愚人看着面前凯尔希的身影，声音只有困惑：

“凯尔希，我不明白，你明明已有如此伟力，为何却只是在这所谓的方舟上做一个虚伪的引路人？”

“炎国的弑神不能使你震撼；乌萨斯的军阵无法让你停歇；莱塔尼亚的术式也阻止不了你登临高塔，甚至就连深海的阿戈尔也无法企及你的智慧。这片大陆上的人都是愚者......除了你。”

“我从不自封智者，我只是这片大陆一个微不足道的人。”

“当然，当然。我们都无法确认你口中的是否是实话，也无法知晓你的目的与行为动机。”他顿了顿：“可是这样的你却没有将自己的一切行为公之于众，是的，你在害怕。”

智者在害怕，他害怕自己会被抓住，他害怕自己连一句话都无法留下。

“你究竟在害怕什么，智者。”愚人顿了顿自嘲一笑：“亦或者是泰拉的圣人？”

“我害怕流血。”凯尔希只是看着面前的将死之人，将自己的顾虑直白的说出：“我知道他能嗅探到我的气息。”

“呵，你当然害怕流血，智者。我一直都明白的，哪怕是我这种愚钝之人都能看见你在害怕着谁。”愚人摇头，眼中满是嘲讽与疑惑：“可是这太过于可笑，可笑到我们都不敢相信。”

“我们认为你可以顾虑，可以做出让步，却无法认为你在害怕区区一个皇帝的利刃，一个所谓的乌萨斯的传奇。”

“他的战绩无法与任何一个泰拉的王相提并论，他的能力也无法在这片大陆上留下璀璨一笔。而你，最为璀璨之星，却畏惧这样一个萤火虫般的光芒？”

“我们质疑，我们推导，我们实验，可我们却无一例外的得出相反的结论。”

“你，这片大陆的圣人，唯一的智者。你不应畏惧那个皇帝的利刃。”

“是，我从不畏惧。”她沉下眼眸：“我不惧任何事物。”

“可你退缩，无论在什么时候。乌萨斯的荣光早已不及当年，就算是最鼎盛的乌萨斯也有无法照耀的地方，你为何要一次又一次的退缩？”

“因为我从不在明处，愚者。你知晓的，影子总是被光明驱逐，而他则是乌萨斯这个太阳的唯一守卫者......”凯尔希一怔，眸中出现几分迷惘与思索：“不......”

他就是乌萨斯，那个如日中天的帝国，那个高悬的太阳。而凯尔希只能躲存于阴影之中，渴望着他的光芒，却也被那光芒所灼伤。

要是她偶尔能沐浴在阳光下就好了，要是她能勇敢一次就好了。

可是她没有，她什么也没有辩解，她也什么都没有做。

她只是看着，看着这一切。

直到一切终结，直到追猎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