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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第 6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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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儿,今日晚了,你刚醒我们先不谈,你好好睡一觉,我明日再与你说。”秦清源一双含情的眸子里只有赵如许一人的身影。

赵如许欲言又止,她原本想说,她睡得已经足够久了,实在不想再睡。

可听到秦清源这般说,倒也没有强求,说不定这是在给自己感情“判死刑”前最后的一晚上了,那就让她再贪恋一晚秦清源的温柔。

翌日清晨,赵如许早早的就醒了,反而是秦清源睡得还很沉。

晨光调皮的从床帏缝隙里面钻了进来,正好落在了秦清源的鼻尖处。

高挺圆润的鼻尖在阳光下莹润有光泽,上面细细的绒毛都能看的一清二楚,赵如许细细打量着秦清源。

清醒的秦清源总是聪明的,隐忍的,克制的,又总是那般的温和,可是却总给人一种淡漠的疏离。

睡着的她却不一样,安静,柔软,就像是一只卸下面具的小狐狸,没有了白日那般的小心翼翼,只剩下她本来柔软的皮毛。

赵如许突然有了一种冲动,秦清源的肚皮是不是也如小狐狸那般柔软可人?

她这般想,手随心动就往秦清源腰际探去。

秦清源虽然睡着,但是腰间那般细细窣窣的酥痒感还是让她醒了过来。

她自然伸手握住赵如许在她腰间作乱的手,带着清晨难得慵懒的嗓音,轻呢一声,“痒。”

这一声让赵如许头顶都要炸开,她只觉被秦清源抓着的手,一直到头皮都是一片酥麻。

赵如许不敢再动,任由秦清源牵着她的手,两人额头相抵,不多时又传来秦清源均匀的呼吸声。

赵如许想起清丁跟她说秦清源守着她两天没有休息,像她现在定是累极了,她不再乱动,老实的陪着秦清源躺着。

原本只照在鼻尖处的太阳,此时已经慢慢挪到了眼睛处。

赵如许伸出另一只手,悄悄的抬起来,为秦清源遮挡那恼人的阳光。

手的影子落在秦清源的脸颊上,就像是赵如许的手在轻抚她的脸。看着秦清源光滑的肌肤,赵如许一阵心猿意马,这手感摸上去肯定软软的,舒服极了。

怕打扰秦清源休息,赵如许最终还是忍住了要作乱的冲动。

就在赵如许的胳膊举得发酸的时候,秦清源的眉头动了动似要醒来。赵如许忙把手收了回来,秦清源就睁开了眼睛。

赵如许躲闪不及,俩人视线撞了一个正着。

她有一丝羞赧,不由得垂下眼睑遮挡自己满眼的春色,醒来的秦清源却不知道赵如许这般的少女心思,她只觉得心里甜丝丝的,连牙齿都泛出蜜一般的滋味。

“早,许儿。”

慵懒好听带着一丝暗哑的声音,让赵如许后背欻的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早,清源。”

赵如许强忍着内心的悸动,与秦清源互道早安。

俩人起床用了早膳,秦清源让人去准备了马车,说一会儿要带赵如许去一个地方。

赵如许想起昨晚两人没有说完的事情,还有彩秀的身后事,实在没有出门的心情。

“彩秀的事情我已经吩咐管家去办,定会给彩秀办的妥当,你无需忧心。”秦清源知道赵如许的心思,自然事事都能想在她的前面。

赵如许心里一暖,“谢谢你。”

“许儿,我们之间无需言谢,永远不需要。”

早膳之后,俩人便结伴出了城,最近城里不太平秦清源出门带了不少的人随行,一行人浩浩荡荡便来到了一座山脚下。

秦清源约莫着时间,转身对赵如许说道:“许儿,前方是小路,马车难行,你我步行可好?”

