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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容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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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紫宸殿,萧懿龄才发觉自己原来待了这么久。

来时还是天光大亮,现在已是霞光满天。

还没等萧懿龄多看两眼那粉紫色的晚霞,她就被一个眼生的内侍拦住了。

“小人豫王府管事齐康,给荣惠公主请安。豫王殿下和临川公主请您到御花园暖阁一叙。”

豫王是皇帝的长子,名为萧承祥。

他比萧懿龄年长整整八岁,又性子不羁,喜好弓马,从小就跟着他那个当左威卫将军的舅舅,在军中历练。因此萧懿龄很少见他,只有逢年过节的家宴上打个照面,私下交谈更是从未有过。

豫王生母方氏出身低微,虽有生育皇长子的功劳,却只封了昭仪。在宫中也一直是谨小慎微,人前从不多言,是个将“安分守己“四个字刻在骨子里的人。

她胆子也极小,萧懿龄每每都觉得旁边人说笑声大些,都会吓到她。

也正因为方昭仪的性子过于怯懦,不被众人所喜,她在宫中一直是独来独往。虽是皇长子生母,却没什么存在感。

萧懿龄一边随那小太监往御花园走,一边在心中盘算。

豫王自小在军中历练,如今已有七八年,年纪虽轻,但资历丰富。现在领着左骁卫大将军的职,办的却是兵部的差。

去年还被派去江南、淮南两道巡察军务,这两年在朝中愈发显眼,三哥他们议论朝政的时候,也常常提起豫王。

今日,自己这个众人眼中毫无预兆突然复宠的公主,在出宫前夕,被召到紫宸殿“密谈”近一个时辰,想必好奇的人远不止豫王一个,却只有豫王最先坐不住,派人来请。

萧懿龄虽没什么证据,却本能地觉得,怀中的玉牌怕是比想象中的还要烫手。

或者说,权力更大。

·

豫王招待萧懿龄的地方是御花园的一个暖阁。

堂中烧着热热的炭火,旁边的榻上坐着一男一女,男子自然是大皇子豫王,而那女子,则是许久未见的二姐,临川公主。

临川公主名叫萧容照。

她会和大哥萧承祥凑在一处,懿龄一点也不觉得意外。

从小,比起同岁的弟弟萧承祐,萧容照就更喜欢同年长一岁的大哥一起玩,而萧承祥也乐于到哪都带着这个小尾巴——当然,这些都是听三哥说的。

萧容照生母赵贵妃早逝,后来贵妃的族妹小赵氏入宫,被封为淑妃,萧容照便在她的姨母赵淑妃身边养着。

平溪赵氏向来是出了名的出美人。萧容照容貌肖似生母,赵淑妃也不差。

赵淑妃名义上是公主的养母,但其实只比公主大四岁,二人站在一处,不像母女,倒更像姐妹。

几年前,萧容照十七岁成亲,驸马挑中了汝南侯柳家的长子,那是个文采出众,风度翩翩的才子。只是与公主成婚未满一年,驸马便在一场时疫中不幸病逝。

传闻临川公主与驸马成亲时日虽短,但感情十分深厚。是以这些年公主并未再嫁,而是一直在公主府住着,还时常到柳家做客。

萧容照比萧懿龄年长整整七岁,幼时她虽也去过文晖阁,却并不是对那学堂感兴趣。

与其说是进学读书,不如说她对几个长得好看的伴读更感兴趣。

萧家人是祖传的爱美人,选出来能进文晖阁的伴读,不光才学品德要好,容貌也不能差。

萧容照虽然爱看着他们,却也只是看着,并不做什么出格的举动。

不过少年们任是心性再好,总被公主殿下盯着,也难免紧张。

后来还是赵淑妃出面,时不时拘着萧容照,叫她不要太过放肆,少年们才能安下心做学问。

所以到最后,萧容照进学也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学问更是学得稀碎。

萧懿龄还未来得及行礼,萧容照已经起身朝她走过来。

她一身胭脂红的花鸟纹妆花织金宫裙,正是如今京中最时兴的款式和料子。一整套金镶玉的头面首饰,多而不乱,衬得整个人雍容华贵,真真是用金玉堆出来的美人儿。

·

萧懿龄看到她这一身,不由得想起之前听过的一则传闻。

说是某年夏日,萧容照嫌烈日熬人,便让人用价值千金的墨菱纱撑在院子中,遮住庭院上空。又在院中放了许多冰,如此既不耽误赏景,又可以消暑。

一时间临川公主骄奢之名曾传遍咸京。

那墨菱纱产自江南,十分难得。以萧懿龄以往的公主份例,恐怕一年也买不起一匹。可萧容照有赵氏这个外家宠着,是出了名的财大气粗,从不会为银钱计较。

·

萧容照与她许久未见,却并不觉生疏。

萧懿龄只行了半礼,便被她托着手臂拉住。

萧容照笑道:“都是自家兄妹,不必客气。快过来坐。今儿天冷,我本不欲让你走一趟,可大哥非说咱们许久不见,想你了。小五你刚得了封号,二姐还未向你当面道喜呢。”

萧懿龄抬头,露出一个怯生生的笑,柔声道:“多谢大哥,二姐。”

她被萧容照拉到榻前,顺势在了下首的绣凳上,语气中透着显而易见的讨好和亲近:

“这几个月虽多有波折,但出宫立府的事好歹是定下来了。

“今日两位兄姊不召,我也是要来拜见的。这些年承蒙大哥和二姐照拂,荣惠如今也长大了,想着借此乔迁之喜,请诸位兄姊到荣惠府中小聚。不知大哥和二姐可否赏脸?”

