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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第 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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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近子时,将军府主人才风尘仆仆地归来。

外院的人员齐齐动了起来,贴身伺候的、安排巡防的、安顿亲兵的各司其职,却没闹出太大的动静,只有来动起来的灯火能瞧出热闹来。

季将军洗漱去了,亲卫季言风终于能稍离片刻,急忙找到将军的贴身伺候的小厮锦年吩咐道:“快去弄些吃食来,将军还没用过膳呢。”

锦年沉稳地道:“厨下早就预备上了,等将军沐浴完也差不多能上。”

“哦,”季言风想想又问,“那李管事可还醒着,将军方才还说吃完就要寻他问话。”

“也候着呢。”锦年抬抬下巴,向书房方向示意。

“将军近来时常过问姑娘出行一干事体,李管事可能是有事要汇报,早早便在那等着了。季大哥先去休息会儿吧,这门口有我守着,护卫也严密,给您在厨下留了碗汤面,可先去垫垫肚子。”

“你小子,”季言风呼噜了一把锦年的头,夸他:“够机灵啊。”

锦年被呼噜了一把,也不生气,毕竟季言风可是连姑娘的脑袋都呼噜过的人。

等季言风吃得肚皮饱饱回来,书房已经点起了灯,他与其他亲卫一起守在门外,四处寂然无声,只有细密而模糊的说话声隐约传出。

因此,当季将军砸了手中的茶杯时,所有人皆是一惊。

“?”季言风向锦年投去一个疑问的眼神。

锦年给了他一个无声的回答:李管事。

出发前一天,季盈稚刚用过午食,神情疲倦,小小打了个哈欠。因干了件略出格的事情,她一晚上都胡思乱想着,不知道父亲会作何反应。

昨日她被欺到门前,一时怒起让人请李管事将那些放肆的仆妇赶出府去。李管事是父亲的得力手下,对她一向也算尊敬,此行前往荀地的一干事宜父亲都交给了李管事负责。这几日他一边忙碌,一边也不忘事事请示,一切以她的需求意愿为要,她便觉得借李管事的力给芳华苑一个教训或许可行.....

昨日打探消息,李管事的确去芳华苑押走了刘妈妈等人,可后续如何处置却毫无消息。

成与不成,李管事总该有个话递过来呀。季盈稚不由心烦气乱,这悄无声息的,倒让人心里发毛。

正想着,绿赢一脸笑意地进来禀告,“姑娘,李管事在外候着,可要让他进来回话?”

季盈稚一下子清醒了许多:“快请。”

李管事被请到澜珠院会客的茶厅,一口热茶还没喝进嘴里,季盈稚就急急赶过来了。

“见过姑娘。”

“李管事不必多礼。”

李管事肃手而立,有条不紊地向季盈稚汇报事宜。“......一开始只带了几个小厮过去,谁料胡夫人执意不肯放人,我只好借了护卫队几个人手,撞了院门将人带出来,现在人还押在柴房里......原本是要尽快按您的吩咐打几板子就赶出府去,没想到有个仆妇被打了板子瞎嚷嚷,倒让我们发现了极不妥之处。”

说到这,李管事顿了顿,有些拿捏不准是否该把更详细的情况说予姑娘。

“事实上,若不是这仆妇言行不谨,依府中长久内外院分治的格局,我们恐怕很难得知,由胡夫人把控的内院已全然乱了规矩。

“昨日押审了四名芳华苑的仆妇,仅有一名姓柴的妇人是府里登记在册、押有卖身契的下人,其余的皆是......”

“胡家人?”季盈稚接上李管事未尽的话。

李管事看向自家小主子,脸上带着不易察觉的欣慰之色,随即微微颌首。

“正是。那被吓破了胆的仆妇嚷嚷着她并非将军府人,我们无权处置于她。随即我翻阅了府中登记在籍奴仆的名册,发现不仅这仆妇,已抓的还有两人也是非在册的奴仆。我疑心府中有其他更多胡家的人手,便先将那四人押下,连夜禀告了将军,另寻了人手悄悄摸排,从芳华苑始一一摸清家下人的底细。到今日上午,已大致梳理了一遍内院人手,并将其中身份有疑虑的暂且记录下来。”

说着,李管事递上一份已整理好的名录。

“这些人中,有些是明确非府内在册下人,多是以伺候胡夫人的名义进府的胡家人;有些则是这几年间断断续续通过人牙子采买进府的,明面上看与胡夫人无关,但这两年通过胡夫人的调拨占了内院几个紧要位置;还有很大一大部分标记为可疑的下人是从庄子上调拨过来的,这些人分布极广,从洒扫下人到库房管事皆有,由于庄子人来去较为自由,且现在好几个庄子都由胡夫人负责管理,这些人是否为胡夫人一系人马尚需进一步确认。”

季盈稚看着密密麻麻记了好几页的名录,饶是她自小不过问府中事务,也意识到这其中的隐患。

“这岂不是说,我们府中的家资,尽皆被胡夫人捏在手里了?”