“好,我正好想下去走走。”赵如许笑着回道。

赵如许并不知道秦清源要带她去哪里,只是从上了马车开始,秦清源的脸色就不是很好,她没有说话只是静静陪在秦清源身边。

俩人下了马车之后,秦清源吩咐众人都在山下等着,她牵起赵如许的手往山中走去。

霜降已过,山中的温度已经有些低了,俩人踩在厚厚的落叶上,树叶在脚下咯吱作响。

“冷不冷?”秦清源停下来把赵如许的斗篷又往上拢了拢,防止山里的冷风灌进来。

赵如许摇摇头,“不冷,这样走一会儿身上就该热了。”

秦清源抬头看了看,“我们这就到了,一停下来风还是凉的,你身子刚好,万不可再着了凉。”

赵如许看着面前这个为自己细细系上斗篷盘扣的人,唇角展开一个好看的弧度。

秦清源重新牵起赵如许的手,神情凝重道:“许儿,还记得之前我和你说过我有两个战场一齐厮杀的好兄弟吗?”

赵如许记起之前请秦清源吃火锅的时候,听她讲过一次,“我记得,你当时说有一个已经不在人世了。”

秦清源神情落寞点点头,“对,是我连累了他。”

那时,秦清源年满十四岁,刚被接回宫里,她便主动请缨远赴沙场,德惠帝和贵妃心虽不忍,但是男儿本应保家卫国,秦清源又是皇子,更应该身先士卒。

她那时年纪尚幼,又没有军功在身,她主动跟德惠帝要求,隐瞒她皇子的身份,以普通士兵入军营。

日子虽不比京中,但是驰骋沙场,披甲上阵,倒让秦清源体会到一番快意恩仇的畅意。

她不用时时刻刻守着规矩,端着皇子身份,她和士兵同吃同睡,共同操练,一同上阵杀敌。

浴血奋战之中更容易获得友谊,还是那种可以放心交付对方后背的情谊。

秦清源从来没有把自己当成皇子,她自幼学识好,待人温和,不多时就和军中将士打成一片,其中最为要好的便有两位。

一个年长的名叫宋崇山,另一个年纪和秦清源相仿,俩人志气也最为相投,名为曲水裳。

他们二人就为吃口饱饭,不让家人挨饿受冻才选择从军,虽然学识不高,但是一个个都忠肝义胆,对朋友皆能做到两肋插刀。

三人曾提议,他们就如桃园三结义的先贤那般,告知黄天厚土,三人此生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那是驱除外寇的最后一战,外寇败局已定,却在做最后垂死挣扎。

士兵们斗志昂扬,但是外寇也拼劲全力殊死一战,反倒让战局一时僵持不下,难分胜负。

秦清源当时在军中已颇有威望,便主动提出自己的建议。

她觉得此战不易耗时太久,不如来个釜底抽薪,先把他们粮草给断个干净,到时没有了粮草他们军心必定涣散,也就不敢再和我朝僵持不下。

上官觉得秦清源提议甚好,便把此重任委托于她。

秦清源自知此战凶险,所以就挑了军中二十名好手,到时火烧敌军粮仓,等火势一起他们任务便算完成。

计划虽简单,但是此中凶险,细想便知。仅仅二十人要直插驻扎了上万人的敌方军营,此战很大概率是有去无回。

三人虽为兄弟,平日里形影不离,但是秦清源此时却存了私心,她可亲赴险境却不想让自己这两位兄弟陪她一起。

二十人里面偏偏没有选他们两人,曲水裳是个直性子,虽知道秦清源是为了他们好,但是他们又岂是贪生怕死之辈,气呼呼的不理秦清源。

宋崇山沉稳许多,不愿看往日出生如死的兄弟因为这点儿事情闹得这般不愉快。

“三弟,我知道你是为了我们好,但是当日黄天厚土为证,我们说好有福同享有难同当,此事凶险我们又怎么能放心让你一人前往。”宋崇山浓眉剑目,一副大气凛然之资。

曲水裳出口附和,“大哥说的没错,你不怕死,难道我们就怕死不成?战场凶险哪次不是靠你我兄弟齐心协力,现在你要抛下我们,那门儿都没有,你不让我们去,我们也会偷偷跟着,大不了回来再领军法。”