萧容照顿时喜笑颜开,俯身过来拉着萧懿龄的手道:“好啊,二姐一定去给咱们小五捧场!你大哥也有空,到时候我们一起去,给你送一份大礼!”

感受到二姐的热情,她好像舒了一口气。又因为是第一次主办宴会,有些初当“大人”的小得意,小脸红扑扑的,看向萧承祥和萧容照的眼中满是孺慕之情。

倒是一旁的萧承祥,面上虽带笑,但自从懿龄坐下,就坐立不安,一副颇为急躁的样子,不停地朝萧容照使眼色。

萧容照借着喝茶的空,以衣袖遮挡瞪了回去,他才安稳下来。

萧懿龄在下首安坐,低眉看着用来暖手的茶盏,假装没有察觉到他们之间的眉眼官司。

又坐了一会儿,萧容照才说道:“这眼看着就是十五了,不知小五你宫中的东西都收拾好了没有?可别落下什么重要物什。虽说这出了宫的公主,再回宫也不是什么难事,但要按规矩先递折子上去请示,得了允准才能入宫,一来一回的难免麻烦。小五你宫里就那么几个,若是人手不够尽管跟二姐说,二姐派人来帮你。”

萧懿龄犹豫了一瞬,回道:“多谢二姐。我宫中东西不多,人手是够用的。我喜好清净,不习惯身边留太多人。文碧和文杏都是用了多年的老人了,前阵子薛内官还送了些人来帮忙,有这些人就足够了。”

萧容照毫不矜持地翻了个白眼。

“喜好清净?那可不是咱们大景公主的派头!依我看,你就是在宫里待太久了,也没个亲近的朋友带你玩。现在正是该好好出宫逛逛,看看这咸京城的繁华。到时候东市西市,酒肆杂耍,击鞠踏青,二姐带你玩个遍,看你还要不要清净。”

说着还点了点懿龄的额头。

萧懿龄也不恼,只顺从地浅笑说好,“那就一言为定了,二姐以后可别嫌我烦。”

一旁的萧承祥也搭腔道:“对对,大哥手下那些将士都是击鞠好手,到时候,春日踏青,秋季围猎,小五只管过来,大哥教你骑马,带你一起玩。”

兄妹三人和乐融融,说笑间,暖阁中的气氛好似比炉中的炭火还要热烈。

又坐了一盏茶的时间,眼看天色渐晚,萧懿龄起身告辞。

·

出门的一瞬间,她便像是卸下面具,脸色冷了下来。

方才那暖阁中的炉火烧得太旺,让人心生燥意。萧懿龄也懒得叫辇,索性雪中漫步,慢慢走回去。

文碧在一旁扶着萧懿龄,察言观色,没有说话。

直到走出御花园好远,才听自家公主问道:“之前整理出来的那些,我阿娘的遗物,都收好了吗?”

文碧答是。

萧懿龄看到不远处的文晖阁,蓦然想起宫宴那日,冰天雪地里穆然独立,如冷锋寒冽的少将军。又开口问道:“宫宴那日我带回去的那把伞,可收好了?”

这次想了片刻,文碧才答了是。

从紫宸殿出来的时候,天空中就悠悠飘起了小雪。这会儿也没停,看这势头像是要下一整夜的样子。

地上积了一层薄雪,石子路比平时更滑些。

萧懿龄拢了拢斗篷,在雪地中走得十分认真,过了半晌才到:“想问什么就问吧。”

文碧在身边这些侍女中是最稳重谨慎的一个,萧懿龄平时也多有倚重培养之意,是以对她总是比对别人多一分耐心。

文碧会意,斟酌着问道:“方才在暖阁中,豫王殿下和临川公主多有拉拢示好之意,但豫王言语中提及您在紫宸殿之时,您却挡回去了。与豫王和临川公主亲近不好吗?”

一阵静默后,她听到公主道:“换一个问题。”

文碧懊恼自己是不是问了不该问的,可因此而生出的疑惑却更多了。

见公主无意谈论此事,便换了个话题:“殿下请恕奴婢直言,您宫宴那日带回去的那把伞,除了比平常的油伞略重些,好像并无什么特别之处,殿下为何如此在意?”

萧懿龄把身上的披风又裹紧了些,声音很轻:“那把伞啊,是别人借给我的,要还的。”

·

雪夜。通善坊一处不起眼的民宅中。

顾定安银冠束发,身着玄青劲装,披了一件黑色暗纹斗篷,倚靠在廊柱上,默默擦拭着手中的宝刀“留幻”。

他薄唇微抿,眉眼低垂,掩下了眼中的精光,鸦睫在眼下映出一片阴影,覆在眼下本来就有的淡青色上,显得十分冷郁,刀削般的轮廓被烛火映得更加明暗分明。

近卫卫渊走到他身边,抱拳道:“将军,那女子醒了。您可要去见见?”

顾定安闻言收刀回鞘,大步朝厢房走去。

屋中女子坐在床边,发丝拢在身后,穿着一身普通的素色布衣。

她行动间还有些不便,似乎受了伤。眉宇间有深深的悲伤与担忧,却不掩清丽之色。

她见恩公进门,伏在地上哭道:“民女崔氏,谢过郎君救命之恩。”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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