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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第 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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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蛰过后乍暖还寒几日,天渐渐暖和,白玉城桃红柳绿风暖水软,市肆亦活泛起来,行商走贩吆喝声起此彼伏,茶馆戏楼宾客如云,好不喧阗热闹。

秦方好自天暖母亲允他出门,成日跟城里几个不学无术的公子哥儿厮混,东边听曲西边看戏,通街玩耍游荡。

这会几人趴在巷道一堵院墙上,交头接耳说着悄悄话。

“咱们趴这做什么?”秦方好望着满院子晾着的红衣绿裙,皱眉问。

“秦兄别急,你可知这里是谁家后院?”一旁的同伴神神秘秘道:“蒹葭馆。”

秦方好面露疑惑。

“秦兄抱病简出有所不知,这蒹葭馆可是白玉城最有名的青楼,里面的娇娘个个国色天姿,还有波斯妞,蓝眼珠,眼睛比核桃还大!”另一名同伴眯着缝眼,眉飞色舞的比划着,“不过姿容最佳的,属老板娘沈蒹葭,那可真真是风华绝代,独艳群芳啊,今日哥儿几个带你来开开眼。”

“无趣。”趴半天就为了偷看姑娘,秦方好悬在半空的腿蹬了蹬,脚尖在墙壁上摸索砖缝,作势要下去。

眯缝眼赶忙拉住秦方好:“快看快看!出来了!”

只见从屋里出来一双男女,站在屋檐下低声说话,男子一袭白衣身形纤长,女子罗裙翠袖柳腰削肩。

天将过晡,日光黯淡,看不仔细面容,秦方好对男女阴私之事兴致索然,也懒得仔细看,收回眼,又作势要下去。

眯缝眼咧嘴嘻皮涎脸道:“看见没!沈蒹葭!那小白脸定是她的情郎。”

许是过于兴奋,没收住声。

“谁!”白衣男子剑眉一蹙,眼神骤然聚锋。

话音刚落,屋里窜出两名劲装男子,四下扫视,一眼便看到了墙头的几人。其中一名劲装男子展开双臂将那对俊男美女护在身后,另一名劲装男子纵身一跃,凌空一个旋风腿扫向墙头几人。

事发迅雷,墙头几人闪躲不及,一人脸上挨了一脚,自墙头掉落下来,摔得四仰八叉。

那一脚力道不小,秦方好捂着滚烫发麻的半边脸,在地上半天没能坐起来,踢他那名劲装男子已经越墙跳到跟前。

不知是秦方长得活像贼首还是合该他倒霉,地上落了几个人,劲装男子偏偏一脚踩在他胸口上,千斤铁杵般将秦方好钉在地上动弹不得。

其余几人见情况不妙,连滚带爬跑了。

院内白衣男子亦飞身而起,云纹皂靴轻点墙头,衣袂飘被,丰致翩翩,偓佺灵官般徐徐落地,立在秦方好身旁,垂眼看着他,如九天神祗睥睨众生蝼蚁。

秦方好这才看清,这男子虽然身形修长,气宇清严,五官却尚存稚气,是个和他年纪相仿的少年,不禁腹诽道:世风日下,自己连姑娘的手都没碰过,这厮已经和青楼老板娘私交上了。

一个是行迹不端的流氓,一个是道貌岸然的淫棍,都不是好东西。

秦方好莫明有了底气,停下挣扎,好整以暇地躺在地上,挑眉望着白衣少年,问:“想干什么?”

不等白衣少年开口,踩着秦方好胸口的劲装男子蹲身,在他脑袋上削了一巴掌,怒目诘喝道:“还没问你呢!趴墙头想干什么!”

“嘿!”秦方好不可置信望着他,“你敢打我?你知道我爹是谁吗!?”

白衣男子垂着眼,面无表情,秦方好从他眼底品出了三分傲慢,七分不屑。

“我爹是当朝相国秦思道!”秦方好瞪眼威吓道,“先帝唯一托任的辅政大臣!”

白衣少年长长“哦”一声。

见他面无惧色,秦方好气急败坏道:“还不快放开小爷,当心你们的小命!”

白衣少年挑眉,语气不徐不疾:“秦相膝下共有一女二子,长子秦方子乃镇北将军,常年驻守北疆,那阁下便是幼子秦方好?”

秦方好咋舌一瞬,眼神飘忽,道:“正是小爷,赶紧放开我,不然有你好看!”

白衣少年淡淡点头,道:“听闻秦小公子神清骨秀芝兰玉树,最是温良恭谨。”

“我……”秦方好眨眨眼,心虚得不知如何开口。

温良恭谨的是之前的秦方好,他是去年冬天穿进这具身体里欺世盗名的冒牌货。

白衣少年凤眼轻飘飘挑一眼地上哑口无言的小痞子,脸色倏然一变,厉声喝到:“大胆狂徒!竟敢冒充朝廷重臣亲眷为非作歹!”

说完朝踩着秦方好的男人使了个眼色。

男人得了令,抡起拳头便打。

这人一看就是个练家子,铮铮铁拳舂米一般落在脸上,神仙也抗不住,秦方好抱头求饶:“错了错了!真知道错了!别打了哥!再不敢了!”

见他求饶,白衣少年抬手示意,劲装男子这才停手。

秦方好狼狈爬起来,脸上一片姹紫嫣红,扶着腰瘸着腿跑出几步远,又回头指着白衣少年,恶狠狠撂下狠话:“你给我等着!”

