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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趣阁 > 折枝月(重生) > 第26章 连环

第26章 连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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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大,老大你出来得正好!”

石头刚赶到县衙门口,就见顾允淮带着另两个捕快行色匆匆地从县衙里出来。他赶忙截下人来,将顾允淮拉到一旁。

“老大,你知道今日嫂子铺子里来了个贵客吗?”

顾允淮一出县衙就看见这小子急匆匆地跑过来。以为是阿许那边出了什么事,他凝眉悬起了心,由着石头把自己拉到一边,却没想到他说的是这个。

“我知道。”

昨夜阿许便跟他说了,今日铺子里要来一位京城来的富商,兴许能成一桩大生意。

“可是阿许铺子里出了什么事?”

石头偷偷观察着他的表情,见他这般不动如山,瞥了眼两步外的另两位捕快,苦着脸拼命使眼色。

“那老大,那位公子是嫂子的旧相识,你也是知道的吧?”

旧识?

顾允淮心中一动,面色分毫不改。

看来来的富商是位年轻公子,那也算是位年轻有为的人物了。

他在心中告诉自己,阿许只是谈生意,碰上旧识也是好事,但还是忍不住假作不经意地问。

“哦?什么旧相识?”

石头一看顾允淮的表情就知道他根本就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凑近道:

“他跟嫂子青梅竹马长大,比何玉山更真的那种竹马。”

顾允淮忍不住心头酸了一下,但有那“小将军”压在前头,他根本就不担心这个所谓竹马能翻出什么浪来。

“阿许碰到旧识是好事,旧友相聚,你特地跑来跟我说干甚。”

“行了,我有公务在身,正要去千结坊一趟,你赶紧随我回铺子里帮忙去。”

他虽然心间小酸一把,但还没忘了正事。

方才崔大人在后院库房查了采买单子,那本《判官记》根本没有记录在册。

好在有好几个洒扫下人记得那一批册子都是春莺一人采买整理的。

书房中已经不见了《判官记》的踪迹,几人查探一番,最后在春莺房中未燃尽的火盆中发现了半片书页的残片。

书册尚未燃尽,春莺却不在府中。

江氏只道春莺今日是去千结坊替她定做一批要带回京城送给其他好友的盘纽,旁的一概都说不知。顾允淮他们不好多问,江氏这边便留给崔慎修详谈,他则带人去找春莺。

石头反被他责怪随意离开铺子,跟在顾允淮后头撇了撇嘴,暗道他不识好人心。

“那他还送嫂子东珠耳铛,还夸嫂子‘阿许,你今日的簪子真好看’。”

石头阴阳怪气的嘟囔传进顾允淮耳中,他脚步顿了顿,回头给了越走越慢的石头一个眼刀。

“还不快点跟上?”

一行人赶到千结坊门口时,远远地就瞧见姜许与一位身着黛蓝袍衫的公子并肩出来。

出了铺子,那公子并不着急上马车,而是侧过身正对姜许,似乎还在与她商谈着什么。

“云娘,你当真不再考虑考虑?”

赵书澜停下脚步,低头想要看清楚姜许脸上的神色。他记忆中的云娘还是那个坐在姜秀才膝头闹着也要写策论的小女娘,他抛出橄榄枝,依照她从前的性子,便没有不接的道理。

“当真不用了。”

姜许听他又提起这事儿,只好无奈又好笑地道:

“我爹娘和夫君都在岐山镇上,我把生意做到京城去作甚?”

赵书澜别开眼不去看她眼中坦荡的拒绝,抿了抿干涩的唇,一句“为了我不成吗”终究还是堵在了喉间。

“啊!——”

“杀人啦!”

几步外忽然爆发出一阵骚乱,千结坊门口随着女子尖利的叫声乱作一团。坊中的客人听到声音,都朝门口涌出来,姜许为了避开横冲直撞的人群,不断侧身躲闪着,却还是不小心被人撞到腿弯,闷闷地痛呼一声。

“阿许!”

顾允淮隔着人群看见她被撞得腿间一弯,几欲跌倒,心急如焚,却奈何不得,只能带人先去捉拿当街行凶之人。

“抓住那持刀之人!”

小臂被一双大掌稳稳扶住,借着他的力,姜许才从人群中脱身。

被人半护在怀中,姜许抬头看见赵书澜关切的神色,伸手虚挡在他胸前拉开二人的距离,朝他道谢:

“多谢了。”

赵书澜瞥见她避让的动作,眸色一深,松开半环住她的手,将人护在角落。

“云娘何时同我这么客气了?”

他话里掺着笑意,眼中却一片冰冷。

姜许被他说得脸色涨红,于他而言,她不过是几年不见的玩伴,二人幼时关系便如兄妹,她今日一言一行都太过客气了。可于姜许,隔世未见,实在难以自然地亲近。

不过心中总还是存着挂念,知道他一直安好,她也放心些。至于往后,总有机会劝他一起去并州。

她有些心虚地探着脑袋,想越过赵书澜的臂膀看看外头究竟发生了什么。

“外头,真的出命案了吗?”

