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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趣阁 > 黑莲花公主洗白实录 > 第50章 生辰

第50章 生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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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往京城的官道上,四辆马车正列成一队,小步奔跑着,旁边还跟着一队二十人的侍卫,骑马护卫在车队两侧,队伍整齐,阵型严密。

车夫坐在车头赶着马,头却一点一点的,眼皮也沉得几乎抬不起来。

就在车夫意识渐渐沉去时,车轮突然轧过一块路中间的石头,马车猛地颠簸了一下。车夫下意识地抓紧缰绳稳稳勒住马车,车中的鲁国公李自昌却从睡梦中被晃醒,不备之下撞到了头。

鲁国公破口大骂:“怎么驾车的?不长眼的东西!”

车夫一边求饶,一边在心里骂人:“你自己在车里睡得倒是舒服,老子在外面顶风冒雨地熬夜赶车,还要被骂,我呸!”

无视老主人刺耳的骂声,车夫不耐烦地翻了个白眼,又继续看向前方,准备重新启程。此时,他却忽然注意到,远处有一人一骑正飞奔而来。

那人一副信差打扮,骑马到了车队近前便慢了下来,下马扬声问道:“尊驾可是鲁国公府?卑职奉临川公主之命,送信给国公爷。”

鲁国公闻言一掀车帘,将人叫去了车窗前。

他接过传信人手中的两封信,看了半晌,随后冷笑出声,又示意传信人上前,对着他耳语了一番,那人点头称是,随即告辞上马,飞驰着又沿来路返回京城。

鲁国公则吩咐车夫车队,以最快速度返回咸京。

年过六旬的鲁国公坐在昏暗的车厢中,喃喃道:“荣惠……本公送你的这份生辰礼,你可要接好。”

·

“殿下,不思归走水了。”

萧懿龄听到这句话,脑中先是空白了一瞬,然后就感到“轰”地一下,所有的血液似乎在一瞬间冲向大脑,整个人却又仿佛坠入冰窟,体验着极度的寒冷。

她下意识地走到窗边,看向不思归所在的方向。

这邀月台建得极高,天没黑时还可以遥遥望见相隔一坊的不思归,但眼下夜色深沉,萧懿龄向南望去,只能看到熊熊火光,和冲天的浓烟。

“到底是怎么回事?”萧懿龄没有回头,她咬着牙,强忍着胃里翻江倒海的感觉问道。

韩沉上前一步,答道:“卑职方才去现场探查过了,是不思归后巷,一个商铺的仓库失火,殃及不思归,今夜刚好吹的是南风,大火直接蔓延到了不思归。”

“那人呢?可有伤亡?”

韩沉摇摇头:“大火尚未熄灭,具体的伤亡情况暂时无法计算。听现场的人说,当时火势蔓延相当迅速,大概几息的时间,整个不思归外墙便都被大火占据,除了刚好靠近门口的几人反应快跑了出来,几乎无人逃出。”

萧懿龄的心如同坠入深渊,只觉得惶惶乏力,无处可依。

她想到了向玉楼、纪折霜、张峤,还有丹云、桐月、厨房的吕大娘和侍女红妹。一张张脸从她眼前闪过,她却什么也抓不住。

“为什么偏偏是南风……”萧懿龄闭眼,喃喃道。她不禁想,如果今夜没有吹南风,是不是不思归就不会被波及,或许众人便来得及逃命。

“幸好,今夜吹的是南风。”萧懿龄听见顾定安这样说。

她回头看向顾定安,在他的眼中看到了深深的悲悯之色。

见过顾定安的人都知道,他生得高大勇武,又素来不苟言笑,宝刀从不离手,让人觉得冷峻肃厉,甚至心生畏惧。

但萧懿龄知道,他的内心是温暖而柔软的。他会救下萍水相逢的陌生女子,会为被人下毒惨死的马儿合上眼睛,也会记得她随口说出的心愿,为她送上最新上市的梅脯。

而此刻,萧懿龄在顾定安的眼中看到的,则是无可奈何的悲悯。

她这才猛然想起,每次走不思归后门时,看到的那狭窄的小巷和密集的房屋。她不由得承认,顾定安说的是对的。

不思归只有一角临近永济渠,北门对街,而其他三面皆是密集拥挤的民房和酒肆商铺,小巷中更有房屋是作为仓库,堆放着大量的烈酒和货物。

更要命的是,不思归往西不远处,还有一家售卖烟花爆竹的店铺。虽然距离新年已过去几个月,但谁也不敢打赌,里面还有没有剩余的货物。

那起火的仓库与不思归仅一墙之隔,倘若今夜并非南风,大火烧到这些民居,或者仓库里的酒水、易燃的货物、甚至烟花火药,那么后果将更加不堪设想。

所以他们只能说,幸好今夜吹的是南风,将大火全都吹向了不思归。

可是,谁又能说,这真的是幸运呢?

