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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风云涌(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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宏武面目紫胀,双脚在空中胡乱扑腾着,俨然一副快要气绝的模样。

“回去告诉那人,我在江州,等着他。”

沉昀薄唇轻启,声音轻轻荡入宏武的耳。

宏武拼命点头。

沉昀兀地松了手,宏武猛然坠落,瘫在地上,大口大口喘着粗气。

沉昀慢慢走到他跟前,骨节分明的大手按在他的天灵盖上:

“炼化活人来养冰蛊,是为不仁;以冰蛊修习内力,是为不正。如此得来的一身武功,不如废去。”

言罢,只听宏武惨叫一声,沉昀已断了他全身经脉。

从此,宏武便是个再不能习武的废人。

应染在一旁看得胆寒,沉昀只在他头顶轻轻一拍,便能废去南疆第一高手的全身武功,这样的功力,何人不惧?

玄色的衣摆微转,沉昀慢慢向她走来,应染这才注意倒沉昀面色不佳,嘴唇苍白,显得尤为虚弱。

“你......”

应染刚想开口说些什么,沉昀却凝眉道:“别动。”

他两根纤长葱白的手指抵住了她的唇。

应染霎时噤声,乖乖把话咽回肚子,呆看着他。

他手指从她唇上移开,飞快点了她身上几处穴位。

“中了‘断魂’,不可再动武,否则气血涌动,毒素会直攻心脉,待会儿回城,我帮你运功逼毒。”

耳畔传来熟悉的嗓音,他眉眼低敛,神情凝重地看着她肩上的刀口,湛黑的眸子含着丝丝担忧。

应染莫名鼻酸,她自幼便死了娘亲,是爹爹将她养育到大。

爹爹严厉,常把她当作男儿一般教养,要她习武打仗、守家卫国,没人在乎她只是个十几岁的小娘子,因而养成了她这副桀骜不驯的性子。

应染常幻想,会不会有这样一个人,她飞得太高掉下来时,有他接着;她闯了祸逃之夭夭时,有他兜着;无论是非,他都坚定不移地站在她身后,永远做她最坚实的后盾。

现在,这个人就站在了她面前,眸中星河流淌,潋滟绝尘。

那么她无论如何都不会放手了。

四面杀声震天,有不自量力的南疆士兵持刀呼啸围来,沉昀自腰间抽出岁寒剑,拔地而起。

寒光一晃而过,腥红染天,人头坠地。

沉昀长臂穿过她腋下,轻轻提起,飞向城中。

南疆军已攻陷城楼,从城内落下了吊桥,数万南疆士兵呼啸入城。

城内一片惨象,百姓弃了屋舍,在江州军的保护下纷纷逃至城北寺庙,余下的江州军仍在与南疆军殊死搏斗,负隅顽抗。

“宏武已败,若尔等还想活命,速速离城!”

这一声沉厚威严,带着不容忽视的压迫气息,在半空中炸响。

地上杀红了眼的士兵纷纷抬起头来,仰望立在最高处的玄衣郎君。

南疆军慢慢缩成一团,看着沉昀手中银光凛凛的岁寒剑,面露惧色,但仍犹疑不定。

此时,城外不远处钲声遥遥传来,是宏武鸣金收兵。

——

江州城方退敌,沉昀就拉着应染匆匆进了曲水别院,将丹晏一行人挡在门外,说是僻静之地,方可驱毒。

丹晏气极,却也不敢耽搁应染的伤情,只得派人守住曲水别院。

应染这才知沉昀根本没有回谷,而是一直在曲水旁的小院里住着。

“将衣裙除去,盘坐榻上。”

应染闻言挑眉:“全部都脱?”

沉昀嗯了声,随即想起非礼勿视,他略微不自在地轻咳一声,“我会蒙住眼。”

“你脱吗?”应染来了兴致,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他,满含期待。

“自然不脱。”沉昀飞快地答,避开了她明亮的眸子,两颊浮上可疑的红晕,“你再废话,毒素攻至心脉,我也救不了你。”

说着,他声音沉了下来,佯作生气。

应染登时意兴阑珊,“哦”了一声,二话不说当即宽衣,沉昀慌忙背过身去,从幔帐上扯下一缕布条,蒙住眼睛。

二人一前一后,在榻上盘膝而坐。

“屏气凝神,意守丹田。我的内力逆经脉而上,会有些疼,你且忍忍。”

沉昀磁性的声音自脑后传来,低低的,似乎还带着他的温度。

接着,应染便感觉他微凉的掌心贴在了她后背,一股霸道蛮横之力侵入她的身体。

这一股内力仿佛炽热的业火,霎时席卷她全身经脉,应染如坠炼狱,烈焰焚身,浑身痛极。

她忍不住闷哼出声。

“且忍忍,快好了。”

