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海有人找你。”曹佳佳把人带到卫海边上，微微一笑就告辞了。

“你是？”卫海面露疑惑地看向对方，其实看对方的穿着打扮和气质，他心里是有点底的。

“你好，卫海，我是一中华夏历85届的，是你曾经的学长，哈哈。”来人正是之前提到的中年男人：“我叫王修华，你主持的很不错。”

“学长好，不知找我有什么事？”

“哈哈，咱们也算学长学弟的关系，我就不弯弯绕绕了，我冒昧地问一句，刚才台上的那首《栀子花开》是你的原创吗？”说完，紧张地看向卫海，等着他的回答。

“算是的。”卫海心里默默地吐槽了句，这个时空肯定是，再次对不起何老师：“写的不好，让你见笑了。”

“那作曲呢。”

“也是我自己，随便哼哼弄的。”卫海装作不好意思地挠挠头。

“明白了，这里不是谈话的地方，这样吧，学弟，我们找个地方边吃边聊，怎么样？”王修华提议道。

“那我要问过我妈才行。”卫海笑着道：“我打电话叫我妈过来，她也在现场。”

王修华晒然一笑，他太紧张了，以至于都忘了对方才是一名初中生。

许雅兰接到儿子的电话，匆忙赶过来：“儿子啊，怎么了？”

“妈，这位是王学长，找我有点事要到外面谈，你和我一起去吧。”未成年就这个不好 ，到哪里都需要监护人。

“哦，好的。”许雅兰看对方也不像是坏人，而且大庭广众之下，她也不怕他们母子俩会遇到什么不测。

到了咖啡馆，找了小包间，王修华自己点的咖啡，又征求卫海二人的意见，给他们点了两杯奶茶和一些小甜点。

王修华伸出手，对两人道：“正式介绍下，本人在嘉华传媒公司任职，也是一名职业经纪人。”

“不行，不行，我儿子要上学，不能去当艺人。”许雅兰一听就懂了，连忙摆手，又转头对卫海说：“儿子，咱们现在最重要的任务是学习，你年纪小，不懂学习的重要性，要是等你考上大学后，还想往那边发展，妈肯定不拦你。”

听了许雅兰的话，卫海就明白对方是担心他年纪小不知轻重，受到花花世界的诱惑后，真的一头扎进去。

“妈，我没有当艺人的心思，我的理想是当一名主持人。”卫海正色地回答道。

“主持人好啊，要是能当主持人真是祖上积大德了。”说着，转头对王秀华说：“大哥，你也看到了 ，我儿子没有当艺人的想法，今天就烦你破费了，我们下次有机会再聊。”

艺人虽然赚钱多，但都是赚的快钱，又一举一动都在长枪短炮的监视下，一点自由都没有，她们就是普通人，不做那种明星梦。

“妹啊，不着急啊，你看卫海形象多好，刚才的场景你也看到了，多受女孩子欢迎啊，不当艺人真是太可惜了。”

“不，不，不。”虽然很自豪儿子的表现，但是许雅兰的头仍然摇得跟拨浪鼓似的，儿子是她的命根子，可不是摇钱树，钱多有钱多的活法，钱少也有钱少的活法，反正她现在心里特别满足。

“卫海，你自己看呢，《栀子花开》是一首非常出色的歌曲，最起码比今年红歌榜上的歌都出色，我保证你经过推广后，会一炮而红。”王修华很是憧憬地说道。

“谢谢学长的厚爱，但是现阶段我只想好好学习，我的目标是中央传媒大学。”卫海面带歉意地说道。

“好吧，有志向。”见对方真的不受诱惑，王修华只能暗道可惜：“那我们打开天窗说亮话，这首歌你已经注册了版权了吧。”

“是的，学长。”正题来了，卫海微微调整下坐姿，身体往前倾着说道，他没有任何资本，唯有用法律武装自己。

“后生可畏啊。”王修华上下打量了下卫海，像是重新认识了他一般，看他们的穿着打扮就知道只是普通人家，却能有这样的意识，真是不简单：“既然你无心踏进娱乐圈，不如将这首歌的版权卖给我们如何？”

卫海心里哂笑，不管是不是学长学弟，都是在商言商啊。

“版权我是不可能卖的，不好意思学长。”卫海笑着说：“诚如学长所说，我的时间确实很紧张，如果学长真的感兴趣，只能将这首歌的演唱权卖给你们。”

这是王修华心里的另一套打算，道出一个价格：“演唱权给你二十万，如何。”

二十万？许雅兰的心一下子揪了起来，以她一年四万多的收入，二十万得不吃不喝四五年才能赚到。

“学长，我们也算一家人，实话实说，要不是真抽不出时间，我宁可自己唱，嗯，这个利润包括商演接广告等等，价值可不是区区二十万能衡量的吧”

