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尹造的目光中带着些许的嫌恶，但脑海中又有个声音告诉他，再等等别动手，看看邬孽怎么想的。
难道真害怕了连自己都要放弃吗？
“……”
随即而来的便是刺耳的哄笑。
邬孽不断的挣扎着。
你说的，要罩着他，不让任何人欺负一定，现在要做缩头乌龟吗？就因为那些所谓的视频？
不。
不行。
邬孽淡淡的吐出一句话来：“我再说最后一遍，陆二，放开他。”
“我义妹看上他了。”
邬孽咬牙：“我说放开他。”
陆之远嘲讽道：“我说，我义妹看上他了，还请邬孽同学忍痛割爱。”
眼看着双方要打起来了，很多学生都怕波及到自己选择避开。
“陆二，带着你的人，滚。”
陆之远觉得好笑：“怎么，你不怕视频被我发出去了是吗？”
邬孽弯腰将地上的凳子拾起来，居高临下的看着他，威胁道：“放开他，不然别怪我不客气。”
陆之远见压不住他，也蹙眉：“邬孽，你就不怕我把视频发出去吗？”
“我说，别碰他。”
他的声音又低又轻，带着某种压抑感，任谁都看得出来，他生气了。
视频。
这就是邬孽向他低头的原因吗？
尹造垂眸思考着。
忽然有一只手揪住了他的头发，胡乱的扯着：“嘶——”
邬孽毫不犹豫的砸了下来，用了十成的力气，这场“战争”也瞬间打响，两方人谁都不让着谁，他心中的火积压了好几天，再次是尽数爆发。
……
很快这件事儿就被校方给知道了，毕竟阵仗不小，随意的某个人就能去老师办公室举报他们。
被人给拽开时邬孽心里仍然是极其不服气的，毕竟被羞辱了那么多次。
他可是憋了好几天。
老师办公室内一群人站在一起大眼瞪小眼，毕竟又是他们这些人惹事儿来的办公室，许璐扶额气不打一处来，顿时哭笑不得：“说吧，又是因为什么。”
尹造将手机甩过去：“我录音了，自己听吧。”
众人不可思议的看着他：“？”
最为惊叹的还是四班的人，鬼知道他什么时候拿的手机，录音放出来的那刻不少人都慌了。
很明显全程都是陆之远带人找事。
但是率先动手的是邬孽。
四班老师找补道：“再怎么样也不能动手打人啊，真是的，这么暴力。”
邬孽瞥她：“行，他让你捡地上的饭吃，你不生气，你清高是吧？”
四班班主任：“……”
许璐咳嗽两声：“邬孽，有你这么说老实的吗？没大没小的。”
对对对。
他没大没小。
邬孽翻了个白眼：“还是那句话，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他们要是不来找我的事儿，我也不至于动手。”
他说的理直气壮。
陆之远无话可说，毕竟事实摆在那里，他也没机会为自己辩解：“邬孽，你有种。”
“视频，你敢发吗？”邬孽试探。
他并不是不在乎陆之远手上拍摄的视频，只是那瞬间被气的昏头了，但如果再重来一次，他仍旧选择冲上去打。
这辈子他最讨厌被什么人威胁。
“什么视频？”
许璐问。
四班班主任忽然又说：“许老师你们班的学生带手机怎么处罚？”
她知道，视频准不是什么好东西。
这次邬孽那边没怎么为自己争辩就已经大获全胜，功劳大多全在尹造的身上，但由于动手打人每人一千字的检讨并且需要上交。
不过他们也是打爽了，觉得值。
回班的路上，郑夺忍不住问：“孽哥，他到底拿的什么视频威胁你？”
“是啊是啊，孽哥说来听听。”
此时尹造的目光也落在他的身上。
邬孽咂咂嘴：“别问了。”
他不想说。
有句话说得好。
死要面子，活受罪。
邬孽就是这样的人，“面子”两个字至关重要，他脾气也大几乎无法容忍别人羞辱自己，或者自己身边的人。
“还得是尹大学霸。”
“什么？”有人问。
叶净月拍了拍他的肩膀说：“我是说还得是尹大学霸，要不是那群傻逼动了尹大学霸，不然孽哥还不知道得忍到什么时候呢。”
郑夺冷哼：“见色起意。”
邬孽：“……”
此时尹造也凑过来小声问：“到底什么视频落在陆之远手上了？”
“……没什么。”
尹造很显然不相信：“说吧，这么多人向着你，有什么不能说的。”
这世上每个人愤世骇俗，却又都在同流合污。
邬孽也想找个真正的避风港。
然后在那里呆着，再也不要出来继续被人害来害去。
总有人想按着你的头，以最残忍的方式将你推回泥潭。
邬孽又笑：“破视频，没你重要。”
总要面对自己的所有不堪。
或早或晚。
但是邬孽不相信他会在这时候把视频发出来，这就是自断后路。
陆之远，来日方长。
*
活着比死了更难。
邬孽很早就明白了这个道理，人总要学会面对各种困难与阻挠后，然后经历场大雨的冲刷才能够彻彻底底的清醒过来，在落魄消极中涅槃重生。
避避风头吧。
很多人都这样劝他。
