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好吗？”走在前面的伊莲回头问道。

乔木柯深吸了一口气，才回答道：“没事，继续走吧。”

出城的路非常顺利，但越往目的地走，道路越泥泞，乔木柯的腿才刚好没多久，速度实在是提不上去。

“前面应该有能歇一歇的地方，再坚持一下。”伊莲看到眼前有隐隐约约的灯光，拉了一把乔木柯。

“好，”乔木柯看着不远处的房子，也松了一口气。

“噔噔噔。”乔木柯敲响了木屋的门。

这屋子建在山脚下，看起来实在是不够稳固，也不知道是什么人住在这里。

“吱呀”一声，门开了一条小缝，里面的人连一双眼睛都没有露出来。

这样的场景实在是过于熟悉，乔木柯试探地开口：“您好，我们是过路的登山客，请问可以进来避避雨吗？”

“只有你一个人吗？”等了一会儿，里面的人说话了，声音有些耳熟。

“还有我一个朋友。”

伊莲听到这话，凑到门边来打了个招呼：“没错，就我们两个。”

“咔啦……”门被拉开了。

“进来吧。”一个身影出现在门前，把她背后的灯泡挡得严严实实，“你找到你的朋友啦？”

乔木柯抬头一看，这不是叶清吗？

“对啊，前些日子就找到了，我们一起在城里旅游呢。”乔木柯看到了熟人，笑了起来。

叶清没有回话，转身让开了进门的路，乔木柯和伊莲两人顺势走进了房间。

“随便找地方坐吧，这里也只是一个我临时落脚的地方，别拘束。”叶清走到柜子跟前，似乎是在找东西招待二人。

乔木柯自来熟地在桌子边找了个椅子坐下，余光中却瞥见伊莲满脸戒备。

她正准备招手让伊莲放松点，坐下来暖暖身子，就见叶清拿了把手臂长的猎.枪出来，枪.口正对着伊莲。

“冷静点，叶清。”乔木柯立刻站起来，双手做出一个安抚的动作，“我们没有恶意。”

叶清好像完全听不到她说话一样，举着抢一步步逼近，“别以为能骗过我，她明明就是那个杀人犯，你还不知道吧，你这个好朋友杀了霍婆婆的女儿。”

乔木柯的脑子有一瞬间的宕机，莫非那个死于叶天生之手的秘书就是霍婆婆的女儿吗？

眼看着伊莲被一步步逼退，乔木柯也想不了那么多，她冲上前去，挡在伊莲身前，一把抓住了枪.口。

“让开！”叶清皱起了眉，眼神有几分凶狠。

“等等，你先听我说……”

乔木柯刚说了个开头，叶清手上直接一用力，开头那一端顶到了她肚子上。乔木柯吃痛，腰部直接蜷缩起来。

伊莲此时抓住机会，就要去制服叶清。

“不许动，你敢动，我就敢开.枪！”叶清威胁道。

这下，双方彻底僵持下来。

“等会儿……你先听我说，”乔木柯紧抓着抢的另一头不放，手伸进兜里把那枚金属碎片拿了出来，“她不是真正的凶手，我们是来调查这个东西的。”

看见这个东西的一瞬间，叶清的表情变了，可眼神中还有怀疑。她一把拿过那个金属碎片，单手持枪指着乔木柯。

乔木柯如释重负地吐了一口气，果然她猜的不错，叶清明明是外城有头脸的人物，有什么理由住到这偏僻的山上来？而且这地方还刚好在她们目的地的附近。

只能是叶清也在调查有关催雨弹的事情，甚至可能已经有眉目了。只怕最后这件事情暴露，她出力不少。

“你们从哪里拿到的这东西？”确认过之后，叶清稍微冷静了一点，手里的武器放了下去。

“不远处的一个废旧营地。”伊莲快步上前去把乔木柯拉到身后，状态紧绷。

“那这也证明不了你不是杀害霍阙的凶手，”叶清逼近几步，杀气不减。

“杀人可是重罪，我们和霍婆婆一家无冤无仇，有什么必要杀人？”乔木柯反问道，“霍阙她是卫廊的秘书，反而有可能是被真凶杀害，嫁祸到我朋友身上。”

见叶清眉宇间有松动，乔木柯连忙补充道：“你应该也查到些东西了吧，卫廊曾经就是个白手套，我朋友也是为了调查才去应聘的，结果就被嫁祸了。”

叶清确实没办法反驳，她知道的太少了，还没等她查出眉目来，霍阙就死在了城里。她颓丧地把枪丢到地上，要是她再快一点，是不是就能阻止这个悲剧了呢？

见叶清情绪不佳，乔木柯拉着伊莲走出门去，关上了门，两人在门槛那里坐着。

“没出什么事吧？”伊莲的下半张脸藏在阴影里，灯光下的一双眼睛正紧盯着她。

这么一看，一双绿色的眼睛变成了纯黑，简直就像黑洞一样，乔木柯这么想着，视线也没有挪开。

两人就这么静静地互相盯着看，半晌后乔木柯回了神，偏过头去，“没事。”

