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身材高挑,戴着口罩帽子的女人,在路边激烈地争吵,实在引人注目。
景初拉着慕意清回到车后座,车载音乐还在播放,愤怒的心瞬间软了下来。
她帮女人取下口罩和帽子,夺走了她手里的烟,拆开了自己买来的真知棒。
“不要抽烟,吃这个好不好?”
映入眼帘的真知棒又是草莓味,慕意清别扭地错开脸,沉默不语。
景初将拆好的棒棒糖放在自己嘴里,不过数秒,她扳回女人的脸,含着草莓棒棒糖吻了上来。
很快两个人的嘴中都有相同的草莓甜味,慕意清只觉得她莫名其妙,板着脸推开她。
“我不喜欢烟味,你想抽也可以。”景初也不恼怒,轻启了慕意清的手掌,将烟放置于断掌之上。
她特别认真地说:“你抽一次我就用刚刚的方法吻你一次,直到嘴里的烟味全被草莓味盖住。”
慕意清嘴巴还红润润的,她下意识地咬唇,又尝到一丝草莓的香甜,让她更加生气。
是她不喜欢烟味,还是她希望自己可以像清儿一样,只是喝酒,不要抽烟。
“凭什么?”她问景初:“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是吧?”
景初没有说话,只是用指尖摩挲着她温润的嘴唇,控制不住地又吻了上去。
交流到此结束。
商务suv后座还算宽敞,至少蛮适合接吻,至于其他的事情,景初不会为难慕意清,而且现在是白天的马路上,她没那么不讲道理。
慕意清被亲得缺氧,满面通红,想起了景初是来医院看病的。
眉宇间还有没消散的怒火,问她:“去做检查了吗?”
景初帮她理了理头发,戴上口罩,牵上她的手:“还没有,要不要陪我一起去?”
想着没什么事,父亲虽然在住院,但身体看起来很好,随时可以出院,慕意清便跟她一起又回到了医院。
做完一系列检查,回到车中等待ct检查结果,慕意清将口袋中仅仅拆封的万宝路,丢到了中控台。
手还没落下就又被身边的人牵上了,凉凉的,真不知道她是喜欢牵手还是拿她当暖炉。
她问景初:“就你一个人来的吗?”
“是啊,一个人。”景初可怜道。
家庭司机送到医院后,就被差遣离开,她有把握让慕意清继续送她回家。
慕意清陷入了沉思,她这种情况来医院为什么没人陪同,一个人万一出现什么意外……
景初看着慕意清小脸上乌云密布,感觉下一秒就要下起暴风雨般,她低头靠近了些,冲她灿烂地笑:“是在担心我吗?”
面前这人嬉皮笑脸的,能出什么事,慕意清觉得自己多想了,嘴硬道:“你说是就是吧。”
景初手暖心也暖,顺着解释给她听:“是老毛病了,检查看看有没有什么异常,所以你不用担心。”
慕意清眨了眨眼睛,想问她一些关于人格分裂的事情,这时电话铃声响起,来电显示是她的妈妈。
她抽回被握着手堵住了景初的一直说话的嘴,另一只手接听电话。
“宝宝,刚刚和你爸爸吵架了吗?”温沛刚从家里回来,一进病房就看到一个老男人坐在病床上潸然泪下。
“没有妈妈,我刚刚已经说清楚了。”
景初眼前一亮,已经说清楚了吗?
她的宝宝一早上承受了好多,都怪她起得太晚了,没能陪来一起前来面对险阻。
她颤颤睫毛,吐出舌头挑悦性地吻吻覆在自己唇瓣上的掌心,黏腻湿润惹得慕意清僵麻住,像个胡闹的小狗,她瞪了她一眼,眼神警告她不要太过分。
“宝宝,听到了吗?”电话那头几十秒没有回音,温沛问她。
慕意清呼气:“好,我现在还在医院,等下我再去一趟。”
电话挂断后,慕意清将手上的口水全抹在了她的脸上,景初贴近,不嫌弃自己的口水。
两人因为要等检查报告,将车停在了地下停车场,此时还是坐在了较为宽敞舒适的后座。
景初抓住在自己脸上画画的手,弓着身子贴近她:“宝宝辛苦啦。”
慕意清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偏头说了句:“莫名其妙。”
说完才意识到,景初叫她“宝宝”,想到了昨晚那句“宝宝放松点”,瞬时羞耻难堪,耳边红透。
景初很满意这种状态,抱上来继续叫着:“宝宝,宝宝。”
慕意清恼怒,推了她一把。
“不许叫了。”她准备离开:“你在这待着别乱跑,我要回一趟病房。”
“带我一起去吧。”景初扯着她的袖子晃晃。
想着既然已经说清楚了,可以去负荆请罪,请求未来岳父岳母,原谅自己,支持她们,她有决心会让慕意清一辈子生活在幸福之中。
然而这些都是她的一厢情愿。