“不错，但是你有没有算宣传公关等等费用呢。”王修华这时商人的面孔展现得淋淋尽致。

“学长，现在时间也不早了，我就直说吧，没有一百万我是不可能将歌曲的演唱权交出去的。”卫海根本不担心这首歌卖不出去，虽然他一点名气也没有，相信经过今天的演出，效果肯定会持续发酵，这还是看在对方算是同一学校的学长的面子上开出的友情价。

“这个。。。二十万到一百万，跨度太大了。”王修华心里算了一笔账，这个价格已经相当不便宜了，算是顶级词曲作者那一类的，但是看对方不想多谈的样子，也知道低于这个价格，想拿下可能性不太大了。

心里转了一圈，最后下定决心：”罢了，学弟，就当结个善缘，以后写出这样优秀的歌曲，记得第一时间联系我。”说着，拿出一张名片递给了卫海。

“明天，我让律师来签合同，当然，律师费，我承担。”王修华小小地开了个玩笑。

等看到手机上真的传来到账100万的信息后，许雅兰一直都像处在云端一般，走路脚都打晃，等王修华一行人离开后，突然蹲地嚎啕大哭起来。

既有对在她看不见的地方，儿子已经成长至斯的愧疚，也有儿子好像已经不需要她的失落，更有为有这么优秀的儿子而自豪，总之是五味杂陈，各种滋味都有。

“妈，这是喜事，今天我们在外面吃饭庆祝下吧。”卫海轻轻搂着许雅兰的肩膀说道。

“好，儿子，你想吃什么？”

“火锅，行不行？”想到那麻辣的滋味，卫海的口水都开始分泌起来。

“行。”许雅兰很是爽快地说道，换平时她不可能这么爽快，一来不健康，二来吃一顿得几百块，都够娘俩一周的菜钱了。

但现在，儿子挣钱了，可以说是取代原先的卫大龙成为家里的顶梁柱，许雅兰自然言听计从。

“儿子，来，这张卡放你那边吧。”考虑再三，许雅兰还是决定将卡交给儿子保管，究根到底，钱是儿子挣得，他也不像其他青春期的孩子需要父母管东管西了。

看到卫母给他的卡，卫海也有些惊讶，实在没想到对方那么开明。

“妈，你给我留十万就行，其余的就买个小房子出租吧，也能补贴家用。”

九十万再加上家里的二十来万现金，可以买个五六十平方的小两室，出租出去的话一个月的租金在两千多块钱，而且钱只会越来越不值钱，但房子就保值多了，也算多了个固定资产，说出去也好听，许雅兰对儿子的提议很是心动。

“行，那妈明天去就查查这方面的信息。”

果然不出卫海的所料，那晚在校庆上唱歌的视频在各大网站火了起来，他也荣登一中的校草，一时间也是风光无限，享受了把名人的感觉。

王修华那边也趁机打出天才词曲家的名头，将《栀子花开》给了个一直唱民谣的歌手，歌曲的理解和唱歌的技巧肯定也不是卫海一个初出茅庐的小子能比的，总之一上线就荣登各大音乐排行榜的榜首，街头巷尾都能听到栀子花开啊开，栀子花开啊开的歌声。。。

演唱的歌手黄舟，是个过气的歌手，凭借这首歌也重新火了起来，各种广告和节目都找上门，可以说王修华所在的经纪公司和黄舟本人都赚得盆满钵满。

怎么办，谁让他处在食物链的底端呢，没有话语权，只能跟着喝点汤了。

暑假的时间除了跟同学聚会，就是在家学习，晚上还抽时间到超市做小时工。

小时工现在很抢手，要不是许雅兰有个堂姐在超市做店长，还不轮到他。

虽然他才十四岁，算是童工，但是民不举官不究，大家也是睁只眼闭只眼，不至于真的上纲上线去举报，大家也都理解卫海要锻炼自己以及赚钱的心理，羡慕有这样的孩子还来不及呢，怎么可能去断孩子的生路呢。

其实卫海上次赚了笔钱已经没有必要再去苦哈哈地做小时工了，但是他白天该学习的学完了，晚上想换换脑子，正好超市也有空调，又能挣点小钱，何乐而不为呢。能挣一个是一个，反正天上不会掉钱下来。

他上次卖歌的行为，其实已经算大胆了，短时间内或者上大学之前，他都不打算卖第二首了，这么小的孩子一首基本已经把所有的底蕴和领悟都压榨干净了，要是接着再拿出第二首，就不是天才而是妖孽了。

渐渐地，卫海在超市打工的消息也传到了卫大龙的耳朵里。

有次，卫海在整理货品时，也没注意边上站着个人，抬头一看，有点熟悉，再一看，这不就是原身的父亲嘛？

他穿来这个时空也有几个月了，这还是第一次看见真人。

“是给的生活费不够吗？要在这丢人？”卫大龙刚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真是火大，边上人都指指点点，意思是连个孩子都养不起，让孩子那么小的年龄在超市打工，都快被说成当代的陈世美了。

