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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三匹小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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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莱乌甚至算不上是个家族,最多是个街头游荡倒卖毒品随便收保护费的混混自卫队。莫约八九岁的银发少年一面抹掉了嘴角开裂溢出的血,一边恨恨地想着。

不过也正是因为它弱小又不起眼,就像沙硕一样被淹没在海滩上,所以它对外收纳成员并不会深究个人信息,就像性别、年龄、能力等等,包括过去。

——从家族逃跑出来,现在正式为自己定名为“狱寺隼人”的少年很成功地进入了格莱乌,成为了纽扣人①。正好在这么个鱼龙混杂的地方,也不担心家族会找到他。

就是由于一个日本姓氏和他炸药一样的性格,狱寺隼人不得不每周多打几次架。

虽然这次被马修这个混蛋创破了嘴角,不过狱寺的最后一个炸弹成功地炸开了马修大腿,如果马修还想有机会上街的话,他最好能老实地躲狱寺两个礼拜。同时,主动挑事的是马修,作为一个西西里人,缄默是唯一的法则,他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能说,为此狱寺隼人心安理得地看着他吃哑巴亏。

毕竟从原本家族跑出来的狱寺隼人没什么好怕的。

嘴巴里还有股铁锈味,身上没仔细看,但也应该淤青了几块,狱寺隼人试着伸直胳膊,结果痛得“嘶”了一声,只好作罢。

明天就不出去了,唐②的小儿子近些日子愈发不安分,把手伸到格莱乌家族里来了——那个一点都不像他父亲的青年人有着狱寺隼人不齿的恋童癖好,他看向那些和狱寺差不多大的男孩女孩们的目光就像老鼠觊觎美味的奶酪。这对狱寺没什么大不了,但如果他的炸弹炸开了唐小儿子的头盖骨,那他就不得不跑路了,还是要躲着一点的

火药,他的存货也不够了,得去采购一趟……至于住的地方暂时还算稳定,科斯塔夫人愿意把阁楼以很低的价格租给他,只要他愿意每周念书给她听——这位独居的老妇人靠打毛线过日子,她的眼睛已经不大好了。

真不敢相信,还有五个月才满九岁的狱寺隼人已经打过架、杀过人、还在时刻考虑生存的问题了,明明就在一年前,他还也是个钢琴弹得很好的大家族少爷,稍微有点不同寻常的爱好就是对超自然事物感兴趣罢了。

卡塔尼亚沿海,即使不靠着港口,夜晚空气中的水雾也比西西里内部要重。月亮在深色的夜空中半挂着,巷子里只透着几缕月光,狱寺隼人贴着墙沿走,背着风才终于点燃了打火机——用来烧掉写着上一个任务的纸条。

那胡同里又是一对乱搞的情侣,其实这时候点个炮仗扔过去才更像狱寺隼人的风格,不过手头没了,火也不好点。

好像,用香烟的火星来点炸药也不错,下次可以试试。他想着。

狱寺隼人七转八转才走到了宽敞些的地方,半长的银发披在脑后,小小少年竟在此刻更多了几分不和谐的成熟。

今晚是个满月。象征着这个月最中间的一天,在东方古语中也有圆满、团聚的意思,真是讽刺,他现在除了科斯塔夫人的阁楼以外,完全没有容身所,独自一人又算什么团圆。

不过,满月也代表着满盈,是魔力最强大的一天。

在这种夜晚,往往会打开一扇通往其他世界的大门,也会迎来未知的生物……

呼,那可再好不过了,正好让他见识一下真正的超自然生物吧。

几乎是思绪刚落,那轮满月在狱寺隼人眼中竟就愈发明亮起来,而风在聚集,像是在撕裂时间和空间,连带着空气和水汽,在狱寺隼人面前,在这个巷子中鼓动着翻涌着。

什么!超自然现象?!

狱寺隼人用手臂挡住额头,直视着眼前的一幕——比起害怕,他更多是震惊和兴奋,这可是真正的超自然——他敢肯定,自己在翻涌的空气中看到了裂缝,那里面是宇宙和星空。

不对劲,完全不对劲。

晨曦璀璨强硬地使自己保持在天角兽形态,角环完全在超负荷运行,灿金的色彩在一点点暗淡下去,而环绕在周身的星空蓝色魔法护罩以及几乎被冲击得粉碎。

但这段“前往异世界的通路”却还没有结束。

其实已经超出晨曦璀璨估算的预期了,她的魔力在这段路上就要被消耗殆尽,留不下一星半点,这可是她从未遇到过的情况,但也是最令她兴奋的情况。未知,连下一秒身在何方都无从知晓,这全新的体验让奥莱恩激动得发狂。

没有任何景色,只是纯能量体不断地飞逝冲刷着,她就像被塞进了管道,要和水一起流向远方。她的护罩坚持不了多久了,能量地挤压让晨曦璀璨的皮肤和骨骼都在尖叫着,就像小时候的生长痛一样。

但在痛与兴奋交织的情绪渲染中,她忽然意识到——

——既然无法抵御,那不如就融入它。

晨曦璀璨,你可真是个天才。她勾唇一笑,豁然收起自己的魔法,几乎是瞬间,通道中的能量与她融为一体,她的意识也被暂时归于寂静。

晨曦璀璨其实没想到,这只是世界意识的不兼容罢了,她要做的只是被世界意识转换物质形态以及能量体系。

就像此刻,小马的身躯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带有天角兽特征的,莫约八九岁的人类少女形体。

意大利某处,原生森林中的古欧式城堡,书房的灯还亮着,脖颈上挂坠着橙色奶嘴的女性正伏案书写着什么文件。她的笔尖猛然一顿,墨迹染脏了上好的信纸,深色的眼睛看了看作废的文件,在短暂地浅思后露出了微微笑意。

艾莉亚点了点笔尖,抽出一张崭新的信纸写了起来。

来和未知的异世界说“你好”吧,小姑娘。

那是一刹那灿金色的光,但是除了狱寺隼人好像就没有别人注意到这个小巷中的异常。

明明满月如旧,显现出宇宙与星光的裂缝在风的簇拥下宣泄出狱寺隼人无法形容的能量,而超自然现象就这么发生了——凭空构造出一个女孩的身形。

这能被叫做一个女孩吗?狱寺隼人不确定。

洁白的肌肤与洁白的裙摆,深蓝色打着卷的长发,闭着的双眼还有细腻精致的五官。以及明显非人的,额头上探出的“角”和背后展开的翅膀。

不,一定是超自然生物才对吧!

但她缓缓地落下来,空气归于宁静,与女孩相似的形体毫无意识地侧倒在地上,像一个被丢弃的洋娃娃。

完全没办法放任不管。对狱寺隼人来说,想没看见一样转身就走实在太困难了,更别提她额头上的独角和背后的翅膀也在她接触地面的时候像碎掉一样消失了,不管这是一个超自然生物,或者就是一个女孩,他都没办法放弃。

如果狱寺隼人再在外面生活四五年,或许会想到西西里人不管闲事的道理,但他现在毕竟还是个孩子。

他思索片刻,最终对超自然的好奇替他做了决定,带着这个“女孩”回到科斯塔夫人的阁楼里。

这时候狱寺隼人还不知道,这种行为一般被叫做,“捡女孩子回家过夜”。

作者有话要说:①纽扣人:通常是指黑手党家族最底层的杀手,会执行一些最基本的任务,比如收保护费,与敌人火拼,刺杀某个敌人。其实也算不上黑手党的正式成员,如果若被杀害,家族也不会去寻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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