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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五彩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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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是何玉山!”

姜许猛地放下茶盏,瓷盏砸在红木桌上,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

“都是小伤,云娘,我没事的。”

杯盏中的茶汤溅出几滴落在桌上,赵书澜笑着劝解姜许,伸手拿起桌上的布巾擦拭,接着拿起茶壶想要给她添些茶。

茶壶嘴颤抖一瞬,滚烫的茶水又溅出到桌上。赵书澜苦笑着放下了茶壶,又要拿起布巾擦拭。

“还说没事。”

姜许先一步拿过他手中的布巾擦起来。顾允淮的冷冷地看了一眼桌上的茶渍,没有出声,只是一直以保护的姿态坐在她身侧。

“你说何玉山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成现在这样的…”

轻叹了一口气,姜许擦干了桌上的茶渍,忽然想起小时候几人一起在学堂跟着姜秀才识字的时候。

从何玉山做出用她抵债的事情开始,姜许就很肯定的明白,他变了。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从一个腼腆而好学的书生,变成了一个奸诈狭隘的小人。

但从前的她心底还是藏着一点点的侥幸,认为他只是染上了赌瘾,对于从前有着情分的人,总还是不至于想要置人于死地。

“人心隔肚皮,也许他没变过,只是我们从未了解而已。”

赵书澜收回斟茶的手,随手将衣摆上的暗红的线痕藏了藏。

不过姜许也只是感叹罢了,这次何玉山带着大理寺的人追来,便算是将过去两家的情分彻彻底底的一刀两断了。何玉山此举不是因为以为她在马车中,就是想要借家人为由逼她回去。总而言之,就是铁了心要将她捉回牢狱中。

她的目光落到赵书澜手上缠着的白布上,轻道:

“他拦下你们,就是为了逼我出来吧?”

“云娘,何玉山已经走了,此事你也不必挂怀了。”

察觉到她的视线,赵书澜不自觉地虚拢起五指,手心细小的伤口微微刺痛,却反而让他想起了昨日爽快的报复。唇角勾起温和的弧度,他正要再说,还未张口又被门口姜秀才的话打断。

“什么不必挂怀!”

姜秀才脸色铁青,不过看上去气色尚可,听见赵书澜的话,迈步进了几人说话的堂中。

“云娘,这回是我们姜家欠了澜哥儿的。你不可不放在心上。”

他还是习惯性地喊了乳名,姜许看着赵书澜僵硬一瞬的脸色,心中也轻松了两分。知道爹这是跟自己置气呢,便起身拉着姜秀才的袖角,软下嗓子道:

“爹,云娘知道了,定然好好记着澜哥儿的恩情的。”

姜秀才被姜许挽着坐下,脸色缓和些许,只是从头到尾都没有看顾允淮一眼。

“浑叫什么,没大没小的,澜哥儿也是你叫的?”

他话里虽是责备,却明显已经不再带着尖锐的刺意。

姜许知道她爹就是这么个臭脾气,给了台阶,还得扶着他慢慢下才行。她也不顶嘴,乖觉地点点头。

看着姜许甜甜的笑意,姜秀才也软了态度,叹了口气道:

“云娘,你跟爹老实说,到底是出了什么事。”

“爹绝不信你会害人,更不信那套巫术的说辞,你跟爹说,到底是为什么会被官府通缉?”

“这……”姜许一时不知该从何说起,下意识地看向端坐在一旁的顾允淮,“爹,这实在是说来话长了。”

这事情的确牵扯了许多前事,若是完全实话实说,她自觉不在乎,却难免她爹会认为这是受了顾允淮连累。

“岳丈,这都是我的错。是有人为了逼我为他们做事,才如此栽赃陷害阿许的。”

顾允淮语带歉疚,背脊直挺地站了起来,朝姜秀才拱手低头结结实实地赔礼。

“我就知是你惹出来的事!”

“我当不得你这一句岳丈。”

“云娘一直是再乖巧不过的孩子,哪能惹得别人对她下如此死手。”

姜秀才显见是怒火重重,好在姜许拉着他,这才忍着没有指着顾允淮骂。

“爹,也不是全是这样的。”

她夹在中间,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如何解释,借着空隙向顾允淮飞去一个白眼,怨他也不知道说好听些。

再看赵书澜,他自然作壁上观,自顾自品着茶。

姜许蹙眉恼了一瞬,还是劝道:“爹,女儿是因为跟着他去破王家村的案子,这才被那帮人给盯上了。”

“若不是那帮人手段阴狠毒辣,也不会想出这样置人于死地的法子。”

她的确是实话实说,可在姜秀才听来便成了一直在给顾允淮推脱责任,心中更是对他不满。

“我早说那铺子就不该开,你那铺子也是树大招风……”

想起官府的人抓姜许正是借由了千结坊那些盘扣,姜秀才话锋一转又开始说起铺子的事情。

知父莫若女,姜许一看姜秀才的表情,就知道这回算是找补不成反倒帮了倒忙了。眼见这火就要烧到自己身上,给了顾允淮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她连忙问起了张氏和淙哥儿、语姐儿几人。

“爹,我娘呢?”