沉昀温声安抚。

应染暗想,破云诀不愧是天下至纯至阳的功法,若换做旁人,定然不能将‘断魂’逼出。

过了一会儿,应染觉得自己快要疼晕过去,沉昀才缓缓撤出内力。

应染像是刚从水中捞出的饺子一般,浑身被汗沁湿,她身子脱力,向后仰去,倒在沉昀怀中。

她合着眼,迷迷瞪瞪地搂住身后的人,鼻尖飘来若有若无的茶香。

“凉快......”应染嘟囔了句。

破云诀的内力还残留在她体内,因而应染感觉浑身燥热无比,沉昀身上的丝绸冰冰凉凉的,正合她意,于是她身子一扭,像一条水蛇般灵活地盘在沉昀身上。

“染染......”沉昀尾音打颤,带着哀求,他身子绷得僵直。

应染忽而想起自己还是寸缕不着的样子,她睁开眸子,看见沉昀蒙着眼,屏气凝神,双手克制地撑在榻上,一副坐怀不乱的模样,她眼底升起浓浓的恶趣味,一把扯掉了沉昀遮眼的布条。

“你做什么?”沉昀还闭着眼不肯睁,如玉的面容已然红透。

应染熟练地揉捻着他柔软的薄唇,朝他眼上轻呵一口热气,然后欣赏他的羽睫紧张得像蝶翼颤动。

应染故意搂紧了他,在他某处轻轻磨蹭,兰指挑起他的下巴,声音柔柔:“多谢昀郎替我驱毒,救命之恩无以为报,不如......”

“噔噔噔——”

院门被敲得锣鼓声天。

“好了没有啊!你是不是趁机占我家染染便宜了!”丹晏扯着嗓门喊。

应染脸一黑,暗骂丹晏扫兴。

机会难得,她倒巴不得沉昀能占占她便宜。

沉昀默默松了口气,兀自拢了拢衣衫。

“来了!”

应染不情不愿地从沉昀身上下来,穿上衣裙,开了院门。

丹晏拉着她看了又看,反复确认毒已逼出,才松了口气。

——

惨遭南疆屠戮的江州城一片死寂。

江州军死伤惨重,原本四万余军,如今只剩下三万。军营中来往匆匆,负伤的将士太多,但军医却远远不够,因而不断有伤重者离世。

四面哀号不断,凉透了的尸首一具具从应染面前抬走,她看着举目惨淡的江州军营,心情沉重得无以言述。

“要是应老侯爷还在,江州城定不会破。”

四五个负了轻伤的士兵聚在一处,哀声叹道。

“我断不相信老侯爷会通敌叛国!定是有奸人陷害!”另一士兵忿忿道。

“如今再说这些已是无用,老侯爷已去,我们只能把希望寄于北沧王爷。”一个年迈的老兵喘着声说。

应染立在不远处,默默听着这些士兵缅怀宁晋侯。

江州军里有一半都是曾与宁晋侯并肩作战多年的老兵,宁晋侯守这座城时,江州军从未败过。

可惜,他们最敬重的应老侯爷是个卖国贼,如今已经伏诛王法。

脚步声渐近,那人默不作声,静静伫立在她身后。

“你说,我若将这北黎掀得天翻地覆,爹爹会不会怪我。”

应染喃喃道。

“不会的,你是他最疼爱的女儿。”沉昀轻声答。

应染一怔,低头轻笑。

晚间。

军中伤情已经得到了控制,营中点起篝火,膳房飘来阵阵菜香,此时的军营,才算有了些生气。

应染不通医术,却也想为江州军做些什么,她便自请帮药童煎药,在那口大锅前一搅便是几个时辰,将自己呛得眼泪横流。

“终于找到你了。”

丹晏转了几处,终于看见应染的身影。

应染闻声抬头,见丹晏噙着笑走来,便问道:“大家的伤势如何了?我这批药也快要熬好了。”说着,她指了指正在搅动的浓黑药汤。

丹晏说:“伤势都止住了,还多亏了你那位医术精湛的远房表哥,真是妙手回春,救了我不少下属。”

他语调酸溜溜的。

应染微愣,原来沉昀也去医治伤兵了。

沉昀常言:驭医道者救天下。

医者当有仁心,见死不救,是为不仁不义。

他虽避世而居,可对天下百姓仍有怜悯。

大半年前,她侥幸逃脱斩刑,流落云归谷,沉昀大抵也是因此救下她吧。

应染如是想着,嘴角不禁莞尔。

丹晏瞥了眼锅中的汤药,眉宇间又浮上些担忧:“不过,城里的药材可能撑不了多久了。”

应染回过神来,忙问:“何处可以供应药材?”

丹晏说:“离江州最近的蓟州,那里应该还有药材,不过蓟州太守是魏昌的人,要想从他手底下拿药材,恐怕要废上一番功夫。”

应染闻言沉默下来。

丹晏笑道:“城中药材还能撑些时日,待到药材用尽,我派人去蓟州取,谅那蓟州太守不敢不把数万将士的性命放在眼里。”

应染勉强挤出一丝笑来,她忽而想起白日沉昀提着宏武脖颈说的那番话——

“回去告诉那人,我在江州,等着他。”

“炼化活人来养冰蛊,是为不仁;以冰蛊修习内力,是为不正。如此得来的一身武功,不如废去。”

听沉昀所言,宏武背后另有其人,并且那人还会养蛊......

南疆营中莫名出现的黑衣蒙面人。

宏武私藏冰蛊修习内力。

烟雨城蛊毒爆发、行凶杀人不断。

传言中程瀛死于蛊虫发作。

应染心头惴惴,她好像隐约明白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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