秦清源听两人这般说,心里更加为难,曲水裳的性子她了解,平日里就数曲水裳难缠,今日他这般说,此事他定能干的出来。

到时真若不遵军令偷着去了,不光无功还得受过。

宋崇山见秦清源脸上已经有了动摇之色,赶紧趁热打铁,用胳膊肘捅了捅秦清源,见四下无人小声对他俩说道:“上次你嫂子来书信,她已经有了身孕,此战我若平安回来,到时封个千户定不是问题,连安家银子也能多不少。”

秦清源和曲水裳听此都替他开心,曲水裳打趣儿道:“大哥,你可以啊,嫂子这孩子是不是你上次回乡探亲那次啊?”

他说完又一番挤眉弄眼,意思是懂得都懂。

“哈哈。”宋崇山爽朗一笑,“我也没有想到,当时就去也匆匆,回也匆匆的,没想到竟这般就有了娃。”

“大哥威武。”曲水裳竖着个大拇指,秦清源在一旁笑得开怀。

宋崇山连忙摆了摆手,“是老祖宗庇佑,我们家世代单传,我又从了军,家中老母最担心的便是我宋家无后,这下好了,我老娘该放心了。”

“嫂子临盆的日子是什么时候?”秦清源衷心为宋崇山开心。

宋崇山掰着手指头算了算,“约莫着得到秋末了,那时天冷坐月子,你嫂子也省得受罪。”

秦清源笑笑,“没想到大哥心竟这般细,连这个都想到了。”

曲水裳在一旁说道:“想来嫂子定是花容月貌之资,要不咱们大哥也不能这么时时放在心上,每月的月例银子都不曾给自己留下一文钱。”

宋崇山被他二人打趣地有些不好意思,挠挠头道:“她长得确实好看,十里八乡没有长得比她还好看的了。再说嫁汉嫁汉,穿衣吃饭,我是个大老粗,嫁给我不能再让她受半分委屈。”

他说完便看了看围在自己身边的两个兄弟道,“等你俩娶了媳妇,就知道媳妇的好了。”

“哈哈哈。”三人又是一阵大笑。

笑毕,秦清源说道:“此事若是顺利,这场仗也该结束了,到时候大哥定能赶在嫂子临盆之前回去,还能看着孩子出生。”

“不错。这仗打了这么多年也该结束了。”

三人看着满是黄沙的戈壁,眼里的思乡之情都要浓的溢出来。

入夜之后,一行人皆是黑色夜行衣,不多时便都隐入了浓浓的夜色之中。

初始一切都很顺利,没用惊动任何人便潜入了敌方营地之中,又正是后半夜就连守夜的士兵都要懈怠许多。

夜色太浓,他们找了足足有半个时辰才终于找到了敌方存放粮草的地方,时间越久,秦清源心里越不安。

众人把提前准备好的的火油倒在地上,这时好巧不巧碰到敌方一个士兵出来小解,呛鼻的火油味已然引起对方的警觉。

“什么人?”小兵大喝一声。

曲水裳准头一向很好,不等小兵再说第二句话,一把匕首就已经没入了对方的咽喉,可是为时已晚,周围巡逻的人已经听到了动静往这边赶来。

黑暗中的人赶紧加快了手上到火油的动作,这火势一定要大,大到他们来不及扑灭才行。

众人视死如归,心里虽然都沉甸甸的,但是手上动作却没有停下来。

秦清源明白,机不可失时不再来,此举他们只能成功不能失败。

待火势一起,秦清源沉声道:“撤。”

可是哪有那般容易,尽管他们轻装易行每个人都是个中好手,但是双拳难敌四手,等他们拼死杀出重围和等在外围的大部队会合的时候,去时二十人,回来的却只有三人。

秦清源顾不上难过,她心中满是仇恨,只有为兄弟们报仇,她披甲上阵,那日敌人的鲜血溅进她的眼里,和着她的泪又一起留了出来。

她伸手抚上面前的一座石碑,眼眶通红,似那天的凶险还在眼前,声音哽咽,“大哥,我来看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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