还不等姜秀才应答,张氏抱着语姐儿也到了前堂来。

“娘没事。”

看到姜许虽然一身粗布衣裳,浑身也满是尘土,张氏担心地将女儿从头到脚反复看了好几遍,见她的确没有什么外伤,这才勉强放下心来。

感受到张氏满是担忧的眼神,姜许心下愧疚而感动,只得冲她安抚地笑了笑:

“娘,我没事的。”

张氏听到她的话,反而泪湿了眼眶。

“那牢狱是什么地方,你从小到大哪里受过这样的委屈……”

语姐儿窝在娘亲怀中,娇娇地学嘴道:

“阿姐哪受过这样的委屈。”

她声音稚嫩清亮,童言童语将屋里头人都给逗笑了,似乎意识到大伙这是在笑她,小姑娘又不好意思地钻进娘亲怀中。

天色已晚,好在虽有何玉山带人堵路的波折,却都是有惊无险。

一家人坐在一处热热闹闹地吃罢晚饭,便各自回屋去收拾行李好好休息,准备第二日便启程一同赶往京城。

用罢晚饭,赵书澜便让别院中的下人带着姜许和顾允淮去安排好的客房住下。

“姜小姐,您的客房在这边。”

带路的那小丫鬟看起来不过比淙哥儿大上两岁,一言一行却规矩十分得当。被她唤做姜小姐,姜许还有些不自在,她原就是市井人家的女孩,哪里就要唤一声小姐了。

她也不多纠结称呼,道了一声多谢,便跟着小丫鬟往后院去。

顾允淮自然地提步跟在她后头,却被那丫鬟转身拦住。

“顾公子,您的客房在另一边。”

小丫鬟正色道,一板一眼的样子就像是国子监那帮整日之乎者也的老学究。顾允淮却并不理会她,垂眸看了她一眼,便自顾自绕到姜许身后。

“顾公子,咱们公子给您安排的客房在前院,这条路到不了。”

小丫鬟契而不舍地阻拦,姜许没了人带路,也停下脚步回头看去。听清他们的话,有些尴尬地愣在原地。

在顾家时她和顾允淮便是分房而睡,眼下姜夫姜母都在,他们是夫妻,的确该住一间。赵书澜的安排虽令姜许意外,却也给了他们分房而居的理由。

原以为顾允淮会顺水推舟应下,却没想到他皱眉轻斥道:

“我和阿许是夫妻,哪有分房而居的道理。”

“你家公子是个明理通达之人,莫不是你曲解了他的意思,有意要让我们夫妻二人起嫌隙?”

好大一顶帽子扣下来,小丫鬟顿时进退不得,也愣在了原地。

气氛冷凝,姜许见那小丫鬟为难,正想要解围,连廊尽头却传来淙哥儿喊她的声音。

“阿姐!”

淙哥儿小跑着追上来,将手心五彩的手绳塞到姜许手中,不自然地看了顾允淮一眼,才扭捏道:

“前些日子五月五,阿姐你往年每年都要带五彩绳的,娘说今年晚了些,可还是补上的好。”

摩挲着手中做工粗糙的彩绳,姜许眼里一热,却克制着没有流下泪来。

五彩绳是辟邪躲难的东西,阿娘惦记着她,这五彩绳好几处编制得松松垮垮,一看便知不是阿娘的手艺,定是淙哥儿做的。

“阿姐,你快些回房休息吧。”

淙哥儿许是不好意思,看着姜许收下了五彩绳,便催着姜许快些回去休息。犹豫了片刻,还是转头,第一次喊了顾允淮姐夫。

“姐夫,你一定要好好照顾我阿姐。”

顾允淮眼神柔和一瞬,看着眼前那双和姜许像极的眼睛,伸手揉了揉他的脑袋,也郑重地道:

“我记住了。”

“嗯。”姜淙原本有些不满他摸头的动作,听到他郑重地答应,还是认真地点了点头。

有姜淙在这,怕他回去跟张氏学嘴,惹得爹娘担心,姜许便拉过顾允淮道:

“阿姐这就回房去休息了。”

“麻烦这位姑娘为我们带路。”

小丫鬟兴许知道拗不过他们,福身继续为二人带起路来。

淙哥儿得了准话,便转身快步要走。姜许知道他不想被戳穿那五彩绳是他做的,却还是忍不住道:

“今年这五彩绳好看,阿姐很喜欢。”

姜淙没回头,怕掩不住兴奋,脚下步子反倒是加快了。

姜许看着他雀跃的背影,正要戴上手心的五彩绳,却发现淙哥儿塞了两根一模一样的给她。

想到淙哥儿方才变扭着喊姐夫的样子,她捻出一条略长的,脚下步子不停,侧身系到了顾允淮的手腕上。

顾允淮手腕一凉,低头看见手腕上的五彩绳,惊讶地抬头看她。

月下的少女正低头给自己系着五彩绳,许是单手始终有些困难,她的动作显得有些笨拙。

单手本就不好系,加上还在行走之间,就更是困难。姜许正跟手上的五彩绳较着劲,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捻住线绳,三两下便系好了。

她举起手在顾允淮面前得意地晃了晃,绽开一抹温柔的笑。她莹白的手腕在月下近乎发光,五彩绳松松地系在腕间,在顾允淮看来却不如她唇边的酒窝惹眼。

姜许拉起他系着五彩绳的手腕,小声道:

“这就把你套牢啦。”

顾允淮凑到她耳边逗她道:

“不是淙哥儿做的吗,要算也是被淙哥儿套牢了吧?”

她气恼地抬头瞪向他,却看见他垂眸看着两人交握的手,目光郑重而柔软。

“被淙哥儿给套牢了,答应他的就不能食言了。”

“阿许。”

他的声音好像忽然变得遥远而飘渺,像是一种穿越时空的诺言。

“这一次,我定会护好你的。”

作者有话要说:下一章女鹅女婿互通心意后第一次同床共枕耶(羞涩脸)

最近快要期末周了,有时候可能来不及日更,构思的时候尊嘟很喜欢这个故事,所以也希望保证一下质量。但我至少会保证隔日更的(真诚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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