他也很委屈的好不好，生活费可从来没哪个月延迟过。

“爸，是你啊，生活费够的，只是想锻炼锻炼自己。”卫海不紧不慢地回道。

“说得好听，还锻炼自己，在这能锻炼个什么？认识哪个货弄的哪个包装袋吗？”

“爸，咱们父子俩也这么长时间没见，没必要一上来就冷嘲热讽吧。”卫海皱了皱眉毛道：“我这既不偷又不抢有什么好丢人的。”

听到卫海的话，卫大龙脸上心虚的神色一闪而过，谁让他这边小的还没满周岁，老是生病，一生病就得往医院跑，忙得根本没有时间理会其他的，对大儿子，每个月按时给生活费已经算是他尽职尽责了。

“好，好，你翅膀也硬了，自求多福吧。”卫大龙怒气冲冲地转身走了，父子俩的见面时间前后加起来没有一分钟。

本来碍于外面的风言风语，想给大儿子加个五百块生活费的事儿，也不了了之。

但随即也庆幸，现在的老婆不上班，家里家外全靠他一个人，双方的父母要赡养，特别是老婆的娘家人岳父岳母那边，还有个上大学的妻弟，他每个月也得支持不少，再加上小儿子三天两头的去医院，医院那地方能去吗？那就是个属貔貅的地方，只进不出。

还得给大儿子每月两千的抚养费，这样一算，真是没多少余钱了。

偶尔疲惫的时候，他也怀念和卫海他妈在一起的日子，那时候，多轻松啊，家里一点事不要他操心，可是男人嘛，舒心的日子过久了，就感觉寡淡，这才有了后面的事儿。

五百块也算不少了，一个月的烟钱有着落了，就这样吧，既然抚养权在孩子妈那边，他也管不了那么多了，爱咋咋的吧。

听说成绩也不怎么好，既然学不进去去，早点出来打工攒点钱，也是好事儿，这么一番心理安慰，卫大龙舒服多了，也就心安理得地走了。

第二天上班的时候，有人和卫大龙打招呼：“老卫啊，你儿子真懂事，小小年纪就懂得给家里减轻负担。”

卫大龙故作豪爽地说道：“那能怎么办，就那个倒数的成绩，早点出来找出路也是明智的。”

“老卫，你是开玩笑的吧。”

“没开玩笑，孩子叛逆期到了，听说在班上都倒数，反正我将来也不要他养，能把他自己打发掉就非常不错了。”

卫大龙还想继续说点什么，就见同事用一种他没见过的，怎么说呢，有点诡异地目光看着他，他有点想问对方，但还没等问出口，人家已经摇摇头叹着气就走了。

想想刚才说的话，没毛病啊，这最近怎么了，怎么遇到的人都这么莫名其妙，卫大龙甩掉心里的那点异样，也去工作去了。

他可能不知道，刚刚离开的同事，此时正在心里吐槽他，然后还悄咪咪地帮着他宣传了一波，好家伙，卫海的成绩还算倒数？那他们的兔崽子是不是都该退学啊。

听自家孩子回来说，那孩子初一期末考试全班第三，全年级前十呢，而且文艺方面也是顶顶优秀。

以前没看出来老卫是这样的人，也是，要不怎么做得出抛妻弃子的事儿呢。

你说男人在外面应酬逢场作戏都是正常的，但假戏真做，做到老卫这份上的真心不多，哎呀，想不通，想不通。

卫大龙从此在单位里的人缘是一落千丈，可惜他自己还没察觉。

这边发生的事儿卫海暂时不知道，其实就是知道了也不会放在心上，他不是原身，早已过了哭求父爱的年纪了，和卫大龙的关系，也就是对方六十岁之后，每月出一些生活费。

两个月的打工生涯，给卫海带来了两千七百块的收入，他用了一千多块钱，给许雅兰买了一套化妆品，剩余的留着平时同学之间的交际。

上初二的时候，卫海就问许雅兰拿钱在外面报了个普通话的培训班，从此每天早上都提前半小时起来，读完英语后再进行大声朗读训练。

这种自律的程度，连许雅兰都连连舍不得，唯有更加用心地做好后勤工作。

从此以后，学校只要有活动，不管大小，男主持再也没有旁落过。

时光一晃而过，不出所有人的意料，卫海以全年级第一的成绩直升一中高中部，也是马老师以后每每带新生必谈起的话题，只要肯努力，只要肯用功，你们一定也能像优秀毕业生卫海一样，从初一时的倒数逆袭为初三第一名的成绩毕业。

鸡汤的作用总是能起到激励作用，但是大多数学生在不久的将来会发现，不是每个人都能成为卫海。

高一的时候，还接到王修华的电话，问他有没有新的作品，被回复一直没有时间进行创作的时候，还直呼可惜。

卫海家有个房子出租，压力减少了很多，再加上卫海每个寒暑假都出去打工，对钱的渴求不那么迫切了，也就无需再做杀鸡取卵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