“我们已经分手了,我爸妈不想看到你。”慕意清指尖停在车门开关处,说出的话确是如此无情。
不被慕意清父母喜欢,景初有些失落,“没关系,叔叔阿姨一时接受不了,就跟她们说分手了就好。”
“我会想办法慢慢攻克。”她信心十足地看向她。
攻克。
以前用攻占在敌人城营堡垒时,才会使用的词语,现在用在游戏敌人身上才比较合适。
她是在国外待久了,母语退化了吗?还是当初就是这么用在她身上的吧。
慕意清更倾向于知其意,有意为之。
她不想解释,只身离开。
……
慕意清去病房的这段时间,景初取了报告单,回到门诊,医生告知一切没什么异常。
这是她一次来到这个医院,她问了不熟悉的医生,一些关于失忆的事情。
医生告诉她:“很多事情只能交给时间,指不定哪天就自己记起来了。”
那年和宋挽乔滑雪发生意外后,她遗失了一段记忆,似乎很重要,每每想到遗失的回忆,就觉得心里空落落的。
大概是16岁的某一段记忆,她与宋挽乔去酒吧,中途自己消失了一段时间,发生了什么事只有她自己知道,她问过宋挽乔,宋挽乔说那天她喝多了,不记得了。
待回到车中,坐了一会儿,慕意清才回来,她开了后车的车门,发现景初已经睡着了。
小脸苍白,手上还攥着医疗ct专用袋,开门的一阵冷气直直地往景初环里钻,她打了个哆嗦,睁开眼就看到了慕意清,心情顿时愉悦。
“回来了?”声音还有刚睡醒的沙哑。
“检查结果怎么样?”慕意清抽走了她手里的报告单,医生的字迹潦草,难认,专业术语她看不懂。
景初拉了拉她的手,将人往自己身边带,笑了笑:“没什么问题。”
慕意清轻皱眉头,家属不在身边,是不会和病人主动提起不好的方面吗?
“流鼻血的问题怎么说?”
景初摇头,手掌慢慢被慕意清暖热,满不在乎地说:“老毛病了,情绪不要太激动就好了。”
想到了什么,她摩挲着慕意清的指节,强迫她与自己十指相扣,坏笑道:“那方面不会有问题的,昨晚你知道的,我那个时候不会流鼻血的。”
满脑子想的都是什么?慕意清不想搭理她,尝试用手掰开,景初紧握着不放。
“你放手,我开车送你回家。”
景初注意到她脸都红了,明显是害羞了。她偏偏爱看这副红脸模样,几年前的自己太乖了,乖到几句话就被欺骗打发走了,现在她完全可以暴露本性。
“不放。”她无理道:“除非你带我回你家。”
慕意清失语,这人真的胡搅蛮缠。
“不方便,过几天有红毯活动。”她摸了摸细白的脖颈,解释道。
晚礼服是露肩露背的款式,身上的痕迹还要几天才能消除,现在把景初带回她家,指不定还要怎么闹腾呢。
景初噙着笑,看了看她手心遮住的自己留下的杰作,慢慢吐气道:“我可以留在看不到的地方。”
“我不想。”慕意清更生气了,露出的肌肤尽染绯色。
“好好好。“景初眨巴着眼睛,不在惹她,决定退让退让:“那我等你红毯活动结束后带我回家。”
慕意清对上她满怀期待的目光,想说的话又堵在喉咙里,算了,等活动结束、合约到期了再说吧。
……
那日分离后,景初还是偏执地查看了手表的定位,在一个高档平层住宅。
慕意清居住的楼层是一梯两户。
一梯两户,在她眼里,这四个字全是机会,动用了一些关系,很快便联系到另一户的业主。
业主常年定居国外,房子不出租也不出售,景初费尽心思,花了高于市价两倍的价格才将其买到手。
SC盛典红毯当晚。
景初退圈多年,一期综艺飞行导师后,又归于退圈状态,难得参加了第二个活动。
今日的礼服是早年不变的风格,她身材高挑,只是一身款式简洁大方的丝绒白裙,在灯光下闪耀着耀眼的光泽,端庄清雅让人很难忽视。
因为怕冷,红毯全程景初都披着廓形西服外套,在一众女星中,显得格外保暖。
慕意清出场顺序较晚,坐在保姆车里观看现场直播,景初腕间佩戴着前几天她在羽绒服口袋中掏到的智能手表。
不太想与她见面,慕意清叫了同城跑腿将手表物归原主,SC品牌方的活动,景初戴上很正常。
直播现场,主持人举着手卡,按照活动流程提问景初:“粉丝们都很好奇,你的微博名字yi是什么意思?”
最近网上cp粉聊得火热,这个问题也直接票选top成了红毯问题之一。
景初单手拉合外套,冷若冰霜的脸上涌出笑意:“就是大家想的那个意思。”
直播间观众纷纷表示嗑到了。
慕意清薄唇紧抿,锁屏将平板丢在一边,车内温度骤降,时真察觉她家艺人的心情似乎很糟糕,大概与刚刚红毯直播说话的人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