“嗯,死的是个姑娘,应当家境不错。”

见姜许面色焦急,他也不欲为难她,为她解释道。

街上骚乱渐渐平息,似乎是有人抓住了行凶之人,姜许轻推开赵书澜的手,终于看清了倒在血泊中的女子。

容色清丽的女子一身碧色襦裙倒在街口,她乌黑的发被一丝不苟地梳成双丫髻,脑后的鲜血却如同绽放的血花,还在不断“盛开着”。

春莺静静地倒在血泊中,腰间还佩着姜许赠给她的百合盘纽压襟。

姜许原本红润的脸色瞬间惨白一片,惊叫声堵在胸中,她怔怔地盯着躺倒在地的人,逆着人流靠近春莺。

血腥味直直地往她鼻间钻,惹得她一阵恶心,生理上的反应却抵不住心中的震惊和怅然。

上一世的顾允淮其实把她护得很好。那些饿殍遍野的战乱日子里,除了最初的食不饱腹,她虽见过路边走得好好的人忽然倒下,就此力竭饿死,却没有见过这样血淋淋的死在她面前的人。

虽然她和顾允淮把春莺列做了洪昌赌坊暗桩的重点怀疑之人,可春莺还是那个前几日跟如檀姐姐一同打趣她的小姑娘。

姜许从未想过她会以这样的方式死在自己的面前。如此的不真实。

“阿许,你没事吧!”

顾允淮的声音让她瞬间回过神来,她抬头,看见他将手中按住的汉子交给身边的捕快,神色紧张地朝她走过来。

姜许虽然神色冷静,一张脸却惨白的吓人。顾允淮看得担心,快步走到她身侧,伸手虚捂住她的双眼,另一手将她的柔荑包进掌中。

“你先进去?”

他语气温柔地询问她,掌心被她小扇似的长睫扫过,感觉到她摇了摇头,便渐渐放开了掩住她视线的手。

“我没事,倒是郎君你,不是去县衙了吗,怎会在这里?”

理智回笼,她抬头对上顾允淮蹙着眉的脸问道。

“我是来寻春莺的,谁知竟晚了一步。”

他眸中忧色更深,偏头看向被抓住的那汉子。

那男子全然不似刚刚当众杀死人,神色异常冷静,他手中袖间全是春莺的鲜血,行凶的匕首早被他打落在几步外。显然要杀死春莺的心十分决绝。

“顾捕头……这是春莺姑娘的亲弟。”

为了方便顾允淮行事,崔慎修临时升他为捕头,还调配了两个原本跟在他院中的家丁来助他。

说话这人正是崔慎修院中的老人的了。

听到这话,姜许和顾允淮对视一眼,默契地看懂了彼此眼中的意思。

弟杀姊!

编撰《判官记》的人究竟想要做什么?一而再再而三地挑起这样有违人伦的凶杀案,他又如何从中获利?

谜题如同许多杂乱的线头交缠在一起,姜许与顾允淮仿佛置身迷雾林中,隐隐抓到了丝丝缕缕光亮,却始终没办法完全看清。

“云娘,可有我能帮得上忙之处?”

赵书澜的关切之语出口,顾允淮才将注意力从案子和姜许身上挪开,他的视线落到赵书澜那张矜贵俊俏的脸上,暗暗打量起眼前人。

“赵书澜,今日真是一摊子闹剧,这又出了命案,我…”

姜许心中过意不去,本是老友叙旧,再不济也是合作伙伴洽谈生意,却白白让人受惊。

她记得他幼时胆子极小,每每走到巷口那户人家,总是惧怕人家院门的狼狗,还要自己牵着他护着他,才肯走过那段路。

“你不会还当我像幼时那么胆小吧?”

赵书澜似乎也是想到了幼时那桩事,笑得灿然。

“阿许,这位便是你说过的邻家阿兄吧?”

他们二人默契的样子看得顾允淮眉间一跳,见缝插针地拉着姜许问道,语气间还刻意咬重了阿兄二字。

姜许被他问的一愣,她并未这样和他介绍过赵书澜啊?

不过顾允淮这么说也并无错处,她便点点头算作肯定,为他介绍道。

“这位是赵书澜赵公子。”

语罢,她想伸手示意身边的顾允淮,身侧的手一动,才发现二人的手还交握着。

抽了抽手,顾允淮反而握得更紧。姜许无法,只好尴尬地看向赵书澜,硬着头皮介绍道:

“这是我夫君顾允淮。”

赵书澜原本含着笑的桃花眼在听到夫君二字时划过一丝不愉,却还是含笑点头。

“顾某多谢赵公子方才出手相助护住阿许。”

顾允淮醋归醋,还是真诚地拱手道谢,若不是他,方才人多而情状复杂,阿许恐怕要受伤。

赵书澜听到他的话,玩味地一笑,随手展开手间把玩的折扇,随意道:

“无妨,应该的。”

作者有话要说:顾允淮(无能跳脚般):什么应该的?你在应该什么?

赵书澜(可怜绿茶状):云娘,我说什么了我?

阿许(嫌弃地)(无奈顺毛):你们要不各退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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