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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趣阁 > 菟丝花她又美又毒 > 第43章 不换

第43章 不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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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们是正午时分用鬼币进来的,但这鬼市却没有半点天光,只有街上一朵朵幽幽绿光的鬼火飞来飞去,照亮了长街。

来来往往的人都戴面具,聂欢拉着师钦的衣袖,融入了形形色色的妖魔鬼怪中。

四周人来人往,许多人妖鬼面具之下、黑漆漆的眼珠满含恶意地直勾勾多看了白衣若雪,眸色很浅淡,戴着恶鬼面具也挡不住那股子正道修士气韵的青年几眼。

这时,青年身旁一袭绯衣、戴大红鬼面的女子脸偏过来,嗤笑一声,语气森森地威胁:“这是我的人、好看吗?再看挖你眼珠子信不信?”

她声音很柔,但语调放得特别缓,使得这份柔添了些诡异的悚然,像表面柔软无害、却能随时活过来用花藤勒断人脖子的妖花。

“……”

路人敌意的眼神一顿,加快了步伐,匆匆离开。

“呵、真是欠的。”

聂欢撇了撇嘴,快步一边张望着街道两边的店铺,一边往前走,街边店铺都没有摆货物,挂的全是写了字的木牌,一眼扫过去便可大致知道卖的什么。

鬼市起初只有‘无面买卖,不问仙魔’一条规矩。

可后来进了个神偷,将市内东西以假换真摸走了足足七成,又后来,嫉恶如仇的仙道修士砸了一家魔道妖人店铺,这才添了第二条:只约谈,不易物。

故而再之后在这买卖东西,都是只挂牌子,出了鬼市自行交易。

鬼市除一水儿的小铺子外,也有几座高楼。

屋檐下吊了一排幽绿鬼火灯笼,侧边远远就能看到里头人影幢幢。

聂欢走过了几十家铺子,到其中三座靠得近的高楼底下。

这附近热闹非常。

熙熙攘攘的人群中,聂欢低声说与没到过这种肮脏地方的师钦听:“东南流干的是魔域仙域偷渡的买卖,梅馨斋卖梅药的,鬼市只约谈、不易物的规则就出自这里,一群亲人得了梅瘾的仙修合伙将梅馨斋砸了,拦都拦不住,悬命堂嘛,仙域魔域凡赏金达到十金的通缉令全都挂在里头。”

刚说完,走到最近的东南流鬼楼前,她一转眸,便发现隔壁梅馨斋大门紧闭,人去楼空。

“……”

聂欢面具之下的眉心跳了跳,莫名有种不太好的预感,原本要进东南流的脚步一顿,默默转进了悬命堂。

一进门,聂欢便瞳孔一震,不自觉扶了扶脸上冰冷的恶鬼面具,确认它不会突然掉下来,心说:……未雨绸缪果然很有必要。

悬命堂内完全中空,聂欢越过门槛走进来时,第一眼便看见旋转的长长廊道转成一个圈,蜿蜒向上,靠近密密麻麻挂满通缉令的墙面。

风吹过,幽幽鬼火摇曳,满墙卷轴随之轻晃。

堂人正在挂一张新通缉令,赏金越高的卷轴尺寸越大,上面赫然正是自己的脸,就悬在悬命堂正中央,格外显眼。

通缉令本人:……进门暴击。

聂欢状若无意地溜达过去,站在廊道上,等堂人挂好卷轴下来了,随手便是一锭金抛过去,懒懒倚在廊扶上,冲刚挂上的通缉令扬了扬下巴。

“这是谁下的通缉令、犯了什么事才能挂到正中间?”

堂人掂了掂量金锭的份量,登时眉开眼笑,点头哈腰道:“嘿、这可是梅君娘娘亲自点名要的,这个倒霉蛋告发了梅君娘娘十州家族里发展的贩梅路子,不仅断了宸川州的大半贩梅生意,一向与世族相互制衡的巡律府甚至以此为由,光明正大地向十州百族发难,上下查了一遍百族涉及的梅药,喏,隔壁梅馨斋都昨个为此事风紧扯呼、连夜关门暂避风头了。”

“断人财路如杀人父母,梅君娘娘大怒,势必要拿下此人的项上人头,梅君娘娘可是魔域第一富,可不就上榜一了。”

“……原来如此。”

聂欢只觉得无语,心里暗骂:谁知道月沉川竟还黑白两手抓、是个贩梅头子!

她敛眸,眸光正漫无目的地飘着,忽然眼瞳又暗暗震了一下,默然片刻,抬起葱指指了指一旁第二显眼的通缉令。

“这又是谁发的?”

不比第一张的自己有脸。

这一张是她戴了帷帽、身披墨氅,虽看不清真容,但凭借微妙的预感,聂欢觉得这大概……也许……应该……也是自己没错。

惹了梅君、荣登第一她认了,可为什么第二还是她?

聂欢蹙眉想了想,内心渐渐浮现起一个人。

果不其然,就听堂人哦了一声:“这是戏班主大人的通缉令,据说戏班主大人诚邀这位女子入他的戏班子当花旦,所以这张特别说了要活捉,不能伤到此人一分一毫。”

“……”

是一分一毫都不能伤到自己这层皮吧?