劲装男子抬步要追,被白衣少年叫住,不甚在意道:“市井宵小,不必理会。”

秦方好鼻青脸肿的回到相国府,把府里奴仆吓得不轻,秦思道夫妇闻讯赶来,见爱子被人打得面目全非,心疼不已。

两人年近不惑生的这个小儿子,打小便身子孱弱常年卧病,夫妇两疼惜的紧,平日里连重话都舍不得说一句,如今被人打成这般模样,怎能善罢甘休。

方氏抹着眼泪直问是谁下此毒手,要找人说理去。

爬人院墙偷看大姑娘被当场抓住暴揍,还不够丢人的,哪有脸告状,秦方好捂着脸不言语。

秦思道只当是儿子心慈不愿生事,也开口劝道:“我儿最是温和纯善,定是有人欺你性好,告诉爹那人是谁,爹给你做主。”

在秦方好记忆里,这是头一次有人说要给他做主。

他在现代幼年父母离异各自成家生子,他成了父母健在的孤儿,无人管束,像一株胡乱生长的野草,十六七的年纪,别人在刷题备考,他在学校睡觉打架,放假便跟游魂一样满世界晃荡,是别人眼中典型的不良少年。

一朝穿越,荣宠加身,美名在外,虽然后者已经被他挥霍的所剩无几。

秦方好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如鲠在喉,干脆抿紧嘴把脸撇一边,继续沉默着。

所幸郎中说没伤着筋骨,都是些皮外伤,秦思道夫妇尽管又气又心疼,奈何儿子缄口不言,只好作罢,亲自给他上好药,方才离开。

脸上挂了彩没法出门,秦方好也不闲着,整日在院里跟小厮插科打诨,吃酒玩牌,日子过得相当惬意。

这日秦思道下朝回府,牵念爱子伤情,朝服都没换,入府径直去了秦方好院里。

秦思道推门进屋的时候,秦方好喝得脸红脖子粗,正跟一群小厮坐一桌称兄道弟,没个主子样。

小厮们见着秦思道,吓得酒都醒了,作鸟兽散去。

秦方好其实没喝多少,只怪这里的酒醇香绵软好入口,他自己又量窄,几杯黄汤下肚便昏了头,拉着秦思道开始胡言乱语,一会儿自称“小弟”,一会儿说对不住秦家,立誓会给秦思道养老送终云云。

在他搂着秦思道的肩,说要和他拜把子的时候,秦思道铁青的脸彻底黑了,拂袖出去,将秦方好院里的侍女小厮唤齐了来,各打二十大板,发落去了后院做重活。

院里哀嚎声此起彼伏,秦方好四仰八叉地躺在地上,睡得人事不知。

翌日醒来,秦方好将昨日干的混账事忘了个干净,院里洒扫伺候的下人全换了新人,问之前的人哪去了也不说,也不跟他搭腔玩笑了。

秦方好两眼朝天瘫在紫檀罗汉床上,无人陪他打闹解闷,闲的发慌。

“小少爷,老爷请的西宾到齐了,夫人叫您过去见礼。”方氏身边的小丫鬟进来禀报道。

秦方好垂着眼皮,百无聊赖地问:“西宾是什么?”

“就是教您读书写字的先生。”小丫鬟笑吟吟回答。

秦方好懒洋洋坐起来摆摆手,道:“不去不去,就说我伤还没好全。”

似是早就料到他会这般说辞,小丫鬟有条不紊回道:“夫人说您要不去,她便让老爷亲自教您,老爷可是帝师,出名的严厉,您仔细想好了。”

秦方好无奈,只得起身去书房。

书房里四名先生端端正正并排坐在红木太师椅上,方氏正在同几人说话,见秦方好进来,忙拉着他一个个介绍,都是翰林院告老休退的老学士,琴棋书画上各有造诣,权是卖秦思道面子才出山的。

秦方好乖乖跪下拜师,献上六礼,开始了暗无天日的修学生活。

一天四门课,上午读书写字,下午作画下棋,晚上还要背书练字,功课排的比备战高考还紧凑,秦方好想找爹娘诉苦都腾不出空,一肚子牢骚又不好跟几位老先生发作,烦闷至极。

坚持了半月余,这天教下棋的先生家中有事告了假,秦方好得了小半日闲,赶忙跑到秦思道书房,抱着他的腿声泪俱下,说学业如何如何繁重,身子如何如何乏累。

想是自小缠绵病榻误了学业,如今再学便吃力些,又正是浮躁的年纪,难免耐不住性子。

秦思道抚着幼子发顶,叹了口气。

秦方好见有戏,便趁热打铁,放开他爹的腿,跪得板板正正,神情庄重,提一口气沉到丹田,开始卖力发功:“孩儿愚笨,自知不是状元之材。”

“秦家个个好儿郎,父亲在朝堂运筹帷幄为君分忧,兄长驻守边疆护一方安宁,儿子耳濡目染,亦有济民之志,愿寄身公门为家国社稷尽绵薄之力!求父亲成全!”

说完便伏身连连磕头,磕得地板邦邦响。

儿子有如此大志,秦思道深感欣慰,起身扶起儿子,拭去他额上尘土,道:“你无功名在身,又无贤名在外,为父定不能徇私荐职,微阶低品的差事不比读书练字轻松,你可愿意?”

“愿意愿意!”秦方好点头如捣蒜,“孩儿想当捕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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