·

顾定安听完韩沉的话,便出发前往现场。

他毕竟还是金吾卫的中郎将,负责京城的治安防务。如今不思归失火,伤亡情况和房屋等财产损失尚未统计。而这么大的事故,只怕他也会受到牵连。

另一边,萧懿龄也唤来舒意芳等人,将府中现有能拿出来的所有药品、被褥、干粮等整理出来,带到现场以备万一。

尽管一路上有了准备,现场的惨状仍是让萧懿龄心惊。

她带着舒意芳等人匆忙整理出的物资,骑马抵达不思归附近时,已经过了子时。

早已过了宵禁的时辰,但平康坊的街上仍是乱糟糟的。哭叫声、哀嚎声、求助声,还有金吾卫与京兆府组织灭火与救援的呼喊声,充斥着拥挤的街道。

火势虽被及时控制住,但还是殃及了周围的十余间民房和店铺。旁边被清理出来的一小片空地上,摆放了近三十具遗体,一部分金吾卫还在源源不断地将新发现的遗体搬出来。

被大火烧焦的遗体无法平躺。虽然盖着白布,仍能隐约看到人死前最后的时刻里,痛苦挣扎的模样。他们蜷缩着,或伸出手不知是向哪里求救,或抱成一团,好像抱在一起就可以多一些面对死亡的勇气。

萧懿龄如同自虐一般地望着那些尸体,想象着他们生前最后一刻的情景。就在此时,路口传来声响,是两辆马车赶来。

车上下来的两个妇人,分明是养尊处优的样子,此刻却都衣衫不整素面朝天,下了车便奔着摆放尸体的空地,跌跌撞撞地奔跑过来。

可那些尸体大多被烧得焦黑,哪里还认得出哪个是自己的亲人?

二人顾不得礼仪颜面,跌坐在地上,哭得撕心裂肺,险些背过气去。

一旁穿着粗布衣的妇人,已经哭过一轮。她见这二人哭得惨烈,不由得伸手轻拍她们的背部,给二人顺了顺气,生怕再发生更多的悲剧。

三个女子就这样坐在一起,互相依偎,低低抽泣着。

·

永济渠就在不远处,众人来回取水,大火渐渐熄灭。

金吾卫的士兵仍拎着水桶,四处查看有无遗漏的余火。京兆尹则带着手下衙役,开始着手安置幸存者和收殓遗体。

萧懿龄也将府中带来的东西都交给了京兆尹章筠,由京兆府进行统一分配处置,并派舒意芳负责与京兆府的交接事宜。

“这些东西可真是雪中送炭了。臣替受灾百姓,谢过荣惠公主高义。”章筠对着萧懿龄深深一揖。

萧懿龄却微微侧身:“章府尹言重了。我是大景公主,平日既受百姓奉养,此危急之刻捐出些物资,也是应当的。”

章筠又是一揖,随后却示意萧懿龄借一步说话。

萧懿龄跟着他往无人处走了几步,才听他说道:“殿下如此通情达理,那臣便有话直说了。臣曾听到过一些风声,称殿下与不思归来往密切,这才将此事告知殿下:实不相瞒,今晚臣之所以能来得这么及时,就是因为,这个东西。”

章筠说着,拿出了一支羽箭,上面还挂着一张纸条。萧懿龄定睛一看,纸条上书的是:“平康起火,速报辛五。”

“臣今晚本在家中睡着,可窗外突然就射进来这么支箭,也不知道是谁报的信,不过算算时间,那应该就是火刚燃起来没多久。臣当时并未想到这‘辛五’是谁,但抵达现场后,便看见殿下身边那个姓韩的侍卫在一边组织人手救火,一边打听消息。臣这才想起来,殿下母家便是姓辛。这字条上写的‘辛五’应该就是指殿下吧。”

萧懿龄接过那支箭。

羽箭身上没有什么特殊记号,萧懿龄也看不出什么特别。而字条就更不用说了,直接就是从章府尹家的书房取的纸,至于字迹,则生硬潦草得像是为了躲避追查,故意用左手写就的。

“所以,臣便将现场的情况都一一告知了那位韩侍卫,请他禀告给殿下。”

萧懿龄手指轻捏着那张字条,心中隐隐的猜测逐渐成真——失火案果然是冲着她萧懿龄来的。

前几日她刚刚递了奏折上去,这边不思归便被下了毒手。

幕后指使者甚至不惜为此冒这么大的风险,牵连数十平民丧命,和无法计数的伤者与财产损失,制造如此恐怖的灾难,就为了销毁证据,杀死证人。

或许还有恐吓萧懿龄的意思。

这显然不是心思曲折的临川的风格。如此直接、血腥、声势浩大、破坏力极强的手笔,除了鲁国公,萧懿龄不作他想。

“不思归可还有幸存者?”萧懿龄问道。

章筠答:“还有几个,暂时安置在不远处的小南楼那里了。”说完,边去继续指挥安排善后了。

萧懿龄带着文杏,走在不思归门前的街上,右手边是被烧焦的废墟,左手边是完好无损的街道和商铺酒楼。

眼前的景象就像是以这条街为分界,被生生撕裂。一半是惨烈,一半是如常。

分明是火灾现场,萧懿龄却感受到阵阵寒意。

她们走过路边,还能听到周围人的议论声。

“真惨啊……家都烧没了。”

“幸好我家离得远,不然,说不定也要遭殃,可吓死个人了。”

“你方才不在没看见吧?就这不思归,有个男子,本来已经被当兵的救出来了,却又硬要往回闯,嘴里还喊着什么双,那架势真是谁说都不听。最后还是当兵的把他敲晕了,才把人带走。你们说,这人别是被大火吓疯了吧。”

“也说不定,是他相好的在里面呢。”

“别开玩笑了,那楼里就是一群伎子,能有什么好人!为了个伎子拼命,那不还是疯了?”

“真是造孽哟……”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阅读,持续求收藏中or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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