在学校等了两三天也没得到视频被发出的消息，邬孽松了口气。
他在赌，赌陆之远不敢鱼死网破。
还好啊。
他真的赌赢了。
上课时邬孽盯着尹造的位置看了很久很久，眼睛酸涩，他抬手揉了揉，随后将手机藏在桌肚里玩。
这时忽然弹出好几条消息：
-不是，孽哥你又打架了？
-四班的那个陆之远是吧？怎么也不叫上我？
-你咋也不跟我说？
-拿我当不当兄弟啊你？真的是。
邬孽愣了两秒，才打字回复：[也没什么，哥好得很。]
这下子居然和自己一样上课期间玩手机，真有他的。
意刀：放屁，那大傻逼又给你整进医院了是吧？啥视频啊，给你吓得。
邬孽：“……”
倒也不至于是被吓到了。
煎饼狗子：我好得很，没啥视频，我胡说八道的。
意刀：他拿这个威胁你了？
煎饼狗子：没事，他害怕我。
意刀：不信，我特么都快被打成狗了也不告诉我。
呵呵。
居然这么说他。
煎饼狗子：滚。
发过去后他就退出了聊天页面，盯着手机看了会儿他又放了回去。
真特么没意思。
邬孽抬头。
对站在他身前的许璐对视。
他吓得一激灵：“我靠。”
这人啥时候来的？
走路连个声音都没有，跟鬼一样
许璐将手中的书卷起来砸在了他的头上，并道：“滚出去！”
邬孽吃痛：“好多人核桃露。”
“啊？”
许璐一愣。
邬孽改后：“怎么了许老师？”
“你刚才叫我什么？”
邬孽起身，笑着说：“没什么，我坐烦了，我去外面站会儿。”
许璐：“……”
她刚才好像听见了什么，核桃露来着，难道是听错了？
*
半夜十点左右，306宿舍半夜六七个人围在邬孽的床铺旁边，忽然有一惊一乍的猛地开口：“你知道咱们学校之前有个传说吗？”
邬孽揉了揉耳朵：“啊？”
灯光昏暗，洛燕坐在床边声音很轻，莫名有种空灵感：“就是咱们学校之前有个校花学姐长的可漂亮了，据说不少男生都在追求她，由于她各个方面都很优秀就有不少的女生嫉妒她，然后你们猜后来怎么着？”
这不很正常吗？
邬孽“昂”了声：“所以嘞？然后就有人去害她什么的？”
洛燕神秘道：“不不不，据说他谈了个年纪特别大的男朋友，还是她闺蜜的爸爸，然后还怀孕了。”
“我操，这么炸裂？”邬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真的假的？”
郑夺问：“然后呢然后呢？”
洛燕闻言继续道：“然后那个男人就给她钱打胎嘛，听说那个男的地中海长的贼胖，唯一的好处就是家里特别有钱，重要的是人家有老婆。”
“或许是为了钱吧，那个学姐就威胁他，如果他不给钱就把两人的事儿告诉他的老婆，某人两人见面那啥，就是懂得都懂。”
邬孽“嘶”了声：“她不怀孕了吗？”
洛燕叹气：“那个学姐她要钱是想给她外婆看病，采取了不正当的方式当小三了，然后被她的闺蜜骗到了烂尾楼，她和她闺蜜他爸谈恋爱的事儿就被发现了。”
“骗到烂尾楼？”
洛燕点头：“是啊，然后闺蜜两人起了争执，那个学姐被打到流产，他闺蜜的那个妈，拿刀给人意外捅死了，原来想给她个教训的，结果懂得都懂，血啊啥的留得满地都是，最后还给人随手埋了，那个学姐的外婆也因为没得到及时的医治死在了医院。”
“嘶，虽然但是，我不能理解。”
“这这这，很难评。”
洛燕又说：“然后听说那个烂尾楼闹鬼，说那个学姐的鬼混怨气很重，之前有小孩进去玩，就再也没出来过。”
“真的假的？”
邬孽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不会这么邪乎吧？”
“要不我们周末过去探险啊。”
忽然有人提议。
得了，他就知道会这样。
邬孽脸上写满了拒接：“不了吧，我周末还有点事儿。”
“孽哥你不会怕了吧？”
邬孽蹙眉：“我会害怕这种不存在的东西？简直是胡说八道。”
“那就说定了啊，周末一起去，不见不散，谁敢跑，谁就是怂了。”
邬孽：“……”
半晌他忽然响起上铺的尹造，于是下床拽了拽尹造的被子：“我知道你没睡，周末一起去啊。”
尹造没忍住翻白眼：“……滚。”
“好了，加上他。”
说完，邬孽又坐了回去：“你那故事真的假的？不会是危言耸听吧？”
洛燕接过旁边男生递过来的薯片，随后一本正经的开口：“我妈可是咱们学校老师，就是上上届高三的学姐，当时警察还来查案了。”
“我操，保真？”
洛燕认真的点了点头：“保真，这事儿还是我当初听我妈说的。”
叶净月举手：“这事儿我好像也听说过，确实有。”
此时邬孽心中忐忑，他其实是不大愿意去的。
尹造这时候探头：“小声点。”
今晚注定是个不眠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