李管事笑了:“姑娘倒是多虑了,府中内外分治,大部分要紧的田地铺子都是由外院各管事管理,胡夫人无法插手。不过......夫人留下来的那些,恐怕都落入了胡夫人之手。”

母亲留下来的东西,季盈稚心中一紧,不仅是母亲当年出嫁时的嫁妆,还有母亲嫁来北地后置下的,包括母亲多年经营、心血所在的净书斋,决不能让胡夫人糟蹋了。“父亲可有说要怎么处理?”

李管事只道;“将军只吩咐我先摸排清楚这些人的底细,其余事并未交代。”

季盈稚面带失望之色,李管事又补充:“将军特意吩咐今日会早些回来,来寻姑娘说话,请姑娘不必担忧。”

倒是......更担心了呀。季盈稚送走李管事,又开始了胡思乱想。这事发生之前,她恨不得时间过得再慢些、再慢些,让她在将军府再多待些时光。现在,她却恨不得一闭眼一睁眼,父亲就回来了。

然而时间还是不遂她的意,平稳而缓慢地流淌着。季盈稚一下午坐立不安,尝试着练会儿书法平静心神,最终还是写不到一页字就丢下了笔。

直等到近酉时的时候,将军身边的锦书才来请季盈稚去一同用晚膳。

季盈稚站在门前,踌躇了片刻,方才锦书说将军赶了一天的路,此刻正在里间闭目养神。

若是父亲睡着了,此时进去便打扰他休息了。

还没等她纠结完,季将军季青然已打开了门,正笑着看她。

“阿稚,到了怎么不出声?”

季盈稚呐呐道,“父亲,可是被我吵醒了?”

“本也没睡着,听到你的脚步声就起来了,结果你在门口站了好长一会儿,我只好出门看看你是不是又跑丢了。”

季青然又取笑她,“可还记得你小时候,又挑食又贪玩,每次饭点时候都找不到你。我以为你不想见我,像小时候一样躲起来了。”

“父亲为何觉得,我不想见你?”

季青然沉默了片刻,答道:“或许是因为我于心有愧吧。是我不敢见你,便猜想你不愿见我。”

季盈稚不知道这个“于心有愧”该作何解,但她一向直截了当:“父亲是因为要娶胡夫人所以感到愧疚吗?”

季青然微一愣,随即笑道:“当然不是。”这般说着,季青然上前拍拍季盈稚的肩膀,略一施力给她转了个方向。“不与你解释清楚,你晚饭怕是要吃不下了。既然如此,那先陪我散散步吧,我们边走边说。”

自听到季青然坚决的否定,季盈稚如释重负,轻易地被季青然带着往前走。

季青然继续笑着说:“你这行事作风,与你母亲还真是相似。她讲话也不爱兜圈子,心里有疑问,更愿意直截了当地向我要个答案。不过......”

说到这,季青然低头侧身看着季盈稚,“你可比你母亲更能忍,若是她,第一次被胡氏挑衅时就闹将开了。”

季盈稚先是听到与母亲相似的话时微微雀跃,到后头又不由低落下来,“我前几次,不该忍耐吗?”

“这边是我于心有愧的原因了。

“阿稚,我与你母亲,都没有尽到父母该尽的责任。我们总是忙于自己的事,没有太多时间陪伴你,只能在陪伴之外尽量地弥补你。所以才让你对我们缺乏信任。阿稚,第一次被胡夫人欺负的时候,为什么不告诉我呢?即便我不在,你也可以通过别人转告我,为什么没有这么做?”

季青然看着季盈稚的眼睛好似想从她眼神中得出答案。

季盈稚哑然,竟不知作何回答:“我,我一开始以为我能处理。而且不过是小事,父亲日理万机,怎可用这些小事打扰......”

季青然不由叹了口气,“所以我说,我和你母亲,都做错了。”

季青然微蹲下身,郑重的地向女儿说:“阿稚,你不愿说,是因为你觉得我不会在意。你觉得我不会在意你口头上被挤兑几句,不会在意你被落了脸面,便是被塾师打了戒尺,打疼了,你也觉得我不会心疼。

“不是的,我专程来与你说这番话,就是想告诉你,我很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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