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和玫斯督索日图争夺领主的位置，应该可以成为你的助力，至少现在在联邦内没有比它所含能量更大的星源。”
“如果你不想要的话，也可以让亲卫沿着上面的标识炸毁……一定要一点也不剩。”
欧格斯特言辞恳切。
萨德摩挲着书本上的庄重雕花，想起前些天干的事儿，竟生出一种心有灵犀的可笑感：“哥哥，还记得夜里说的第二个礼物么？”
欧格斯特心不在此，他依次取下两本书都递给萨德，却被雄虫抬手指尖抵住额头，奇怪道：“怎么了？”
萨德：“把灵境权限打开。”
欧格斯特照做。
“你猜猜我们为什么可以大张旗鼓的在玛卡林的星域停留？”
“？”
萨德茶言茶语地：“哥哥的雄主另取新欢，觉着这些小破球不顺眼，全都打包低价拍卖了——”
欧格斯特脸色发冷。一般来说，雌君带来的财产是不能拿来拍卖的，将会世世代代作为星域传承。能拿来还钱肯定是攫取到无法使用、榨取最后的价值。
萨德让下属去看过临近的几颗星球，满目疮痍破破烂烂，了无生息。
早些年的传言全被当真，一到手玛卡林的虫族便疯了，驱使压迫当地虫去开矿，一股劲儿的把星球都炸了一遍。大概是以为欧格斯特是不被重视的雌虫才绕过他，不然也少不了一番敲打审问。
“还有多少虫活着？”欧格斯特紧张地找出重点。
虫族阶级分明，上位者不把普通虫的性命当回事儿，那是自己的财产，是可以随意作践的耗材。
闹成这番场景，十不存一算是好的了。
萨德没法回答他，笑了笑岔开：“我已经让亲卫去交接工作了，到时候就让他们好好重查户籍，然后在以‘我雌君’的名义帮他们重建家园，短期内全部落实到位。”
“问题不大。”
“谢谢您。”
他神情一顿，将玛卡林们求而不得坐标书随意扔到地上，重新绕到欧格斯特身边重复着刚才的话：“哥哥不妨猜一猜，我给你的第二个惊喜会是什么？”
欧格斯特接住他：“你不是已经说了，将这些星球买下重建嘛。”
萨德嗯哼一声表示否认，笑着哼哼道：“我把文件发到了你的灵境，眼盲心可不盲，等会哥哥你用精神力做下标识，我就算原物奉还了。”
欧格斯特果断拒绝。
“斯特，这有什么可犹豫地，我给你的东西你就得拿着。”
萨德心沉了一下，原以为能看到欧格斯特对他感恩戴德要掏出一颗心的模样，就像夜里感动到呜咽啜泣似的，那他这算不算白忙活。
欧格斯特看不到他的表情，只是感到萨德不开心，缓慢且坚定地解释：“不一样，萨德。这些星球曾属于我的家族，但现在它们都是你的，只能属于你。”
萨德挑眉，乐了，但他就装不明白。
“斯特你不愿意要就算了，反正你已经把星源坐标给我了，我让亲卫直接开采就完事儿。至于那些虫民，我连我自己的命都不在意，哪还有闲心去管他们？”
他拾起地上的书，非逼着欧格斯特一片陈情，继续笑道：“援助他们，不如拿钱去砸出一支军雌，劳心费力没好处。”
“毕竟，我又不是他们的领主。”
这都是实话。
欧格斯特露出难色，有些不敢相信这种语言能从萨德口中说出，视虫命如草芥。着急地去拦他，辩白道：“萨德，我不是你理解的那个意思。”
“那是什么？哥哥不妨挑明。”
怎么说呢，欧格斯特确实是藏了点小心思。
前文早就提过了，雌虫的一切财产都将在婚后转到雄主名下。昨天的玩闹也表明了萨德希望他能当领主的态度，但欧格斯特不想，他想把这些都给萨德……因为喜欢他，希望他能做自己的雄主。
慌乱地一番解释。
如愿以偿的萨德咯咯直乐，在斯特脸上狠狠地亲了几口，嫌不过瘾又在腺体上啃了下。
坏孩子。
气得欧格斯特瞥他一眼。
萨德在向欧格斯特强调要爱他，只要一直爱他，任何事情都可以顺心顺意。这段时间他过得太恣意了，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感谢欧格斯特列祖列宗的保佑，临走前再烧三炷香。
所以更爱我吧，只有这样我们才会更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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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烟袅袅，热浪升腾。
扭曲缠绵的火焰后是那张艳丽妖异的脸，雄虫难得神情恭肃，规规矩矩地一躬到底。
