”

姜萤萤对这位三哥哥自然也是想念的,扑进他怀里笑道:“就是这么叙的呀,我也可以抱一抱三哥呢。”

姜耘防贼似的盯着殷恪,全然忘了方才他看到的,是他的妹妹非要抱着人家。他用鼻子“哼”了声,搂住姜萤萤的肩膀让她转身,两人往姜府去。

还用殷恪能听见的声音碎碎念:“我跟你说,殷家大不如前了,爹叫我们少跟我他们来往,没好处的,你可记住了。”

“三哥,你去哪儿鬼混了,满身臭汗。”

“好你个姜四,竟敢说我臭!”姜耘把姜萤萤往他怀里按,姜萤萤挣扎,两人打打闹闹消失在姜府门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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