堂人察觉到她情绪不太对,奉承道:“难道小姐在想这两人在哪?这可都是魔侯大人发的通缉令、任意一个光线索就有一大笔赏金。”

“不知道。”

聂欢嘴角抽了抽,干脆利落地甩下一句话,转头就接着往上走。

有什么好想的?

仔细想想要从砍头、扒皮里选哪个死法么?

晦气。

她又在里面一目十行地转了大半个时辰,将新上的通缉令全看了一遍,找到了第三张关于自己的,是巡律府的通缉令。

但没有月族的。

聂欢心道:这还真是唯一一个好消息。

她笑……

聂欢徒劳地扯了扯唇角。

该死,真笑不出来。

出了悬命堂,师钦也在想那两张通缉令,想了想,问:“东南流,还流吗?”

聂欢:“……”

她默然了片刻,咬牙道:“来都来了,流。”

*

碧水小榭里,今年叶落得格外早些。

第一片枯叶悠悠落在湖心亭外不远处,点起圈圈涟漪。

月凌华凝望枯叶在水面上打转转,出了神,这时,有个管事走过来,拱手问:“族长,老祖问您为何不许发通缉令。”

自月沉川做出此等丑事入狱后,月族连忙革除了其族长之位,物归原位给原族长月凌华。

“替我回老祖的话,我只是放过我干女儿一回。”月凌华顿了一顿,道:“从今往后,我再没有干女儿。”

他大步向湖心亭外走去,“至于此番月族名誉扫地,我与夫人会亲自出手,追杀贩梅者,以示月族虽出了一个败类,但仍然门风清正。”

*

巡律府与仙门百家纷纷出手,引得贩梅生意迎来雷霆打击,因此梅馨斋行当不得不暂避风头,一家哭来一家笑,隔壁东南流生意倒是借此干得越发风生水起。

仙域与魔域之间有道很隐秘的天险,名阴哭水窟,水窟连通诸多暗流,水道极多,内里阴暗潮湿,四通八达。

趁着夜色,载了三人的乌篷船向水窟出发。

乌篷船还没进去,就能听见夜里风起水动、水浪打在里面水窟石面上,发出阵阵如哭似泣的声音,一直回荡出来。

聂欢与师钦坐在乌篷船里,一时相顾无言,只听船夫嘶哑的声音道:“还得再接四个人,另每条水道都是东南流拿命摸索出来的财路、不许私自撩起船帘窥路,否则但凡被发现,嘿嘿……”

他阴森森地笑了几声:“这水下多几具尸体可没人会在意。”

说着,乌篷船微微一晃一沉,进了水窟,连带船中吊的唯一一盏灯随之晃来晃去。

这里面实在简陋,除了盏灯外什么都没有,还隐隐有股霉味。夜深了,聂欢靠在角落里,合拢了眼皮,懒得多看四周一眼,嫌脏。

一路摇来晃去,后来她是被一阵咒骂吵醒的。

“啧、又小又挤,连人带货五百金就这么点地方!别被我抓到那害我们得卷铺盖回魔域的女人、否则我得先卸了她胳膊!”

“抬上去的动作小心点、这些梅货可比我们加起来都精贵!但凡磕碰了全都得掉脑袋!”

外头一阵嚷嚷,声音有男有女,吵得聂欢忍不住抬手捂了捂耳朵,心里暗暗道:嘿,这不赶巧了吗,你想卸了胳膊的人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等折腾了好一会,她们才算将梅药全搬上船,一个个都满脸烦躁,其中一人正用力一把掀开船帘,口中骂着:“草、还得挤一起——”

话说到一半,男人眼底的不耐忽然转变成了惊艳,顷刻没了声音。

船中已有的两人都坐在同一侧。

青年如玉端方,白衣抱剑,眉宇映暖橙的光,像夕阳下一捧干净的雪。

而女子面上带着几分困意,乌发浓颜,头倚在乌篷船角落,眸中含烦意地半撩起眼皮望过来,微勾的眼尾似含了无边春色。

四人:“……”

一时之间,不分男女都怔了一下,不再抱怨挤一起之类的话,默默挑帘子坐了进来。

四人中唯一的女子、罗刹女坐在对面一排中间,正对着白衣青年,越看越觉得心动,注意到师钦脖颈上显眼的枷咒,直接冲聂欢一抬下巴。

“这禁脔你的?我出百金、给我睡一晚,就当和我们交个朋友。”

凡在魔域混得开的,早把节操丢九霄云外去了,交换脔宠玩也不算什么稀奇事。

然而此话一出,不知是不是罗刹女的错觉。

隐隐发觉两人的神情都微妙地一变。

师钦眉心微蹙,眼神很一言难尽。

而聂欢忍不住轻轻笑了一声,头从靠着右侧乌篷船角落,转而靠到了左侧师钦宽肩上,手指勾着对方一缕垂落的乌发,暧昧地打着圈玩。

“不换,刻了我的枷咒,生就只能是我的人,死也只能是我的鬼,除非我死了,否则断然没有转给别人的那一天。”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张三 20瓶;

么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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