“虫母神明的，怎么我往那边走风往那边吹，烫死了！”萨德抚着浮红的脸颊，用手背降温，“哥哥，你家祖宗是不是讨厌我，我还说要给他们修缮墓地呢！”
欧格斯特帮他揉揉，忍俊不禁：“喜欢你还来不及，他们肯定是来看你的。”
“啊？”
临走前，萨德突然来了精神，提议要给多少年不被问经的死虫们弄点香火祭奠一下，要挨个关怀示好，希望在天堂净土的祖宗们能保佑他俩，以及讨厌的虫族全都去死。
欧格斯特拦都拦不住他，劲头儿大得很。
“以前听瓦罗嘉说过，死掉虫族的魂灵会寄托在风中，直到飞往天堂。”
萨德抿嘴思考，眼睛渐渐眯起。
有画面了，但有点尴尬。
一群死了八百年的雌虫雄虫围在他身边翘首张望，估计还会交头接耳地蛐蛐他，从衣着到外貌，从家世到地位，乱七八糟地都翻腾一遍吧。
想到此处，萨德立刻走到欧格斯特虫父虫母的灵前，蹲下小声道：“您二位多帮我说几句好话，明年我还带着斯特来看你们，我肯定好好对我雌君。”
他还特意强调了一下斯特的位置，刚走两步又退回来：“对了，保佑我爸也快点死，我顺利当上领主，那时斯特就是哈维尔家族的领主雌虫了。”
显赫到了极点，整个联邦里也只有元帅的雌君才能高他一头。
欧格斯特很想笑，这话太挑战他虫父虫母的世界观了，要是一字不落地听完估计得傻在原地。他拉起萨德的手，阻止他继续碎碎念：“萨德，我虫父虫母是死了，不是去当许愿池的神了。”
“万一呢。”萨德理不直气也壮，“万一我爸死了呢。”
欧格斯特架起他，叹了口气：“雄主，说些正经的吧。”
“你要说正经的还真有——十七妈妈催我结婚，在虫母万寿节后不久。”
“……是么，挺好的。”
萨德见他语噎，空洞涣散的白金眸对着空气，说不上来的哀伤温柔，就像隔着一层散不去的雾，谁也走近不了谁。
他与欧格斯特十指相扣，向外走：“斯特，你不相信我？”
“没有，维纳先生为你挑选的雌君一定是最有利，最合适的。我帮不到你，做个雌侍就已经很开心了。”
“你是不是忘了我是蝶族？”
蝶族最忠贞重情，雌君雄主大都是两两结合，容不下第三个人。
萨德耐下性子，他知道欧格斯特顾虑的多，但现在的情况顾虑的多是好事儿。他有自己的想法，坦言道：“如果娶的雌虫越多越有把握，那老二老三也该像洛什一样，拥有好几十只雌虫。”
“靠着雌虫来上位，离了雌虫就是个废物东西，早晚会被其他人推下去的。”
“你觉着洛什还能在位多久？”他丝毫不避讳前任雄主。
时日无多。
欧格斯特自然比他清楚玛卡林家族的情况，单是一个亨瑞叔叔就够洛什急得挠头，比他更贪婪下作比比皆是，洛什英年早逝是未来敲定的事实。
萨德搂住他的腰撒娇，蹭了蹭：“所以靠雌虫不如靠自己。”
说的话和做的事完全是两种风格。
早年的经历就造成萨德不可能成为“正常”雄虫，他信不过外人，能亲力亲为就亲力亲为。欧格斯特是他的，他哥费伦是他的，维纳是他的，剩下的便没有任何关系。
简单收拾一下就打道回府。
飞船上，欧格斯特帮萨德编小辫儿，那个话题有些沉，压得他俩间的氛围静悄悄。他想得多，要是他没和洛什在一起，是不是更能帮到萨德。
萨德顺着他裤子上的褶皱摩挲，一道接一道，从膝盖到大腿：“斯特，你们那是怎么结婚的？”
欧格斯特的手顿下来：“雌君的话，办个典礼然后再去领证；雌侍就简单的多，去公证处把财产先送过去，然后再听雄主的安排。”
“哦，那都差不多。”萨德的声音带着舒服的困意。
“……第一次结婚没什么经验，都交给十七妈妈去办吧，他最喜欢排场。少说也得拨出来一个亿的星币，他和老三的虫母一直过不去，事事都要占上风，咱们结婚这种大事儿他更要出风头了。”
欧格斯特放轻声音：“到时候再说吧，现在还太早。”
“哥哥你没有一丝丝激动？”
“有点吧。”很少很少，他没多大反应。
“当时和洛什呢？”
欧格斯特被这话弄得莫名其妙笑了下。他从一开始就知道是被算计的，只想着把星域里的暴动压下去，哪还有什么期待窃喜。即使早先有一些，也在现实中东一点西一点的消磨殆尽，徒留狼藉。
萨德抬手拉下他的肩颈，望着他的眼睛认真道：“斯特，他给的了的，我能给你；他给不了的，我也能给你。”
欧格斯特呼吸一滞，凑近亲了亲，笑道：“长大了呀。”
萨德有些得意地哼了声，抵住斯特的额头加深这个吻，用气音儿道：“哥哥你是我雌君，应该比我清楚吧。”
又是让人忍不住多想的双关语，把温情的氛围带跑了，染成了暧昧的粉红泡泡。
……太坏了。
飞船突然颠簸一下。
什么动静？
萨德不悦地回头。
作者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