伊莲有些恋恋不舍地移开视线，她已经有所察觉了，乔并不是如公爵夫人所说的那样痴迷于她，乔对她有别的期望。

不过没关系，无论是什么期望，她都会做到，伊莲慢慢地凑近了一些，仔细观察着乔木柯的侧脸。她有预感，在她达成这期望之前，乔永远都不会离开她。

“吱呀……”木门打开，泄出来的光洒满了乔木柯全身。

“进来吧，我们仔细聊聊。”叶清的声音带着些不易察觉的古怪，乔木柯回过头去，看到了她略有些红的眼眶。

“好。”

乔木柯和伊莲二人重新踏入了这间小木屋，这次是以客人的身份。

“喝杯茶吧，刚刚是我冲动了。”叶清给两人各倒了一杯热茶。

乔木柯摇了摇头，伊莲低下头去喝了口茶水，没有什么表示。

“先来聊聊我查到的东西吧，”叶清主动开始情报交换，“我们是今年春天察觉到不对劲的，今年春天的雨水多了有一倍，还总有闷雷声，但总看不见闪电。”

乔木柯注意到她话里的“我们”，默默留意。

“之后就是找这声音的来源，自然就找到了这边，这屋子也是用来蹲点的。我们伪装成猎户来这里监视，但还没来得及查到更多，就出了那件谋杀案。”

说到这里，叶清叹了口气。

乔木柯接过了话茬：“现在那个白手套已经死了，但我们在内城里找到了新的接手人。”

伊莲适时把那张照片亮了出来，补充道：“这个人目前是皇子莱特的得力手下，这笔生意也是他在管理。”

叶清微微瞪大了眼睛，隔了好一会儿，才颤着声音说道：“你们确定是这个人吗？”

“确定，就是这个人。”乔木柯点头回答。

叶清明显深吸了几口气，犹豫了好一会儿才说出话来：“他叫叶慈，是我弟弟……”

乔木柯也是一愣，她现在可算是明白那股莫名的熟悉感是哪里来的了，这人和叶清在眉眼处有几分相似。

“那……”事关叶清的家人，乔木柯有点不知道说什么好。

“没事，这个情况我早就有心理准备了，”叶清脸色煞白，明显她的心情不是像她说的那样释然。

“我们恐怕得从你……叶慈身上挖出幕后主使来，估计莱特早就做好了安全措施，一旦出问题就会丢出叶慈来当挡箭牌。”

乔木柯提议道，她原本是打算抓住这个叶慈的把柄，再细谈的，没想到……

“有你的劝说，我们的胜算很大，”看到脸色明显不好的叶清，乔木柯补充道：“当然，这完全看你的想法。”

这次叶清沉默了更长时间，就在乔木柯两人以为没了希望的时候，她开口了：“我会努力试试看的。”

“你有什么办法联系到他吗？”伊莲问道。

“嗯，他每周都会送写东西来，算算日子，就在明天。”叶清的手抓紧了杯子，整个人带着一股狠劲。

“那山上你们调查得怎么样了？”乔木柯提起了她们这行的目的地。

叶清喝了口水，接着摇了摇头，“我们几乎搜了全山，没有什么特殊的地方。”

“那地下呢？”

叶清看向提问的伊莲，冷笑了一声：“在这里开山我们还能不知道？我们找了最有经验的老猎户来，没有发现任何问题。”

这个回答在乔木柯的意料之外，可宁瑾给的IP明明就在这座山里，这说不通。

“也就是说山里没有任何异常？”乔木柯不死心地问。

“没有，我们只观测到一些飞行器过来，是空投止雨弹，只不过选了这里而已。”叶清还是摇头，详细解释了一番。

乔木柯还是觉得不对劲，但苦于没有更多的线索，也没办法再继续思考下去。

“今天也不早了，就早点休息吧，明天我们下山去城里，找叶慈谈谈。”叶清结束了这场对话，起身把自己的茶杯洗净放回了柜子里。

乔木柯打量了一下湿漉漉的地板，悄悄叹了口气，又是趴着睡桌子的一晚。

伊莲看起来倒是完全不介意，她学着把杯子放回去之后，趴着就要睡觉。

“等会儿。”因为叶清已经躺下的缘故，乔木柯的声音很低。

她把三把椅子一字排开，支了个简陋的床，示意伊莲凑合睡，还用手比划了一下自己的腰。

结果伊莲一动不动，乔木柯正打算开口说话，伊莲面无表情地掀开了自己的衣服下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